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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0章 美人面下蛇蠍心,嚴冬過盡綻春蕾 文 / 雁如歸

    章仇沫沒有送落瑤回家,而是直接回了章仇府。

    慕楠和林方遲在半路下車,回自己家去了,落瑤猜,慕楠大概至今不習慣章仇這個姓氏,依舊住在以前的地方。

    落瑤因為心裡有疑問,一直跟著章仇沫回府。

    章仇沫一路都閉著眼睛休息,剩下落瑤和念彤大眼瞪小眼,一肚子的問題。

    終於挨到章仇府,聽州小跑著迎來,跟各位行了個禮,說道:「少爺,人抓到了,只是還未鬆口。」

    章仇沫微微蹙了蹙好看的眉,拉了拉胸前的衣襟,深呼出一口氣,道:「用一切辦法,直到他開口為止。」聲音非常冷,冷到聽他說話的人都覺得要凍僵了。

    章仇沫在前廳坐下,有丫鬟過來倒茶,一時間,只剩下杯盞輕碰的聲音。

    落瑤這時候倒不急了,方才聽他們的談話就隱隱猜到可能是在說今天的事情,至於是什麼人,在裡面發生了什麼,她相信章仇沫會慢慢告訴她。

    但是念彤沒有落瑤那麼好的定力,顧不上喝茶,揮了揮手讓丫鬟下去,直奔主題,「哥哥,今天那些到底是什麼人?」

    落瑤也看向章仇沫。

    「西域刺客。」語氣平淡地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落瑤卻聽得心裡一沉,一般能雇西域刺客的人,目的有兩個,一是不想讓人從劍法拳腳上看出來歷,即便看出是西域人,也不用擔心會牽連到自己身上。二是西域人手段狠辣,頗有職業素養,不成功便成仁,任務失敗寧可自盡也不會道出僱主身份的一絲一毫。所以佣金高得嚇人,除非深仇大恨,一般人不會去雇西域殺手。落瑤到傾玉城的時間並不長,她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得罪過什麼人,到底是誰如此恨她,要置自己於死地?

    不過,要說得罪過的人,不知道席玫算不算?可是那也沒必要買兇殺她啊?她似乎沒聽說過,和章仇沫交往過的女子會被追殺的啊,最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沒跟章仇沫交往過……

    落瑤看向章仇沫,發現他也在打量她,他蹙了蹙眉,問道:「席玫找過你?」

    落瑤老實地點點頭。

    「為什麼不跟我說?」

    「今天才跟念彤提過,本想下次有機會跟你說的,」落瑤心裡一動,「你,也懷疑她?」

    章仇沫閉了閉眼,「你應該離她遠一些,盡量不要接觸。」

    落瑤一臉憋悶,「我跟她又不熟,是她突然來找我的。」

    念彤說話了,「哥哥,你的意思是,是席玫派的人嗎?」

    章仇沫點點頭,眼睛卻依舊看著落瑤:「我要知道她找你什麼事情,好做接下來的打算。」

    落瑤不敢隱瞞,一五一十把上次席玫去吉祥店舖找她談話的事情說了一遍,這些話方才在山裡頭跟念彤和慕楠說過,這次說起來流暢多了。

    章仇沫的眉頭已經皺成一個川字,手指輕輕敲打著椅背。有時候視覺會影響動作,落瑤覺得再看下去自己也要擰眉頭了,反正她要說的已經說完。

    落瑤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差點忘了問:「既然你知道有人跟著,為什麼不提醒我們?」

    章仇沫說道:「提醒了你們,他們就跑了。」

    落瑤語結:「所以你冒著我們被刺殺的危險,跟在後面看戲?」

    章仇沫糾正她:「第一,你們不會有危險,有那麼多護衛跟著。雖然那些護衛……沒太大用處,但我不是馬上出現了嗎?第二,我不是看戲,我是要做那只黃雀。第三,據我觀察,還有一股不清楚什麼來頭的勢力在暗中保護你。」

    落瑤嘴巴張成「o」型,「誰啊?」

    章仇沫搖搖頭,「不清楚。」

    「那他們為什麼不出現?」

    「出現了,只是看到我出手後,就消失了。」

    落瑤長長地「哦」了一聲,這些神秘人,她一概沒什麼興趣,隨後突然想起了前面的話,手指著他,「你把我當作誘餌就算了,你也捨得你妹妹,真是狠心啊。」

    本想開個玩笑,讓念彤曉得今天章仇沫是故意安排了一場戲,沒想到在旁邊吃核桃的念彤的注意點跟他們完全不在一個點上,她聽到他們的話,目光掃了周圍一圈,興奮地問:「哪裡有黃雀啊?」

    章仇沫對落瑤聳聳肩。

    落瑤無奈地看著念彤,心歎了口氣,連「螳螂在前,黃雀在後」的典故都聽不懂,她平時是怎麼跟她的大才子情哥哥慕楠在精神上溝通交流的?

    這時,聽州又進來了,臉色似乎不大好看,嘴裡突然蹦出來幾個字:「人死了。」一臉的疲倦。

    章仇沫的眉頭挑了挑,「兩個都死了?」

    「是。」

    章仇沫慢慢仰起頭靠在椅背上,這幾個動作完全是成年男子無意中散發的肆意風流,嘴裡喃喃說道:「要抓到席玫的把柄豈是這麼容易的事啊。」

    聽州又說道:「少爺,不過有個新發現。」

    章仇沫猛地抬頭看他,眼神明亮。

    聽州繼續道:「這些人似乎跟上次暗殺段家侯爺的人是同一撥。」

    章仇沫眼神剛開始有點空茫,然後眼眸驟縮,緊接著是憤怒,落瑤腦裡一片混亂,旁邊的念彤也好不到哪裡去,問

    問聽州:「這跟段詢有什麼關係啊?」

    聽州覷了座上的章仇沫一眼,沒有回答。

    落瑤反應過來:「你是說,席玫不只想殺我,還派人殺過段詢?」她覺得背脊發涼,這個女人是瘋了嗎,「她為什麼要殺我們呢?」

    念彤照著自己的邏輯替她哥哥耐心地解釋:「她覺得你是她情敵,只有你死了,才不會對她有任何威脅。」

    落瑤鬱悶著臉:「你們明明都知道我不是。」

    念彤聳聳肩:「我們知道沒有用,她不知道啊。」

    落瑤哀歎一聲,覺得今天若是死在席玫雇來的殺手箭下,此刻怕是要七月飛霜:「難道她以前也是這樣對待她的情敵的?」

    念彤搖搖頭:「不清楚,應該不會,此時年年有,今年最瘋狂。」說完被章仇沫橫了一眼。

    落瑤看向罪魁禍首:「你該找機會跟她解釋清楚。」

    章仇沫認真地回答:「她會覺得解釋是掩飾,越描越黑。」

    「……」

    念彤握緊拳頭:「這個席玫這幾年越發過分,曾經放出謠言說是我哥的未婚妻,這個臉皮,嘖,當真比傾玉城的城牆還要厚。」

    落瑤唔了一聲,確實。

    「殺我的理由我勉強懂了,可是為什麼還要去殺段詢?段詢可是朝廷命官,殺朝廷命官是要掉腦袋的。」

    念彤這下也回答不上來,眼巴巴地看著章仇沫。

    章仇沫雖然沒怎麼說話,其實一直聽著,聽到此處,看了看她們,欲言又止。

    落瑤腦中一道閃電閃過,捂著嘴巴,手指顫巍巍地指著章仇沫:「你、你,莫不是,段詢也是她情敵?」

    章仇沫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若仔細看,耳根子還有點泛紅。

    念彤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半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估計此刻她腦子裡正在想像段詢和章仇沫在一起的畫面。

    聽州肩膀一抖,彷彿沒聽到落瑤的話,縮了縮肩膀,盡量減少著自己的存在感。

    落瑤用口型小心翼翼地問念彤:「我說錯了嗎?」

    念彤擰著柳眉歪著頭,似是在艱難地思考落瑤說的話的可能性,落瑤並不指望以她的智商情商能想出辦法來。

    章仇沫深吸了幾口氣,良好的教養使他沒有當場發怒,但是起伏的胸膛表示著他的忍無可忍,一甩袖子從首座起身,腳下生風幾步走到落瑤面前,途中經過念彤時居然還順帶敲了一下她的頭阻止她的胡思亂想,落瑤連忙蹬蹬蹬後退幾步,碰到後面的牆壁,黑壓壓的高挑身材就像一朵烏雲罩在她頭頂,烏雲裡傳來低低的聲音,像是在打悶雷,「你覺得呢?」

    落瑤不敢看他,眼睛不斷地往四處飄:「可是我想不出別的理……。」

    「由」字尚未說出口,已被章仇沫毫不客氣地打斷:「我也沒指望你能想得出正常的理由。」

    落瑤的頭快垂到胸口,從章仇沫的角度,能看到她露出的後頸,弧線優美。

    章仇沫的氣消了一半,心裡歎了口氣,負著手踱到門口,背對著他們,半晌平復了心情,才說:「我大概猜到她要殺段詢的理由,但是沒有證據,」頓了頓,換了個嚴肅的口氣說道,「席玫素來不達目的不會罷休,定會再找機會下手,安全起見,你這幾天住這裡吧,最好今日就去提醒段詢,讓他最近小心一些。」

    好不容易回來,還要讓她去段府?她一時無語,她不是客人嘛,章仇沫難道還有差使客人的陋習?

    沒聽到回答,章仇沫轉過身來不滿地看著落瑤。

    落瑤反應過來她還沒回答他,連忙搖搖手:「我不要緊的,林嬸那兒人多,席玫再無法無天也不會光天化日的殺人吧。」

    章仇沫沒好氣地看著她:「你覺得今天這個情況不是光天化日?」

    落瑤被噎了噎,還想繼續掙扎:「要保護我有很多辦法啊,不需要住在這裡吧。」

    章仇沫已經有點不耐煩:「是有很多辦法,不過我覺得這個辦法最簡單最實用,你和鼕鼕一起住這裡,就這樣。」

    落瑤繼續彆扭著:「可是我們男未婚女守寡的,我住這裡似乎不大好啊。」

    她一直跟人說自己丈夫早逝,帶著個兒子相依為命,而且,寡婦門前事情多,既然這樣……應該更注意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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