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魚妖 文 / 壇月

    只見漢子雙手抓著孩子的身體，拚命的搖晃起來，像在搖死人一般。程虢怪不得感到天地翻轉，原來是漢子在對他動手動腳，不禁「唔」了一聲，無奈的說：「師父，別搖了，再搖我，脖子都快掉了……」

    「哼！好小子！這麼久還憋不死你，快起來讓我看看！」漢子一邊焦急的給漢子鬆了綁，一邊興奮不已的說，其實他心中此時比任何事都要高興。

    「不死就是不死嘛，難道你真的要我死啊？」程虢不依的說。

    「不是……哎。」漢子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只好將孩子解救下來，才坐下問道：「剛才我還真以為你死了，你小子怎麼回過神來了，你知道你憋了多久嗎？」

    「不知道！」程虢有點疲倦的說。

    「我告訴你，你都快憋了近三個時辰了，你說師父我心疼不？」

    「少來……那又怎樣？」

    「師父以為這麼久你已經死了呀，害的我幾乎嚇哭了……」

    「哦，這不是好好的嘛，別貓哭耗子假慈悲……」

    「混賬的東西！敢這樣說師父，看來好的教你不學，壞的你倒是挺會！」漢子剛才還真想誇獎孩子一番，卻被孩子這麼一說，忍不住狠狠的踹了孩子一腳，氣憤憤的就要打人。

    「唉喲！」程虢挨了一腳，一個勁地滾出一邊，摸了摸腦袋，不耐煩的說道：「我累了，懶得跟你玩，別再管我！」

    「喝！小子莫以為你長大了，坑爹了？」

    「鬼才理你！」

    「誰讓你裝死的！」

    「我沒死裝什麼死？不就睡著了嘛？」

    「哼！臭小子是不是腦袋泡白了，淨說瞎話，在水底下你還能睡嗎？不要告訴我你睡著睡著就飄上水面啊？」

    「不信就算了，反正說什麼你總是不信的，我還做了個夢哩！」

    「哦？居然還睡的這麼香甜，做起夢來了？……那你說說你做了個啥夢？」漢子「嘿嘿」一笑的瞅著孩子，似乎還是對孩子的胡說八道感興趣的。

    「我夢到裡面有魚，還很漂亮的。」程虢撓撓腦勺，努力回憶般的說道。

    「魚？」漢子一聽，原本還想笑的臉一下就變僵起來。

    「看，你又不相信了，懶得再跟你說了，我回去睡覺了，你可別再綁我了……」程虢說著，站起身來便起「嘟嘟噥噥」地離開了，也不管漢子是信也不信。

    「你還夢到了什麼？」漢子沉著臉孔，盯著孩子慢慢走遠的背影問道。

    「就不告訴你……」程虢討厭的回頭說道。

    漢子這回並沒有因為孩子的脾氣拗而跟孩子過不去，一骨碌的站起來，衝著孩子的背影撇嘴冷笑了一下，才轉身面對著潭，雙眼似尋仇般火熱地掃視起來，口中還不時地嘀嘀咕咕喃著什麼，卻沒有人聽得清楚。

    程虢自然不會知道漢子此刻異樣的舉動，他可以說，現在對漢子充滿了厭惡的心理，這樣無休止的虐待，有時候真讓他受不了的，要不是剛才做了一場夢，說不定還真的憋死在水底，估計漢子還以為他是挺過來的。

    不過就是這個奇怪的夢，讓程虢一路回去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不要說這夢就跟真的一樣，而且，這個夢還能讓他死裡逃生，回憶剛才漢子說他憋過了近三個時辰，這讓他覺得好像什麼地方有點不對勁……

    「哼！」漢子在水潭邊岸掃視了片刻，忽然冷哼一聲，只見他將手往袖中一摸，拿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東西，金光燦燦的，就像一塊雕工細膩的玉璽。

    接著漢子二話不說，立即將玉璽往空中一拋，並雙手詭異的掐訣一番後，只見被拋出的玉璽初時不過拇指大小，瞬間立刻遍體散發白濛濛的光暈，並「哧啦」一聲，赫然一下變得比原先大了百倍有餘，尚不止此，玉璽在漢子突然手指一點之下，通體竟又暴漲了數圈，形同小山一般，冒著金白二，在空中居然「滴溜溜」地轉動不已，足足將下面的潭完全蓋在下方。

    「啊！先別動手，我這就出來……」

    漢子的突然出手，立刻水潭中便傳出了一個女子驚慌失措的聲音，只見水潭表面之處忽的銀光一閃，就激射出一團白色星光，並在漢子身邊點地後立刻幻化成一個妙曼的白影，就像剛出水的潔白荷蓮，粉嫩而迷人。

    「你這人真是的，有話就好好說嘛，幹嘛弄出這麼大的場面？」剛出現的女子站在漢子身邊，美目盯著半空中流轉不已的玉璽，臉色半陰半白地說，似乎對這個玉璽有著一絲畏懼之意。

    漢子也不廢話，微哼一下，才大手一擺的立即將玉璽招回手中，重新縮小成迷你玉璽後，方被他收回袖中。「我不是警告過你多少次了？不允許你被他看到，更不能對他出手……」

    「哎！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我出手是為了救他，哪像你，動手就把人往死裡逼，你這是什麼道理？再說他也沒看到我，我只不過是在適當的時候，對他施法讓他進入夢境狀態，然後變化魚來給他送空氣，他絕對不會猜想到我就是那條魚的。」女子救人在先，卻被漢子狗咬一般，十分不痛快的辯道。

    「我是在鍛煉他，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誰你干預進來的？」漢子赫然換了個面孔一般，此時說話的嚴厲凶悍，完全不是之前和孩子說話的神情。

    「你……你這人我看是良心被狗吃了，就知道你們歡悅宗的人沒一個好東西！」女子似乎也來了脾氣，一倔起來，就像得勢不饒人。

    「你可別把我和歡悅宗說事，現在我是我，他們是他們，再說我若還是他們的人，也絕不會容留你到今天……」

    「我就知道你卑鄙！」女子反倒樂意漢子怎麼說一般，嘟噥的說了一句。

    「哼！」漢子站在這麼近的距離，自然聽在耳朵裡，沒好氣的瞪了女子一眼。

    感應到漢子不善的目光，女子忽的神色一變，猛地跺足退後兩步，盯著漢子叱道：「你看什麼？！我告訴你，可別亂來……」

    「我什麼時候亂來了？我現在是問你，好端端的不在水裡呆著，跑出來幹什麼！」

    「你沒看到那小子快死了呀？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也不打算出手相救的。我真是好心沒好報，你待怎樣？」

    「我告訴你，他的事我自有分寸，倘若你再出來干涉，破壞我的計劃，可別怪我不留情面……」

    「喲！」女子聞言雖然心中吃了一驚，但是瞅了瞅漢子正經的模樣，不禁掩口笑道：「看來你的修為好像又大漲了一截了，怪不得不把人放在眼裡？」

    「說到底你也不是人，區區開靈期的小妖，倘若我要動手，還不是捏死螞蟻一樣。」

    「呵，你可別忘了我們妖修雖然才開靈階段，但也不是你們人族滌靈階段可比的，你也不過是剛進入滌靈後期階段，要不是手中有這個頂級法寶，我才不怕你！」

    「哼！就算是又怎樣，你奈我何！」漢子不以為然的說。

    「我不耐你，我也奈何不了你。女子「咯咯」的嘲笑了一下，說道：「我這就去告訴訾花姐姐，你奈我何！」

    一聽聞訾花，漢子似被抓到了短處，不由得臉色一變，心中似乎大為忌憚的樣子，但看女子只是說說而已，不禁略為放鬆了一下，同時將目中一絲擔憂之掩飾了起來。

    「你可別拿訾花姑娘來壓我，你真要逼我出手的話，我也絕不容許你胡來的。」

    「怎麼？怕啦？那我就不告訴她了，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妄想，憑什麼要我答應你！」

    女子粉嘴一倔，微怒說道：「你真是沒良心的東西，我救了那小傢伙，你不打算謝我麼？倘若訾花知道孩子被你差點弄死，保不準你倆的關係就……」

    「誰看到你救他了，我憑什麼要謝你，你若在她面前胡說八道，可別怪我不客氣。」

    「那好，我這就去告訴訾花！」

    「你敢！……」漢子似乎真的怒不可竭，顯然是心中多半是存在了害怕之意，正要對女子出手阻止其離開，但是女子已經化為一團靈光，並一閃的就激射至前方的山谷之中，再一閃便消失了蹤跡。

    「這下可壞了！」

    漢子見臉皮撕破了，估計這女子說不定真的會在訾花面前誹謗於他，不由得大為惆悵的歎了口氣，神情立刻變得憂忡起來，兀自站在水潭岸邊，靜靜的發著呆，渾然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一般，唯有他自己心中最為清楚，他自己在擔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