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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靠自己賺大家底 文 / 慕流蘇

    先養魚後種桑養蠶,想要把家底真正賺大,只指望著三間鋪子是遠遠不夠的,還得圖謀別的發展。

    「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難得你有如此野心,不錯不錯。」文鼎讚道,眸底閃過一抹欣賞之色,旋即又問:「承包一塊魚塘,且不說後期的採購魚苗的路子,花銷,以及打點費,僅僅是前期租賃銀錢,請人挖塘,引水注水這塊,就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支出了。」

    「那是,處處不都得花錢?」錦曦笑了下,道,不過她不怕,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她喜歡挑戰,但卻不會做遠遠高出自己能力太遠的事情。

    「銀錢方面若有緊缺,別跟我外道。」他道。

    錦曦鋪床的手微微一段,轉身回頭看著他。

    文鼎以為她誤解了,摸了摸鼻子,又補充道:「我沒有旁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固然很能幹,但是文大哥也想盡一份心力。你看我這樣子……」

    他無奈的指了下自己的腿,苦澀一笑道:「文大哥如今別的幫不了,唯有銀錢上,還能稍稍助你一臂之力。」

    錦曦衝他抿嘴一笑,相比較他的小心翼翼,她則顯得大大咧咧許多。

    走過來拍了下文鼎的肩,笑道:「不外道,那我先說聲多謝了,回頭哪裡周轉緊缺了,我頭一個想到你這尊金佛!」

    說著,錦曦頓了下,神情也認真下來,用近乎於商量的口吻跟文鼎道:「不過,文大哥,以前我每次開舖子,都是你站在我身前為我鋪路,鋪子開張後。也一直是你站在後面鼎力相助。明裡暗裡,為我掃平障礙。這一回養魚。我想讓你放手看我一搏,看看這兩年的鍛煉下來,我這個徒兒能不能出師?」

    ……

    下晝大鬧了那麼一場,夜裡一家人誰都沒有心思吃飯,都坐在內院的飯堂裡歎氣發呆。文鼎也在,就坐在錦曦對面。

    「四叔過來說,二堂哥馱著他出了咱家大院,還沒過池塘塘壩,爺就醒了,在他背上鬧騰著要下來。最後,是爺自個走回村的。也沒讓人去請李大夫來!」

    錦曦雙手托著腮,盯著面前桌上托盤裡,兩根跳躍著的火燭,兀自道。

    「你爺壓根就是裝暈的!」梁愈忠濃眉擰成了一個疙瘩。道:「他在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哼,真是想不到,這樣的把戲。竟然玩弄到我這來了,實在可氣可恨!」梁愈忠說著還不解恨,一拳頭砸在桌上。

    錦曦和孫氏交換了個眼神,孫氏斂下眉眼,低聲道:「今日咱們跟爹都撕破了臉皮,這事,該怎麼著?」

    孫氏雖沒有點名點姓。但顯然是在詢問梁愈忠意見。

    梁愈忠氣哼哼道:「還能怎麼著,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從今日起,咱誰都不要再往老宅子那去,省得回頭見了鬧心!」

    孫氏抬眼驚訝的看向梁愈忠,道:「曦兒爹,你當真要跟曦兒爺……算了,氣話在氣頭上說說,嘴上涼快涼快也就罷了,事情過了,咱就不能把那氣話當真,不然,那外人可不管咱誰對誰錯,只管戳咱們的脊樑骨,說咱不孝!」

    「孝不孝的,公道自在人心,咱也問心無愧!這份窮氣惡氣冤枉氣,我真是受夠了。還有你們母女,這些年人前人後受得委屈,我就更不能回想,一回想,心裡就跟被狗給撓了似的難受!」梁愈忠固執道。

    孫氏為難的看向錦曦,錦曦蹙眉不語,心下正在思忖。孫氏又將目光投向文鼎,希望他能幫著開導勸解兩句。

    孫氏並未張口,只一個眼神,文鼎便會意了。

    他放下手裡的茶碗,輕咳了聲,開聲問錦曦道:「曦兒,我聽你提過,將來有意將老三老四,往讀書致仕這條路子上引導?如今,你們還是這樣打算的麼?」

    錦曦打住思忖,抬眼看向文鼎,這正在合計老梁頭的事情,他怎麼突然問到了老三老四?

    不假思索,錦曦點頭道:「沒錯,我和我爹娘,一直是這個打算。」莊稼人的指望,便是那一畝三分地,一輩子也就那樣庸庸碌碌為圖個溫飽生計。遇上天災,田地裡顆粒無收,指不定還要賣兒賣女為奴為僕。

    經商者,商海浮沉,朝來寒雨晚來風,瞬息禍變,且商人在這世間是沒有什麼社會地位可言的。錦曦最想的,就是努力掙錢,竭盡全力培養兩個弟弟為官致仕,出人頭地,過跟他們不一樣的人生。

    文鼎了然一笑,旋即接著道:「據我所知,現今朝廷科舉取士,戶部在審查士子的家世時,通常都會往上盤查家中三代。爺爺,父親以及士子自身。」

    文鼎的話點到為止,錦曦腦子裡一道靈光閃過,整個人坐在那,愣住了。

    文鼎雖沒有明說,但是那話裡的意思,不止是錦曦,梁愈忠和孫氏都聽明白了。

    沒錯,就此跟老梁頭鬧崩了,他們一家眼下確實是暢快了。可是,從長遠來看,受大損的,還是自家這邊。

    夜裡大家各自散去,錦曦陪著孫氏回了東廂房,梁愈忠送文鼎去了前院。

    「哪是那麼容易,說斷就能斷得了的?畢竟是血脈的父子!我做媳婦的,要是當真往死裡勸斷,於情於理都站不住腳!與其如此,還不如勸和,至少,你爹那心裡多少還能有份慰藉。」回廂房的路上,當錦曦問及孫氏為何勸和時,孫氏如此說,

    錦曦點頭,孫氏倒是一個通透的人。

    「娘,話說回來,爹今日能有這個表現,這個態度,咱都心滿意足了。」錦曦道,看得出,梁愈忠今日當真是豁出去了。

    孫氏無奈搖頭,道:「嗯,有你爹那樣維護著咱們,不管斷不斷,後來事又當如何。我這心裡也是熨帖的。哎,只是這老宅子那塊。只怕你爹的牛脾氣上來,得好長時日都僵在那!」

    「兩邊都撕破了臉,即便斷不成,怎麼著咱也得好好晾晾爺那,不敢奢求他能反省。只求咱也落個幾日的清靜!」錦曦道,就是要冷落一段時日的老梁頭,讓他曉得軟柿子也是不能捏的,一捏就爆,粘你一手。

    ……

    自從老梁頭和梁愈忠大鬧過一場後,一連七日,梁愈忠都不再踏足老宅子半步。縱然進村去有事。即便跟老梁頭當面相遇,梁愈忠也是撇開頭,裝作不認得。

    孫氏壓根就足不出戶,活動範圍都在家裡的前屋後院。最遠的地方是院子外面牆根下的兩塊白菜畦。

    錦曦壓根就忙著鋪子裡的事,沒功夫進村,錦柔她們一般孩子去村裡玩耍。老遠見著了老梁頭,掉頭就跑。

    這可把老梁頭給氣悶的,想揪住三房的人過來痛斥一頓,可是又拉不下那老臉。

    於是老梁頭那邊也鼓足了勁兒,打算賭一把氣。老梁頭所不知的是,起初的頭幾日,梁愈忠確實也是在賭氣。但是接下來,他是當真的忙得腳不沾地,因為,錦曦家臘月年根底下,正在籌謀一件大事情。

    日子過得飛快,在下過今冬的第二場雪後,轉眼間就到了臘月二十一。

    雪後初晴,日頭非常的好。因為迫近過年,這幾日村口的池塘邊,一天到晚都是挑著挎著木桶木盆過來漿洗的婦人。錦曦家中,孫氏帶著董媽簡氏她們,也在抓緊功夫該洗的洗,該曬的曬,忙的腳不沾地。

    孫老太還住在錦曦家中,幫忙帶孩子,需等到臘月二十四,孫玉寶他們從縣城回來接她老回孫家溝過大年。

    錦曦今日沒有去鎮上,而是換了一雙皮靴,挎著一隻大篾竹籃子,篾子籃子可是極其有份量的呢,幸好她力氣也不小了。

    「娘,我過去柳佳塘那邊了啊!」錦曦跟晾曬完一批衣物,正迎面走來的孫氏笑著招呼道。

    「誒,好,路上當心點,把飯菜送到了就趕緊家來,別耽擱!」孫氏叮囑道。

    她已不是貪玩的小孩子了,孫氏還是不忘叮囑,錦曦點頭一笑,挎著籃子大步出了院子。

    柳佳塘這塊,池塘裡的水,早在幾天前,就被排放了個乾淨,餘下的水,梁愈忠他們抬來一架水車,也全給抽了個乾淨。只有塘底下那些有凹洞的地方,還殘存著一些積水,都不過膝蓋。

    錦曦唯恐籃子裡的飯菜冷了,一路快走,此時走得身子發熱。在高高的塘壩上放下籃子,站在那裡喘氣。

    池塘下面,一群男人正扛著鐵鍬,鋤頭,還有用來裝泥的土篩,正熱火朝天的挖塘泥。

    蔡金山蔡慶陽帶著家裡的四個長工,村裡的春柱,大牛,二牛,張屠戶家的兩個兒子,以及村裡其他一些跟梁愈忠家要好的男人們,都過來了。

    梁愈忠和梁愈洲粱禮勝他們自然也都在其中,大傢伙兒分工合作,有的鏟挖,有的負責搬運塘泥。錦曦站在高高的塘壩上,看見他們將一筐筐塘泥運上來,堆在池塘邊緣。然後又有專門的人過來把這些塘泥弄均勻,整平實。

    錦曦看著塘壩邊緣那展開一圈的,由塘泥整平的土地,暗暗點頭。

    在跟柳家村的裡正洽談租賃柳家塘的時候,錦曦便一併將塘壩周圍的幾畝田地也一併租賃了下來,為的就是中桑養蠶。

    塘泥土質肥沃,放到這幾畝地裡,能有效的改善土質。

    「曦兒,你是來給咱送晌午飯的麼?」梁愈洲瞥見了站在這邊塘壩上的錦曦,大聲吆喝起來。

    錦曦朝他們招招手,喊他們上來歇息吃飯。梁愈忠停下手裡的鐵鍬,趕緊招呼著大傢伙上岸把飯吃了。

    梁愈洲洗了把手,爬上了塘壩,幫著錦曦從大篾竹籃子裡端出一摞碗筷,一個大飯盆,一個菜盆。

    「這麼多東西,虧著你拎三里多地,怎不讓人幫你送?」梁愈洲問道,一邊開始給大傢伙盛飯。

    「難得今日日光好,家裡她們都忙著漿洗晾曬呢!」錦曦道。

    說話間,其他人也都陸續洗了手上了岸,朝著這邊圍攏過來。

    「曦兒,今個晌午弄的啥菜?」梁愈忠也過來了。笑著問道。

    錦曦笑了下,解開大菜盆的蓋子。頓時,一股濃濃的肉香竄出來,眾人不用看僅憑嗅那氣味,也足夠流口水。

    「乖乖,好伙食啊。竟然是大塊的粉蒸五花肉!嫂子真是捨得,這樣實在的給咱吃!」春柱大讚道。

    「我娘說了,大傢伙天還不亮就過來挖塘泥,做力氣活的,可累了,哪能在吃食上縮減呢?喏,這邊還有一碗酸辣蘿蔔條。開開胃。」錦曦笑著道。

    錦曦家放出要租賃柳家塘養魚的消息,村裡就有好多跟梁愈忠家交好的人家,都紛紛過來主動提出幫忙挖塘泥什麼的。

    梁愈忠和孫氏很是感激,這說明他們在村裡人緣不錯。做大事,別人都過來捧場。而錦曦,也對此很欣喜。

    這個年代沒有挖土機等現代機械。做這樣大事的時候。最是考驗人力的。

    錦曦和爹娘一合計,提出給大傢伙算工錢,這挖塘泥可是一件極其損耗力氣的苦差事呢,柳家塘大概有三畝的面積,少說也得挖個五六日。

    可是,這些過來幫忙的村人都很堅決的不要工錢。梁愈忠他們無奈。錦曦思忖了一番,決定暫時就作罷。不去提工錢的事,等明年開春池塘養上魚兒後,再議。

    於是,這幾日來,每日兩頓飯的吃食,孫氏就在裡面狠下功夫,把最實在的東西啊拿出來犒勞。

    「大傢伙晌午就這樣湊合著吃點,下晝咱收工了,再去我家好好喝幾盅!」梁愈忠大聲招呼道。

    「誒,好勒,大傢伙都聽到了吧,好好幹活,別省著力氣,回頭夜裡咱還有酒喝!」春柱大聲道,其他人都一哄笑道:「好!」

    一陣風捲殘雲,眾人吃飽了喝足了,沒有片刻耽誤,再次熱火朝天的忙活起來。錦曦蹲在塘壩上將碗筷收拾進篾竹籃子裡,跟梁愈忠那招呼了一聲,挎上直接回了家。

    因為眾人的齊心努力,臘月二十三,柳家塘已經挖得差不多,邊上那幾畝田地裡的塘泥土,在經過了這幾日的好日光暴曬,也平整的差不多。

    長工短工,二十四日滿工。

    臘月二十四,錦曦家的四個長工都收拾了鋪蓋卷兒各自家去過大年了,要到正月初八才回來。

    錦曦家的三間鋪子,都打烊歇業了。崔喜雀和秀蘭姐,寶紅哥他們都家來了。二十四日上晝,孫玉霞孫大虎兩口子,還有孫玉寶,坐了馬車使離了縣城,到了長橋鎮,接了孫二虎和琴丫,一眾人說說笑笑著來到了金雞山村的錦曦家中。

    孫玉寶,孫二虎,推著文鼎在院子裡曬日光,說話喝茶。

    孫老太,孫氏,孫玉霞,錦曦,琴丫,都聚在後院逗孩子,拉家常。

    「玉寶他們學堂,二十頭上就閉館休年假了,我和他二姐夫催他先過來,他說想趁著這幾日功夫,好好溫習一番書。」孫玉霞咯咯笑著說道。

    「那是,等到回來過年,走親訪友的,沒個落停清閒。」孫氏笑著接過話茬道。

    錦曦上回從縣城回來,把孫玉寶進學堂讀書的事情跟家裡人一說,大傢伙都是又激動又驚喜又欣慰。

    「難得他有那份苦心,只希望他好好的,用心唸書做學問,不敢奢求來日怎麼飛黃騰達,只要能如曦兒她大堂哥那樣,有個秀才功名在身,能免些家中的徭役和賦稅,見了官老爺也不需要磕頭下跪,咱們就知足了!」孫老太笑呵呵道。

    「老太太心思太淺了,咱們村人,都說玉寶哥打小就機靈聰明,腦袋瓜子好使,不跟咱土生土長的山裡娃那樣。如今玉寶哥進了學堂,必定能光耀門楣的!」琴丫跟錦曦挨坐在一塊,忍不住力挺孫玉寶。

    孫老太笑著直搖頭,孫氏道:「那你借你吉言,如此倒是更好!」

    孫玉霞是個人來瘋,又好長日子不見琴丫,親熱勁兒和瘋癲勁兒一齊上來,忍不住伸手過來拍了一把琴丫的肩,笑著問她。

    「琴丫,過了年我家二虎小叔子可就十八了,到了說媳婦的年紀,要不。明兒到了村裡,我讓大虎置辦一座酒菜。把你姑姑夫他們請來說說話?」

    琴丫一聽這話,圓圓臉蛋上迅速湧上兩片酒紅。她和孫二虎那是私下裡的事情,周圍崔喜鵲他們都心知肚明,但誰也沒拿這事在明面上說。

    孫玉霞倒好,人來瘋直接就把這層遮羞布給揭開了。

    「玉霞姐。這還沒吃飯,你咋就喝醉了,滿嘴說的啥醉話還拿我打趣,我不跟你扯!」琴丫也是個潑辣性子,當下就回了過去。

    孫玉霞哈哈笑起來,啐道:「還跟我這死鴨子嘴硬,二虎腰上進進出出戴著的那只荷包。外人不曉得,咱一眼就瞅出是你的手藝!」

    孫氏伸手扯了一下孫玉霞,孫玉霞渾然不覺,還在那咯咯笑著。

    琴丫張大嘴巴瞪著孫玉霞。孫玉霞伸手擰了一把琴丫的牛鼻子,笑著道:「好個嘴硬的丫頭片子,都要跟我做妯娌了。還這樣衝我瞪眼珠子,老孫家可是長幼有序的,來來來,趁著這裡沒有外人,快叫聲嫂子來聽聽!」

    琴丫一跺腳,對上孫玉霞這樣人來瘋的,氣也不是惱也不是。趕緊拽住錦曦的手臂,把臉擱在錦曦的肩上,羞囧的抬不起頭。

    「哎,嫂嫂問你話呢,我那二虎小叔子,那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憨傻小子,你是怎麼把他給手到擒來的?快跟咱說說啊!」孫玉霞還沒放過琴丫,繼續捉弄打趣。

    琴丫恨不得找條地縫給鑽進去,頭擱在錦曦的肩上不敢抬,腳下一個勁兒的跺著地面。

    錦曦一邊拍著琴丫的背,一邊抿著嘴笑,孫氏無奈的直搖頭,孫玉霞笑得前仰後翻,依舊不放過琴丫,要她老實交代,最後還是孫老太出聲喝止了她。

    「好沒個大人樣子,你是成了親的粗人,這些話張口就來,沒瞧見這裡坐著倆大姑娘嗎!」孫老太喝止孫玉霞道,孫玉霞抿著嘴直笑。

    孫老太無奈的搖頭,把目光移到已經抬起頭來,但是一張臉卻如同猴兒屁股的琴丫身上。

    老太太的目光慈愛中帶著親切和關心,詢問道:「琴丫啊,我也是瞧著你長大的,把你跟曦兒一般看待。這裡都沒有外人,你玉霞姐她也不是笑你,你要是願意,不妨跟我們透個底兒,你跟二虎小子那事,打算啥時候定下來?」

    「過了年二虎十八,咱山裡小子都是十六七的時候,老子娘就著手謀劃。二虎娘去的早,他爹一直托曦兒嘎婆給留意著好姑娘。」孫氏在一旁補充道。

    錦曦輕輕捏了捏琴丫的手,給她投去鼓勵的眼神。琴丫壓下臉上的窘迫,抬眼羞澀的看向孫老太。

    孫老太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絲愧疚和焦憂之色,道:「二虎和玉寶是同歲,照著山裡規矩,他們兩人去年就要謀劃了,可咱們大傢伙這兩年不一直忙著生計麼?就今年才算稍稍穩定下來。」

    「琴丫頭,我的意思是,若是你跟二虎小子,兩人都是打心眼裡的中意對方,不是孩子戲……」

    「老太太,我倆是真心稀罕的,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還沒等孫老太把話說完,琴丫就急切的打斷,並澄清她和孫二虎之間的感情。

    看到琴丫那副急切的樣子,屋裡的人都愣了一下,孫玉霞突然撫掌,再次咯咯笑起來。

    琴丫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紅的快要滴出水來,一扭頭,又拿錦曦的肩膀當護盾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沒啥不好意思的。你,給我收聲。」孫老太掃了眼孫玉霞,說了句解圍的話,孫玉霞立馬收聲,坐在那憋著笑。

    孫老太看著琴丫,笑著道:「既然如此,那這趟回孫家溝過年,咱就把雙方家人請到一塊,好好說說話。」

    孫老太思忖了下,又接著道:「二虎年紀雖到了,可琴丫頭過完年才十三,虛歲十四,成親還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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