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27章 將軍之怒(1) 文 / 自由精靈
第427節第427章:將軍之怒(1)
「慕飛卿?!」沈雲心點染丹蔻的十指倏地扣緊鳳椅扶手,「他,他怎麼又成了什麼滅天將軍?」
「微臣也不清楚,只是後方探馬來報,說慕飛卿自東燁與天祈的邊境起兵,率領數萬,日夜兼程,直奔頊梁而來,揚言,揚言……」
「他說什麼?」沈雲心目光轉厲,沉聲斷喝道。
沈培照一咬牙:「他揚言,要滅了天祈!」
「什麼?滅天祈?」沈雲心呼地站起身來,開始在丹墀之上來回疾走,「他竟然,揚言要滅了天祈?他,他,他是瘋了嗎?那各地的駐軍呢?難道就沒有一個出來抗擊的?」
沈培照沉默。
「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了?」沈雲心氣急敗壞,已顧不得失儀,更顧不得階下之人,是自己嫡嫡親親的父親。
「……風聞鎮國將軍的名號,各地駐軍紛紛投誠,極少數反抗的,均被慕飛卿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紛紛潰退,天祈國內,根本,根本無人是他的對手……」
聞言,沈雲心頹然坐倒於椅中,容顏慘淡:「不可能,不可能的,慕國凱明明答應過先帝……」
「他答應了什麼?」沈培照滿眼疑問。
「他答應過什麼,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問題是,要如何才能保住天祈,保住頊梁,保住凌氏皇朝的基業!」沈雲心嘶啞地喊出聲來。
「微臣惶恐!」沈培照跪伏於地,衝著自己的女兒連連叩頭,「微臣無能!請太后降罪!」
「不會沒有辦法的,不會沒有辦法的……」沈雲心不住地喃喃自語著,忽地站起身,飛步下了丹墀,直往殿外奔去。
「太后,你去哪兒?」沈培照直起上半身,朝著她的背影高聲喊道,然而,沈雲心連頭也不曾回,步履雖然踉蹌,卻甚是急切……
空曠的廣場上,鬢髮零亂的女子匆匆地奔跑著,直至永和門前,值守的禁軍認出她的樣貌,硬著頭皮上前,架起長戟,封住去路:「太后,如無皇上御旨,宮中內眷,不得踏出永和門……」
「讓開!」沈雲心厲聲斷喝,震得兩軍禁軍渾身一顫。
但,迫於皇家定規,卻依舊謹守本分,沒有退下。
沈雲心徹底失去耐性,雙臂朝前一伸,兩支袖箭疾射而出,正中兩名禁軍的胸口,兩人同時悶哼一聲,朝後仰倒,而沈雲心奪道成功,闖過永和門,直衝向承泰大殿。
數十級台階,轉眼越過,推開厚重的殿門,一股陰暗潮濕,甚至有些微微發霉的氣味撲面而來,沈雲心卻顧不得這些,衣衫不整地撲進去,旋即揚聲大喊道:「我知道你在這兒!快出來啊!你快出來!」
殿中一片靜寂,沒有絲毫回音。
「凌昭德!」沈雲心暗火攻心,終於再顧不得任何禁忌,大聲喊出前朝皇帝的名字,「凌昭德,你在哪兒?你給我出來!」
「心兒,」黑暗深處,忽地傳出一聲幽歎,「你——這是在叫誰呢?」
彷彿是一座沉沉的雪山,自頭頂壓下,瞬間噬滅了沈雲心身上所有的熱氣,只餘冰冷。
「皇,皇上……」強大的帝王之威,以及長期養成的服從心理,使得沈雲心撲通跪倒在地,朝著話音來處不住叩頭,「臣妾拜見皇上……請皇上,恕臣妾死罪……」
「知道是死罪,你還敢擅闖?」低沉的聲線愈發冷然。
「臣妾……臣妾走投無路,只能來叩求皇上,請皇上出面,力挽狂瀾,救萬民於水火!臣妾求皇上……」
「求朕?朕問你,當初朕離開之時,頊梁如何?天祈,又如何?」
「頊梁……內憂外患,天祈,危難重重……」
「那麼,是誰解了內憂,去了外患?是誰,平息戰禍,還天祈一片海晏河清?」
「是……是慕飛卿……」
「如今,慕飛卿何在?」
「慕飛卿……他,他反了……」
「他為何要反?」
「……臣妾不知道……」
「不,你知道,」暗影深處,慢慢浮出一道人形輪廓,「而且,你比任何人更清楚……」
沈雲心不由往後縮了縮:「臣妾,不明白……」
「已是生死存亡之際,沈雲心,你還要孢著瞞著嗎?縱使你瞞得了天下,又怎能騙得過朕,欺得過慕飛卿?」
沈雲心渾身抖簌,噤若寒蟬,不敢再道一字半語。
「無知的女人!你以為,殺了白思綺,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嗎?你這樣做,只是授人以刃,自取滅亡!到最後,賠上的將不只是你的賤命,還有整個天祈!甚至是天下!」
「皇,皇上……」沈雲心縮成一團,滿臉淚珠滾滾,「臣妾,臣妾只是不想——」
「不想涵威重複我的老路,因為一個女子,而誤己誤國誤家,是這樣嗎?」
「是,是……」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為了涵威,而將她留下?」
「……」
「其實,你不過是在恨,恨自己一生從未得到過朕的眷愛,進而恨所有被珍惜,被呵護的女子。你見威兒心中,唸唸的只是白思綺,而將你這個母親拋在腦後,你受不了,也不願認輸,所以不惜玉石俱焚,也要將白思綺除之而後快,卻不知,即使殺了白思綺,你仍然會失去最愛的兒子,甚至更多……」
「皇上!」沈雲心終於痛哭失聲,「臣妾知錯!不敢求皇上寬恕,可是這天祈的江山,這祖宗的基業——?」
「九日。」
「什麼?」
「九日,還有九日,倘若涵威能在九日內歸來,天祈倘或還有一絲希望,倘若他不能歸來……」
「天祈……會如何?」
人影沒有回答,而是再次深深地隱入黑暗之中……
「卿兒!你為何要下令,射殺守城兵士?」額若熙看著雙目赤紅的兒子,滿臉痛心疾首。
「他們該死!」
「卿兒!保家衛國,乃是軍人的天職,他們只是在盡自己的本分,何錯之有?」
「擋我者,死!」
「卿兒!」
不容她再多言,神情冷漠的男子已然轉身,疾步離去。
「卿兒!」額若熙泣血的呼喊在空中久久迴盪,她俯身撲倒在城牆上,遙望著那個冰冷的背影,絲絲刺痛,在五臟六腑間瀰漫開來——她的卿兒,她從小看到大的兒子,怎麼會,怎麼會變得如此殘忍,如此瘋狂?那些倒在箭雨裡的,可都是曾經與他生死與共,肝膽相照的手足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