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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84章 內定皇夫 文 / 葉逐月

    夏知凡一推門便開了,偌大的公孫家竟然連給看門的人都沒有,著實的讓人心驚不已。他大聲的呼喚了一聲,發現也沒有人回答他,便覺得有些奇怪,便舉步進入宅門之中。進去之後,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園的海棠花,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他抬腳走了進去,還是不曾見到人。

    「公孫煜,公孫煜?」夏知凡再次喊道,依舊沒有人應和他。他便進去往前走,前行數百步,忽逢桃花林,在桃林深處,水霧瀰漫開來了,他走近一看,竟是一大池的溫泉水。溫泉旁的石塊上還放著一件青衣。

    「你是何人?」

    突然一男聲傳來,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夏知凡聽到。聽到聲音,他下意識的往那一看,便見一人,身著白色繡墨竹的內衫斜倚在桃花樹下,柔順的髮絲如瀑布一般披散開來,微瞇著一雙桃花眼,半睜半合。此時一陣風過,滿天的桃花紛紛揚揚的飛了過來,亂紅一片,桃花繚繞,散落在該男子的身上。男子伸出一隻手,微微的撐起身子。此時不遠處的溫泉帶來了氤氳水汽瀰漫開來。那人見夏知凡並不說話,便微微的睜開眼,抬手道:「風來了,客至。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好,來,喝酒!」說著他便將身邊的一個酒罈子甩給了夏知凡。

    「在下夏知凡!」

    夏知凡倒也不客氣,便接過那酒罈子:「楚國的桃花釀,也怕只有在你這裡才能喝到了。公孫兄,多年不見,你可識我?」

    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公孫煜。但見他微微的坐起,抱起酒罈子,便大口的喝了起來,「我素愛酒,無酒不歡。夏知凡,裴慕寒的師兄,鬼谷一派的首徒。你倒是沉寂了很久。你來尋我,必有要事,有事說事!無事喝酒!」說著公孫煜便用手破開了另外一個酒罈子。放眼望去,他的身邊已經堆了很多的酒罈子,顯然已經喝了不少。

    只不過此時瞧著公孫煜的樣子,卻是一點兒都不含糊,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清醒,一點酒醉的跡象都沒有。

    「我為昭明公主一事而來,公孫兄定是知曉!」

    夏知凡欠陳阿嬌一個人情,一直以來陳阿嬌都沒有要回這個人情,他不想受制於人,便將借此機會將這個人情還給陳阿嬌,便來找公孫煜了。只是現在的公孫煜好似不太想去辦這件事情。

    「昭明公主?夏老弟你怎麼也和她牽扯上了。這長安的男子怎麼人人都和她有所牽扯,幾日前,主父偃那個老匹夫便來尋我,說他得到了昭明公主的賞識,就連一直自視甚高的姬染也對她讚譽有加。現在連身為鬼谷一派首徒的你,竟然也是為了她來尋我,這昭明公主竟有如此的能耐,當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公孫煜此時已經站起。

    他拾起了不遠處的青衫將它披上身上,全然不見了方纔那般慵懶的樣子,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嚴肅。回轉過身子,便盯著夏知凡看。夏知凡見他如此,便也站起身子來。

    「在下欠公主一個人情,而當年公孫兄你也欠我一個人情,今日我便來要回這個人情,還請公孫兄務必幫忙!」夏知凡並沒有選擇告知公孫煜原因,而是直接提要求了。

    要說夏知凡和公孫煜的兩個人的交情還要從五年前說起,而公孫煜也是從五年前開始發家的,也是從五年前開始名聲大振起來,而他今日的一切都與鬼谷一派有關係,其中和夏知凡的關係最大。鬼谷一派的先祖乃是鬼谷子王禪,此人簡直是神人一般的存在,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而當時公孫煜外出經商,路遇劫匪,被一直身居在深山之中的夏知凡所救,而且他還在夏知凡所居住的深山之中發現了沉香木,以此發家,名震大漢。

    「好,既然夏老弟以此為說,在下自然會幫,只是你為何事而來,我又如何幫?」

    經商最重要的是什麼,自然是信譽。公孫煜本是名家公孫龍的後人。名家一門,講究的是詭辯,因而在經商的時候,他們憑借三寸不爛之舌,遊說與市井之中,成為一代巨賈。而公孫煜卻不僅僅是巨賈那麼簡單,他有身份,也有手腕,即便商人的地位在大漢不高,但是他公孫煜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吳楚之亂的時間,他出資贊助了漢宮,得到劉啟的賞識,他現在的身份位比諸侯,只是欠一個封王的名號而已。不過全長安的人都知道公孫煜的身份和地位。

    朝廷裡面的達官顯貴見到他,也會禮讓三分,就連一直自視甚高的田蚡在他面前亦不敢造次。當然這些人見到他的機會少之又少。主要也是因為公孫煜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基本上無大事不出門。就連上次主父偃來尋他,也是等了許久,才見到他的,而且兩人也聊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公孫煜便直接送客,讓主父偃走。

    而主父偃這種心高氣傲之人,竟然還是面帶微笑,竟然不生氣,老老實實的就走了。足見這公孫煜能力之高,為人之不平凡。

    「昭明公主身邊有細作,名喚連翹。原是公主身邊的侍女,而且王夫人與淮南王劉安之女——劉陵聯手,要對付公主。而你要做的就是將這兩件事情告訴公主便可,讓她警覺起來。」

    「如此簡單的事情,你大可親自去告訴公主,這樣公主還會記得你的好。據我所知,昭明公主乃是惜才之人,她正在到處招募人才,雖不知她到底有何用途。但是夏老弟你乃是鬼谷首徒,如此的才能,為何不投奔與公主。這一次這麼好的契機,你為何不自己去說,而讓我這個素來不喜紛爭的人去言說?」公孫煜十分不解的看向夏知凡。

    只是將事情告訴陳阿嬌,這很簡單,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做,為何要他親自出手。而且在公孫煜看來,這是一個好機會,可以得到陳阿嬌的賞識,說不定還可以以此得到陞遷,從而步入仕途。儘管他本人對仕途沒有興趣。可是從歷代的鬼谷傳人來看,無一例外全部都步入的仕途,其中蘇秦合縱六國,配六國相印,遊說諸國,迫使秦國稱帝計劃推遲。而張儀雄才大略,瓦解六國,讓秦完成了一統諸國的霸業。龐涓勇武過人,所向披靡,讓魏國稱雄中原。孫臏智者無敵,圍魏救趙,曠世兵書流傳後人。就連裴慕寒也是九歲封相,名揚諸國。可是反觀夏知凡這位鬼谷首徒,卻是異常的低調,公孫煜始終不解。

    「這事情交予你便是,至於在下的事情,就無需公孫兄多問。」

    夏知凡並沒有像公孫煜去解釋了。公孫煜見他如此,便道:「你是因為你大哥吧。聽說你已經找到你大哥了,記得當年你與我說過,只想找回家人,然後自此隱居鄉野之間。你確然是隱居鄉野過,為何還要出現在長安城。這乃是紛爭之地,既然長安,為何還要這般遮掩?」

    公孫煜此時還不知夏知凡的哥哥是秦明凡,也不知秦明凡的娘子是金俗。而金俗卻是王夫人的遺落在民間的女兒。若是他知曉了,這一切便迎刃而解了。這一次是王夫人和劉陵聯手,其中王夫人更是主導,想要去算計陳阿嬌。而王夫人不管怎麼說也是金俗的生母,若是夏知凡出手。到時候讓秦明凡如何的自處,讓金俗如何的自處。既是這樣,夏知凡果斷的將事情推給了公孫煜。

    當然公孫煜還有一點別人沒有的優勢,那就是他有錢。至於公孫煜到底有多少錢,無人知曉,他為人素來低調,若非有事,不會見人,就是有人來請,他也是閉門不見。後來漸漸也就無人來請他,不然他的府門也不會落了一層的灰塵。而且偌大的家業,家中竟然一個管家都沒有,一個侍女也不得見。什麼事情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為,所以對於公孫煜這個人,外人知之甚少,甚至很多人都不知他到底長成什麼樣子。

    夏知凡是早就知道他長成什麼樣子,今日再次瞧見他,便發現他的長相竟和五年前沒有多大的變化,雖比不得裴慕寒那般丰神俊秀,卻多幾分蕭蕭穆穆,舉手投足之間,更多了一絲冷情,既讓人疏遠,又讓人親近。

    「長安,不得不來,而且怕是要久待了。那此事便交給你了。不過辦完事情之後你定是要告訴昭明公主,乃是受我所托,還她一個人情,自此之後,在下與她兩不相欠。」

    語罷,夏知凡便轉身離去。而公孫煜則是抱起酒罈子,又喝了一大口,以後就要忙起來,不能喝酒的日子總是那麼的痛苦。公孫煜把玩著手上的酒罈子,在心裡思量著。說起夏知凡讓他辦的這件事情,看樣子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一點事情了。只是將這事告訴昭明公主便可,可是這事情又不好辦。尤其是讓他來辦,他若是告訴昭明公主,還要讓她保密。他可不想因此得罪了王夫人。

    畢竟不管是王夫人和昭明公主兩人與他都無恩怨,而且他也不想捲入這宮廷內鬥之中,經商多年,見過太多的陰謀詭計,見過太多的紛爭,見過太多的爾虞我詐,他不想再捲入紛爭。尤其是這宮廷內鬥,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所以此事要好生的想了想。只是此番公孫煜還在思考之中,那邊王信的人已經開始動手了,只是他們首先對付的那人便是張湯。

    張湯現在正在著手調查劉婉和劉發落水的案子,之後竇太后又讓他連當年趙姬的事情也一起查辦。算起來趙姬已經死去十多年了,十多年的案子查起來,困難可想而知。不過對於張湯還好。雖說當年的案子不是張湯一手主辦,可是也是張湯父親一手主辦,當時張湯也曾經幫助父親打下手,接觸過這個案子,可是這個案子最終不了了之。

    「張湯,你要記住,即便有些案子不能再查,你我也要知曉,這各種的原因,趙姬之事,太子最是清楚,他是想保住某人。你我無需再查!」這是當年父親告訴張湯的話,那個時候劉啟還是太子了。雖說他當時也不知兇手到底是誰?只是知道太子捨棄了趙姬,選擇了保住了他人。當時的張湯以為是劉啟為了保住栗姬,才會將全部罪責都推給了趙姬。可是從現在的形式來看,卻不是這種這樣。畢竟如今栗姬已死,而上次劉啟竟然還在反對追查此事,只能說明那人還在。

    「張大人,還在忙啊!」

    秦弱山笑著走了進來,近日來,秦弱山為人十分的高調,以前在天牢這邊,一直都是張湯在主事,可是現在不同了。秦弱山回來了,而且他好似近日來得到了人的幫助,越發的趾高氣揚起來,看樣子是要擠掉張湯成為天牢的主事者。這不,他又找到機會來與張湯閒聊了。而張湯則是抬頭看向秦弱山:「你有何事,本官還有要事要辦,無事還請你出去!」

    「張大人,為何這般拒人於千里呢?這一次來找你並無什麼要事要辦,自是想告訴你,我要成親了,還請張大人務必賞臉去吃杯酒才是!」秦弱山得意的笑了笑。話說秦弱山要比張湯年輕,看起來也要俊俏一些,張湯此人長得極為的普通,是放在人堆裡很容易被淹沒的那一種,再加上現在他一頭白髮,更顯得老成。不要說是比裴慕寒了,就是與秦弱山相比,在相貌上張湯也沒有優勢。不過他有氣質,一種旁人沒有的氣質,忍不住的讓人親近與他。為人辦事極為的認真。不然劉陵也不會對他青眼相看,一心想要嫁給他。

    「哦,那便恭喜了。到時候本官一定去恭賀,現在無事了吧?」張湯指了指門外,秦弱山見他如此,便再次笑道:「那便不打擾張大人辦案了。我這就出去!」

    等到秦弱山出去之後,他才冷笑,自言自語道:「張湯,本官成親之日,便是你身死之事。再容你張狂幾日,再等幾日,本官便給你好看。」對,王信找到的那個人便是秦弱山,而秦弱山現在的大靠山便是王信。王信和田蚡以及田勝都是王夫人的哥哥。王夫人比程姬和賈夫人等人有本事有手段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她家人多。她母親藏兒生了不少孩子,她的兄長多,而且還有些才氣,憑藉著王夫人一個,在整個長安也算是橫著走。而程姬和賈夫人等人便是娘家無可用,在外戚的力量上自然就比不得王夫人了。

    當然這和王夫人本身手段了得,心計城府都不亞於任何人也有很大的關係。可以這麼說,在漢宮之中,除了竇太后,后妃之中無一人可以與王夫人相比。而此時她已經將手伸到了陳阿嬌的身邊,還與劉陵結成了聯盟,主要便是想讓陳阿嬌成為劉彘之妻。

    幾天之後,堂邑侯府,連翹的身子也漸漸的好起來了,只是身子還有些弱吧。

    「也不知道公主到底如何想的,為何不讓連翹姐姐留下?」沁荷為人脾氣最是直白,想到什麼便是說什麼。她打小就和連翹一起長大,自然與她親近了一些,本想如今連翹無所靠,陳阿嬌會讓她留下。可是沒想到陳阿嬌只是讓她在府上養傷,養好了傷還是要走。

    「沁荷你少說幾句,連公主的決定你也敢非議。公主這麼決定,自是有她的道理。連翹你身子養好了,若是出去,到時候通知我與沁荷兩人,我還有一些體己,到時候給你便是。」茜娘已經將熬好的藥端上來,準備給連翹喝。

    「不用了,我自己來。我又不是公主,無需你們伺候,這藥我自己可以喝。這些日子也勞煩茜娘你了。」連翹微微笑接過藥碗,然後便自顧自的喝下去了。喝完之後,便言說道:「茜娘,那日我被救起,是你幫我換的衣物嗎?那衣物還在嗎?我還有些東西在……」

    「哦,在的,本來以為你不要,我就丟在一旁,還沒有浣洗,若是你需要的話,我今日便拿去洗洗吧。到時候給你送來便是。」茜娘接過連翹遞過來的藥碗,將它輕輕放下,說著便要去尋那衣物。

    「不用了,那衣物放在這裡就好了,我自己洗吧。如今我這身子也需要活動一下,不能總是躺著。」

    其實她傷的並不重,其實多半都是皮外傷,只是流血比較多而已,現在已經養的差不多了。甚至對於連翹自己來說,下床走動,來去自如,完全可以離開堂邑侯府。而她卻一直選擇待在這裡養病,並沒有出去了,自然有她的目的。

    「那好吧,既然如此的話,那我便將這些放在這裡了。」

    茜娘將那還染有血的衣裳放在了一旁,瞧著時候也差不多了。便對沁荷說道:「公主方才尋你我有事,還是快些去吧,小侯爺怕是不行了。」茜娘長歎了一口氣,便領著沁荷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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