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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好 第27章 :與賊論道 文 / 基本是骨頭

    吃完早飯,他就去了衙門找馮虎,還是要想辦法把那婚事辦了,不然實在太痛苦。不想裡面的人說馮提轄外出公幹,要過幾天才回呢。

    如此他也沒辦法,只好等他回來再說,再熬熬吧,十幾年都熬下來了。反正現在事情也多,工作一忙起來可能就忘了這茬,不錯,用工作來轉移自己的注意。想到這,徐誠忻便提起精神,開始了無比勵志創業大計。

    一連好幾天,徐誠忻騎著那匹大馬奔走於杭州城的各個角落,忙得腳不粘地。

    他是在做市場調查,雖然韓氏衣坊的成功讓他信心大增,但這兒畢竟是不熟悉的古代。他要瞭解的東西實在太多,他至少要清楚宋人大至的生活規律、價值觀念、休閒娛樂等等。

    除此之外,他又對城裡的各個商業區、居民區、流動人口區、紅燈區之類的一一記錄下來。他甚至自行草擬了一份杭州城的簡易地圖,並將自己看重的幾個目標區域一一標記出來。

    跑累了就找家茶館、戲院,坐下來喝喝茶,聽別人吹吹牛,瞭解一下人們感興趣的話題。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坐了沒多久,竟然收到了好幾張促銷傳單。而且這些傳單沒一張是他設計的韓氏衣坊傳單。看著這些設計業餘的傳單,他不由感歎:山寨無處不在啊!

    每天晚上,他也不閒著,一直逛到街上行人稀少了才回家。又一頭鑽進書房,不斷的修改他的《商業計劃書》。

    沈晚晴還在研究那份「施政大綱」,因為原先那份被女賊搶走了,問他也沒什麼結果,又重新寫了一份。慢慢地,她又被徐誠忻的工作吸引了過來,問他在做什麼。他一會兒說是要辦廣告公司,一會兒又說辦報紙,反正沒一個她聽得懂的。

    這段時間下來,她的簡體字也認識了不少。隨手拿起一份稿子,照著上面的標題念起來:「基本市場調查報告、可行性分析、……分析。公子,你這寫的又是什麼字?」

    徐誠忻正在做前期的投資預算,算來算去總覺得銀子有點緊張,心不在焉的回道:「什麼?」

    「看上去有的象蚯蚓,有的象雞蛋。」

    徐誠忻一愣,拿過來一看,恍然大悟,笑道:「這是英文,就是西洋諸國的文字。這個讀swot,swot分析,這也是簡寫,每個字母代表一個意思。s代表優勢、w代表劣勢、o代表機會、t代表威脅。」他指著字母一個個的解釋給她聽。

    「原來如此,公子連西洋文也懂,真是博學啊!」

    公子想起自己上學時四、五十分的英文成績,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勺說:「也不是很懂,只認得幾個,嘿嘿。」

    沈晚晴看了看窗外,掩著小嘴打了個哈欠,說:「時辰不早了,公子早點歇息吧。」

    徐誠忻頭也不抬一下,回道:「我還有些事沒做完,你先睡吧。」

    「公子不睡,我也不睡,一會兒我再幫公子燒壺茶。」

    「不用了已經夠我喝了,」徐誠忻忙道:「再說女孩子熬夜對皮膚不好,到時候一臉又黑又皺的皮膚我可不喜歡了。」

    沈晚晴嗔了他一眼,說道:「公子連這都知道,那……那我可去了?」她雖然有些懷疑,但女人最看重自己的容貌,公子又是如此博學之人,想想還是相信為好。

    「去吧去吧,我再坐一會兒也差不多好了。」

    眼見著那婀娜多姿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徐誠忻吞了吞口水,暗忖:馮大哥明天差不多應該回來了吧。

    想到這兒,頓時精神百倍,乾脆趴在地上狠狠地做了一通府臥撐。待他氣喘吁吁的直起身一看,突然發現那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正好奇的看著他,把他嚇了一大跳。再一看,竟又是那個裝鬼嚇他的白衣女子。

    「尼馬,你是不嚇死我不甘心啊?」徐誠忻有心要罵她幾句,又忌憚她的武功,只得憤憤地說:「我也不指望能拒你門外,但你能不能敲了門再進來。哥再膽大,也會早晚被你嚇出病來。」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說道:「我是女賊,哪有敲門進來的女賊?」

    「也對。那女賊妹子,今天打算搶點什麼東西?」

    「還沒想好,」說著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疊紙,發現他遠遠地躲開了,說:「你怕什麼,今天我不動手便是了。」

    「誰怕了,我只是放鬆一下肌肉,沒人告訴你運動過後必須得放鬆肌肉嗎,不然會沒有暴發力。」又走過去看了一眼她的手臂說:「我還是不相信你那麻桿一樣的手臂有那麼大力氣,不如我們來扳個手腕試試?」

    女子似乎早有準備,並不理會他的話,將紙往桌上一放說:「東西還你,你還沒告訴我是誰寫的。」

    「信不信隨你,喏,原稿在那邊,你看了也不懂。這些只是我的……丫頭抄寫的。」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稿子看了看,果然沒錯。上面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少女體香,引人遐想:尼馬,這娘們要是能脾氣好一點,還真是挺吸引人的。這香味、這身段、還有這好聽的聲音,可惜那臉……還是蒙著臉好。你說要是把電燈一拉,這滋味也差不到哪去……靠,我這想法太無恥了,簡直豬狗不如!真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更對不起女朋友……

    他這些想法雖只是一閃而過,臉上卻變了幾變。白衣女子見他一付古怪的模樣,以為他在打什麼歪注意。

    「若真是你寫的,便好好的到那邊靠榻上坐著別動,我坐坐便走。」

    「你說坐就坐?我偏躺著。」果然帎著腦袋往上面一倒,架起二郎腿一抖一抖,兩眼卻警惕地盯著她。

    「可曾看過王相的萬言書?」

    「你是說王安石寫的萬言書,好像沒看過,看過也忘了。怎麼了?」

    「難怪,」她站起身,正待張口,發現徐誠忻翻身而起,惱火地瞪了他一眼。接著說:「你所寫的這些東西雖說大有道理,許多想法甚至聞所未聞,巧妙無比,可惜無根無本。粗粗一看,覺得字字珠璣,細細一想,又如無根之萍,隨風搖擺,終究難成大家之言。」

    徐誠忻想不到她開始跟自己聊起文章來了,不由哈哈一笑,問道:「那你倒說說看,這個『根』是什麼?」

    她也不說話,拖過一張白紙,揮毫寫下兩個字:擇術。

    「此乃萬事之根本,擇術一明,則萬事皆有歸旨。釋者,渡人渡己;道者,奉三清之法;事朱揚,則無愛;皈墨子,難親尊。以此種種,皆擇術故也。而你,擇術不明,雖法術詳實、鉅細羅列,縱罄竹而書,亦不過爾爾,豈能引為治國之策?」

    她之乎者也的說一了通,徐誠忻聽著好辛苦。仔細想了想,大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用他的話說:做什麼事都要有根據,要有說法有來歷。就像新中國建立之初,姓「資」還是姓「社」的問題,屬於意識形態的問題。當時全國上下爭論了好久,但現在的小青年早就習慣了「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的理論。商品經濟下的人們也很少有人再去考慮這些問題,只要能賺到錢就ok了。

    徐誠忻本來也不是什麼專家學者,讓他去研究這些道理也是不可能的。他覺得只要這些措施實行了,對國對民有好處了,那便好了,管你擇什麼術。

    「那你說應該擇什麼術?等等,求你說話不要之乎者也的,我聽著好辛苦。」

    斜了他一眼說:「自然是法先王之道。」

    「哪個先王?」見她又瞪眼,趕緊擺擺手說:「知道了知道了,鳥生魚湯嘛。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時過境遷、滄海桑田,這個世界是在不斷發展。你怎麼能用一成不變的眼光看它,用一成不變的策略來應對它?再說了,那些聖人的言行道理,雖有些記載,但流傳至今,誤解誤讀的又有多少,你怎麼能抓住不放呢?」

    「堯舜事,遠難覓;漢唐志,猶陳跡,你這話講得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你如果讀了王相的《洪範傳》,就不會有這種迷惑了。」然後她又將其中的精神道理娓娓道來。這篇文章本含有樸素的唯物主義哲學思想,徐誠忻聽來倒也基本是認同的。

    只是光聽她侃侃而談太沒面子了,於是他也將學校裡學到的那些馬列主義哲學思想、唯物史觀一一道來。

    他的這些觀念許多是建立在自然科學、社會、人文、歷史等諸多方面發展的條件下得出的。宋代沒有這些條件,她聽了自然難以理解,難免要與他爭辯。於是倆個人像開學術研討會一般,你一言我一語,所談的內容也開始無邊無際起來。

    聊到後來,她完全忘記了他們一開始所爭論的問題,因為她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觀都讓他否定了。比如說:地球怎麼可能是圓的?人怎麼可能是猴子變的?……

    徐誠忻將她說得一愣一愣的,心裡頗為過癮。直到她躍窗而去,才想起對方是什麼底細都沒有摸清楚,白白地跟她聊了一晚上。

    這女賊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這麼喜歡到這兒來嚇人?聽起來還頗有些學問,武功又厲害,下次她若再來一定要問問清楚。尼馬,來去如此瀟灑,跟逛窯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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