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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鳳凰涅盤,浴火重生 文 / 傾城戰歌(書坊)

    天空灰濛濛的,烏雲蔽日,低沉的天空壓抑著整個齊都,寒風時不時捲起一片落葉,轉了一個圈又吹進人的衣襟內,冷的人直打哆嗦。

    張口便可以呵出一團霧氣的士兵,在這樣陰冷的天氣裡卻汗流涔涔,他們必須把手在西街菜市口,防止姓們湧到街道上。汗滴沿著額頭落下,他們卻無暇去擦。

    「妖女禍國,燒死她!」

    「這妖孽哪裡來的傾國傾城容顏絕世,如此醜陋,還出來害人,燒死她!」

    兩邊守著的士兵越來越吃力,因為更多的姓湧進往西街菜市口,人潮不斷加大。

    「啪」一個雞蛋從人群中飛出來,打在了一個鐵製的囚籠之上,蛋液四散,粘在了囚籠中人的髮絲之上。

    「燒死她,禍國殃民,帶來災難!燒死她!」

    「啪」又一隻西紅柿從囚籠外面砸進來,而這一回,西紅柿砸中了囚籠中的人的臉上。

    一陣歡呼聲在人群中像浪花一樣被激起來:「中了!」

    囚籠之內,沈雲卿沒有伸手去擦掉臉上的西紅柿,破爛的囚服之下,雙手已經十指盡斷了。沈雲卿低頭看著自己已經彎曲變形的十指,想要抬起手,她輕輕一動就引來了劇烈的疼痛,十指連心,痛到了心裡。

    聽著囚籠之外無盡得謾罵聲,沈雲卿恍若未聞,她不會哭,因為淚水中的鹽分若是沾到她的臉上又會引來一陣揪心的劇痛。

    她臉上的皮肉已經被撕毀,有些地方已經結出了黑色的傷疤,而有些地方卻被姓砸上來的東西再次碰上,流出了紅黑色的血液。

    如今的她,用怪物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手腳全斷,臉上的皮肉也被活活的撕了下來,半死不活的關在囚籠之內,接受萬民的唾棄,動彈不得。

    「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一聲洪亮的聲音傳來,所有的姓頓時安靜了下來,朝著龍攆的方向跪了下來,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整個西街菜市口傳出來的聲音十分的整齊響亮且充滿了崇敬之情,與剛剛吵雜的謾罵與咒怨形成了鮮明而諷刺的對比。

    沈雲卿抬起眼皮,一座金黃尊貴雕刻著龍紋的龍攆映入眼簾。龍攆之上,高齊燁一雙精緻華貴的紋龍彩靴,一身金亮的龍袍,稜角清晰的俊顏上一雙薄唇輕輕的抿著。

    他的雙眸靜靜的看著囚籠之中的沈雲卿,眼波之中似乎有許多複雜的東西在流轉。

    沈雲卿的雙眸亦落在高齊燁的身上,她看著眼前這個尊貴無比的男,她心心唸唸,她獻上了一輩的男,他那麼的尊貴,那麼不可及,而自己卻被關在囚籠裡,不人不鬼,這最大的差距真真是諷刺。

    一陣寒風吹來,皸裂的傷口又傳來一陣疼痛,疼痛從傷口一直蔓延到心裡,連同一身的血液都在疼痛。

    囚籠之中的沈雲卿看著龍攆上的高齊燁,她的眼中漸漸的升起一層薄霧,但是很快,就消弭了下去。

    因為高齊燁和沈雲卿的對視,一同站在龍攆上的當今的皇后,她的大姐沈鳳儀向前一步,介入了她和高齊燁的視線中間。

    「皇上,時間不早了,該行刑了。」

    沈鳳儀穿著一身高貴的鳳袍,舉止大方,端莊典,容顏清秀卻不過分漂亮,高貴而知書達理。在所有人心目中,沒有人比她更適合皇后這個位置了。

    高齊燁收回了視線,點了點頭。

    沈雲卿被人從囚籠中抬出來,綁在了菜市口架起的高高的木柴堆上。

    「燒死她,燒死她,燒死她!」

    一身殘破得沈雲卿像是脫線布偶一般,任由他人擺佈,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事實上,她沒有了臉皮的臉上也生不出什麼表情。

    她恨,恨自己信了高齊燁,為他賣了一輩的命,最後還是被他當做棄。

    她恨,恨自己以為不去和沈鳳儀爭,她就能夠躲過沈鳳儀的迫害,最後還是被她抽筋剝皮,送上了火場。

    「這一年來,大齊南邊受到洪災,洪災未退,瘟疫又來。在無數大齊民飽受磨難的時候,北邊的大秦在前幾日起兵攻打我們大齊。如今大齊可謂是內憂外患,岌岌可危,苦了我大齊的姓了!」沈鳳儀的聲音在火場中十分的響亮。

    她輕輕的蹙起眉頭,臉上染上了一層哀傷以及擔憂,又道:「原以為這些都是天災,卻不想,國師為大齊卜卦的時候竟然卜出了是有妖孽作祟!皇上立即派人找到了這妖孽的位置,將這妖孽抓了回來。如此的妖媚惑人,原來相府棄女沈雲卿竟然是妖怪化身,國師將她的外皮撕了去,如今才現了原形。」

    沈雲卿冷笑一聲,沈鳳儀將她生生折磨成這個樣,斷盡全身能斷筋骨,剝盡全身能剝之皮。如今竟然還能找到如此完美的說辭,她確實懂得如何做戲,如何站在人前博取支持了。

    「今日本宮和皇上親自前來,處死這禍國的妖孽,恢復大齊的生氣,還大齊一片平盛世!」

    「還大齊一片平盛世!」

    下面的姓立即跟著叫了起來。

    平盛世?所謂的平盛世就是燒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能換來的?沒有她高齊燁根本不可能登上大齊的皇位,而如今他卻讓自己成為了大齊的罪人。他的心腸到底是什麼做的?

    被捆著的沈雲卿雙眸緊緊的看著高齊燁,似乎想要透過他那一層華麗的表皮看到他

    的那一顆心到底是有多骯髒無恥!

    「皇上聖明!」

    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聲,所有的姓又跟著喊了起來。整個菜市場人聲震天,大齊姓空前團結。

    「皇上,時辰到了。」沈鳳儀提醒道。

    高齊燁終於開口:「行刑。」

    一聲令下,火堆被點燃,炙熱的大火從沈雲卿的腳下燒了起來,燒灼她的皮膚,她的身體,她的靈魂,還有她的怨恨。

    她的雙眸落在高齊燁的身上,忠心,希望,糾纏最後化成了怨恨。

    她一直天真的以為高齊燁真的喜歡她的善良她的堅強,在凌波公主的桃花宴上遇到他的那一年,連她的模樣都不曾看清楚就答應要娶她,她一直相信他喜歡的是她,而不是她的容貌。

    可是如今她才明白,那不過是一個圈套,她蠢得一頭跳進去,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等她及笄就提親?桃園偶遇?

    根本就是高齊燁安排好的一切,為的就是獲得她這樣一枚死心塌地的棋,為他除掉一個又一個對手,登上皇位。

    如今她已經全毀了,就連死也要利用一番,用她來激勵大齊民,鼓舞民心過大齊的危難。

    高齊燁一個登頂帝位的人,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利用之後又縱容沈鳳儀如此折磨她。她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會死心塌地的幫他登上皇位!

    「哈哈哈…」沈雲卿大笑起來,她的笑聲穿過了熊熊烈火,傳進所有人的耳中,刺進所有的心裡。那笑聲淒涼而充滿了怨恨。

    為什麼她那麼愚蠢,要相信一個口蜜腹劍背信棄義的小人?

    為什麼她要保持她的善良與堅強?懷著一顆真心對人卻慘遭欺凌,還堅強的一忍再忍?

    憑什麼她就要鞠躬盡瘁,不得好死?

    憑什麼?!

    她也是一個人,一個完整而有血有肉的人啊!可如今她慘死了,害她的人卻高床軟枕享盡榮華富貴。

    沈雲卿的笑聲在寒冷的天氣中越發的陰冷,讓人聽了不禁心裡發怵,那笑聲像是地獄中惡鬼的慘笑聲,冤魂的控訴聲。

    「我沈雲卿發誓,若有來生,我會讓所有欺凌過我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我一定會踩著你們的屍骨一步一步走到最後!哈哈哈…高齊燁,沈鳳儀,我在地獄裡等著你們…哈哈哈…」

    火越來越高,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恍惚之中沈雲卿看到了天空中飄下的飛雪,火舌蓋過了一切,將她吞噬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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