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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九章 委託 文 / 雨格子

    緊緊握了握拳,然後緩緩鬆開。()

    她不能停步,後退無法給她的處境帶來任何改變,她只能抑制住心中這份脆弱繼續前進,臉上掛起優雅淺笑,腳下踏著輕緩步伐,心上縛起沉重枷鎖,她似乎又回到最初,只是這一次,她週身繚繞著更甚從前的淡漠疏離。

    拉開內門橫栓,大門應聲而開,門外站著的是一位身穿米白色洋裝,年紀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淺棕色長髮,面容姣好,能從她的面相和身上的氣質感覺出她應該是個性子溫和的人。

    見開門的是個十六七的美麗少女,中年婦人略微詫異了一下,然後微笑著詢問,「請問源老先生在嗎?」

    「您是找爺爺的?非常抱歉,爺爺已經在兩年前過世了。」千眷說這番話時情真意切,臉上帶著淡淡的哀傷緬懷,任誰看見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因為憶起往事而感到悲傷的少女。

    「源老先生已經過世了!?」中年婦人的眼睛微微瞪大,似乎對這個消息感到極為驚訝,隨即她歉意地向著千眷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並不知道這件事。」

    千眷搖搖頭,「這不怪你,爺爺的葬禮辦得很簡單,並沒有通知太多人,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當初源老先生死得很突然,從小與他相依為命的源千眷得到這個消息後整個人都懵了,源老先生的後事最後還是由他的幾位好友一起操辦的,由於當時情況特殊,最終選擇一切從簡,他的葬禮並沒有通知太多人,也造成了至今還有很多人不知道他去世消息的情況。

    婦人道完歉後極為失望地說道,「我原本是有事想委託源老先生的,現在看來不行了。」

    觸發任務:獲取安原貴子的委託,限時兩分鐘。

    完成任務獎勵200點,失敗則抹殺。

    冰冷無機質的聲調響起,瞬間劃過她大腦,那未免太過冰涼的指令讓她的頭髮一陣發麻,抹殺?強制任務?也就是說她沒得選擇,必須接下這個委託?

    系統是在和她開玩笑嗎!?源ソ屋是什麼地方?專門受理特殊事件的事務所,所謂特殊,就是指奇妙的,詭異的,匪夷所思的,讓人心底發涼的種種事件,但凡能跟鬼怪靈異靠得上邊的委託,源ソ屋都會接收,畢竟他們就是吃這行飯的專業人士。

    源老爺子是陰陽師,專業的除靈人,可她不是啊!她就只是個普通人,就連『源千眷』那樣半吊子的除靈技術她都沒有啊!讓她接受這方面的委託?這是要她去送死嗎!?

    剩餘時間少於一分鐘,進入倒計時,59,58,57,56……

    根本沒有時間留給千眷苦惱,系統冰冷的讀秒聲在她腦中迴響接續,連一秒鐘的清淨都不肯留給她,每一個數字都在提醒她,死神的鐮刀已經架在她咽喉,當下她能做的選擇只有一個。

    還剩四十秒,千眷的臉上忽然綻出一抹溫和淺笑,向著安原貴子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您可以將委託內容告訴我,由我來接受您的委託。」

    「你?」看著眼前少女那不大的年紀,安原貴子有些遲疑。

    千眷微笑著點點頭,繼續著心理攻勢,「我是一名專業除靈師,繼承源ソ屋至今以來也獨立完成了許多疑難委託,若是沒有那份本事,我又如何敢扛起源ソ屋這塊金字招牌呢?那只會污了我爺爺沉甸甸的名聲!」

    巧妙的心理攻勢,讓安原貴子本就焦急脆弱的內心產生了搖擺,最後一句話語帶著的沉重份量更是瓦解了她僅存的猶疑。

    「好吧。」猶豫僅是數秒,安原貴子鬆了口。

    成功獲得安原貴子的委託,獎勵積分200點,目前積分為3600點。

    倒計時終於停止,這讓千眷鬆了口氣,眼下她的命算是暫時保住了,不管委託的內容是什麼,會不會有危險,以後她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既然徵得同意,接下來自然是聽取委託內容,千眷將安原貴子迎進待客用的和室,泡了杯熱騰騰的香茗遞給她後,才維持優雅的正坐姿勢在矮桌旁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安原貴子伸手接過香茗,看著杯中升騰的熱氣,靜滯了片刻才臉帶憂色地說道,「我想委託你尋找我兒子北村良介,他已經失蹤一周了。」

    觸發主線任務:安原貴子的委託。

    完成任務獎勵4000點,失敗扣除12000點,目前積分為3600點,積分不足將抹殺。

    「能和我說說具體情況嗎?」千眷沒去問她為什麼人口失蹤不找警察反而來找處理靈異事件的專業人士,在任務已經發佈的情況下,無論是什麼委託她都只能接。

    安原貴子點了點頭,開始描述起整件事情的經過,事情開始於一周前,也就是上週五晚上,她那天和往常一樣做好了晚餐在家等良介回家。

    北村良介在東京上美大,由於本家在長野,距離他學校實在是有些遠,每日往返上學極為不便,所以他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公寓,平時就住在東京,只有每週五放學才會乘車回家,在家過完週末,週日下午啟程返回學校,兩年來一直如此,從未有過改變。

    可就在上週五那一天,本該和往常一樣在八點前到家的北村良介卻遲遲沒有回來,安原最早是以為他可能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可一直等到夜裡十點他還是沒有回來,這才讓安原擔心起來。

    良介這孩子一直都很乖巧,就算不回家肯定也會打個電話告訴家裡一聲,可她並沒有接到他的電話,她打良介手機,卻始終無法撥通,手機那頭總是傳來用戶不在服務區的提示,她只能撥打良介公寓的座機電話,可還是沒人接聽,一直到深夜她還是沒能打通電話,無論是手機還是座機。

    最後,她只能給良介的大學教授打電話,可得到的消息是,良介週三就已經請假回家,週三!?安原得到這個消息當時就楞了,他為什麼請假?請假了為什麼沒有回家?此時安原心中除了擔憂便是疑慮。

    當晚,她把所有能打的電話都打遍了,可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和良介有關的消息,焦急了一整晚,她於凌晨三點坐上了行往東京的夜間大巴。

    清晨六點抵達東京良介的公寓,發現他並沒有在家,不得已只能敲開房東太太的門,原本是想從這裡問點消息出來,可對方卻告訴他,良介已經有好幾天沒回來了,她也不清楚他的去向。

    以上這些情況都還算正常,可以解釋為,良介或許只是厭倦了做乖寶寶,所以突然產生逆反心理,這才會不告知家人一聲就請假玩失蹤,說不定他現在正和幾個玩得要的朋友在某個地方野呢。

    可事情並非如此簡單,在那之後安原通過大學老師,找到和良介玩得很要好的佐籐勝一,從他那裡得知了一些很蹊蹺的事情。

    北村良介這個月來一直被一個很詭異的少女糾纏,起初這個少女表現得和普通跟蹤狂,騷擾狂沒什麼區別,除了每天跟蹤他,翻他丟出的垃圾外沒有做出什麼太不尋常的事。

    後來,這種騷擾逐漸升級,少女也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鑰匙,總能私自進到他的公寓,最終他忍無可忍之下換了門鎖,可依然無法阻止她的擅闖。

    某一天,佐籐出於好奇跟著良介一起回公寓,想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少女,就在那天,一切有了變化,十二點左右的時候突然停電了,房內一片漆黑,隨後出現的是嘈雜的敲門聲,鳴個不停的電話聲以及那個少女在門外的喊門聲。

    良介自然是不會開門的,他還特地把門反鎖得牢牢的,這下就算她有鑰匙也別想進來,喧雜過了許久才停止,正當他們以為那個少女已經離開的時候,門開了。

    然後,良介和那個少女動了手,說是動手也不恰當,良介當時只是想趕她出去,可由於當時光線不佳,他沒注意方向,再加上氣憤,一時大力推了她一把,結果導致她撞上茶几的尖角,再那之後少女脖子呈詭異扭曲狀倒在桌沿,一動不動的,當時他們都被嚇到了,趕忙打急救電話,可無論是手機還是座機都撥不出去,手機顯示是圈外,座機直接沒反應。

    他們這才覺得詭異,剛剛明明都有信號的,第一次遇到這麼莫名其妙的情況,兩人心裡不僅驚慌還生出了恐懼,本來他們商量留一個人在這,另一個去外面找人幫忙,可誰都不願意留在這個地方。

    於是,只好兩人一起出去,一開始他們分頭去敲隔壁鄰居的門,可連續敲了好幾家,都沒有回應,後來兩人跑到附近警局報了警。

    十五分鐘後,他們帶著警察回來,卻看到房間燈亮著,裡面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倒在地上的少女也不見了蹤影,房間內沒剩下一絲紛爭的痕跡。

    警察調查過後還狠狠責罵了他們一頓,說根本沒有人見過他們說的那個少女,公寓的其他房客也說之前根本沒聽到什麼響動,他們今晚唯一聽到的響動就是現在,警察先生半夜三更的敲門聲,於是整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以他們謊報警為結束。

    從那天後良介就請了假,週五凌晨十二點左右,他有給佐籐打過一個電話,在那以後他就音信全無了。

    當時他的原句是,「勝一,我知道怎麼擺脫那個女的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事情今天就能了結,好了不和你說了,她好像追來了。」

    安原的講述到此結束,千眷在腦中整理了下整件事情,北村良介於一個月前被某個詭異少女纏上,目前來看,這少女著實有些『古怪』,為什麼好巧不巧在她來的那一刻會停電?是意外,還是那個少女搞的鬼?為什麼不久前還反應良好的手機和座機會突然沒反應?

    像是想到某個重要的問題,一直低頭思考的千眷忽然開口問道,「良介他們當時有確認那個少女是生是死嗎?」

    安原搖了搖了,「沒有,佐籐說他們一開始是慌了,只顧著打急救電話,後來是害怕,根本沒敢過去確認。」

    聽到安原的解釋,她眉心微皺,沒確認過嗎……也就是說,當時那個少女有可能只是昏過去了,然後在他們離開後清醒過來,她在那種時候不馬上離開,反而特地去收拾房間,雖然行為可疑,但也並非不能解釋,或許她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構成犯罪,想要抹消證據也說不定。

    這件事最讓千眷奇怪的一點是,事件當時發生了那麼大的動靜卻沒有驚動其他房客,要知道當時可是夜裡十二點,夜裡的動靜會比白天傳得更遠,公寓每間房隔得都很近,隔音效果肯定好不到哪裡去,後面良介他們明明挨家挨戶去敲門求救,可警察詢問的時候他們為什麼說之前沒聽到過呢?

    今天是星期五,按北村良介最後一通電話來算,他確實可以算是失蹤一周,而且就目前的情況看來,他的失蹤有很大可能和那個少女有關聯。

    「您沒有想過報警嗎?」千眷忽然問。

    之前被騷擾是一回事,如今確實失蹤又是另一回事,消失七天已經可以報警搜查了。

    安原貴子一臉憤憤然地說道,「我週六就報警了,可警方說根本沒有人見過這個少女,說是上次良介謊報警的時候他們就調查過了,電話內容我也告訴過警方,可他們判斷這是感情糾紛,不能當做失蹤來處理。」

    說到這裡她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後來,我還去找過幾間偵探事務所,可他們聽完我說的都不願意接受,說是這類事件不在他們的調查範疇,不得已我只能來拜託調查特殊事件的專家。」

    「你能接受委託嗎?報酬不是問題!只要能將良介平安找回來。」見千眷聽完她的話後一直沉默不語,安原貴子頓時焦急起來,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委託被拒絕,要知道良介已經失蹤了一周,現在每多耽擱一分,他就多一分危險。

    「我明白了,這個委託我接受了。」千眷抬眸看了眼滿臉焦急的安原,接下了委託,雖說這個事件疑團重重,看起來也頗為危險,但對她來說,除了接受別無他法。

    「太謝謝你了。」得到千眷的答覆,安原頓時鬆了口氣。

    還沒等安原緩完氣,千眷又道,「事情的經過我大致上明白了,不過,我希望能得到更細緻的信息,比如他是在哪遇到那個少女的?少女的特徵如何?您也知道,情報越多,對於解決這件事幫助越大。」

    千眷說得句句在理,安原當然也想盡快找到良介,想了想後她說道,「事情的具體情況佐籐比我清楚,這些事也是他告訴我的,我可以安排你們見個面,細節問題你可以問他。」

    「好。」即便安原不提,她也會要求安原安排自己和佐籐見上一面,畢竟那件事發生當時他也在場,知道的肯定不少。

    安原拿出手機聯繫佐籐,講電話的同時還從包裡掏出紙筆不斷在上面寫著什麼,幾分鐘後她掛斷了電話,將寫好的便簽遞給千眷,「我已經和佐籐說好了,不過他好像受了些驚嚇,不怎麼願意出門,所以只能麻煩你過去找他了,這上面是他家的地址。」

    「沒事,稍後我會過去的。」她伸手接過便簽,看了眼上面寫的地址,離這裡不算太遠。

    「如果有了良介的消息請盡快通知我,這是預付的定金。」安原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袋推到了千眷面前。

    沒有將眼神分給推到面前的信封袋,千眷看著安原語氣鄭重地道,「一旦有消息我會立即通知你的。」

    留下良介的照片,聯繫方式和定金後,安原離開了源ソ屋,此處只剩下重新返回和室獨自靜坐的千眷,淡去了笑容的她,面色有些沉。

    不得已接下委託,是因為這是被系統強制安排的任務,可她心裡很清楚,自己並不是陰陽師,也根本不會除靈,一個普通人去做這種『非常理』的委託有會有多危險?這不用想也能知道!

    事已至此她也沒退路,或者該說從她被捲入這個遊戲的那一刻起就沒了退路。

    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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