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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小偷道士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別人的故事 文 / 嗷嗷愛燕子

    那幾個人,並沒有作出什麼表示。靠在牆角,看著我們不作聲。毛江皺皺眉頭說:「靠,很不給面子啊。」

    毛江說著。就去褲兜裡掏東西。這傢伙肯定是在找他的符紙,不知道有沒有畫好的。我拉了一把毛江說:「毛哥,這房子也不是咱們的,人家先在這兒,用一下就好好說。不能強攆吧。」

    毛江插在褲兜裡的手頓了一下。那邊幾個人早行動起來,忽一下飄起,圍著我倆打起轉來。這情景讓我想起來小時候,在新挖好的大糞坑半腰上轉著圈跑不會掉到底部去,跑的時候身子都是斜對著地平面的。於是對毛江說:「真好玩,他們在跑糞坑呢。」

    毛江說糟了。急心忙把手從褲兜裡掏出來。由於著急,掏出的紙竟然掉在了地上。一陣風過,吹的到處飄揚。天色一下子黑了。沒錯,是黑了。我原以為,天黑對我不會有影響。可是現在。我也看到了黑暗。

    外面風刮的很大,暴動如注。我看看毛江:「毛哥,這不像是冬天吧,怎麼這麼大的雨?」

    我話音剛落,外面一亮,卡嚓一個響雷就轟了起來。藉著閃電的光,我看見外面。是一排房子,很簡易的那種。我確定我們一定在某個租住區。因為在方小奇那村子邊兒上,我也見過這樣的房子。

    毛江一拍大腿,提醒我說:「高揚,千萬要打起精神來。我們不知道被劫持到了哪裡,一定要跟緊我。」

    「鬼域嗎?」我問毛江。

    毛江搖搖頭說:「不像,不過也差不多。小心別掛在這裡了。」

    我看看屋頂,變矮了。外面閃電亮起時,房間也變小了。我們在一間小房子裡,上面是石棉瓦的頂。屋裡很簡陋。就一張床,一張小方桌,小方桌一邊有兩個事凳子,床頭還有一個櫃子。

    外面風大得很,我害怕地看著屋頂。擔心這屋頂隨時被掀起來。我和毛江在凳子上坐下來,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們既然來到這兒。絕對不會是感受一場大雨這麼簡單。

    閃電一亮,一個人影閃進了我們屋裡,我和毛江警惕地站起來。那人一邊脫掉雨衣一邊說:「老鄉,還沒睡啊,你們怎麼還沒搬走,白天有幾個混混又來催了,說是再不搬走,就直接把房子推了。砸死誰該誰死。」

    我看看這個人,不認識。正要問他這沒頭沒腦地說要搬走是什麼意思,毛江接過他的話問:「你搬了嗎?」

    來人苦笑了下說:「沒呢,他們這兩天才來通知,馬上就讓搬走,哪有這麼快,這附近都拆遷,租房子也不好租,白天還要幹活,措手不及啊這事兒。」

    我有點兒明白了,是這兒要搞拆遷。看著外面的大雨,我放心地說:「這下好了,這麼大雨,不可能有人來的。」

    毛江卻擔心地說:「不好說,對了,房東怎麼說?」

    來人說房東自家新房都保不住,哪還顧得了這些棚子。也不知道那些人什麼來頭,先從我們這租住區下手,就是給村裡那些房東一點兒威懾。這邊房租不收了,房東說保不了這邊。讓各人想辦法。

    正說著話感覺地面一陣震動。娘的,不會是地震了吧。接著外面響起了機器轟鳴。來人說:「糟了,那些人來了。這下大多數人都睡了,外面這麼大雨,東西都沒來的及搬,還有不少人都帶著孩子,這能下得了手強拆嗎?」

    我搖著頭說:「應該是來嚇唬一下,是個人就不能在這時候拆房子的。」

    不大工夫,外面一片吵嚷聲。一會兒有人躥進來,一起共有七八個人,架住我們就往外跑。穿過一條兩排房子中間的胡同,來到一片空地上,就把我們扔在了那。

    這是一片空地,不少人拿著手電照來照去,一邊停著挖機和鏟車。一邊上站著不少人,手裡都拿著橡膠棒。場地中間,就是像我們一樣的被不斷架過來的人。

    我看看我後面,一個人在那筆直地站著,其他拿著橡膠棍的人站在他兩邊,這傢伙一定是個管事兒的。過一會兒之後,一個人來到那個管事兒的人身邊說:「張哥,都差不多了。」

    一道閃電亮過,我看見那個被叫作張哥的人,就是我在鏡子裡看到的那個國字臉,就是這個國字臉,開槍打死了吳天,並指使一個年輕人用釘子釘死了吳天的兩個手下。

    我還看見,向國字臉來報告的這個人正是從青湖小區c棟701房逃出去的吳天。這個國字臉是誰?他為什麼會殺死為他辦事的吳天?

    國字臉揮了揮手,說了聲:「開始吧。」

    吳天一揚手說:「開工!」

    鏟車和挖機隆隆地朝那幾排房子駛去。場子裡被架出來的人亂成一片,有小孩子哭,有人罵。還有女人叫著房裡東西一樣都沒拿出來的。拿著橡膠棍的人站在一邊死死盯著場子上的人。突然有幾個人衝了出去。衝向中間一排房子。

    拿橡膠棍的人也迅速衝出去幾個去追。國字臉對吳天吼道:「叫兄弟們回來!」

    吳天大叫:「回來,都回來!」

    吳天手下的人聽到叫喊都折了回來。鏟車和挖機繼續推進。先前衝出去的那幾個人卻再也沒有回來。直到在閃電照射下,這幾排房子已變成一片平地和一堆一堆的垃圾,那些人也沒有一個回來。

    國字臉又一揮手,一干人馬迅速撤走了。鏟車和挖機也隆隆開走。這麼多人卻已經無家可歸。

    和我們從一個屋裡被架出來的那人說:「那幾個人跑回了房子裡,肯定沒有出來。不會死了吧?」

    毛江問:「他們哪兒人,怎麼沒人去管他們?」

    「他們幾個是一個地方的,這工夫全進去了,外面沒他們自己人了吧,這些人住的雜,哪兒的都有。眼下自己都顧不了自己,哪還能去顧他們。不過我知道他們住哪兒,與我隔兩家就是他們的房子。」那人說。

    「我們去救人!」我說。反正外面都是下著雨,也沒處可躲,現在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毛江說了聲走。那人也高喊一聲:「老鄉,去救人了啊。」

    只有不多的人相應。拖家帶口的,這會兒還得照顧自己的老婆孩子。除了我們救人的幾個人往房子那邊走,其他人也都回自家住的地方去找東西。

    我們跟著那人,在一個倒塌的房子下面,扒出了五個人。就是剛剛衝進來的那幾個人。跟我們一起來的人說,他們是做散工的,剛做完一批活,拿了現錢,可能在驚房子裡沒帶身上,所以回來拿。

    閃電不時亮起來,給這黑咕隆咚的夜晚帶來一些光亮。藉著這些光亮,我看見地上變成屍體的這幾個人,正是廟裡的那幾個。怪不得毛江說讓他們離開破廟時他們都很惱火,原來他們就是被別人逼著離開屋子逼死的。

    毛江問跟我們一起的那個人:「他們家裡人呢,想辦法通知他們家裡人。」

    那人說:「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哪兒的,我搬這兒的時間不是太長,與他們也不太熟悉。」

    毛江說:「這怎麼行,人死了家裡連個信兒也不知道。高揚,你不能看見那啥嗎?看能逮一個問問情況不能。」陣討妖圾。

    聽毛江這樣說,我四下裡看看,果然在離我們稍遠點兒的地方,看見了他們幾個人。我走過去,跟他們打招呼,他們顯得很害怕。可能他們發現自己的屍體,剛剛知道自己死了,對什麼都不懂。

    我問他們有誰記得家裡的電話,托人給他們家裡人說一聲,無論如何也該通知家裡一聲。他們中一個瘦高個的人給我說了個電話號碼,並對我說謝謝。

    我擺擺手,說是一點兒小事,再大的忙我也幫不上。

    我回到毛江那兒,把瘦高個說的電話號碼告訴毛江。毛江說給那個人,叫他想辦法打這個電話,無論如何要和這幾個大哥的家裡人說一聲。

    那人看著毛江,不解地問:「你為什麼不打這個電話?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雨暫時小了一些。毛江抹一把臉上的雨水說:「如果我兩個打這個電話,最後的結果是等於沒打。給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只有你打這個電話,這個電話才會起到作用。」

    那人搖搖頭,表示真不明白毛江的話。

    我看著那人說:「簡單地說,我們是突然間來到這個事故現場,也會突然離開這裡,這裡發生的事兒,跟我們無關。你打這個電話,就等於事實上發生了,我們打這個電話,真實的結果就是沒人打這個電話。」

    那人驚愕地看看我又看看毛江,表示對我的話一萬個不相信。我說完話時,那個人正慢慢變淡。也許在他的眼中,我和毛江也正在慢慢消失。他的表情變得凝固。我想這下,他能相信我的話了。

    我和毛江,又回到那個廟裡。地上一片符紙。廟裡那幾個人,已經不在了。我對毛江說:「毛哥,那個吳天,就是國字臉的打手。就是不知道,那個槍殺了吳天的國字臉是什麼來歷。吳天殺死琦琦,也可能是國字臉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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