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練劍 文 / 壇月
訾花對於楊葉回來的事早已有所感應，在楊葉未來到之前，她已經離開了巖壁，靜靜地站在地面等著他來跟她訴說過去幾天發生的事兒。
不一會，只見楊葉駕著法器從漆黑的天底徐徐降落下來，二人相視一笑過後，便相互偎依在一起的慢慢傾訴起來。
首先，楊葉還是給訾花參閱帶回來的劍譜後，才有點擔憂的說道：「恐怕等不到孩子學會劍法，我們真的要暴露行蹤了。」
「這話怎麼說？」訾花原以為楊葉這一路能平安回來，想必不會有什麼意外，如今聞言，不禁吃了一驚。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只要不是納元期以上的高階同道來到這裡，其他人是不會輕易發現我佈置下的陣法的，只是在我出去的時候，發現仍有不少宗門出動了數量眾多的門下弟子，在此地方圓數百里進行考察，估計他們是不會那麼快放棄追究天地逆變的原因。」楊葉略作安慰的說道。
「此事確實有點危險，如果是其他人無意中闖進來，我們目前尚可以自保，倘若真的有高階同道親自出動的話，我們怕是無路可走了。」說到這裡，訾花臉上漸漸露出了不安之色。
「據我出去巡查和打聽，暫時還沒有高階同道在附近出現，畢竟他們有的貴為一宗之主，不可能不顧面子來這裡瞎折騰，而且他們大多都是在天地逆變過後就已經將這裡巡查過了，結果無一收穫才派弟子們繼續勘察的。」
「可我就是擔心他們不放棄，總有一天會出問題的……」
「這我也考慮過了，所以我打算將孩子教會一些本事後，提前把他送出去……」
「什麼？你要提前把孩子帶走？」訾花至今還未見著到孩子，一聽楊葉眼下就要把孩子帶離這裡，心疼自不必說了，而且也不會讓楊葉這麼做的。
「訾花，事到如今，為了預防萬一，我們不能拖累了孩子，但你放心，我會將他帶到外面好好安置，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相信總會有再見的一天的。」
「可我也先得見見孩子啊？」訾花不忍心說道。
「之前我是打算把孩子安頓到這裡，讓你們母子相聚，不過情況越來越嚴重，不得不做其他打算了。」楊葉歎了口氣，不禁緊緊抱住心愛的人，「我知道你我都捨不得孩子，如果我們有什麼不測，最對不起的就是他了，我真後悔當初不該一念之仁救他出來，還害得你耽誤修煉，等到現在與他見上一面又讓你們分開，怎麼說都是我的錯。」
「怎麼就一面？」訾花眼裡有點傷心的樣子。
「訾花，你聽我說，我不能在這時候讓孩子分心，倘若這幾天他學不會本事，你我更不會放心他到了外面會怎樣的，修仙界鐵定的規律就是強者當主宰，他們凡人也是一樣，他若沒有一身本領，在外面就會危機四伏。」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麼？」
「說到底，我也不忍心和孩子分開，畢竟近十年的感情，怎麼可以狠心拋下……」楊葉臉色十分難看地說道。
「要不我們帶孩子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
「這更加不行的，你好不容易找到這塊寒參石壁寄托下來，還能到哪裡去找地方落腳，再說，只要我們一有動靜，外面這麼多人，難道不會發現我們的行蹤？這樣反而更容易暴露我們的。」
訾花一時間也不知說道什麼才好，縱然心中有百般的不願意和孩子分開，但事到如今，為了孩子不受牽連，也不得不放手了。
楊葉最後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心中同樣百感集，他沒想到關於孩子的事，如今也將他們牽涉其中，要不是孩子出生帶來天地變動，估計也不會有人認為這裡或許是有什麼寶貝出現，所以才聚集這麼多人到此地，這就給他二人帶來了嚴重的威脅，倘若此地陣法一破，恐怕訾花必定還會引起一場雪雨腥風，能不能逃過此劫，結果真不好說。
無奈之下，楊葉不得不及早回到茅屋，盡快教會孩子劍法後，再打算秘密將孩子送離開這裡。
「孩子，認真看好了，師父這就開始教你練習劍法，昨晚你都記下其中的奧妙了嗎？」
一大早從訾花那邊回來，楊葉顧不得休息，就帶著孩子來到屋外，並開口關切的問道。
「記是記下了，可我不懂。」程虢雖然昨晚跟漢子背熟了一套劍法的精髓，但他從小生活在荒山野地，根本就沒有念過書，而且漢子也沒怎麼教他，故而對於劍法中的一些術語然無法領悟透徹。
「記下就好，往後再慢慢領會吧，接下來要認真看師父是怎麼練的，然後也一併記下來。」楊葉回頭嚴肅地說道。
「哦！」程虢應了一聲，接著興趣盎然的看著漢子耍起劍來，根本不去想漢子為何如此急切的教他，一套劍法走完後，漢子中途也未曾停下和他解釋其中的厲害，只是一味地要他從至尾的記在心裡。
其實楊葉的劍法也是臨時向人家學的，起初用劍的時候招式稍微有些混亂，發揮出來的威力也欠缺火候，好在他本人悟性極高，學起來比常人要容易得多，認真演練幾天後，他不但將劍法與劍訣完全融匯貫通，而且以他仙家的身份擺練開來，不得不說是凌厲霸道萬分！只見：
劍影重疊閃爍中，
百丈寒芒破虛空。
往來劍走交錯用，
影隨身化融其中！
寸芒外，
所向披靡不留痕，
千變萬化勢如虹。
招無虛發更迭下，
風起塵驚雲洶湧！
程虢一連兩天都是在觀看漢子驚人的劍法，卻沒有機會上前過問是怎麼揮霍起來的，而且到了晚上漢子也沒打算「故技重施」，只是考驗他有沒有將劍訣默記在心，以及當天練劍過程中學會了幾分。
程虢雖然不懂領悟劍訣中的奧妙，但從小記憶力非凡，楊葉大概也是看到孩子聰明之處，什麼都是一學就會，所以才不辭勞苦的當著孩子的面將劍法使出，好讓孩子能記憶在心中，至於劍訣，唯有等到孩子長大以後，憑自己的努力去體會了。
又經過將近兩天的刻意傳授後，楊葉感覺孩子差不多已經學會怎麼走劍了，雖然不像他那樣揮霍起來日月失色，但是孩子認真耍起來，也有相當的造詣，只見：
靈敏閃躲騰挪下，
劍芒吞吐兩無暇。
招發招至無偏鋒，
劍來劍往猶從容！
氣勢雖然達不到驚世駭俗的地步，但是用劍的基本功夫，程虢都已經學到家了。
「孩子，以後就這樣好好學，而且師父準備帶你到一個地方，在那裡，估計你會學得更好的。」楊葉最後覺得是該帶孩子見見訾花了，遂提前一天和孩子說明後，便帶著孩子離開了茅屋。
程虢並不知道漢子要帶他到什麼地方，只要漢子在，他都會跟著。二人從茅屋出來，一連走了將近一天的時間，翻山越嶺，好不容易才來到一處暗無天日的山澗附近。只見四周都是懸崖陡壁，奇石怪巖到處都是，環境與樹林的情況完全不一樣，這讓年少好奇的程虢大開了一次眼界，從小到大，唯有今天才看到比自己高大無比的山峰，無論抬頭還是低首，都給他一種渺茫的感覺，前面更有雲煙繚繞，白霧如帳，清鳴怡神，音澤裊裊。來不知我所從，去不知我所蹤，身裸其鏡，小而免大，任誰心中都不禁豪邁幾分。
越往下走，附近的情形越來越奇特，孩子好奇的心怎麼看都看不夠，一路上程虢都是東張西望的，好像完全被這裡所有的東西深深吸引住了，就好像初生牛犢不怕虎，如果他是牛犢，沒準還會上去捋一把虎鬚，問問這是哪來的？
楊葉起初還擔心孩子來到這麼陌生的地方肯定會因為害怕而半途跑回去，不時回頭觀看孩子的神色，並盡量多說些不要擔心之類的話，沒想到孩子非但沒有半點吃驚，還大有流連忘返的意思，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又經過兩個多時辰的艱難行走，最後楊葉帶著程虢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巖洞下，只見外面流著滿滿的溪水，百丈高的山峰遮蔽了頭頂，也不知道如今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昏昏暗暗只有些許光亮從石壁反射下來，估計這一天已經過完了，只好和孩子暫時住進巖洞休息起來，打算天亮再帶孩子到附近的巖壁下，讓訾花和孩子相見。
這個巖洞，看樣子事先被楊葉提前安置好的，裡面不僅有睡的地方，還有做飯的地方，而且所有的生活用品幾乎都是新的，顯然是他上次從外面帶回來的，專門放在這裡，打算放棄茅屋，往後就和孩子住在此地，這樣孩子和訾花就可以天天相見了。
當然，程虢並不知道漢子的心思，自小就對漢子產生依賴，無論漢子帶他去哪裡，他都不會反對的，就算不明白為什麼漢子會帶他來這裡，只要漢子不離開他，他也不想多問，就好像天下有父母的孩子，沒有誰出生就捨得離開爹娘的。
兩人在巖洞休息了一晚，到了第二天楊葉便帶著孩子離開巖洞，繼續順著山澗往下走，差不多到了中午，才來到附近不遠的寒參石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