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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獲全勝 文 / 慕流蘇

    第一百九十二章大獲全勝

    「勝小子呢?不是說是他把人給救上來的嗎?他哪裡去了?」老梁頭大聲問道,四目一尋,周圍的人都跟著四下瞅。

    「我在這!」梁禮勝的喊聲由遠及近,錦曦的目光隨著眾人朝那聲音來的來源處望去,但見道場那端一個年輕人正馱著一個老者朝這邊疾步趕來。那老者大傢伙都認得,是金雞山村的李大夫,而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年輕人,正是梁禮勝,李大夫的醫藥箱子掛在梁禮勝的脖頸上,隨著他的跑動左右晃動。

    錦曦看到梁禮勝穿的是裡面的中衣,目光瞇了瞇,桃枝表姨身上蓋著的那件男人的外衣應當非他莫屬了。

    老梁頭迎了過去,幫著把李大夫從梁禮勝後背給扶下來,李大夫的胸前一片衣襟全沾濕了,而梁禮勝渾身上下更是濕漉漉的沒有一處干,連頭髮都是濕的。

    「老二,你怎也不家去換身干衣裳來?這渾身濕漉漉的,著涼了可怎辦!」老梁頭抹了把梁禮勝身上能拎出水來的衣裳,大皺眉頭的抱怨道,當然,這不僅僅是汗水,更是河水。

    「爹,你別怪勝小子,他一把桃枝姑娘從河裡撈起來,就火急火燎的趕去找李大夫了,沒顧得上換衣裳!」梁愈洲道,梁禮勝在那彎著腰直喘氣,臉膛都紅了,看樣子跑了好遠地的樣子。

    錦曦走過去問道:「二哥,你去哪裡接的李大夫?」

    「勝小子去我家尋我,我今日上晝恰好去了那邊的傅家村出診。一來一回給耽誤了,呃,落水之人呢?」李大夫道,圍觀的人便都嘁嘁喳喳跟李大夫講敘起了先前的一系列事情來。

    「曦兒,你表姨她怎樣了?」梁禮勝喘著粗氣只問錦曦。目光在河灘邊和人群中沒找見桃枝,臉上和眼底全是掩不住的焦急和擔憂。

    錦曦心裡一動,這位二堂哥看樣子對桃枝表姨還真是動了真心的,是他及時跳下冰冷的河水救起了桃枝表姨,粗中有細還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蓋在她身上,又第一時間去找大夫,怪不得一直不見他,原來如此!

    「我表姨險險救回了一命,這會子送回家去了,鎮上的王大夫說喝幾副溫補的藥。理當沒有大礙!」錦曦道。

    梁禮勝眼底的焦急和擔憂終於散去了一些,道:「那就好,那就好!」

    「二哥。今日要不是你及時相救,我桃枝表姨她……二哥,你趕緊家去換身衣裳吧!」

    梁禮勝擺擺手,道:「我不礙事,等會再家去!」

    李大夫見已經沒自己啥事了。就自家去了,這邊河灘邊圍觀的人還沒有散去。

    不知沒散去,圍觀的人群眾還發出了不滿的指責聲,因為有梁禮勝的對比,這指責的矛頭都是對準梁家的倆孫子,梁禮青和梁禮柏。尤其是梁禮青。

    村民們雖然愛看熱鬧,但本質都還是比較淳樸的。梁禮青比錦曦大一歲,今年十二。是村裡的孩子王,經常帶著一般小羅羅們做些調皮搗蛋的事情,還小偷小摸,著實讓人煩惱,但終歸還是能勉強容忍的。

    但是。若是梁禮青當真禍害桃枝落水,自己見死不救。還不許其他小孩子去找大人尋求幫助,那麼,梁禮青的這種惡劣行為,就已不單單是一個十二歲孩子的搗蛋行為,而是上升為一種極其惡劣的有失人性的行為了!

    淳樸的村民們,也是不能容忍這樣的行徑的!當下,各方的議論聲,指責聲更甚,紛紛把目光落在老梁家的一家之主——老梁頭的身上。

    錦曦沉下臉,目光從老梁頭變了色的臉上重新落到梁禮柏身上,冷聲問:「梁禮青呢?他現在哪處?」

    「曦丫頭,你要做啥呢?」老梁頭唬下臉,目光瞪著錦曦。

    「爺,今日這事你也親眼瞧到了,柏小子也親口證實了,雖然我桃枝表姨並非我們金雞山村人氏,可她也是一條鮮活的人命!梁禮青做下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來,我自然要找出他過來,給我桃枝表姨一個交代!爺是老梁家的一家之主,不會當著這麼多村人的面來包庇梁禮青吧?」錦曦道,在老梁頭冷沉威壓的目光注視下,腰桿挺得筆直,聲音清越,絲毫沒有半點退縮和畏懼!

    「包庇就是縱容,梁老爺子,這事你真得管管……」周圍的指責聲四起。

    梁愈洲和梁禮勝作為老梁家的一份子,都站在那羞愧的垂著頭,崔喜鵲已經是半個老梁家人,也覺著臉上無光,雖然沒有跟圍觀者那樣把話說出口,但她走到錦曦身側,扶住錦曦的肩,這一舉動足以表明了她的立場。

    老梁頭嘴角的肌肉劇烈的抽了幾下,壓住心底騰起的怒火,目光從錦曦身上移開,對躲在他身後被眾人的指責壓迫的快要哭出來的梁禮柏喝問:「青小子呢?去把他給我尋來!」

    梁禮柏抬頭看著老梁頭,見老梁頭對自己說話時還奇怪的眨巴了下左眼有點驚詫,老梁頭抬手捏了把梁禮柏的胳膊,又重複了一遍:「還愣著幹嘛?你曦兒姐這還等著要他給個交代,還不趕緊去把他給找來?」

    梁禮柏腦瓜子一直很靈活,剛才是嚇到了,這回似乎看懂了老梁頭暗裡的意思,畏懼的瞟了眼那邊的錦曦,點頭如啄米道:「我這就去喊他來!」說完就要跑,突然,錦曦一個抬步,迅速攔住梁禮柏,道:「你一個人是帶不來的,我跟你一道去!」

    梁禮柏一慌,縮到老梁頭身後,老梁頭怒了,護住梁禮柏,反而對錦曦低吼:「曦丫頭你做啥呢?仔細嚇著你弟弟!」

    「我倆弟弟在家裡好好的睡著呢!這樣狠心狠肺的人不配做我弟弟!」錦曦嘲諷的對老梁頭道:「爺要縱容包庇他們就直說,別弄這些花樣子來給誰看!」

    老梁頭老臉一白,僵在原地,被錦曦堵得說不出話來!

    「柏小子,你就說青小子這會子躲在哪處?讓你四叔去帶過來!」崔喜鵲道,梁愈洲點點頭上前幾步。

    「都別吵了,我曉得青小子在哪!」問完桃枝安好後。便一直沉默著站在一側的梁禮勝再次開口,丟下這句話扭頭就走,不一會兒便消失了身影,又過了片刻功夫,道場那邊傳來腳步聲和哭罵聲,接著,大傢伙便見著梁禮勝拽著哭罵抗拒的梁禮青大步來了道場,後面還跟著亦步亦趨,滿臉恐慌的金氏。

    梁禮青的哭罵聲斷斷續續,但眾人把這些話拼湊在一起。都不禁驚訝起來。

    「不要臉的寡婦……勾引男人……騙吃騙喝……淹死了拉倒……」梁禮青掙扎著哭罵著被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的梁禮勝給拽到了河邊,直接扔到錦曦的面前。然後自己站到一邊。

    梁禮青被梁禮勝扔的摔倒在錦曦的腳跟前,嘴裡還在用最骯髒惡毒的語言咒罵,一口一個『寡婦』,「勾搭人的狐狸精」,一聽就曉得是在咒罵桃枝。圍觀者中的議論聲更甚。

    「你再敢亂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扔去河裡餵魚?」梁禮勝對梁禮青低喝。

    「我沒有亂說,我親眼瞧見你給那寡婦送野棗子,二哥你偏心眼,有好吃的給那寡婦送,我才是你親弟弟……」

    梁禮勝的俊臉都快扭曲了。搖晃著梁禮青的肩,痛聲道:「就為這,你就拿土巴塊砸人?還把人砸的掉到水裡。眼睜睜瞅著不去求救?青小子,你的心怎變得這樣狠?你還是不是我弟?啊?」

    「勝小子,別為了個外人嚇著你弟啊……他就是個半大小子,不懂事啊……」老梁頭在一旁打圓場,壓低聲音提醒梁禮勝。

    「爺。這事不能再包庇,外人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梁禮勝滿臉的憤怒。

    老梁頭一怔。梁禮青趁機嚎哭道:「爺,救我,二哥為了個寡婦要打殺了我啊……」

    梁禮勝一個頭兩個大,被老梁頭推開。

    「閉嘴!」錦曦一聲冷喝,梁禮青唬了一跳,罵聲停頓了片刻,雙眼噴著火的瞪著錦曦,隨即更加兇猛的咒罵起來。

    「老子就罵你表姨是狐狸精了,她勾搭我二哥,騙吃騙喝,還學人採花,騷蹄子,老子看不順眼,就該死……啊……你打我!你這賤丫頭敢打老子,老子跟你拼了!」梁禮青的咒罵聲被錦曦的一記巴掌給震斷,臉上赫然印出一張鮮紅的五指印,梁禮青短暫的震驚後,爆發出要燃燒一切的憤怒來,嗷的一嗓子從地上爬起來,朝錦曦撲來……

    圍觀的人都被這變故給驚住了,老梁頭更是大變臉色的瞧著這一切,梁愈洲和梁禮勝有心要阻止,可他們倆站的距離有點遠,來不及,而相對比較近一些的老梁頭,在瞧見梁禮青撲向錦曦的瞬間,他按住了想要阻攔的念頭,相反,異常冷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眼底甚至還帶著一絲看好戲的念頭。

    崔喜鵲就站在錦曦身旁,當作為哥哥的梁禮青撲向作為妹妹的錦曦的時候,崔喜鵲來不及多想,想在中間把兩人拉開,十二歲的梁禮青一掌把崔喜鵲推得連連後退好幾步,跌坐在地。然後,飛起一腳,踹向站在那的錦曦的小腹。

    圍觀的人都驚訝的忘記了呼吸,十二歲的野小子這一腳,成人受了都要吃苦頭,錦曦一個十一歲的丫頭……

    所有人都在為錦曦捏了一把冷汗的瞬間,甚至有村民在那邊朝錦曦大喊,讓錦曦快跑……錦曦卻是沒有後退半步,清冷的站在原地,嘴角含著一絲冷笑看著梁禮青飛來的腳,然後,在他的腳尖快要觸到她的衣裳時,背在身後的雙手迅猛出手,捉住他的腳,雙手用足了力道往邊上一擰,但聽一聲清脆的嘎崩聲,連帶著梁禮青的整個身子,都被錦曦給扔出好幾步遠。

    梁禮青趴在地上,右腳像是失了知覺般,隨即便是鑽心的疼痛湧上來,熱淚一顆顆的往下落,額頭更是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你這個賤丫頭,賠錢貨……」梁禮青爬不起來,趴在那裡雙眼冒火的對著錦曦破口大罵。

    錦曦腳尖勾起面前的一塊土巴塊。拿出以前體育課射門的技術,照準梁禮青的額頭射去。

    「你不是愛拿土巴塊砸人嗎?我就讓你好好嘗嘗這滋味!」錦曦說完,又勾起幾塊,接二連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梁禮青的額頭顱,鼻子,嘴巴,臉頰,還有耳朵幾處射去,啪啪啪的連串聲響中。那些土巴塊砸在他的額頭上再碎裂成那幾塊,有些碎末落進了他的眼裡,不得不用手去使勁的撓。還有的進了嘴裡。在那又摳又吐的。

    人群從這一連串的變故中醒過神來,不曉得是誰起的頭,竟然都跟著拍掌喝彩起來,當然,都是在贊錦曦。梁愈洲早奔過去扶崔喜鵲去了。老梁頭氣急敗壞的朝那邊的梁禮青奔去,經過錦曦面前時,稍微停了下,那目光在錦曦面上刮了一圈,跟瞧見仇人似的,最後頂著一張比灶底灰還要黑的臉朝梁禮青那邊去了。

    「青兒啊……你傷到哪啦?讓爺瞧瞧……」

    「爺。我的腳,我的腳痛死了……還有我的臉上,全是泥巴……嗚嗚……爺。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啊,天哪,咋下手忒狠哪,腳踝都紅腫了……這不是一家人哪,這是來討債的冤家啊……青兒啊。你忍著點啊,爺這就帶你去瞧大夫……」

    「……」

    單看這畫面。真是好一個慈愛的祖父啊……

    「老四,快過來帶青小子去瞧大夫啊!」老梁頭抬頭瞧見梁愈洲不僅沒去教訓錦曦,也沒有過來安撫梁禮青,反倒在那扶著崔喜鵲噓寒問暖的緊張樣,加之崔喜鵲又是因為護著錦曦而被梁禮青推到的,老梁頭心裡早就對崔喜鵲生出不滿來,於是朝梁愈洲急吼。

    梁愈洲憤怒的瞪了眼趴在地上哭的可憐兮兮的梁禮青,啐了一口,道:「知錯不改,沒大沒小,活該,痛死拉倒!」

    老梁頭氣的一個倒仰,脖頸處的青筋都凸了出來,指著梁愈洲還想再說什麼,崔喜鵲突然軟噠噠靠在梁愈洲的身上,撫著額頭道:「老四,我這胳膊好像脫臼了……」

    梁愈洲再顧不得就要發大飆的老梁頭,趕緊攙扶著崔喜鵲,急匆匆進了村子去找李大夫那買膏貼去了。

    「勝小子,這是你親弟,被人給打成這樣,你不管?」老梁頭只得又朝這邊杵著的梁禮勝怒吼。

    梁禮勝目光漠然的投向哭的鼻涕橫流,同時也痛的臉色發白的梁禮青,又看了眼這邊正捏著手腕按摩的錦曦,皺緊了眉頭對老梁頭道:「爺,今日這事,大傢伙都瞧著呢,一切都是青小子錯在先,如今這樣,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二哥,你說啥呢?我是你親弟,你就為了那騷蹄子寡婦這樣不待見我?」梁禮青沖梁禮勝哭喊著咆哮,從小到大,梁愈駒素來是不管他們兄弟的,娘金氏腦子不靈光,大哥梁禮輝整日悶在屋裡苦讀,話都不怎跟梁禮青說。三哥梁禮智一直在縣城跟師傅學藝,那也是一年到頭就見幾面的,梁禮青跟二哥梁禮勝感情最好!如今,因為桃枝寡婦,二哥竟然這樣不偏袒他,梁禮青心裡落差極大!顧不得腳踝處鑽心的疼痛,在那又捶又打,所有的憤怒全部發洩在對桃枝的咒罵和詆毀上。

    因為梁禮青的這些詆毀,邊上沒有散去的村人,都從中撲捉出一些敏感的信息。沒辦法,在這個精神生活缺乏,和信息不流暢的古時代鄉下,往往有三類東西最能吸引大眾的關註:

    色情,暴力,還有就是封建迷信!

    老梁家勝小子跟桃枝小寡婦之間……圍觀者在十月底的寒風中看熱鬧,一個個看的熱血沸騰,在猜測著,議論著,竊笑著,說什麼話的都有,持什麼態度的都有,一個個渾然不覺著冷意沁人。

    錦曦深吸一口氣,這個梁禮青,怎麼打都堵不住他那張噴糞的臭嘴,今日這般一抖包袱,對桃枝表姨的名聲真是一個摧毀,若是梁禮勝內心脆弱的話,指不定對桃枝表姨剛剛萌發起的那一顆情感萌芽,就要被掐滅在輿論的壓力下了。

    那邊,已經有膽大的村婦們在打趣梁禮勝:「勝小子,你弟說你喜歡人家桃枝,不止給人送酸棗子,人家沒回出來洗衣裳,你就遠遠的跟著,是這事麼?你倒是說話呀?」

    「哎喲,還真瞧不出來呀,老梁家的勝小子悶聲不做的一個人,心裡頭主意還蠻多的嘛!」

    「你們這些人別這樣亂說,梁禮青說的混話不能信,禮勝哥才不是那樣的人!以前大傢伙在一個村子你住著,也沒見他去給哪個寡婦家獻過好啊!」圍觀者中也有為梁禮勝辯護的,那是村裡頭幾個暗暗喜歡梁禮勝的姑娘,但是,她們的辯護不僅沒有起到給梁禮勝解圍的作用,相反,還讓這渾水越攪越濁。但是礙於錦曦在場,那幾個喜歡梁禮勝的姑娘,就算心裡嫉妒桃枝,但錦曦方才對梁禮青的那一番作為,讓她們不敢直接說出桃枝的名兒來!但那模樣明顯是把勾搭人的矛頭指向了桃枝。

    梁禮青還是不知死活的在那繼續抖包袱,錦曦不免暗自驚詫,這梁禮青還真是有兩手,竟然把梁禮勝的這些小動作全看在了眼底!

    不行,錦曦覺得自己不能再由著梁禮青在那渾說,她抖起袖子,決定過去給他一記最狠的,讓他直接說不出話來,就在這個時候,僵硬在那邊的梁禮勝再度開了口。

    「鄉親們,你們誰都別再多議了,桃枝是個實抵實的好女人,是我,是我梁禮勝稀罕她!」

    梁禮勝的話不多,就那麼一兩句,但卻足以震懾全場,寡婦門前是非多,這要是哪家的男人跟個寡婦扯上些閒話,哪怕暗地裡對那寡婦有啥心思,明面上也會給撇的乾乾淨淨。何況,梁禮勝還是個沒有定親的『淨頭郎』,怎麼能跟個寡婦扯上閒話?眾人都震驚的目瞪口呆,梁禮青驚得忘記了嚎哭,那幾個喜歡梁禮勝的姑娘,有的已經忍不住捂著嘴低低的哭了,再沒什麼事情能比得到梁禮勝的親口承認來讓她們心碎了。

    錦曦則瞇了瞇眼,對梁禮勝投去了深深的一瞥,讚賞和欽佩之光,從眼底直達心底。梁禮勝這樣的男子,是真正有擔當的好男子,桃枝表姨要是真能解開心結,跟了他,可真是一段佳話。不過,只怕就算桃枝當真也郎有情妾有意,只怕這埂在兩人中間的阻礙還是不小,因為那邊,老梁頭在大庭廣眾之下聽到梁禮勝的那一番話,老臉一片鐵青。

    幾乎是咬著牙指向梁禮勝:「你被河水灌迷糊了?說些沒頭沒腦的昏話!你弟弟的腳都要斷了,還不快些過來把他馱去瞧大夫!」

    「爺,我說的不是昏話。」梁禮勝沉聲道,許是被河水浸濕了身子又一直站在寒風中,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此時河邊圍觀的人都靜悄悄的,大家都看向他,他的目光從那些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老梁頭的身上,嘶啞著,一字一句道:「今日,當著全村父老鄉親們的面,我梁禮勝就把這話撂在這,甭管桃枝是不是中意我,那是她的事,我不敢強求。反正,我是稀罕她,只要她一日不嫁,我就一日不娶,往後要是誰,膽敢再欺負她一個弱女子,在背後說敗壞她名聲的話被我聽到,休怪我不留情面!」

    「二哥,說的好,曦兒今日真是對你刮目相看!」錦曦撫掌高聲道,人群中也有些跟錦曦有同樣感悟的村人,又或是顧念著錦曦家如今的勢頭,還有欽佩錦曦的村人們,都跟著撫掌讚歎。梁禮勝微微一笑,朝那些人拱了拱手,有一股說不出的男人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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