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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卷 心癢難耐 第六十六章 情深緣淺(紅塵舊事) 文 / 盛夏采薇

    詠心在住院的第二天,歐柏源因為不放心她,所以把公事也搬到了醫院來。也幸好醫院是歐家的產業,所以歐柏源在確定詠心沒有事,又交待自己老媽好好地看著她之後,帶著兩個助手到醫院的多功能會議室討論公事去了。

    歐柏源剛從病房出去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詠心的病房就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大哥安卓,另一個竟是她怎麼想也想不到的常致遠。

    雖然歐柏源嚴禁除了歐家人之外的其它人來看望詠心,但是因為歐震宇夫婦也在這裡,而且來的兩個人可以說都是詠心的親人。

    安卓自是不必說了,雖然因為新聞的事情而些尷尬,但是常致遠卻是一個不能輕易得罪的人,因為在上來之前,他跟歐震宇夫婦表明的不是他昔日在x國赫赫有名的政客身份,也不是如今在香港商界佔據著一席重要之地的航運龍頭掌權人身份,他說他來看望詠心,是以詠心的親生父親身份而來的。

    這一點不僅是歐震宇夫婦被嚇得無法言語,與他搭專屬電梯上來的安卓在聽到他說是詠心的親生父樣時,同樣也是張目結舌。

    在回過神之後,安卓才意識到,他母親林美珍說的話也許真的不是氣話,他看到的關於血型不符的資料也不是他一個人臆想的,詠心的親生父親並不是安再林,而是眼前這位看起來雖然年紀已過花甲,但氣勢依然不輸年輕人的常致遠。

    那麼,他手裡拿著的一大早就去銀行領出來的東西肯定跟這個常致遠有關了。只是,現在在病房裡,他什麼也不能說,不能問。

    而詠心則是一臉彷徨地看著安卓,然後望向跟在安卓身後的常致遠身上。

    他上次來看過媽媽後,她不是已經說過不想與他再有任何的聯繫了嗎?為什麼他還要來看她?

    一看到常致遠,詠心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在安氏的時候林美珍失控地大喊著她不是安家人的話,想起常致遠曾經說過的,他跟她媽媽不是一般朋友關係的話……

    只是,她在潛意識裡不願去接受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而不放心跟在後面的官天麗則是緊張地走到詠心的床前,把她扶著坐起來,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聲道:「詠心,等下不管他們說什麼,你都要冷靜,知道嗎?」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老公讓這兩個人一起上來,自家兒子知道的話一定會大發脾氣,但是自家老公說得似乎也有道理:「常老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他自有分寸。」

    而且常致遠自己也說了,這次從香港過來只是上來看看詠心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所以她沒有理由拒絕的。

    其實官天麗也有自己的小想法,之前詠心是安家的私生女這個身份確實是不怎麼光彩,但是她兒子硬是要娶她也沒有辦法。

    但是如果現在事情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詠心不是安家人,而是常致遠的女兒,哪怕也是私生女,但是身份上來說比安家可是高了一大截啊。

    雖然不能確定詠心可以從常致遠那裡能為歐家帶來什麼榮耀,但至少常致遠在生意上的成就與知名度遠遠地勝過了安家,說出去怎麼樣都比現在來得風光。

    那些長舌婦們也就不敢在背後指指點點了,她承認,她確實也克服不了女人的虛榮心。誰不想自己一輩子都風光無限呢?

    女人都愛攀比!從家世、外貌到老公、兒子……只要能拿出來比的,都可以比個沒完沒了。

    「媽,我知道了。」詠心小聲地回應道。

    「我先出去一會,給他們泡好茶再進來。」官天麗直起身子笑著對安卓及常致遠說道:「安卓,常總,你們先跟詠心聊一會。」

    官天麗隨即給歐震宇使一下眼色後就出去了。

    歐震宇上前兩步說道:「安卓,你跟詠心兩兄妹慢慢聊。」然後把臉轉過來對著常致遠:「常總,不如我們先到裡面坐一會,讓他們年輕人聊一聊?」

    「也好。」常致遠自是看得出來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機會,而詠心還在醫院,可能也沒有辦法知道他讓報紙刊登道歉聲明的事情。

    他這麼做不過是不想讓她受那樣的委屈罷了。名聲對於他經歷了種種紅塵俗事,早已看透一切的人來說,真的沒有那麼重要了。

    「常總,這邊請。」

    歐震宇領著常致遠到旁邊附在病房裡的小會客廳去了。

    病房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詠心跟安卓兩個人。

    詠心抬頭望了望安卓,發現他整個人似乎憔悴了不少,是因為公司的事情嗎?這樣的大哥讓人好心疼,可是,她卻總是什麼也幫不上!是不是真的太沒用了?

    「大哥……」

    「小心點,不要坐起來。」安卓看到本是靠著床頭的詠心想直起身子,急忙過來扶住她。擔心得好像她是只易碎的玻璃娃娃一般。

    「大哥,我沒事了。」詠心抬頭與安卓對視,「歐柏源說是你要取消跟歐氏的合作的,為什麼?」

    「詠心,這是我跟他的事情。」安卓聽到詠心這樣問,就知道她一定是跟歐柏源提過了。他有些尷尬地把臉移到窗外,像是沉思了一會才回過頭說道。

    「大哥,這是事關安氏企業存亡的事情。」詠心想不到竟然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在她心目中,她所認識的安卓並不是一個會意氣用事的人,那這次為什麼忽然會這樣?

    「詠心,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了,大哥已經想到辦法了。」安卓伸手拍拍詠心的肩膀安慰道。至於是什麼辦法,他暫時不想跟詠心說。

    「大哥,你不要騙我好不好?」如果歐柏源真的有心與安氏斷了一切的來往,那大哥還能找到哪家銀行貸款?金融界有誰不給歐柏源一個面子呢?

    「我沒有騙你。你現在身體不一樣了,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老是擔心那麼多,大哥是個男人,該扛得起來的責任,大哥不會推卸。」

    「那安家的大宅呢?」詠心想到那天林美珍說的大哥甚至想要把家都給賣了,雖然那個家對於她來說意義不大,但是她也不忍心讓大哥為了債務鬧得連家都沒有了,大哥年紀也不小了,大媽不是想讓大哥結婚嗎?連家都沒有了還怎麼結婚?

    「我只是有這個打算所以才想讓人估價格而已。放心吧,你大哥不會這麼容易就倒下去的。」

    「大哥,你跟歐柏源再談一談看看能不能再合作,可以嗎?」詠心還是希望安氏可以跟歐氏重新合作,大哥就不會這麼累了。

    「這件事情大哥會再處理的。好嗎?」安卓跟歐柏源一樣,不想讓詠心在自己面前談另一個男人的事情。哪怕,他現在只是以哥哥的身份也一樣。

    「大哥,你不願與歐柏源再合作,是因為我的原因嗎?是不是因為我真的不是安家人,所以你不想讓我插手?」

    詠心在說出這番話時,聲音有些哽咽。她再想逃避也逃不了啊,她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以前存在了二十多年的事實竟然就這樣被推翻了。

    「詠心……」安卓怔住。「不是這樣的。當初為了安氏,你要跟歐柏源結婚,結果呢?你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卻從來不讓大哥知道。我不跟歐柏源合作,只是不想讓你在歐家再受委屈。」

    「大哥,結婚是我自願的。而且也沒有人讓我受委屈。公司是爸爸留下來的,你不能讓它毀了……」

    「詠心,你別激動。我不會讓公司給毀的。我真的已經找到拯救公司的辦法了。相信大哥好嗎?」安卓看到詠心情緒有些激動急忙安撫道。

    「大哥,還會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詠心不相信,如果歐柏源不讓銀行放款給安氏,那大哥還會有什麼辦法?還有誰會傻得去得罪歐氏金控而幫助安氏嗎?

    「詠心……」安卓在心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這個妹妹平時是很乖巧聽話,可有時候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就糊弄過去的。

    詠心只是乖巧,但真的不是那麼笨!

    「大哥,除非你告訴我你有什麼辦法讓安氏渡過難關,要不然……」詠心難得堅持地拉著安卓的手不放。

    「常致遠……」安卓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之後,終於冒出了這三個字。

    早上,他從銀行保險櫃裡拿出爸爸生前留給他的據說是可以挽救安氏危機的東西,發現裡面不過是一隻看起年代有些久遠的翠綠色的玉鐲,還附了一張紙,上面寫有讓他去找的人就是常致遠,還附有常致遠的公司名稱及地址。

    他也沒有想到今天來醫院竟然就碰上了父親安再林要他去找的人。在一同坐著專屬電梯上來的時候知道他就是常致遠時,安卓當時真的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片刻的冷靜之後,他才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的作用,他竟然覺得這個男人跟詠心竟然有一絲絲的相似之處。

    這也就不難理解爸爸為什麼會讓他去常致遠的原因了。也許有這樣的可能,那就是詠心其實就是常致遠的女兒,當初為了他所不知道的原因或目的爸爸才把詠心當作是自己女兒認回安家。

    只是,父親安再林還在世的那些年,對詠心的關愛卻不是假的。也許爸爸自己也分不清詠心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但他卻不願意去求證。

    太多的問題在他腦海裡翻來覆去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給他答案。也許常致遠可以。

    「什麼?」詠心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一般,張口結舌地望著安卓的臉。

    她怎麼也想不到大哥竟然是這樣的答案?常致遠憑什麼會幫安氏?哪怕他說過他是爸爸生前的朋友,但是這些年,她也知道其實爸爸跟這個人是沒有任何的聯繫的。

    如果真的可以讓他幫忙,那何必等到現在這個時候?

    「詠心,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但是這個是爸爸生前就交待下來的。如果公司真的到生死存亡的時候,可以找他幫忙。」他就是不想讓詠心為了安氏而委屈地呆在歐柏源的身邊才會動用到這個的。

    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去找常致遠,他都主動上來找詠心了。看來,報上的那則新聞他也有看到了,如果他跟詠心真的沒有關係的話不會找上來的吧?

    一直到現在,哪怕沒有明明白白的證據攤在自己眼前,安卓也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詠心不是了安家人了。

    他的心有著鬆了一口氣的喜悅,同時,又有著訴不清的愁悵。

    「大哥……為什麼?他為什麼會幫安氏?」

    「詠心……他有可能是……」他有可能就是你的親生父親,這樣的話,安卓怎麼也說不出口。他怕詠心接受不了,而且現在她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談論這個事情。

    「是什麼?」詠心放在外面的纖手無意識地揪緊了床上的被子,那天看過新聞之後,她心理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她只是不願去面對而已!今天大哥都這樣說了,不管她怎麼地拒絕,也拒絕不了真相大白的這一天了。

    從出生到現在,私生女這三個字一直跟著她。她曾經以為會不會有那麼一天,有人告訴她,其實她不是私生女,真的不是。

    只是這一天沒有來,來的是她不僅是私生女,而且還是身份特別複雜的私生女!終究還是躲不過這樣的宿命,不管命運的輪盤怎麼轉換,她躲不過!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呢?為什麼不讓她這輩子就在安傢俬生女的身份上過一生呢?為什麼還要弄那麼多的事情來給她承受?

    媽媽跟常致遠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秘密?她不敢去求證。

    「詠心……」安卓看到詠心臉色忽然白下來,自是猜測到她在想什麼,只是,現在他不應該再談這個事情了,她現在要做的不是去追究事情的真相,而是保持好心情養身子。第一聲,詠心沒有回應,雙眼無神地望著地上的某一處。於是安卓再度出聲:「詠心?」

    「大哥……」詠心終於抬眼望著安卓,可是,她卻說不出話來。她的心裡堵得慌,很難受!

    「你先躲下來好好休息,好嗎?什麼事也不要管,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安卓扶著詠心想讓她躺下來,詠心卻僵在那裡不肯動。

    「詠心,怎麼了?別哭啊!告訴大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安卓看到臉色蒼白的詠心竟然流淚了,他不禁有些心急起來。

    詠心卻只是流著淚不出聲。官天麗給裡面的歐震宇及常致遠倒好茶水後出來,看到她進去之前還好好說話的兄妹倆,現在一個只顧著流淚不說話,一個很是焦急卻沒有辦法的樣子,想到自己媳婦昨天就是因為情緒不好所以才住院的,正想向前安慰,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去把兒子叫回來算了。

    歐柏源在醫院的會議室裡正認真的聆聽著兩個助手匯報工作,才聽到一半,母親卻急忙跑進來說安卓跟自稱是詠心親生父親的男人過來看詠心,一聽到這話,歐柏源顧不上還在進行的工作,攤在面前的文件及筆記本也丟在那裡,飛一般地衝回病房。

    真的是該死,他不過是走了一下子而已,他老爸老媽竟然放那兩個不該來的男人上來。

    「安卓,馬上出去。」歐柏源很快回到病房,看到的那一幕差點沒把他給氣得吐血,安卓竟然敢伸手幫他的老婆擦淚。

    那隻手真是越看越不順眼,他恨不得拿刀跺了它。

    「歐柏源,你不要凶詠心。」聽到歐柏源的聲音,安卓放開手站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歐柏源衝到床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詠心低著頭哭泣的樣子。他坐到床邊把她摟進懷裡,如果不是該死的安卓還在這裡,他一定會用力地把她臉上的淚給吻干,把別的男人留在她臉上的痕跡給擦得一乾二淨。

    詠心沒有回話,只是把臉埋到他的胸口,依然默默地流淚。只是,在他熟悉的懷抱時,她的心似乎比剛才平靜了許多。

    她什麼也不想說,不想看,不想聽……就這樣窩在他懷裡好了。

    「安卓,你馬上給我離開這裡。」歐柏源一邊輕輕地拍著詠心的背,一邊冷著聲音下逐客令。他利眼掃視了一下,沒有發現剛才他老媽說的常致遠,但是從旁邊會客廳傳來的交談聲讓他知道另一個男人就在裡面。

    真他媽的!歐柏源忍著要爆粗口的衝動。

    「詠心,大哥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雖然看到歐柏源這樣抱著詠心,他的心裡很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歐柏源有權利這麼做,而他這個名義上的大哥以後也許沒有這樣的機會。

    詠心還是沒有抬頭,也不出聲。歐柏源則是冷冷地望著他。

    安卓有些苦澀地轉身要出去,在會客廳裡聽到外面騷動的歐震宇及常致遠正好也走了出來。

    「安卓,你要走了嗎?」歐震宇出聲道。

    「歐總裁,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不過,常老不知道方不方便,我有點事想跟你談一談?」安卓跟歐震宇客氣地招呼過後,轉而面對常致遠說道。

    「你跟常老是舊識吧?如果你們有事要談我就不留你們了,下次有機會再出來坐坐。」歐震宇看了一眼病床那方,看來剛才安卓可能跟自家媳婦談了一些不該談的話題啊!看自家兒子那副恨不得要殺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詠心,再見。」常致遠看到現場這個情況當然也是知道自己不該留下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不說話的女孩兒。

    「我送送兩位。」歐震宇說完後,三個人很快就離開了病房。

    安靜的病房裡,只除了偶爾一兩聲的啜泣聲之外,再也沒其它。

    「別哭了!」歐聖源交待過他,女人在懷孕期間經常流淚的話,對眼晴不好。可是,從他找到她到現在,前後加起來也不到兩天,她卻總是在哭,怎麼會有那麼多流不完的淚水呢?

    「我不想呆在這裡……」許久之後,詠心才在他懷裡輕輕地出聲。她不想呆在醫院了,這裡讓她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那我問問聖源,我們回家好嗎?」歐柏源有再多的氣也不敢發到她的身上。既然她不想呆在這裡就算了,反正她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只要回家好好地休養就行了。

    「嗯!」詠心在他懷裡點頭。他說回家,是的,回歐家。雖然她不想回那裡,但是現在也許只有那裡才能讓避開這滿城的風雨。

    在離醫院不遠的星級酒店附設的咖啡包間裡,安靜而平和。

    「這個東西,常老還記得吧?」安卓也不是個喜歡藏話的人,兩人各自入座後,他直接從公文包裡把那個玉鐲拿出來遞到常致遠面前的桌面上。

    常致遠低下頭看著那個曾經熟悉無比的東西,有些顫抖地拿在手裡,用大拇指細細地感受著那一份歲月雖久遠卻無法抹掉的滑膩。

    心中點點思緒湧上心頭,思憶就像那撕爛在風中的舊日記,雖散了卻怎麼也攪不碎……

    「常致遠,你的東西,我不稀罕。」眉目精緻的女子,看也不看一眼眼前這個看起來價格不菲的首飾盒,年輕漂亮的臉上表情非常冷淡。

    「小喬,這個是我們常家祖傳下來的玉鐲,我希望你可以收下。我的意思不難明白,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等我把手邊的事情處理好之後,我們就結婚,好嗎?」常致遠知道面前的女人並不喜歡他,跟他在一起也不過是因為被安再林算計了。

    可是,與她相處一個星期後,他是真真切切地喜歡上了這個從來不會在面前故作玄虛的女子。她很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也不打算掩飾自己的心思!

    「結婚?」提到這兩個字,沈意喬冷淡的表情終於破了一個角,低下眼望著首飾盒裡那個碧綠的玉鐲。這個男人竟然說要娶她?天啊,一個不過是跟她做了一個星期夫妻的男人竟然說他喜歡她,甚至要與她結婚?她這是在聽笑話嗎?

    被自己喜歡的男人出賣也就算了,那個買下她一個星期的男人竟然說娶她?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那就是這個男人神經不正常要麼中蠱毒了。

    「是的,結婚。小喬,你知道安再林已經有老婆了,他根本不可能離婚跟你在一起,為什麼還要跟在他的身邊?」

    當年的常致遠還是x國年輕有為以狠厲出名的政客,手裡掌握著x國經濟發展這一塊命脈。安再林帶貼身的秘書沈意喬來x國的目的就是想把手上的資金做轉投資,把x國基建環保工程這個項目拿到手。

    當時竟爭這個項目的有多家專業的垮國公司,安再林的安氏企業雖然在當時也是發展得如日中天,但是在這個項目上還算是個新手,跟別人比起來沒有任何的優勢。

    可是,安再林勝就勝在他身邊那位長得極漂亮的秘書兼情人沈意喬。說男人是感觀的動物也好,或是只能下半身思考也好,反正在幾次與安再林故意的安排相處下來之後,常致遠莫名地就喜歡上了那個眼裡有著倔強與不服輸的女子。

    他心思的浮動當然逃不過安再林的眼睛,而他之所以會帶著沈意喬頻頻出現在常致遠的面前,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為了得到這個項目,安再林曾經試圖說服沈意喬去陪常致遠,但是年輕的沈意喬怎麼也不願意。

    不得已之下的安再林只能用陰的,只是一點點的安眠藥,就把她送到了常致遠的船上。當她醒來時,人已經被常致遠帶出海了。

    她從來沒要想到安再林為了那個項目真的會出賣她。她錯了,真的錯了,怎麼會以為男人在床上說的甜言蜜語就是愛呢?

    她不過是一個從孤兒院長大,靠著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然後考進安氏工作的小小的秘書,當然想要過好的生活。

    那時的安再林,事業正當時,整個人表現出來的都是得志意滿的意氣風發,幾句關心的話,

    再來個狗血的所謂的家庭不和正準備離婚的借口,輕易就捕獲了一顆少女的心,很快把沈意喬弄上床做了自己的地下情人。

    人是得到了,婚沒有離成,還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成功人士。

    沈意喬一直相信安再林不斷找出來的借口跟在他的身邊,以為自己總有一天會坐上安太太這個位置。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安太太這個位置還沒有半點的希望,那個男人轉眼就把她當作一個物品送給了別的男人作禮物。

    愛情,多麼廉價!

    也許是為了報復安再林,沈意喬在與常致遠在海上單獨相處的一個星期裡,熱情地投入他的懷抱。

    之後的事情就變得理所當然了,安再林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那個項目,對於沈意喬陪過別的男人也不在乎。在她回來後,一樣對她親密如初,關愛依然。

    可惜,沈意喬卻以身體不適為由要了另一間客房睡,這次的事情讓她看透了一個男人,不想與他再保持那種關係了。

    沈意喬以為,她與常致遠只有這個星期的緣分,誰知道在她跟安再林要打道回國的前一天晚上,他卻把她單獨約了出來。

    得到那個利潤超高的項目,安再林高興都來不及了,哪還會在乎沈意喬跟常致遠見面呢?他甚至站在酒店房間的門口,對著沈意喬的背影說道:「小喬,好好招待他。」

    招待?沈意喬怎麼會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說白了不就是陪男人睡覺。

    只是,她怎麼也料不到,常致遠不是叫她陪他睡覺,而是跟她求婚。

    在來x國之前,他們當然有查過常致遠這個人的基本資料,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卻已經在政壇上獨樹一熾,唯一讓人不解的就是一直沒有結婚。

    當然不是沒有人要嫁他,只是據他的說法,在他的事業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之前,他暫時不打算娶妻生子。

    可是,這樣一個男人,竟然會跟她這個身份地位都不光彩的女人求婚?

    從安再林的身上,讓沈意喬已經對男人徹底心涼。哪怕眼前的常致遠說會與她結婚,她卻沒有這個勇氣下賭注了。

    她曾經在安再林的身上孤擲一注,結果輸得一敗塗地。男人,是這個世上最不可相信的生物啊。

    特別是那種有錢有勢風光無限的男人,常致遠憑什麼會喜歡她這樣的女人?哪怕真的是喜歡,也不過是一時的新鮮罷了。而且以他這樣的家世,家裡根本不會同意他娶這樣的妻子。

    沒有別的,光是身世這一關,她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她不會再做白日夢了。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沈意喬把面前的首飾拿推回了常致遠的面前。

    「小喬,我不急著讓你馬上回復我。但是這個東西你收下。相信我,我會去找你,等我忙過這一陣子之後。」馬上就要全國大選了,他的事情還有很多,但是她馬上要回國了,他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相處了。

    「常致遠,你知道的,我並不喜歡你。而且我還是安再林的情人,對於你來說,是很丟臉的一件事,不是嗎?」心中不是沒有感動,只是,沈意喬並不想因為這一點衝動而對任何一個男人再下任何的承諾。

    「小喬,相信我。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常致遠把首飾盒裡的玉鐲拿出來拉過她的手套了上去:「小喬,不要拒絕那麼快。記得等我去找你,好嗎?」

    那一天過後,沈意喬跟安再林飛回新加坡,而x國四年一次的大選正式拉開帷幕。

    回國後的沈意喬搬出了安再林的公寓,雖然當初她並沒有想過常致遠說的話會有兌現的一天,可是,心中卻仍是保有一份小小的希望。

    畢竟那個男人深切的承諾會與她結婚,是的啊,結婚,組成一個有他有孩子的家庭,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啊!

    可惜,她並沒有等到常致遠的到來,她等到的是電視上他與某新上任的內閣總理的女兒訂婚的消息。

    從新聞上看到那一幕時,她手上的遙控器『啪』地掉到了地上。

    眼淚迷濛了她的眼晴,讓她什麼也看不清楚了。她雙手緊緊地捂著肚子,似乎感覺得到肚子裡的孩子在動了動。

    是的,從x國回來後的第一個月,她就發現自己懷孕了。可是,她誰也沒有說。

    她以為,自己真的會有結婚的一天的。原來夢想破滅得如此之快。

    常致遠在她懷孕快5個月的時候來找她了。她沒有見他,也不想聽他的解釋,只是隔著門板告訴他,她已經懷了安再林的孩子,讓他離開。

    為了讓他相信,她還把安再林找來了。

    安再林也許是出於內疚,也許是他真的有喜歡過沈意喬,也許是為了報答沈意喬讓他得到那個項目,安再林當著常致遠的面承認了沈意喬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常致遠走了,回x國了。

    之後,沈意喬生下了女兒,詠心。

    「常老?」安卓看著完全陷入回憶裡的常致遠出聲道。這個玉鐲的故事這麼地值得懷念啊。

    「說出你的要求吧!」過了許久之後,常致遠才把目光從玉鐲上收回來正視著安卓。那年輕的臉上有著安再林年輕時候的影子啊。

    安再林果真是聰明啊,知道在臨死的時候還留了一手。他在賭自己對小喬的情意不可能不答應的吧?

    因為,小喬留下來的女兒非常有可能就是他常致遠的女兒啊!他常致遠當年對不起小喬,現在不可能不給他女兒一點面子的。

    不管怎麼樣,安再林都幫他常致遠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而他在世前,也並沒有虧待她。安再林的這一步棋走得可謂是非常有遠見啊!

    在心底謀劃了二十多年,終於在他去世之後,這個冠上他安姓的女兒終於回報他了。而且這個回報是非常超值的。

    「安氏需要銀行的支持。」安卓並不想直接讓常致遠直接對安氏注資,安氏不是沒有能力衝出這個囧境,只是因為被國外的投資失敗拖累了。

    如果有銀行肯繼續支持安氏,他相信用不了五年的時間就可以讓扭轉安氏的情況。

    先不說他對詠心那一份怎麼也說不出口的喜歡,哪怕沒有,他也不忍心真的把她的身份利用到這樣的程度。

    只是,他再不願意,也還是靠著她與常致遠的關係來拯救安氏。這與歐柏源利用安氏來要挾她與他結婚有什麼區別嗎?

    「據我所知,前段時間歐氏金控旗下的銀行已經給安氏放了一大筆無息款。安氏在越南的投資也因為有歐柏源的介入正在恢復,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忽然主動斷了與歐氏的所有合作。」常致遠冷靜地分析道。做為一個在政商兩界奮鬥了一輩子的男人,哪怕面臨的是再棘手的對手,他都可以保證陣腳不亂,對於他來說安卓只是一個小輩。雖然這個小輩不容小覷。

    「那是我個人的事情。我不想多做解釋。」他不想讓詠心呆在歐柏源的身邊,不想自己欠歐家一分人情,他想站在同一個平台與歐柏源爭這個女人。

    也許這輩子他都有可能都得不到她,但是他不願意就這樣輸了!

    「是與詠心有關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常致遠猜測到。如果不是,就找不到什麼更好的解釋了。

    「我確實是在新聞爆光之前就已經對她的身份有了懷疑,但是並沒有足夠的證據。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妹妹,我都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如果歐柏源給不了她,我不介意照顧她一輩子。」

    「我答應你。」因為他後面那句話,常致遠沒有任何遲疑的答應了安卓的要求。

    「謝謝。我一定會讓安氏盡快擺脫困境的。」安卓想不到常致遠答應得如此之快,但他很快地就反應了過來。

    「這個東西,你幫我找個機會拿給詠心吧。」常致遠把玩著手上的玉鐲許多之後,重新遞給安卓。畢竟這個也算是她媽媽的遺物吧?這輩子他沒有辦法給她當初的承諾,這個常家的家傳之物應該留給她女兒,或許應該說也是他的女兒。

    「你一點也不懷疑嗎?」安卓接過來放進盒子裡。

    「當年我辜負了詠心的媽媽,現在我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讓她的女兒可以開開心心地生活,那就足夠了。安氏一天的危機不解除,那個女孩子就一天不會安心的。不過,你母親那方面,你還是要她注意一點。我不想再看到報上會有那種新聞出現。」

    「我會處理好。」安卓決定回去跟自己母親好好地談一談。

    「那我先走了。銀行的事情我會讓我的助理跟你談。再會。」常致遠站起來與安卓告別。他想,趁著這個機會,再去看看小喬吧。

    他正好也可以告訴她,以後他會代她好好地照顧女兒,不會讓她受委屈了。

    「再會。」安卓沒有送常致遠出去,他只是站起來目送他,然後把目光收回來放到那個玉鐲上面。

    詠心……一想到那個名字,安卓的心忽然有些酸有些疼。

    詠心出院回到歐家後,一改先前的乖巧聽話,現在的她總喜歡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到用餐時才會下來,可是,用餐的時候也是安安靜靜的,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冷冷淡淡的。

    這樣的轉變讓官天麗很是不滿,雖然她人是回來了,也懷了他們歐家的孫女,但是她那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她怎麼看怎麼彆扭。

    她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在國外的女兒的抱怨了一番,誰知道,自家女兒不但不幫她說話,還讓應該多讓讓詠心才對,畢竟她現在是孕婦嘛!情緒總是反常的多,然後就掛了她的電話。

    女兒的態度讓官天麗又是一陣氣悶。雖然早就知道女兒跟詠心是好朋友,心裡也一直偏袒著詠心,就怕她這個凶婆婆會欺負她的好朋友一樣,可是,她還是嫉妒了。

    女兒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如今卻口口聲聲幫別人說話,她心理怎麼能平衡得下來?雖然詠心嫁入了歐家也算是自家人了,但常人都說母女連心,她女兒怎麼就一點也感應不到她呢?

    氣不過的她忍不住又跟自家老公抱怨,好歹她也是當婆婆的。

    「歐震宇,你說怎麼這樣嘛?我好心讓她吃過飯了多走走,有利於生產,她卻用頭頂對著我,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媽。』然後又上樓去了。這是什麼態度嘛!我又沒有虧待她。」

    官天麗坐在花房裡看著自家老公還在悠哉地理著他那些花,一想到剛才詠心的態度,她氣又不打一處來。

    「你家兒子都不急了,你急什麼啊?」歐震宇把修好盆栽放在眼前看了看,滿意後才回了一句。

    「什麼兒子都不急啊?我看他也是沒好好說說他老婆。自從她離家回來後就這樣了。不止對我們,對柏源也是冷冷淡淡的,一點夫妻間的親密感也沒有。」

    「你就不要沒事找事了。你看不出來那是他們小夫妻之間的事情嗎?少摻和那麼多。詠心雖然是冷淡了一些,但是對我們也算是客客氣氣的啊,又沒說不理你,不把你當媽看。」歐震宇放下手中的剪刀,走到洗手池邊洗手。

    看來女人到了一定年紀就非常囉嗦這一點是非常正確的。他是不是應該要到國外看看花展了?

    「歐震宇,你能不能為我說句話啊?」歐震宇的話讓官天麗堵得更心糟。

    「我說什麼啊?跟著你一起數落詠心的不是?你要是覺得在家無聊心煩就出去逛街啊!要不就跟我一起出國,眼不見為淨。要不到時你又惹得詠心離家出走,到時看你兒子怎麼辦?」歐震宇一語點出重點。

    是啊,詠心離家的這兩個月,他家兒子真的是苦透了。雖然他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說什麼,但是以他怕觸景生情連家都不敢回,每天恨不得把24小時都用在工作上的狠勁,著實讓他們也擔心不已。

    如今人好不容易回來了,又有了身孕,她應該放心才對。怎麼感覺還是一片淒慘呢?

    「歐震宇,你倒是說說看看,那個常致遠到底是不是詠心的親生父親?如果是的話他怎麼只來了一次以後就沒有音訊了?」女人不管年紀大小,身份高低貴賤,對於八卦總是有一種天生的好奇。

    這詠心回到歐家都一個多月了,除了有聽說安氏與常致遠搭上後,已經開始又慢慢走向正常的軌道,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

    「唉。該說不該說的,報紙上不是都有了嗎?我跟常致遠又不熟。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不管詠心是誰的女兒,反正你兒子就是認定她了。」

    在那則不好的新聞上報後第二天,同一家報紙的同個版面上的那一則通道歉聲明不就是說明了一切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唉呀。我就是不明白嘛。跟你說也沒有用,算了算了……」官天麗揮揮手,不想跟自家老公再說下去。說了也沒有用。

    她這麼好奇,也是因為最近出去打牌喝茶,幾個平時來往比較多交情較好的貴夫人也打向她打聽啊。

    就連那個在這個圈子裡以嘴巴緊出名的羅太太也問起了,她卻只能尷尬地笑笑說不知道。

    官天麗看了看時間才不過是下午四點,決定還是出去走走,要不然她真的會悶死的。

    離開花房,回到客廳正好看到管家接照時間給樓上的詠心送雞湯,歎了口氣正想去打個電話約幾個人到外面吃晚餐,卻看見那個自從全面接手公司後,整天日理萬機、一向以工作為主的兒子竟然又在這個時間段準時回到家了。

    「媽,要出去嗎?」歐柏源進門,手裡的公事包還沒有來得及放下,就看到自己母親站在客廳處直直盯著他看。

    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嗎?為什麼用這種不滿的眼光看他?

    「嗯!」因為詠心的關係,官天麗對自家兒子也是沒有好臉色,哼了一聲之後就走出去。

    眼不見為淨真是個好詞。

    歐柏源沒有理會官天麗莫名其妙的脾氣,他現在滿心滿眼裡只想著快點回到樓上看他老婆。

    他回到樓上房間時,本以為詠心會像平時一樣躺在床上睡覺,醫生說過,孕婦容易嗜睡,但也不能才是坐著躺著不動,這樣不利於以後的生產。

    每天還是要有一定的時間來走動一下,這樣不僅有利於生產,對於孕婦後期會產生的一些小腿腫脹及抽筋有一定的幫助。

    所以,歐柏源每天都是下午四點鐘回來,如果她不是在睡覺就是剛起來喝完下午的湯及茶點。在她吃過完東西後,他會扶著她到樓下的花園走一走。有時候外面天氣好的話,他們也會走出去,到不遠處的小花園走一走,坐一坐才回家晚飯。

    晚飯後,她回到房間休息,他則是到書房繼續白天沒有處理完的公事。

    誰知,本應該躺在床上休息的人,此時正坐在床上,表情有些痛苦地低吟。而放在桌上的雞湯則半分未動,看來她也是剛醒來。

    「心心,怎麼了?」歐柏源匆忙走近,看著她雙手按壓著自己的腿,他擔心地問道。

    「沒有……」詠心沒有抬頭,只是搖了搖頭。

    她本來是睡得還好好的,管家送雞湯上來看到她睡得正香,就把湯放了下來出去了,打算再過一會再進來看看。

    誰知道管家才出去,睡得安穩的詠心卻被自己小腿一陣陣發麻似的疼而醒過來了。

    醫生跟她說過,在懷孕中後期後會有小腿抽筋的現象,可是她差一周才到七個月呢?怎麼會有這麼快呢?

    回到歐家的這一個多月以來,在管家及官天麗的督促下,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身子很快地圓潤起來。

    肚皮就像是吹了氣一樣,一下子漲得她看到自己的腳尖還有些勉強。要是再撐到10個月,她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剛才因為小腿忽來的麻,讓她坐起來都有些困難。

    「還說沒有?看你臉色都變了。」本來是紅潤潤的臉蛋現在卻是蒼白無比。歐柏源有些惱火地坐下來,不管她同不同意拉開她的手,看到了本是晶瑩圓潤的小腿此時肌肉有些糾結。

    一看就知道是抽筋了。他伸出寬厚的大掌,馬上幫她按摩著糾結、僵硬的部位。他的手一下下的按著,看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

    沒一會,詠心就覺得本來難受不已的小腿舒服了很多,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這個?詠心悄悄地抬眼望著正在認真幫他按摩的男人。

    「以前讀書的時候常去踢球,熱身不足的話經常也會抽筋。」像是知道她的疑惑,歐柏源一邊按一邊說道,看到她原來僵硬的部分舒緩不少,他邊按邊問她:「還痛嗎?要不要我叫聖源回來一趟?」

    歐柏源抬頭,看到她還咬著唇,心中擔心。怕孕婦的抽筋跟以前他們運動而出現的抽筋不一樣。

    「不用了,只是抽筋而已。一下子就好了。」

    詠心說得自然,歐柏源聽得皺眉,「你這樣有多久了?」她回來的這一個多月,他每天晚上都有陪她著睡,白天陪她的時間也不算太少,但是卻從來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只是今天才有的。可是詠心卻只是看著已經舒緩過來的小腿,低著頭不出聲。

    「不說?那我們現在馬上去醫院,我親自問醫生。」在知道詠心是歐柏源的妻子後,那位產檢的醫生可是一點也不敢怠慢的。

    「我不要去醫院。只是小腿抽筋,醫生說這是正常的,基本上每個孕婦在懷孕後期都會多少出現的。」

    也許也是跟她走動得少有關。這些天,歐柏源每天都會陪著她出去走走,哪怕是下雨的天氣,他也會扶著她在室內來回走一會。

    可是,她總是以累了為借口走一下就回來了。其實她沒有多累,只是不想接受他太多的關心。

    因為懷孕了,他才會對她這麼好。如果沒有孩子呢?所以她故意忽略他的關心,不想讓自己又去習慣他的好。

    有了一回教訓後,她學乖了。她深深地明白不要太輕易地依賴一個人,不然等失去時,那種錐心的痛苦只有她自己一個承受。

    漫漫長夜裡,一個人抱著棉被哭泣,那種孤單與無助,她怕了,真的怕了。所以,她努力地讓自己不去習慣所有人的好,對所有人的關心都冷淡以對,特別是他的。

    萬一哪天又失去的時候,她才不會再走以前的路。

    按壓在詠心小腿上的大掌頓一下,歐柏源神色複雜地抬起頭,「以後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她回來已經一個多月了,不管他對她怎麼好,她卻始終都淡淡的。好像有一種想要把他排除在外的感覺。

    這讓他感覺很生氣,卻又不能朝她發脾氣。最後,這股氣變成一股說不出來的無力感,而且越來越嚴重,他不知道要怎麼做,她才會變回以前那個乖巧聽話卻又喜歡跟他撒嬌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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