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江中尋龍 第二章 江中浮屍 文 / 我叫吳大膽
那天下午，我們四個人在撈沙隊食堂搞小炒的地方，圍成一圈，四個人一邊奢侈地吃著回鍋肉，辣子雞丁，水煮肉片和滷牛肉，一邊喝著酒。博八一當時也是臉喝的紅彤彤的，就著酒勁兒，他給我們講了一個異常離奇的，關於長江裡面走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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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86年的夏天，改革開放的春風剛剛開始吹拂，神州大地正在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開天闢地的大變革，整個中國一片喜氣洋洋生機勃勃的氣象，煞是喜人。
但是那一年夏天的天氣異常的炎熱，毒辣辣的陽光每天都炙烤著這座長江邊兒的小城，知了在樹子上頭，躲在樹葉子後面吱吱吱的直叫喚，搞的人的心情也變得異常的煩躁。這一年夏天，博八一滿了十五歲。他的性格畢竟叛逆，再加上屋頭成分不好，據說是會些道術，搞些神神怪怪的事情，所以老漢兒和爺爺在文革的時候都挨過批鬥。可能是因此精神受了刺激，導致脾氣一直比較暴躁。
十五歲的娃娃，正是青春期極度叛逆的時候，所以這一天，博八一和他老漢兒因為一點兒小事情大吵了一架。終於在他老漢兒向他扔了一個板凳兒過來之後，他選擇了離家出走。
那個年代不比得現在，離家出走真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沒得手機，沒得qq，沒得網絡，沒得各種各樣的通訊工具，所以一離家出走那就是這真出走了，不像現在隨時手機電話啥子之類的。
總之，十五歲的博八一是從家裡跑了出來。那個時候他正在氣頭上，怒氣沖沖的直接就往小縣城外面衝出去了，不知不覺之間，居然來到了江邊兒。這個時候天氣也很熱，浩浩蕩蕩的長江水一看就給人一種涼爽的感覺。在長江邊長大的娃娃可能都曉得，一到了夏天，下長江游泳的人多了去了，不過每年淹死在長江裡的人也不少。
但是博八一對自己的水性是很自信的，加上當時心情煩躁，所以一到江邊就準備去江裡面游上幾個來回，也算是藉著江水的涼爽來壓壓自己的火氣。當博八一剛剛走到江邊兒準備脫衣服褲子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這江邊的水草裡面好像有一隻小木船，也不知道是沒人要了，還是哪個龜兒粗心的人放這兒忘了拿走。博八一看到這個小木船腦袋就開始轉悠起來了，現在自己是離家出走了，身上就只有很久才攢下來的三塊錢零花錢，現在又發現了這隻小木船…
博八一思來想去，最後決定不下江裡游泳了，而是劃著這個小船慢慢地順著江水順流而下，看看漂到哪兒，就在哪兒找個小村子先住下來再說，反正至少一段時間之內，他是打死都不想回家去了。他覺得看到自己的老漢兒都心煩。
說幹就幹！博八一幾乎沒怎麼花功夫就把這艘小木船從水草裡面劃了出來，然後他坐在這小木船裡面，開始了他離家出走後順江而下漂流的冒險。
說起來這一路上的順江而下的漂流倒也還算很是順利，因為正是午後的時候，又是夏天，那是陽氣極重極重的時候，所以完全不用擔心長江裡面的那些精怪水妖什麼的。博八一在長江邊兒長大，長江那深深的水下隱藏著什麼詭異恐怖的事物他還是略有耳聞的。只不過大白天的，就算是在江裡順流而下，也沒什麼好怕的。
他就這樣一路看著長江的風景，一路哼著小曲兒，順著長江的水流往下游漂。最後，也許是陽光曬得人懶洋洋的，博八一居然躺在小木船裡頭睡著了！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終於到了下午大概五六點鐘的樣子。太陽已經開始西斜了，要開始慢慢地落山了，而氣溫也開始逐漸的下降了，陰盛陽衰的時候又要來了。
這個時候博八一醒了過來，是被冷醒的。他睜開眼睛一看，才發現太陽已經落到了西邊兒的山頂的位置，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座山上長出了一個太陽，煞是怪異；而江面上已經開始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不管任何季節任何的溫度，一到了晚上，江心的溫度總是很冷，而且是一種陰森森的冷，誰都知道那是陰氣太重的緣故！博八一就是被這冷冷的從長江深水裡泛起了的陰氣給凍醒的。他這一醒就完全傻眼了，然後緊接著是極度的恐懼！
他曾經無數次的聽長輩們講過長江裡的那些詭異而恐怖的事情，在長江行船有很多的忌諱，首先第一個忌諱就是夜晚在江心行船！據說會發生異常恐怖的事情。而現在這個情況就是，博八一在小木船裡睡著了之後，不知道怎麼的，本來是更靠近岸邊的小木船居然漂到了江心！而且這個時候馬上太陽就要落山了！
博八一嚇得渾身發抖，幾乎是拚命一般地開始瘋狂的划船，要趕在太陽完全落山之前划到岸邊然後上岸。那個時候環境破壞和生態污染啊水土流失什麼的都沒有現在嚴重，所以流經無人段的長江江面那是極其的寬的，划到岸邊很是需要一段時間。
博八一拚命的划船，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夢魘一般，會讓他終身難忘的一幕！
劃著劃著，他突然注意到前方的江面上，在薄薄的霧氣掩映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逆著長江水流往上漂，而且數量還不少。他一下子就有些驚慌了，因為一般的死物比如木頭啊，樹葉啊或者破爛的船隻啊哪怕是死去的什麼動物屍體之類的，都是順著將水往下流的。可是你逆著江水從下游往上遊走的，那一定是活著的東西，不然怎麼可能逆著江水行進呢？
他腦海裡突然浮現出曾經聽過的江狗子的傳聞，說是生活在長江江心水底淤泥裡的一種像狗一樣的生物，會在夜晚成群結隊的出現在江心，吞食過往的船隻和船員。博八一不禁打了個寒顫，只希望傳說是假的，或者眼前向自己過來的東西是一些回溯的游魚。但是因為江面有一層薄薄的霧氣，所以他也看不真切到底是什麼。只是拚命的往江邊兒劃。
可是，終究他往江邊兒划船的速度比不上那些江面上黑壓壓的一大片逆流而來的東西，他們終於還是撞到了一起。而這個時候，博八一看清楚了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看清楚之後，他直接慘叫一聲，差點沒有直接嚇暈過去。
因為他看見，那江面上黑壓壓一大片逆流而來和他正面撞了個正著的，居然是死人！是一具又一具的江中浮屍！
博八一當場就嚇得冷汗直冒，手腳冰涼，不過好在他家裡家傳的一些本事和技能也和這些東西有關，所以他雖然害怕，但終於沒有真正的暈過去。這要是換一個普通人來，那絕對會直接嚇暈甚至嚇死！
這些浮屍密密麻麻到佔滿了江面上，從下游逆流而上，就好像是長江裡散落在各個地方的死屍同時接到了通知似的，集合趕往同一個地方。想到這裡，要是在平時他絕對會不屑一顧覺得這是一個笑話，可現在，博八一絕對只想哭而不是笑了。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要驚慌。因為他是順流之下，而這些浮屍是逆流而上，這兩兩一衝擊，現在他的小木船已經是衝進了這浮屍群裡面。也就是說博八一坐著的小木船，已經被一堆屍體給徹徹底底的困住了！他要想上岸，要麼就是等人來救他；要麼就是自己棄船跳下水，扒開一具具密密麻麻的屍體自己游回岸邊。很明顯，這兩個辦法，都基本是行不通的。
這個時候，博八一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倒霉的人。他強迫自己不去看那些飄浮在他的小木船四周把他團團圍住的那些死屍，可是眼睛就是控制不住地去看。他發現這些屍體有些似乎是剛死沒多久，有的似乎是已經死了很久，渾身都泡的發脹了，甚至還有的已經腐爛的骨頭都露出來了，差點讓他當場嘔吐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太陽終於徹底的落了下去，陽光消失了！
黑暗如同潮水一般快速而瘋狂的從天空中傾瀉而下，很快的，博八一就發現自己只能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了，只能隱約地藉著天上寥落的星辰看到岸邊的水草——他離江岸已經不算遠了，可是他真的沒有勇氣下船從一堆浮屍中間游過去。現在他只能隱隱約約地聽著江水流動的聲音，和小木船和浮屍撞擊發出的咚咚咚的滲人的聲音。
正當博八一已經快要絕望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不太一樣了。似乎聽到了隱隱約約的風聲，和悶雷一般轟隆隆轟隆隆的聲音，只是這聲音是從江心處傳來的。他好奇的往江心一看，就看到那個一片漆黑，非常的黑。
不太對勁兒啊，因為現在天上還是有星星的，所以咋個都應該有點兒江面的反光吧？就算有浮屍阻擋應該也能看到一點。但是現在江心卻不是這樣，是徹徹底底的黑暗，而且伴隨著轟隆隆的悶雷般的水聲和呼呼刮過來的大風！
是…是漩渦！！
博八一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這是江心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水漩，在把一切都往裡面拉過去！果然他就感覺四周所有的浮屍和他的小木船，都被這江心處的漩渦拉了過去。
他現在已經徹底絕望了，反正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博八一如此想到。這個時候反而平靜了下來，淡定地看著自己被那漩渦拉了過去。
可就在他裡那漩渦已經非常非常近的時候，馬上就要被捲入這個深不見底的江心漩渦的時候，這個漩渦突然非常突兀的消失了！是的，是直接沒有任何徵兆的就消失了，然後…
然後一聲巨大的，好像十幾頭牛同時叫喚的聲音，從那漩渦處的江水裡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