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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妥協 文 / 秋水靈兒

    「她真的有了孩子?」

    「嗯。」李香草挨著炕沿坐下,也深深的瞅著自己姐姐,繼續道,「大夫已經看過了,蔓兒懷的還是雙胞胎呢。」

    「那個就是表嫂嗎?她長的好美哦。」邊上,田寧英想起李蔓的樣子,眼睛裡透著驚艷的光芒。

    李香草笑了,「是呢,你表嫂生的好看,誰見了都說好。」除了這個脾氣臭硬的大姐之外。

    可李香玉仍舊眼睛直直的,似乎對李蔓懷了孩子,甚至還懷了雙胞胎的事覺得很難以置信,「怎麼可能?她怎麼會懷上孩子?」

    「姐,你這是什麼話?蔓兒為什麼不能懷孩子?」李香草對大姐的反應十分不悅,語氣透著責怪之意,「以前,沒懷的時候,你背地裡總是怨她,現在懷了孩子,你又說這種話?我可告訴你,這話千萬別讓老大他們聽了去,不然,你以後真的別想再踏進這家門一步了。」

    「你當我想來啊?」李香玉嘴硬的哼著。

    田寧英雖然年紀不大,但也瞧出了事情的端倪,「娘,我看嫂子人很好啊,你為什麼不喜歡她?」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好了?哼,我們如今落了難,她怕是心裡不知怎麼得意呢。」李香玉瞪著眼睛,吼起了小女兒。

    田寧英撅起了小嘴,有些不服,「那是因為娘也不好啊,你經常在背後說嫂子壞話。」

    「你個死丫頭。咳咳咳」李香玉伸手就要打田寧英,但稍一動彈,就咳個不住。

    李香草趕忙幫她揉著背,又氣又無奈,「你跟個孩子置什麼氣?何況,英子的話也沒錯,我就不明白了,蔓兒有什麼不好?你幹嘛非得處處針對她?」

    「我針對她?」李香玉猛嚥了口水,這才覺得好受些,又朝妹妹嘶吼起來,「你沒瞧見嗎?她都騎到我頭上來了,還想我咋地?」

    「我是沒瞧見,我只瞧見你一來就到處找不自在。」李香草也沒沒好氣的說,現在,李蔓懷了身子,若是大姐一直這樣的態度的話,還不如讓她離開的好。

    「你?」李香玉被她這話氣的一口氣差點沒倒過來,又趴在枕頭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娘。」田寧英趕忙也幫著拍著母親的背,聲音軟了下來,「娘,你別生氣了,咱不說話了,你先歇著吧。」

    李香玉咳的面色褐紅,好一會才緩過來,只盯著李香草,然後,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睛。

    李香草見狀,心裡頭亦是不快,但,姐姐若一直以這樣的態度住在這裡,必是不行的,李蔓現在是有了身孕,大夫說了,萬不能受刺激的。

    所以,知道姐姐不愛聽,李香草還是盡量放緩語氣,把事情的輕重擺出來,「姐,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的,或者對蔓兒怎麼不待見。但是,她現在懷了孩子,那可是李家的後,你再有不滿,都得忍著。要是蔓兒和孩子有個好歹的話,不止是老大他們那,就是哥哥們那裡,你也難」

    李香玉猛的睜開眼睛,眸底猩紅一片,死死盯著李香草過後,方幽幽道,「你當我那麼不懂事?」

    李香草鬆了口氣,知道她吃軟不吃硬,於是,又放軟了語氣,哄道,「大姐的性子,我還不知道嗎?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對蔓兒,你也是想要多教導她,想讓她做個稱職的媳婦,也是希望她能跟老大他們好好的過日子,日子過的越來越好,是吧?」

    這話明顯有給她戴高帽的感覺,李香玉怎會不明白,只是冷哼一聲,沒有接話,其實,她心裡很清楚,對李蔓,她還真沒有多少想教導的意思,純粹是不喜,第一眼就是不喜,因為只要一見李蔓,就會讓她想起李墨他們的娘親,也就是她的弟妹。

    對於那個弟妹,如今時隔多年,她也分不清到底是怎樣的感情,一開始,只是討厭她的矯情和小性,將她的弟弟們死死的拿捏在手心裡,而且非常的不會過日子,她原也知道,這種事,她這個做姐姐的,是不便多管的,可是,爹娘去世的早,弟弟們也是她拉扯大的,她就看不得那女人拿捏弟弟們的樣子,因此,平日裡多會找那女人的不自在。

    可是,誰會想到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若不是那個女人太任性,大雪的天,還挺著肚子離家出走,她的弟弟們怎麼會突然死去?

    她恨那個女人,幾乎將所有的錯全都推到了她的身上,甚至,在人前也是如此,認定就是那女人的錯。

    可是,多少年了,午夜夢迴之時,她心裡的悔和痛不是假的,若當年,她能再忍一些,那天沒跟那個女人拌嘴的,她估計就不會離家出走,若她不走,弟弟們也不會出事。

    那麼,歸結一切,都是她的錯麼?

    可是,她是不願承認自己有錯的,即便,時常被那種痛和悔折磨的五臟六腑都疼,她還是不願承認。

    見她沒有再說話,李香草拉了田寧英過來,「英子,你好好照顧你娘,小姨要忙一會去了,晚上,咱們吃餃子。」

    「嗯,小姨,你忙吧。」田寧英懂事的點點頭,等李香草出門去了,就乖乖的坐在炕邊的小凳子上,守護著母親。

    李香玉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可是,內心的煎熬,唯有她心裡清楚。

    被趙家人坑了,是她認人不清,讓她有種將心剖出來,到最後卻被人肆意的踐踏在腳底的感覺。

    只是,這種痛還不是最厲害的。

    趙家畢竟是外人,傷她不過也就是皮外傷,大病一場,病好之後,也許時間久了,就能將那一家子忘恩負義的東西忘了。

    可是,李家人卻是她心裡永遠的痛啊。

    李家——,曾經一度,她覺得自己是李家的恩人,爹娘去世,是她一路支撐了這個家,給弟弟們娶了媳婦,有了這些侄子們,可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悔了李家的人也是她。

    事實上,她才是李家的罪人,若不是她,弟弟們不會去世,小五不會剛一出世就沒了爹娘,李墨他們更不會小小年紀承受著生活的苦難,還有,那個女人她死的時候是那樣的淒苦慘烈,她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女人死後還圓睜的雙眸以及眼角滑落的淚珠。

    「娘,你怎麼了?」田寧英看到母親眼角滾落的淚珠,吃驚的問。

    李香玉深吸一口氣,翻了個身,將被子拉上,蒙住了自己,她心裡很亂很痛。

    ——

    一下午的時間,李墨等人將老屋的兩間房從裡到外都收拾了一翻,雖然簡陋,但住人是不成問題的。

    收拾好之後,田寧安便到新屋,將被褥等物全部搬了過去,李香玉也掙扎著起來,扶著小女兒,要一起去老屋。

    李墨試圖挽留,畢竟李香玉病著。

    但李香玉堅持,後來,見她走不穩,李墨只得背著她,將她送到了老屋,見那邊被褥單薄,回來,又重新拿了兩*厚棉被過去,親自幫她鋪好了。

    李香玉靠在炕梢,看他忙碌,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眼睛裡有淚光閃爍。

    自從被他攆走之後,她心裡一直都是埋怨李墨的,罵他是白眼狼,可是,她心裡比誰都清楚,李墨到底有多善良。

    李墨鋪好了*鋪,扶李香玉靠過來,從頭至尾,他仍舊沒有一句話,只是默默的做著他該做的事。

    這邊安頓好了之後,李墨就走了,李香玉巴巴的望著,可是,從他離開,他都沒開口跟她說一個字。

    李香玉幾次張口欲主動與他示好,可是,最終,秉性使然,她還是開不了口。

    罷,恨就恨吧。

    ——

    天色將晚,神女溝不時響起鞭炮聲,喜慶的氣息陡然濃烈了起來。

    李家也準備好了,先祭祖,然後,就開始一家人吃團圓餃子。

    可是,李香玉以身上不舒服為由,死活不肯來新屋這邊,田寧安只得端了一些煮好了的餃子,回到了老屋,田家人一家在老屋那邊過年。

    對此,李家這邊也沒多說什麼,能來就一起吃飯,不能來的話,沒有了李香玉,這邊倒更自在一些。

    李香草做的餃子很好吃,韭菜、白菜、薺菜、肉的,各種餡兒的都做了一些,滿足了眾人不同的口味。

    大家吃的很開心,飯後,眾人圍坐在堂屋,男人們打牌取樂,李香草和李蔓則坐在火桶裡,一起縫製孩子將來能用的著的小衣。

    李香草說,孩子一生下來,可能會經常尿濕衣褲,所以,多備些總是沒錯。

    李蔓拿著李香草做好的兩套小衣,覺得可愛極了,可是,她的針線功夫到底不及李香草,只縫了一隻小袖子,就覺得那布料被弄的皺巴巴的,最後還是拆了,交給李香草重新加工,自己則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

    李墨不會打牌,只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這時注意到李蔓哈欠連天,忙過來,「困了嗎?我送你回房。」

    「可是,不是要守歲嗎?什麼時辰了?」李蔓有些小小不甘。

    李墨伸手過來,要扶她下火桶,「不早了,我送你回房睡吧。」

    李香草這時也開始收拾東西,「是呢,我也困了。」一邊打了個哈欠,也下了火桶,抱著小笸籮,逕直往自己房裡去,「蔓兒,我先睡去了。」

    「嗯。」李香草都走了,其他人都在打牌,她留下也沒意思,就挽著李墨的胳膊,跟他一起上樓。

    離了堂屋,到樓梯拐彎處,李墨一把將李蔓攔腰抱起,李蔓不防,啊的一聲驚呼,幸好,外邊打牌正熱鬧,怕也沒人注意這邊。

    「這樓梯道黑。」李墨這樣解釋,早就想抱她上樓,可是,在堂屋有那麼多人在,他到底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嗯。」李蔓也覺得自己身子軟軟的,大概坐的時間太久了,正好靠在他懷裡,舒服的被他抱著上樓。

    樓上的小燈一直點著的,是這裡的習俗,年三十的晚上,燈火要*到天明,具體為什麼,李蔓也不是很懂。

    但回到房裡,裡面燈火融融的,還是格外的暖人心。

    將她輕輕的放到了炕上,李墨又笑著問,「餓嗎?」自從李蔓懷孕後,飯量驚人,時常半夜會餓,他們兄弟對此習以為常。

    他不提還好,一提,李蔓真就覺得餓了,眼睛一亮,對他說,「我記得小姑還留了餃子,要不你下去幫我熱一點上來。」

    「嗯。」李墨說著,又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一大把的核桃仁出來,遞給她,「給,你先吃這個墊墊。」

    這麼一大把?李蔓欣喜的接了過來,丟了一枚進嘴裡,笑問,「你什麼時候剝的啊?好吃。」她那天也不過說了句,多吃核桃,將來孩子聰明,李言就去鎮上買了,買了不少。

    「看他們打牌的時候剝的。」李墨笑答,「你愛吃,我明兒再給你剝。」

    「嗯。」李蔓突然瞄到他有些發紅的手指,滿頭黑線,「大哥,你該不會是直接用手剝的吧?」

    核桃殼多硬啊,這幾天,她想吃,可都是用石頭砸的呢。

    「嗯。」李墨本也想用石頭砸的,可是,沒找到李蔓砸核桃的那塊小石頭,好在,他一使勁,核桃殼就碎了,倒也不難,於是,看人打牌的時候,他悄悄的就剝了許多存在口袋裡。

    「我看看。」李蔓拉過他的手,在他粗糙的指腹間摸了兩下,不由得佩服,「你這手指比石頭還厲害。」

    「呵。」李墨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縮回手,從小做慣了粗活,一拳能打死頭狼,所以,捏個核桃什麼的,真的沒什麼,「我下去給你熱餃子去。」

    「嗯。」李蔓點頭,自己脫了棉褲,鑽進被窩,一邊吃著美味的核桃仁,一邊等著李墨。

    不多時,李蔓剛好吃完了核桃仁,李墨就端著熱乎乎的餃子上來了,「要我喂嗎?」

    「不用。」李蔓趕緊伸手來接,不過,第一口餃子卻是先夾給了李墨,「獎勵你的,明天別用手捏核桃了,多疼啊,用石頭砸就行啊。」

    「不疼。」李墨吃完一口就不肯再吃了,只看著李蔓吃,她每多吃一個餃子,他心裡的就更喜上一分。

    「不疼也不行,萬一傷到手指了呢。」李蔓心疼的說著,過後,在他溫柔的眼神下,吃了一大碗的餃子,這才舒坦的打了個飽嗝,一面揉著肚子,一面又有些不滿,「怎麼辦?照這樣吃下去,我很快得跟院裡那兩隻一樣了。」

    春天買回來的兩隻小豬仔,如今肥的怕是連路都走不動了,本來年底該賣的,可是,養了那麼久,真要賣了殺肉,李蔓突然間有些不忍了,於是,就一直拖著,就拖到了今時今日。

    李墨知道她說的是後院裡兩隻豬,不免好笑,「你怎麼能跟他們一樣?」別說不一樣,而是差的遠好不好,她如今兩個月的身孕了,可不但肚子沒大一點,就連身材腰身似乎也一點沒變,他們都有些急了。

    「真的嗎?」李蔓兩指捏捏自己的臉頰,感覺肉呼呼的,皺眉,「肉多了,你沒看出來?」

    「沒。」李墨將碗筷放好,也脫了鞋子和棉褲,鑽進了被窩,見她還在揉著臉頰,不免心疼,拉下她的手,「別捏了,再捏要腫了。」

    「我真感覺長肉了呢,有沒有覺得我眼睛小了?」李蔓抱著他的脖子,問。

    李墨笑,「還是漂亮的大眼睛。」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小女人如此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嗯,」李蔓滿意了,枕在他懷裡,幽幽道,「要是我將來胖了,你們可不許嫌棄我。」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娘子。」其實,只要她不嫌棄他們就好,他們怎會嫌棄她,這話說的他心裡酸溜溜的,「我們讓你沒有安全感了嗎?」

    安全感這詞也是李蔓跟他們提到的,不過,如今,聽她這樣的話,李墨自然想到她是沒安全感了。

    「還好吧。」李蔓輕輕咬了下唇,也不知是不是孕期的女人,生性敏感多疑了些,在這異世,她孤身一人,所有的幸福都在李家兄弟身上,有時難免後怕。

    「蔓兒。」李墨抱緊了她,「是我們不好。」

    「咳——」她只是那麼隨便說說了,他竟當真了嗎?「別啊,大過年的,呵呵,我要是說你們不好,估計是人都得說沒天理了,真的,大哥,這一輩子,能做你們的妻子,我,值了。」

    李墨仍舊緊緊的抱著她,很想說,這一輩子,能娶她,也值了,不過,最後說出口的卻是這樣,「大姑那邊,我會處理好,你別擔心。」

    「哦。」其實,中午李畫的話對李蔓觸動還是挺大的,有這麼愛她的人,她幹嘛要去在意那個不待見她的人呢?她不喜李香玉,就不看她好了,反正,家裡男人個個好看,看他們,現在就教孩子認認爹也好。

    「行。」她簡單的回了一個字,並未見半絲不愉快。

    李墨感激的笑了,「蔓兒,你真好。」

    「那當然,不過。」突然,李蔓抬頭,瞪著大大的眼睛,認真的盯著李墨,道,「大哥,要是下次,你大姑再出言羞辱我,比如說我是什麼小賤丫頭啊,是你家花銀子買來的啊你能不能替我一巴掌扇回去?」

    「啊?」李墨沒想到她問的話是這樣,當即愣住。

    李蔓撇撇嘴,「看你,還說會處理好。」

    「蔓兒,我」李墨有愧,但保證,「我絕不會再讓她那樣說你。」

    「呵。」李蔓彎唇一笑,過後,卻又嚴肅起來,「行了,我知道你不會打她,不過,大哥,是人都有底線,若她哪日再觸及到我的底線,你不打她,我會親自動手,到時,你要如何?」

    「蔓兒?」李墨神情也凝重起來,「我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

    「那個人可是你大姑。」李蔓覺得李香玉那人自以為是的很,真的什麼事都能做的出的,趙家人能讓她吃虧,但她未必就會吃一塹長一智。

    李墨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握緊她的手,鄭重道,「不管她是誰,誰都不能傷害你和我們的孩子,否則——」

    「怎樣?」李蔓追問。

    「不用你動手,我來。」李墨道。

    「哦。」李蔓縮了縮小腦袋,蹭了蹭的他的脖子,滿意了。

    有李墨這話,諒李香玉就算住在李家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而事實證明,李蔓這一次確實是多慮了,也不知是有病在身還是趙家人給的打擊沒緩過來,最近一段時間,李香玉一直蔫蔫的,從那日搬到老屋之後,也再沒踏過新屋一步。

    ——

    本文月底會完結。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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