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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72章 瀉藥 文 / 柳四

    商陸這廂把斗笠摘了下來,本還在漱口的李潯染一口水噴了出來,手指顫抖的指向他:「你,你又裝瞎!帶那麼大個斗笠還能有人瞧見你的眼睛?我就說你上樓的時候幹嘛非要拽著我的腰帶呢。」

    商陸抬手把整個茶壺推到他鼻子底下,道:「喝你的水,跟你說多少遍了我瞧得見,那是怕你半路使壞才拽著你,你又不是沒幹過上樓的時候突然轉身把我踹下去的事。」

    李潯染張口又要反駁,展昭見兩人有又要開打的跡象,趕緊岔開話題,問道:「商師兄,洛師姐呢?」

    商陸聞言,一臉鄙夷道:「洛淺啊,還能做什麼,追著師父到處跑唄。說回來的時候,她沒準就成了我師娘了。阿彌陀佛,羊入虎口。」展昭怔了下,他又加了一句:「師父真可憐。」

    白玉堂站在門口扶額,展昭師門的人為什麼全都這麼不著調?

    展昭撓頭:「洛師姐才十七吧?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想不開,師叔都三十好幾了。」

    商陸白他一眼,雲淡風輕的道:「那妮子一向腦筋不正常,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她追著師父跑有一年了,也算有毅力。」

    李潯染在一旁接話:「沒你有毅力,弄壞你一株茶樹,你追殺我整整七年。」

    商陸道:「那樹我種了五年。」

    李潯染手一攤:「昭兒要木劍用,你那個剛好在身邊。」

    商陸似乎是瞧了展昭一眼,抬手又給李潯染倒了杯茶:「你不說我倒是一時忘記了,把它喝了,咱們休戰到小師弟定親結束。」同師門的那兩位沒甚在意,白玉堂瞧著他若有所思,剛剛商陸顯然是著重了『定親』這兩個字了。

    李潯染張了張嘴,滿臉悔恨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烏鴉嘴。」然後端起茶杯,仰頭一飲而盡。末了抹了抹嘴巴,道:「我這可是為了昭兒。完了完了,昭兒,你們那公孫先生在不在?我去找他瞧瞧,當心你明兒就沒了大師兄。」

    商陸淡淡瞟了他一眼,道:「只是瀉藥罷了,放心便是。」

    李潯染聞言跳將而起,指著他手指頭直抖:「你個沒心沒肺的,忘了你裝瞎的時候誰拉著你了!」然後跳將而起,衝出門去。展昭略微有些擔心的瞧了瞧商陸,只聽他聲音依舊雲淡風輕:「三個時辰便好,你和白五爺不是要出去走走麼,阿染有我,放心便是。」

    展昭張嘴還要說些什麼,被走過來的白玉堂一把拽住了衣領,拉到自己身邊:「爺要吃酥餅。」展昭撓頭瞧他,應了一聲,同商陸道了別,半被白玉堂拽著出了茶樓。

    一直走了好遠,白玉堂才放慢了步子,一手勾著展昭的肩,一手捏下頜,笑道:「你這個師兄,人還不錯。」展昭聞言略有疑惑,然後聽白玉堂接著道:「不過三個時辰似乎又不太夠用。」

    展昭斜眼瞪他,白玉堂勾唇一笑,微微俯身過去,在他耳邊輕聲道:「不說陷空島,便是在那松江府,你家五爺只要點個頭,保證他沒處方便去。」展昭想起自己上次去陷空島時一群人出來搶鑰匙的場景,不禁扶額,不過若是在那裡,白玉堂確實幹得出來這事。

    白玉堂見他表情變了又變,便知他是想起陷空島那事來了,輕笑起來,道:「何時再回去?五爺烤魚給你吃。」說著摟了他的腰身,在面頰上啄了一口。展昭半邊身子一酥,眸子趕緊掃視四周,還好此處已近城郊,整條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只是離這裡不遠便是一條熱鬧的街市,那處嘈雜,這裡安靜,偶爾還會有那麼一兩個人經過。

    展昭微微歎氣,倒是由著他這麼摟著了,道:「你這耗子又作怪。大師兄要是明天起不來,你豈不是更高興?」

    白玉堂點頭:「應當歡慶。」

    展昭回身捏他鼻尖:「你和大師兄這結算是解不開了?」

    白玉堂笑著拉下他的手:「原則問題,覬覦過爺家貓兒的,自然不會放過。」

    展昭怔了下,被他攥著手問道:「你說啥?」

    白玉堂歎氣:「呆貓兒啊。」話音一轉:「不過呆的好,在爺這裡夠聰明就行。」目光往不遠處瞟了一眼,笑著勾住展昭手指:「走,爺口袋裡的銀子還沒花淨呢,咱去接著花。」兩人轉了個身,回了剛才才走過的長街。

    展昭低聲問:「什麼人?多少?」

    白玉堂道:「躲著呢,瞧不太清楚,人數不多,該都是藏著呢。」頓了一下,笑得有點痞子樣:「貓兒猜呢?猜對了,五爺隨你一次。」

    展昭鄭重其事的捏著下頜,半晌道:「十根糖葫蘆的,死人棺。」

    白玉堂被口水嗆住,伸手假意的掐他脖子:「五爺還不如十根糖葫蘆有魅力?」

    展昭朝他吐吐舌,白玉堂立刻沒脾氣,鬆了手,勾著他手指繼續往前閒逛,口中自語似的道:「還有五天,總要解決了才安心。」

    展昭看他:「五爺什麼時候這麼小家子氣了?」

    白玉堂孩子鬧脾氣似的輕哼一聲:「這不是有了家了麼。」

    展昭微怔,出神的把家這個字嘀咕了幾十遍。五天後,他們兩個就真是一家人了,不再只是小打小鬧的整日膩膩歪歪,並肩而立的互擋風雨。而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過日子,像平常人那樣精打細算一下。然後兩人或許偶爾會吵架,鬧個彆扭。不過常言道『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兩人鬧會兒彆扭,在湊一塊兒吃個餛飩,雞蛋羹什麼的也就和好了。然後逢年過節的牽手逛街,看個禮花放個河燈。白玉堂酒量好,他又可以放心宿醉。

    展昭越想臉越紅,想到那『夫妻』兩個字時乾脆當街傻笑起來,摟了白玉堂的手臂用面頰一個勁兒的蹭。

    管他誰夫誰妻,人對就行。

    白玉堂先是一懵,想起自己剛說的那個『家』字,似乎能猜出展昭究竟在想些什麼。面色不自覺的又柔和了好多,拉著展昭進了個小巷子,由他摟著自己蹭個夠。伸手捏展昭耳垂:「你這貓兒,在你家五爺這裡蹭毛蹭得倒是歡實。」

    展昭笑嘻嘻道:「五爺見諒。」

    白玉堂勾他下頜:「要怎麼賠償?」

    展昭繼續笑嘻嘻:「這可還沒成親。」

    白玉堂恨得牙根癢癢,惡狠狠道:「你這貓兒,真當五爺拿你沒轍?」

    展昭抱頭:「五爺饒命,不許打臉。」

    白玉堂掰開他兩條手臂,伸手捏了他的面頰,直把他捏得嘴巴嘟了起來,然後探身過去狠狠親一口。末了拽著他出了巷子,口中道:「回去挑個日子,咱們把親成了,你這磨人貓兒,甚是囂張。」

    展昭在後面繼續『挑釁』道:「可不,陷空島白五爺慣的,有意見找他去。」

    白玉堂被氣笑起來,半晌罵了句:「臭貓。」

    兩人大庭廣眾的牽著手走街串巷,挨個小吃鋪子都要瞧一瞧,很快滿大街都在聊白展二人喜事近了。定親都要定了,成親還會遠麼?看這兩位的樣子,應該是成親的日子也已經定出來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該有喜酒喝了。

    展昭拱了拱白玉堂:「五爺,回了?」

    白玉堂瞧了眼懷裡抱著的吃食和看這有趣的玩意點頭:「可不,該回了。」說著餘光不小心的一瞟,看見不遠處的兩個人,臉色一黑。展昭愣了下也扭頭去看,被白玉堂伸手把臉扳了回來,然後拉了手往回走。

    展昭有些無奈:「這親都要定了。」

    白玉堂哼了一聲:「五爺吃醋不行?」

    不遠處的路口,李潯染抱著肚子齜牙咧嘴的跟在商陸身後往展家方向走,瞧見前面牽著手的兩個人腳步略微一頓,然後繼續往前走,只是慢了些。商陸紗帶後的墨綠眸子斜過來瞧了眼他,嗤笑一聲。李潯染跑前兩步,抬腳去踹他:「笑什麼笑,皮癢了不是。」

    商陸撇他一眼,道了句:「活該,按理說,你應該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怎麼讓人家後來者居上了?」

    李潯染繼續抬腳踹,罵道:「哪壺不開提哪壺,你這小子天生和我犯沖,滾蛋滾蛋。」

    商陸閃身躲開,道:「肚子不難受了?」

    李潯染捂著肚子彎腰瞪他:「我怎麼就認識了你這麼個瘟神,還有多久?哎呦,不行,茅廁!」然後開始左右張望,最後把目光投向了身邊的高牆。不知道能不能翻進去,借個茅廁用用。

    商陸伸手過去,掌心一顆紅色要藥丸:「吃吧,我玩兒夠了。」

    李潯染接了藥丸,狐疑的瞧著他。商陸轉身繼續往展家走:「愛吃不吃,反正不是我遭罪。」

    李潯染又盯著藥丸看了好久,後來實在腹痛得厲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藥丸拍進口中。同時商陸伸手一指前方:「若我所記不錯,從那進去應該就可以瞧見小師弟家的茅廁了,快去。」

    李潯染只聽自己腹中咕嚕嚕一陣響,瞪著商陸都快把嘴唇咬出了血,足上用力,整個人騰空而起,直奔著茅廁就去了。留下商陸一個人繼續慢慢悠悠的往前逛。

    走了一會兒他步子突然停了下來,朝著李潯染竄過去的放心瞧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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