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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聞異見 第二章 復生 文 / 孤惑星

    母親剛張開口,還未發出聲音,父親就衝著我吼道:「提他做什麼?」

    我低下了頭,不說話,也沒有談及我詭異的夢境,因為我明白,這類事情,會引起父親的反感。()

    從衛生所回到家之後,我變得沉默寡言,那個叫周佳的人,他的形象始終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母親和我一樣,也有煩心的事,她感覺我的意外都是因為二嬸的多疑引起的。

    同時,奶奶的那對耳環找到了,奶奶將其留給了二叔和二嬸的獨子,我的堂兄蕭黎波。

    我明白奶奶的心意,並非她老人家偏心,而是蕭黎波的情況比較特殊,蕭黎波比我年長五歲,可總是傻傻愣愣地跟在我身後要糖,他的智商,永遠停留在了七八歲的階段。

    二叔和二嬸本來想要第二胎,卻不幸流產了,這場災難,也導致了二嬸永遠的失去了生育能力。

    母親尊重奶奶臨終的決定,但不滿無法消除,畢竟我們家七個孩子,貧困程度要比二叔家嚴重得多。

    大姐蕭黎沫善解人意,她看穿了母親的心思,所以安慰著母親,「媽,我已經結婚了。咱家的五個弟弟中,三個也已經能自力更生,不比二嬸家,她只有一個孩子,還是個傻子,老了咋辦?別看一時······。」

    大姐當時的年齡其實並不大,她才二十一,這麼早結婚,是一種風俗傳統,而且在農村中,這種風俗傳統延續至今。

    大姐口中的自力更生,也不完全正確。

    大哥蕭黎瀚和二哥蕭黎溯並沒有什麼正當的工作,他們只是住在攔河大壩外,高粱地中的小草屋中,每天僅僅是驅趕高粱地裡的喜鵲和給高粱澆水施糞。

    攔河大壩的地可以任由村民種植農作物,因為地域廣泛,所以從來沒起過紛爭。

    當然,這樣的好事,一定存在很大的缺點。一旦到了七八月份的雨季,雨水豐富,水位上升十餘米,輕而易舉便能淹沒所有的農作物。

    顆粒無收是對辛勤勞動的最大打擊,所以,經歷了幾年傷心後,春耕時,沒有幾個人願意到攔河大壩外去了。

    八四年算是幸運年,天氣比較乾旱,水位變化不大,大哥和二哥也算沒有白忙一場。

    三哥蕭黎澤十三歲,已經輟學了,和一個老瓦匠學徒。老瓦匠家在鄰鎮,三哥往返不方便,就住在了那裡。雖然三哥偶爾要幹一些活,但沒有工資。

    母親在聽了大姐的話之後,也釋然些許,可和二嬸的關係,終究沒有恢復到以前那種無話不說的程度。

    轉眼到了七月份,我放了暑假,而父親和母親也進入了最忙的階段。

    三月份的時候,已經確定,海城地區開始實行包產到戶。

    所謂包產到戶,就是把耕地農作物和某些畜牧業、養殖業和副業生產任務承包給農戶負責,實行超產獎勵,減產賠償的一種做法。

    雖然,從現代人的角度講,包產到戶有土壤惡化,產量失衡,有毒農產品等缺點,但在當時那個年代,是人民脫離貧窮生活的最大希望。

    不同於過去吃大鍋飯的日子,廣大農民的勞動熱情大幅提升,很多人晝夜忙碌,只為讓自家的地能收穫最大的利益。

    我父母也是如此,他們在對莊稼收成影響最大的七月份,每天早出晚歸,期盼著秋收後,能為十九歲的大哥蕭黎瀚賺下足夠的新婚彩禮錢。

    家裡,我負責照顧八歲的弟弟蕭黎泊和五歲的妹妹蕭黎汐,同時,還要洗衣做飯。對於十歲的孩子,可能這是比較重的負擔,但和挨揍相比,前者更能接受一些。

    每年的假期,姑太姥爺都會來我家,給我們兄妹三個講一些古籍中的故事。

    姑太姥爺是我姥姥的親姑父,八四年的時候,已經是八十三歲高齡了。

    姑太姥爺文化很高,曾經當過大學教授,母親很願意讓我們這群孩子跟著姑太姥爺,她說,姑太姥爺告訴我們的道理和知識有利於我們今後的發展,父親則一直板著臉,一言不發。

    實際上,父親對姑太姥爺有很深的歉意,姑太姥爺頭上的一道傷疤就是父親留下的,我不知道姑太姥爺和父親之間曾經有什麼樣的爭執,不過看起來,姑太姥爺並不記恨父親。

    姑太姥爺身上還有一個巨大的謎團,他沒有後代,至於為什麼年輕的時候不要孩子,姑太姥爺向來是隻字不提。

    姑太姥爺的身體很健康,耳不聾眼不花,只是有些駝背,但因為身材高大,依舊給人一種偉岸的感覺。

    姑太姥爺不喜歡叫我的名字,他認為我的名字很普通,「濤」字遠不如「泊」字和「汐」字的境界,所以姑太姥爺給我取了一個小名,「栩栩」,取義於《莊子·齊物論》,栩栩然胡蝶也,姑太姥爺希望我為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說從前有個縣太爺,做官為政非常廉潔。當時,常有富裕家的人,被官府中差役羅織罪狀關進監獄。一次,一個差役訛詐被抓來的富人說:「縣太爺要你交二百兩銀子,快送來,不然,就要出事。」富人很害怕,答應給一半。差役說:「不行。」富人向他哀求,差役說:「這事不是我不給你出力,怕的是縣太爺不同意。到聽審時,我當堂給你講講情。你可親眼見到是允許,還是不允許。這樣你可瞭解我的一片苦心了。」

    過了一會,縣太爺開始審理案件。差役心知縣太爺最近戒煙,故意走到近前,低聲地問他要不要吸煙。縣太爺搖搖頭表示不吸。差役便走到富人跟前說:「我才稟報說你出白銀一百兩,他搖頭不答應,這是你親眼見到的!」富人相信了他的鬼話,答應給二百兩銀子。差役知道縣太爺愛喝茶,就靠近問道:「沖點茶吧?」縣太爺點點頭。差役又到富人跟前說:「成了。老爺點頭同意了,你親眼看見了吧!」後來案子結了,富人果然無罪釋放。這位差役不但收到二百兩銀子,還得到額外的謝金。

    姑太姥爺繪聲繪色地講完這個故事後,看我悶悶不樂,他便問我,「栩栩,怎麼了?」

    我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問道:「姑太姥爺,你知道『四方』是誰嗎?」

    姑太姥爺點了點頭,「知道,他是遊走江湖的道士,人稱四方道長,和我一樣,他也出生在這個村子裡。」

    「我父親和他有瓜葛嗎?為什麼我感覺我父親很反感他。」

    「多年前,四方道長在為人治病的時候,你父親經常指責他是騙子,而且一直想揭穿四方道長『騙人』的手段,無奈每次都落空。後來,四方道長不厭其煩,就用了點小法術,讓你父親繞著墳地,走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你父親的腳踝都腫了。」

    姑太姥爺講到這裡,哈哈大笑。

    「那現在四方道長在哪裡?」

    姑太姥爺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感傷,「他已經死了,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屍骨不全。」

    姑太姥爺的話讓我驚愕不已,那個叫周佳的人,還說「四方」能幫助我,莫非是鬼魂幫助我?我想到這,不禁有點恐懼。

    可能單單就是一個夢,是我想得太多。

    姑太姥爺離開後,我開始為父母準備午飯,弟弟蕭黎泊也多多少少能幫我一些,只有妹妹蕭黎汐一個人在院子裡玩兒。

    「小姑娘。」

    我忽然聽到院子裡傳來了陌生的聲音,我警惕地抬起頭,透過窗戶,只見一個個子不高,身圓體胖,笑容滿面的光頭正站在妹妹面前,這光頭身上穿著一件黃色的衣服,腳下一雙布鞋。光頭臉上有很多褶皺,應該已經七八十歲了,不過光頭的相貌和藹可親,不大像壞人。

    「能給我一點水嗎?」

    妹妹連忙往屋子裡面跑,然後拿出瓢,向光頭的方向端去。

    光頭一飲而盡。他用衣袖擦了擦嘴,然後笑咧咧地問道:「你五哥還在?」

    「在啊,他就在那。」妹妹朝著我這個方向指來。

    「你是和尚?」我問。

    光頭擺擺手,「不,我是道士。」

    「道士怎麼沒有頭髮?」我疑惑不已。

    「道士為什麼非要有頭髮?」光頭反問。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光頭道士走到我身邊,掐了掐我的耳朵,「你奶奶前兩天和我提起了你,看來她可以放心了。」

    我瞪大了眼睛,「你騙人,我奶奶兩周前就去世了。」

    「我知道。」光頭道士笑了,「十年前,我就在知道她會老在哪一天。」

    老就是死的意思,在我們那,是一種委婉的表達。

    我回想了一下,「那麼是你說得我命中注定活不過十歲?」

    「嗯。」

    「為什麼?」

    光頭道士保持著微笑,他轉過身,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走了很遠,光頭道士忽然扭過頭,「對了,幫我轉告你的姑太姥爺,就說他的老朋友,四方道長回來了。」

    一個被姑太姥爺描述已經死去的人,竟然又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正覺得糊塗,弟弟蕭黎泊拉了拉我的衣服,「四哥,剛剛那個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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