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章 出美人 文 / 婆娑彌勒
上次見到的那個勾魂使者,著實對我造成了不小的心裡陰影,那幾乎都是讓我心裡產生不了防抗念頭的存在,更為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我才知道關於血屍的事情。
我想跑,但是不敢跑,背對著忘川,慢慢的往前面走著,手捂在嘴邊,呈喇叭喊著程妞的名字。
叮鈴鈴,那聲音越發近了,現在那聲音幾乎是在我耳邊響起來,這次聽的真切,那聲音一定是在忘川之中冒了出來。
要來的,自然會來。
我不相信要是身後那東西不想讓我離開,我能離開,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氣,衝著那天空喊了一嗓子,程妞!我來陪你!
喊完之後,我身子一轉,將頭扭了過來。
轉過身來,看見那忘川河岸上,有一個人,一個胖乎乎的,光頭。
大腹便便,兩個眼睛微微瞇著,臉上掛著和善的微笑,就連那耳垂也跟寺廟中的一般,肥嘟嘟的,雖然我不敢相信,但是這人確實像那廟宇中的彌勒佛。
這不過這個胖和尚手裡,掐著一個手指粗細,像是染血一般的細小鏈子,紅彤彤的,鏈子的另一頭,還在那忘川之中。
那胖和尚笑瞇瞇的看著我,眼睛都笑沒了,被他這麼盯著,我心裡發毛,拚命想著那傳說中的彌勒佛是不是在地獄中管事。
他出現在那岸上之後,不說話,只是笑,我不知道他的底細,但是能在忘川中出來的東西,足夠秒殺我幾百次了,所以我不敢亂動,幾個呼吸的時間,我身上就被汗水給打濕了。
終於,對面的那個胖和尚微微的動彈了一下,肉呼呼的胳膊往前牽動了一下,叮鈴鈴,明明就是一根纖細的鐵鏈,但是在我心裡,就像是繃緊了那根弦被觸動了一般,為何,要這般比喻?
那血紅的鐵鏈在那黃黃的忘川中一點點的往外拔,而那個彌勒般的和尚,笑的臉上都起了褶子,沒心沒肺,但又那麼滲人。
當時我甚至再考慮,要是我這時候突襲,能有多大的勝算,這人不對,這東西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彌勒佛,要是彌勒佛,為什麼會在這裡?
啵的一聲脆響,是那忘川中的東西在忘川裡面冒出了頭而發出的聲音,這聲音對於我來說,不亞於是那催命的硅膠之聲,因為,在那黃澄澄,粘稠像是瓊脂般的忘川上,那血紅鏈子的另一頭,冒出了一個頭頂,一個頂著饅頭烏髮的頭頂。
我心裡湧起了極度不安的情緒,一定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
有些東西不會因為我們意識不想而改變,就比如現在我不想讓那胖和尚將那鎖鏈拖出來,我不想見到那鐵鏈盡頭那黑髮的主人。
那黃泉之中的黑蛇,游離在那圖烏黑的秀髮之中,那萬千惡鬼哭號,像是在為這個即將出來的東西助威吶喊,我的心瘋狂的跳了起來,跳的我呼吸急促,跳的我幾乎忍不住衝上去。
那團浸泡在忘川之中的頭髮濕噠噠的冒了出來,那光潔的額頭漏了出來,那大而無神的眼睛,同樣漏了出來。
「我操你娘!」看見那眼睛,我終於意識到這忘川中出來的女人,就是程妞,我直接用最直白的話,表達了我對面前這個胖和尚的問候!
心裡的憤怒像是那最炙熱的火一般,熊熊將我燒掉,燒掉了恐懼,燒掉了一切!
身子弓著,像是殘影一般朝著那胖和尚衝了過去,下一刻,我狠狠朝著那胖和尚的頭砸去,身上七根胳膊,全是攥著拳頭朝著那胖和尚招呼故去。
砰砰砰,一下下,像是咋中了沙包一般,那個胖和尚絲毫沒有躲開,那頭都被我砸的變了形,乾癟了下去,我啊啊嘶叫著,身上的胳膊像是蜘蛛一般,扣住他的身體,硬生生的將他給舉了起來,然後衝著前面扔了過去。
胖和尚一動,他手裡的那根紅色的鐵鏈就跟著往前動了開來,叮鈴鈴,就算是世界在在優美的鈴聲,都沒辦法跟著鐵鏈脆響相比肩,但是,這麼美的聲音下,居然拴著程妞!
那忘川裡面,被鐵鏈拴著的是程妞,是程妞啊!
程妞的身子硬生生的被拖出了忘川,那濕漉漉的頭髮貼在俏白的臉上,滴滴答答的往下留著黏黃的忘川水,那寬寬的嫁衣,早已被忘川水打濕,緊緊的粘在那程妞的身上,玲瓏剔透的身材凸顯無疑,但更多的是狼狽。
程妞站再忘川水邊,那忘川像是九天掉下來的一般,越是往後,水位越高,到了目力所及之處,那幾乎都是通徹了天地,忘川裡面,是那生生世世不曾墮入輪迴的極端冤鬼,是那多可鑄城的皚皚白骨,是那攢動不止的地獄之蛇,是那骯髒,是那絕望。
俏麗的程妞像是從忘川裡走出來的仙女般,出淤不染,地上燒紅的彼岸花熱烈的映照在她身上,伴著她的紅嫁衣,伴著她白皙脖頸裡的那紅色鐵鏈,在那世間最骯髒最恐怖的忘川為背景下,強烈的視覺反差,讓人心疼的快要垮掉,程妞喲,程妞啊!就算是我死在這,我也不能讓你在這再呆下去了!
「程妞」我啞著嗓子喊了前面的程妞一下,那程妞眼睛還是迷茫的,但是聽見我這一生呼喊,眼裡神彩頓生,待到她眼裡焦距重聚,看見我,兩行熱淚頓生,劃過面頰,落在曼珠沙華上面,籐的一下,那血紅的曼珠沙華居然褪了色,成了白色的!
「寅當」程妞輕輕喊了一聲,千言萬語,都成了這簡單的兩個字一聲呼喚。
不過下一刻,她尖叫了起來:「你,你怎麼來了!」
「哈哈……」我聽見身後傳來笑聲,悶悶的,聲音厚的很,我回頭一看,看見那胖和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那被我砸下的頭顱,砰砰的像是充氣了一般重新鼓了起來。
分秒的時間,那和尚就恢復了原來的面貌,依舊是那和煦的笑容,但是配上彼岸花的紅色,顯的那麼猙獰,我往後退了一點,將程妞攔在身後,對著那胖和尚道:「你是誰?」
那個和尚聽見我問話,笑的更開心了,呵呵,呵呵,像是豬叫一般。
笑著笑著,那胖和尚聲音戛然而止,像是神經病一般道:「人啊,你居然是人。」
說著這話,他笑瞇瞇的往我這走了過來,眼睛裡滿滿都是異樣,像是狼一般,貪婪而熱切,還跟那些孤魂野鬼不同,那些人對我只有慾望,就想著將我吃掉,但是從這胖和尚的眼睛裡,我看不到那種想吃的慾望,是羨慕,是嫉妒,還有我看不懂的東西。
我身子感覺發麻,被他盯得發毛,結好兵字印,衝著那和尚冷冷的道:「你究竟是誰,想幹什麼,為什麼要鎖住程妞,再往前一步,老子就動手了!」
那和尚根本就不鳥我,已經走到了我身邊不到一米處,伸著胖乎乎的手就衝我摸了過來,道:「人啊,這就是人啊,來,讓我摸摸,讓我,摸摸……」
我見他這樣,再也不客氣了,兵字訣祭了出來,狠狠的衝著面前的胖和尚打去,那和尚沒有理會我拍過去的手,但是眼睛中寒光一閃,朝我我背後看去。
我同樣是感覺自己身後有股異樣,下一刻,我感覺到自己頭上蒙了一層陰影,然後一個寬大像是缸口般的雙面斧從我頭頂上劈了過來。
見這東西,我心裡居然是異樣的衝動,絲毫沒有一點即將被它劈死的覺悟,心裡有個聲音歡呼雀躍,我能控制它,我能控制它!
我閉上眼,手裡的兵字訣狠狠的衝著前面的胖和尚拍了過去,而那碩大的雙刃斧,頓在空中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