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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3章 胭脂馬 文 / 柳四

    夜越來越靜,四周似乎只剩下了火堆辟辟啪啪的聲音。展昭坐在火堆邊上,不時的扔進去一兩根木柴,火星子也會蹦出來。

    白玉堂一覺醒了往下瞧,左眉一挑,躍了下來。坐在他身邊,長臂一撈,勾住展昭的肩膀,把他壓在自己自己懷裡,然後搶過他手中的柴扔進火堆裡。

    展昭扭頭瞧他,白玉堂伸手遮了他的眼睛,吐出一個字:「睡。」然後抬頭往林子裡瞧,眼神冷冽的環視一周。末了低頭繼續瞧展昭。

    展昭在白玉堂懷裡扭了扭:「怎麼了?」

    白玉堂皺著眉頭,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你說怎麼了?這都什麼時辰了,他們要來自然會來,不來等一夜也沒用,趕緊睡,我可不想明天帶著個懶貓啟程。」

    展昭唇角一勾,乖巧的應下,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角度窩下去。睡得時候唇角微微挑著,露出那枚梨窩。

    白玉堂伸手戳了戳他的梨窩,脫了外袍批在他的身上,抬頭又朝林子裡瞧了瞧。這玄重溫,真不知道究竟是想提醒誰。

    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斤。白玉堂抬眼看去,只見一批鬃毛炸開,渾身血紅的駿馬,幽靈一般穿過樹林往深處跑去。

    展昭明顯也聽見了聲音,撐起上半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白玉堂一伸手,把他的腦袋按回自己懷中,又生硬的吐出一個字:「睡。」

    那匹馬。白玉堂微微瞇起眸子。那好像是一匹西域胭脂馬,這種馬中原可少見。不,應該說,幾乎見不著那麼好的。

    展昭窩在白玉堂懷裡一覺睡到天亮,睜開眼時,前面的火堆已經熄了。

    白玉堂正閉目小憩,感覺懷裡人有動靜,懶洋洋的睜開眼,單手支著下頜瞧他:「貓兒,不睡了?」

    展昭磨蹭著爬起來,揉了揉太陽穴,問道:「昨晚是誰?」

    白玉堂手肘壓在膝頭,下巴擔在手心:「也沒什麼,大概是一匹脫韁的馬,不過到是沒見人來追,直接進林子裡了。」

    「這樣啊。」展昭起身,伸展了下腰身:「三哥他們還在睡?」

    白玉堂伸手指了指遠處,徐慶倚著樹幹,仰著腦袋睡得正香。展昭腦袋一歪,想了想,又道:「昨天沒來人啊。」

    白玉堂繼續點頭:「沒來。」

    展昭瞧了瞧他,湊過去盯著他:「澤琰,你心情不好啊。」

    白玉堂怔了一下,表情柔和下來:「沒有,在想些事情。」說著伸手搔了搔展昭下頜:「乖貓兒。」展昭揚了揚下頜,瞇起了眼睛。

    蔣平在馬車頂上翻了個身,展昭忙縮回了身子。白玉堂微微瞇起眼睛,有些不滿的瞧他。展昭目光飄忽,看著四周,最後又湊了回去。雪花和玉玲瓏湊在一處,不知道在交流什麼經驗。

    一大清早的,到是顯得格外寧靜。但是,似乎又有些過分寧靜。

    展昭瞇著眼睛,迎著風吹來的方向嗅了嗅,然後撐著白玉堂的肩膀站直了身子:「血腥味。」頓了一下,道:「很淡了。」然後一指樹林深處:「那裡。」

    白玉堂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站起身,道:「我去瞧瞧,你留下。」

    「呃。」展昭張張嘴打算反對,白玉堂已經抓起掛在玉玲瓏馬鞍子上的絕塵,又轉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留了句「果然貓鼻子」。踏樹而去。

    「唉。」展昭來不及阻止,只得瞧著他遠遠的離開了。就在他糾結是留在這,還是追過去的時候,蔣平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老五不讓你去,你就別去,江湖上能佔著老五便宜的人還真沒多少。」

    展昭扭頭去瞧,蔣平正對著自己躺著,右臂枕在頭下,另一隻手指了指他:「你是其中一個。」

    展昭撓頭,不知道蔣平說的『便宜』是哪種『便宜』。

    白玉堂剛剛躍上樹梢,很模糊的聽到一陣『嗡嗡』的聲音從展昭所指的方向傳來。又朝著那裡趕了好遠,聲音逐漸清晰。白玉堂從樹梢上一躍而下,一名素服男子背對著他,倚靠在離他一丈遠的樹上,雙臂端著,應該是在吹著什麼東西。

    白玉堂站在那裡沒動,朝他前面的地上瞄了幾眼。

    素服男子卻是轉了過來,瞧見白玉堂,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還以為昭兒會過來,沒想到竟是白五爺,久仰久仰。」

    白玉堂目光微掃,瞧見了一旁的胭脂馬,又將目光移了回來,繼續瞧著他。

    男子也瞧了眼自己的馬,唇角淺笑未變:「白五爺聞著聲音來的。」說著晃了晃手中短笛。

    白玉堂瞄了眼他手中笛子,道:「味道。」

    「味道?」那人明顯怔了一下,隨即笑道:「是昭兒聞到的吧?那孩子鼻子一向貓兒一般的靈。」

    白玉堂皺眉,面露不滿,目光投到地上,道:「那裡。」

    男子讓開身子,也朝身後的空地看了看,道:「昭兒不喜歡看見那些,就都解決了。」說著還朝著那裡努了努嘴。

    白玉堂微微頷首,負手握著刀,轉身就走。到是聽見那人在身後自語似的道:「還以為能聽見,唉,知音難求啊。」

    展昭本來想著有火、有米、有水可以煮粥,但找了半天才想起來沒鍋。然後他把手中米一扔,開始翻包袱裡的乾糧。翻找半天,拿出來幾條魚乾,然後在蔣平驚悚的注視下把它們全扔進了剛生起的火裡,把空袋子遞給眾人。然後轉裡身,繼續盯著白玉堂離開的方向看。

    蔣平哭笑不得的瞧著手中袋子,又拍拍自己身上,摸出來一個小袋子,遞給了一旁的玄重溫。

    玄重溫接過來,打開袋子往裡瞧了瞧,一臉滿意的表情。徐慶瞧了展昭一眼,湊到蔣平身邊道:「四弟,我瞧這展小貓腦袋咋不太靈光?那好好的魚乾就這麼扔了,留個空袋子做甚?」

    蔣平輕輕歎氣:「感情好啊,三哥,你那還有吃食沒?給那兩個小的留點。」語罷咂舌:「嘖嘖嘖,這展小貓下手忒恨。」

    展昭內力深厚,耳力驚人,把後面兩人嘀嘀咕咕的聲音聽了個清清楚楚。雖然是背對著他們,但兩隻耳朵已經很明顯的通紅了。

    到也不是他和白玉堂有多黏糊,實際上也確實很黏糊。但白玉堂要去見的,他總覺得要親自去見上一見才好。

    過不多時,白玉堂慢悠悠的回來了,神色不見什麼異常。一襲白衣,濁世清泉一般。

    展昭瞧他回來,終於放了心。瞧了眼明顯散發著烤魚味兒的火堆,默默低了頭,跑到一邊去喝水。

    蔣平搖著扇子,笑道:「老五回來啦,及時啊,及時。」

    白玉堂被說的有些莫名其妙,瞧了瞧蔣平,又看向正喝水展昭。然後便聽展昭『噗』的一聲,口中水盡數噴到了前面雪花身上。單手撐著樹幹,捂著嘴巴直咳。

    雪花不滿的轉圈跺蹄子,尾巴往展昭身上甩。雖然你那長相人畜無害,男女老少通吃,但這樣真的很不禮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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