正文 第2章 前言2 文 / 壇月

    翌日，我和這位談過一夜的陌生漢子再一次來到了子冥山下，只因昨晚夢裡來到過這裡一次，此時有舊地重遊，心裡別是有一番說不出的奇妙。

    「他應該就在前面不遠的茅舍當中。」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到了山傍中，這裡喬木繁盛，蔭蔭蔽，倒是一個很好的棲息之地，歸隱之所。

    不多時，漢子往前面的小路一指，回頭對我說道：「到了，喏！前面就是他住的地方。」

    我順道望去，只見百步外孤零零的聳立著一間剛搭建不久的茅舍，雖然狹小，卻不失一個『家』的味道，讓人看了倍感親切。

    「很好。」

    不知是因為心中的愉快，還是因為裡面的人讓我有種久別重聚的感覺，不自然的就說出了這兩個字來。

    「老哥哥請稍後！我這就去為你引見。」差不多靠近茅舍的時候，漢子忽然客氣的說道，自始至終好像拿我當主人看待一樣。

    我點了點頭，一時間也不願去想漢子為何對我畢恭畢敬，看著這人來到茅舍門外，往裡不知說了一句什麼話，少頃便見茅舍的柴門一開，裡面直接踱出了一位頭圓臉光的和尚來，渾身披著一襲舊帆褂，耳寬脖渾，煞是難見。

    又見和尚聽了一會漢子的話後，便轉過身來，衝我舉掌於胸說道：

    「阿尼陀佛！」

    「阿彌陀佛？」我納悶了一下，不懂和尚說的什麼意思，不過看起來和尚也並無惡意，估計多半是衝我行禮了，只得順然而然地拱手應付了一下。

    「施主請進。」

    和尚忽然為我擺開了迎接貴賓的姿態，我只好從容地走過了他的邊邊，進入到他的茅舍當中。迅速環視一周，發現此地倒也簡陋，空得只有一張破舊的桌子，一個蒲團而已，桌面估計還尚在煮著一壺熱茶，余煙裊裊，清香淡淡。

    「施主所為何來？」和尚待我進到茅舍停下腳步的時候就開口問道。

    「為遁入千年輪迴。」

    「所為何往？」

    「天地該分。」我毫不猶豫地回頭說道。

    「此事恐怕老僧不能。」

    「為何？」

    「老僧法力尚淺，不足度人回天地該分之時。」

    「又能如何？」

    「能回天道已定，眾生繁衍之時。」

    「可否能改變乾坤？」

    「不能，但可造神。」

    「何為造神？」

    「即修成道果，可得法仙，普度眾生。」

    「如此也好。」我還琢磨了一下，如果自己也能做神仙，倒也不枉此生，遂點了點頭。

    「施主是否痛苦？」

    「何以見得？」

    「怎該自毀前程，遁入輪迴？」

    「我已老之將至，無奈，求早解脫罷了。」

    「施主輪迴之後，已經不是施主本人，會忘掉今生一切，還請施主三思。」

    「也好，願忘。」

    「輪迴需經歷敗之意，為了施主安生，老僧先以施主的意念假度，若是成功，則施主可以安然離去。」

    「也好。」

    「施主請站好，老僧要從施主腦後取魂血一滴，融入法陣之中，結果自可瞭然。」

    「何為魂血？」我愕然問道。

    「此亦為人體內的鮮血，所謂『魂』，是它流逆於整個人的腦海之中，故稱『魂』。」和尚解釋說道。

    「如此，但可取下。」我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單單取一滴血的話，應該沒什麼大礙的。

    和尚不再言語，從其袖中取出一針，直接刺進我的腦勺，引流出一滴暗紅的血來。

    「施主先別動，請看好。」

    和尚捏著細針，將魂血沾在了準備好的一支通體金光灼灼的毛筆尖上，並往上輕輕吐出一口氣，隨口了念了幾聲晦澀難懂的咒語之後，接著掐指連點筆尖數次。只見金色毛筆驟然間光芒大亮，隨著和尚奇怪的當空畫了一番，竟然憑空畫出了一個七歪八扭的符文，足有鍋蓋大小。和尚最後用筆尖一點落在符文上面，可以看見魂血一下子從筆尖彈出，直接沒入到符文當中，不見了蹤跡。

    和尚又改變法訣念了一番，驀地輕喝一聲，盤膝坐下，闔上雙眼似乎在體悟什麼。

    足足半盞茶的功夫，和尚睜開了雙眼，卻不是和我說出結果，而是直接驚訝地問道：

    「想不到施主竟然已經進入輪迴，而且還是昨晚，施主可知道，現在你已經沒有輪迴之劫了？」

    「所為何？」我微微吃了一驚問道。

    「老僧剛才已經感應到輪迴之門打開，本欲將施主的意念度入輪迴，卻感受到一股相當強悍的排斥之力，將老僧的法陣衝破，而施主的分念，也就進不了輪迴了，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老僧可以說生平第一次看見，估計施主此刻已經無需遁入輪迴，也無輪迴之災，可以安生永恆矣。」

    「哦？可有弊端？」聽起來，這事倒也是件好事一樣，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無妨，雖說萬物皆有相生相剋，估計能克施主的，也只有這意外遁入輪迴的意念了，施主不用擔心，此輪迴金椽筆，就當老僧送給施主的貼身法器，有它，可以應付施主唯一的剋星，可將其直接抹殺掉。」

    「如此甚好。」

    我接過了和尚剛才施法的金光筆，點頭答謝說道。

    下面，也沒什麼值得我再留在這裡的意思，便跟和尚告辭下山。臨行前，和尚忽然不知好壞的笑道：

    「施主超與輪迴，生於輪迴之外，無異於生於兩個不同的天地，估計往後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化。」

    「何解？」

    「老僧無法預測，施主請回吧。」

    既然是一個沒有結果的問題，我也就不想理會太多。此地逗留的時間已有半天，如今天色漸進傍晚，還是及早下山回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