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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半夜的神秘來人 文 / 慕流蘇

    關心則亂。

    錦曦回到堂屋裡,喝下一杯熱騰騰的茶,讓自己的心神鎮定下來,聽孫二虎說當時的情形。

    「天黑路滑,我們到了那跟近,山懸陡峭,只能用繩索把大傢伙的腰都栓在一塊,慢慢的往下蹭。」

    「越往下面風越大,我們沒能下到底下,遇到了一隻出來獵食的豺,還好大家手裡都拽著傢伙。」

    「趕跑了豺,大傢伙擔心會招來狼,趕緊折了上來。回來的路上,風燈還不小心砸碎掉了。」

    「回來的路上跟大傢伙都約定好了,等明日天一亮,咱再接著去那邊找。」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管如何,明日都要下到懸底,找到阿財,孫二虎暗下決心。

    「先前我跟大姐夫合計了,雖說村民們熱心相助,但咱也不能這樣一次次白耗著人家的功夫。這春寒料峭的,明日去幫忙找的人,每人發個紅包,當做辛苦錢打酒吃!」孫玉寶道。

    錦曦認真的聽著,時而蹙眉,時而點頭,不發一言,做沉思狀。

    孫氏和孫玉霞她們謝過了村裡的其他幫忙找尋的男子,進了屋子。一眼瞧見琴丫陪著錦曦坐在堂屋,相比較先前的惴惴不安,這會子安靜的變了個人似的。

    孫氏想起先前錦曦焦急的樣子,便對眼前這安靜暗自擔憂,正欲過來好好開勸一番,便見沉默許久的錦曦,突然抬頭對著孫二虎和孫玉寶出了聲。

    「兩位舅舅,這樣漫無目的的去找,難度太大,山崖地勢險惡,覆蓋面積也大,要找一個人,無疑大海撈針。」

    錦曦沉吟道,尤其是在還有豺和狼那些野獸存在的地方。

    「二虎舅舅從前擅長狩獵,可知道這跟近是否能尋到那種嗅覺敏銳的獵犬?」錦曦問道。

    就像現在用於警方破案的警犬,訓練有素的那種。

    孫二虎眼前一亮,一拍腦袋,「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呢?」

    說罷轉頭跟孫玉寶道:「你還記得對面山頭的余獵戶不?」

    孫玉寶也在想,道:「怎麼不記得,余獵戶是咱這山裡出了名的獵戶,這山裡人家過年,十之**的山貨野貨,兔子狍子都是從余獵戶那裡買來的!」

    「我從前去他家討教套野兔的技巧,就曾瞧見過他用野雞骨頭餵狗。」孫二虎上前一步對錦曦道。

    「他家的狗不是咱這土狗,是從山裡抓回來的狼崽子跟土狗配種出來的,咱山裡人都管那種狗叫狼狗,彪悍的很!」

    「余獵戶進山狩獵,身邊不離這狼狗,我曾跟他討要那狼狗崽子,他也許諾了,後來咱出山經商去了,就漸漸的把這事給落了。」

    「既如此,那勞煩二虎舅舅你明日往余獵戶家去一趟,要是能請到他和那狼狗的幫助,咱會事倍功半一些!」錦曦道。

    狼狗骨子裡野性未退,不把余獵戶一同請來,只怕沒人能駕馭得了它,錦曦如是想。

    「玉寶舅舅,你陪二虎舅舅一趟去吧,帶上好酒好煙,還有家中小孩兒們的吃食零嘴,大過年的,禮品備足!」

    「我跟二虎一道去,這樣禮性更足一些!」梁愈忠大步進來,道。

    錦曦點點頭,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翌日,便是正月初八,原定的縣城鎮上三間鋪子開張的日子,也是大家出山的日子。

    因為出了阿財的事,梁愈忠一家不得不延遲出山。但是,生意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孫大虎和孫玉霞夫婦,還在照著原定計劃被錦曦安排出山去了。

    一大早,梁愈忠他們火速去了對面山頭的余獵戶家。孫氏和錦曦還有琴丫她們,將孫大虎和孫玉霞送到村子口。

    「過金雞山村的時候,去跟董媽她們打聲招呼,說我們再延遲幾日出山。」孫氏叮囑。

    「過鎮上的時候,把這封信交給孫記的張掌櫃。」錦曦道,從袖子口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孫大虎。

    書信是昨夜連夜寫的,上面是關於孫記開張和千里香開張的事宜,錦曦在信中都有了交代,交給張掌櫃,他自然曉得怎麼做,錦曦這邊即便延誤幾日,也不妨礙鋪子的營生。

    孫大虎和孫玉霞的牛車出了村子消失不見,孫氏才和錦曦回了孫老太家。

    院子裡,日光正好,被褥和墊絮都掛在院牆上攤開了曬,琴丫和錦柔帶著老三老四在桂花樹下玩耍,這邊日頭底下的桌子旁,孫老太和春花相向而坐。

    春花低垂著頭在抹眼淚,孫老太好像在小聲安慰她什麼,手還搭在春花的另一隻手上。

    「你去那邊陪弟弟們耍,我去看看你春花嬸子。」孫氏輕聲對錦曦道,錦曦乖巧的點了下頭,抬腳朝桂花樹這邊過去了。

    那邊,孫氏搬了把凳子在春花和孫老太邊上坐了下來,正小聲詢問起來。桂花樹下,琴丫輕輕拽住錦曦的袖子,將她往一旁的院牆角下拽了幾步。

    「怎麼回事?」錦曦低聲問道。琴丫的事情不是解決了嘛,春花昨日不是笑呵呵的嘛,怎麼又哭得眼睛都腫了?

    「我姑父廢了!」琴丫撇撇嘴,也低聲道。

    錦曦詫了下,旋即鎮定下來,「怎麼個廢法?」

    「這兩日不是一直關在那屋子裡讓他面壁思過麼,今日一早我姑姑打發大小子去瞧瞧,一打開屋門就臭氣轟天,原來他屎尿全呵在褲襠裡了。」

    「他自個還渾然不覺,傻乎乎的像豬一樣撅著屁股在牆角睡大覺呢!臉上都是眼屎鼻屎的。你說,一個人都成了畜生,那還不算廢了麼?」

    錦曦眉心跳了兩下,「聽你這樣描述,真跟畜生沒兩樣了……」

    琴丫撇撇嘴,跟她姑母春花嬸子的憂愁形容相比,她臉上半點都瞧不出不快,相反還很痛快。

    「曦兒,你說,會不會是阿財他那晚對我姑父做了什麼,我姑父才這樣的?」琴丫又湊過來,低聲道。

    是怎樣的一種手段,會把一個好端端的人給生生弄成這樣?錦曦不得而知。

    便搖頭道:「在沒找到阿財之前,我也不敢下論斷。不過,不管是誰做的,這都是你姑父應得的報應。你該不會心疼了吧?」

    琴丫啐了一口,牛鼻子紅了起來,咬牙道:「那老畜生成日家的打著賣我的主意,我都差點葬送在他手裡,還會爛好心的去心疼他?」

    「別說是留著半條狗命,就是誰一拳頭打死他,我也不滴半滴淚!還要跟那人說聲多謝呢!」琴丫憤憤然道。

    那邊桌子旁,春花的哭聲大了幾分,孫氏站起來從後面拍著春花的背輕聲撫慰。

    「我姑姑也是假潑辣真心軟的一個人。這些年我姑父那樣對她,非打即罵的,家裡的活計,孩子,啥都是甩給我姑母。前兩日,還揚言要把她一併賣了換錢買酒!」

    「我就不明白了,我姑母咋還這樣為他難過呢?那樣的男人,有啥好難過的?」琴丫雙手抱著桂花樹,目光怨怨的看著那邊的春花,低聲咕噥。

    「一夜夫妻百夜恩,你姑姑的心地,其實是很善良的。」錦曦也望著那邊,自言自語道。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跟孫氏她們如此交心的婦人,必定也是善良的包子。

    「哎呀,我的天,你快快住手,再摳下去這桂花樹可要死你手裡了!」錦曦叫道,拍開琴丫的手。

    琴丫看到自己的傑作,也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正要張口,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雜亂急促的腳步聲,混雜其中的,還有一連串嘈雜的狗吠聲。

    「莫不是我爹他們回來了?」錦曦道,轉身就朝院門口迎去。

    院子門口,梁愈忠,孫二虎,孫玉寶,還有孫大根他們,簇擁著一個三十出頭,高高瘦瘦,頭上紮著一塊白色羊角巾,做山裡獵戶打扮的漢子過來了。

    那漢子的手裡,牽著一根粗繩子,繩子的一端拴在一匹小馬駒子般高大的大狼狗脖頸上。

    在他們身後,跟著一群體型不同,毛色不同的土狗。估計是全村的狗都出動了,跟在後面閃閃躲躲著朝前面余獵戶手裡牽著的大狼狗吠叫示威。

    那狼狗健碩的很,腦袋大,眼珠子也大,嘴巴往前凸出。猩紅的大舌頭露在外面,森白的獠牙閃著寒光。

    一路走來,對後面的那些土狗的示威吠叫不屑一顧。端得是殺氣騰騰,威風凜凜。就像一位驕傲的長勝將軍似的。相比下,孫家溝的那一群土狗兵們,則顯得猥瑣很多。

    「這狗啊,忒有靈性,它們都有自己的領土觀念。你們孫家村的狗,平常互相撕咬,為一塊骨頭打得你死我活。」

    「如今我家黑虎過來了,它們倒團結起來,抵禦外敵了。可惜我家黑虎那是跟著我翻山越嶺,深山老林的鑽,它的對手是那些豺狼虎豹,這些土狗它可壓根不瞧在眼底呢,哈哈哈……」

    余獵戶朗聲笑道,拍了拍黑虎的大腦袋,頗為自家的獵犬自豪。梁愈忠和孫二虎他們也都是愛狗之人,但是眼下哪裡有心情跟著暢快討論這些?

    但礙於等會子還要勞駕黑虎幫忙找人,他們也都紛紛帶著贊同的笑意點頭附和。

    錦曦在看到黑虎的一剎那,眼睛就亮了幾分,心裡的希望也多了幾分。

    孫氏她們都過來跟余獵戶見禮泡茶,余獵戶在那喝茶的功夫,錦曦已經從屋子裡找來一件阿財的衣裳,交給余獵戶。

    她自己可不敢太上前去,眼前的狼犬可不是一代代配種淡化後的狼和狗的後裔,黑虎的爹就是一隻狼!

    余屠戶把阿財的衣裳放在黑虎的鼻子前,讓它好好嗅了一下。

    余獵戶說笑歸說笑,也不耽誤正經事,瞧見黑虎在那甩了兩下尾巴,便將阿財的衣裳扯下一塊在他自己的手腕上打了個結,準備一路上隨時加強深化黑虎的嗅感。

    孫二虎不怕黑虎,上前去拍了下黑虎的腦袋,道:「黑虎,記下這味道,好好表現,回頭給你野雞脖子啃!」

    黑虎像是能夠聽懂孫二虎的話似的,黃褐色的大眼珠裡閃過一抹興奮的光亮,在原地蹦躂了幾下。

    突然一個起縱,彪悍的身子立了起來,兩隻前爪搭在孫二虎的雙肩上,好傢伙,簡直能跟孫二虎齊平了。

    孫二虎還沒反應過來,黑虎突然朝他張開嘴,齜出森白獠牙。

    周圍的人都吸了一口涼氣,孫氏嚇得臉都白了,琴丫差點就叫出聲,錦曦也是僵了下,卻見黑虎突然伸出舌頭,在孫二虎的臉上吧嗒一聲舔過,然後,就跳了下去,在原地歡快的蹦躂。

    余獵戶哈哈笑起來,過去拍著黑虎,喝了一聲:「開工了!」,便牽著黑虎大步朝院門口去了。

    周圍人的心也放了回去,以梁愈忠為首的男人們,趕緊拿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傢伙,跟了上去。

    孫氏她們的臉還是白著的,琴丫在那使勁拍胸口。

    孫二虎愣了下,旋即笑了,抬起袖子擦了把臉上的粘液,抬腳大步追著也出了院子。

    「這狗好,通人性,能思考。有它在,一定能找到阿財!一定!」錦曦望著院子門口遠去的那群人,握緊成拳,暗暗想道。

    梁愈忠他們這一趟出去,直到天色擦黑才回到村裡。屋子裡點著火燭,照的通明。

    孫氏準備了飯菜,請勞累了一日的余獵戶他們在堂屋用飯。

    錦曦坐在自己的屋子裡,琴丫和孫氏她們都圍在身側。她彷彿看著手裡的這只帶著泥土,被風雨侵蝕的男人的鞋子,手指微微顫動了下。

    「沒錯,這是阿財的鞋子,我認得。」她在燈下肯定的道。

    「鞋子裡面這些黑色是什麼?」琴丫湊過來問道。

    「是血。」孫二虎從外面挑簾子進來,道。

    「二虎哥,你怎麼就吃這麼一點?」琴丫起身道。

    「吃飽了,就過來看看。」孫二虎道,目光落在錦曦手裡的那只鞋子上。

    「是黑虎下去找到並叼出來這只鞋子的,我們在那發現鞋子的更近,找了小半日,都沒有找到阿財。」

    孫二虎坐在琴丫搬過來的凳子上,跟錦曦說起當時的情景。

    「沒找到阿財,那跟近一帶有沒有瞧見野獸進食過後的痕跡?」錦曦問。

    實在不想問出這句話啊……

    「鞋子掉落在那裡,人總不會不翼而飛吧?」琴丫道。

    「會不會是被野獸咬昏了,給叼回洞裡去吃了吧?」琴丫驚恐的猜測。

    孫二虎臉色凝了下,果斷的搖了下頭,「我們存了同樣的心,在跟近仔仔細細的找過,沒有發現。」

    「若是有血跡,這兩日下過小雨,也定然能沖刷掉。不過,若真是被野獸也吃了,地上和更近,怎麼著也會留下一些抹不去的痕跡的。」錦曦沉吟道。

    「那再遠一些的地方找過了沒?那些深山老林裡面的野獸,好多是咱聽都沒聽過的,古怪著呢!」琴丫拍著胸口道。

    「不懂就別瞎摻和說話,你當那是松鼠抱松子儲存窩冬哪?」孫二虎略不滿的瞪了眼琴丫,又朝這邊凝眉不語的錦曦示意了下,琴丫恍然,趕緊抬手捂嘴嘴巴不發表半句言論。

    「我在想,被野獸襲擊這一條,應該可以排除在外。」錦曦沉聲道,手指捏著下巴,腦子裡在飛速的轉動。

    「阿財的鞋子掉了也顧不得撿,應該是他自己失去了意識的情況下才會有的事。身體不會憑空不見,會不會是被上山打獵,或是打柴的人遇著,給帶走了救治?」

    錦曦抬眼看向孫二虎。

    「下過了雨,若是當真被人救走了,那腳印也必定會被雨水抹去。嗯,二虎舅舅,你曉不曉得那山崖底下,可有其他咱們不知曉的村子?」

    孫二虎愣了下,仔細想了一番,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曉得咱這一帶全是山,山連山,沒個盡頭。」

    「至於這深山老林裡面,可還有其他村子,我就不知道了。」

    「這個我知道有個人知道!」孫玉寶的聲音在屋門口響起,隨即腳步邁了進來。

    許是陪著余獵戶喝了兩盅酒的緣故,俊秀的面龐染上一層淡淡的紅色,眼睛很有神采。

    「陪余獵戶多喝了幾盅酒,有點面頰乾燥,琴丫頭,趕緊給我倒杯茶來!」孫玉寶朝琴丫笑著道。

    琴丫趕緊去了。

    「舅舅,你是說,那些深山老林裡面,還隱藏著我們所不知名兒的村子?」

    錦曦接過他先前的話頭問道。

    「嗯。」孫玉寶接過茶,喝了一口潤潤嗓子,道。

    「不可能,咱倆打小一塊長大的,哪裡有你去過而我沒去過的村子?你能報出名字的,我也能!」孫二虎不服道。

    孫玉寶抬起眼來,笑瞇瞇道:「你不服個什麼勁兒呀,我又沒說是我知道,我的原話是,我知道有個人知道那些隱藏在深山老林裡的村子!」

    孫二虎和琴丫都愣住了,覺得孫玉寶的話就像繞口令似的,一時難懂。

    不過,錦曦可沒工夫去較真那繞口令,只緊緊看著孫玉寶,聲音帶上一抹急促,道:「舅舅,都什麼時候了,你別賣關子。到底是誰這樣清楚咱這一帶的群山村落的座落?」

    「文鼎。」孫玉寶道。

    ……

    送走了余獵戶,時候已經很晚了,三十來戶的孫家溝村民,一大半都已經洗漱上床依偎去了。

    錦曦燙過了熱水腳,被孫氏催趕著上了床,臉一挨著床,竟然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孫氏將燈籠裡的燭火挑到了最小,保持屋子裡黯淡適宜的燈光,然後,輕輕退出了屋子。

    梁愈忠等在外面,「都睡下了麼?」他眼睛瞟了一眼屋門處,把聲音壓到最低,問。

    孫氏點點頭,拉著他來到堂屋裡。

    「娘和玉寶他們呢?」孫氏問。

    「岳母哄著老三老四睡下了,玉寶屋裡還亮著燈,在溫習書本呢!」梁愈忠道。

    「我去給他做完紅棗羹,省得夜裡看書寫字手抖。」

    「好,我陪你去灶下。」

    兩口子去了灶下,一會兒功夫就坐好了紅棗羹,給孫玉寶送去。又折身出來坐到暖桶裡說話,低聲討論阿財的事情。

    「曦兒他們說,指不定阿財兄弟是受了傷,昏厥了,被跟近路過的樵夫或是獵戶救了。」

    「哦?要真是那樣,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孫氏臉上閃過不敢置信的驚喜狀,低聲道。

    「大傢伙對那山崖下面的深山老林裡,都極少去。就是余獵戶那樣的老經驗,也不敢打包票能找到裡面隱藏著的村子。」梁愈忠愁眉不展道,滿腹的擔憂。

    孫氏臉上的驚喜瞬間閃過,想到阿財失蹤的那一帶的山林,眉眼頓垮。

    「可不就是嘛,這山裡的人靠山吃山,變山為寶,那也是有一定的領土圈限的。」

    「有些山嘎達裡面,別說是如阿財那樣的外山人,就是咱這些老山民,也是不敢輕易踏足的。」

    低低的歎息聲一聲接著一聲……

    也不曉得過去了多久,孫玉寶溫習得差不多,活動著雙臂走出屋子,瞧見這兩口子還坐在暖通裡面發愁。

    「大姐,大姐夫,你們咋這夜裡還不歇著呢?有啥事也要先睡覺,要不明日沒有精力做事啊!」

    孫玉寶詫異道。

    兩口子回過神來,梁愈忠伸手抹了一把臉,道:「這就睡了。」

    「玉寶,你咋出來了?」孫氏問。

    孫玉寶不好意思的垂頭一笑,道:「夜裡多喝了兩盅,口干犯渴,起來喝口茶。」

    「我來給你倒!」孫氏說著,從暖桶裡抬出一條腿,踩在地上。

    「大姐,這等小姐怎麼能勞煩你,我自己來……」

    「你讀書辛苦,姐來……」

    姐弟倆正拉扯著,屋外突然傳來幾聲遠近不一的狗吠聲。夜裡,清晰的車輪子碾過地面的聲音,從遠處緩緩傳來。

    「聽到沒?好像是車輪子的聲響?」孫氏豎起耳朵。

    「好像還是衝著咱這邊來的。」梁愈忠道。

    「這都夜深了,會是哪個?該不會是大虎和玉霞又折回了吧?孫氏擔憂的猜測,一面從暖通裡跳了下來。

    「我出去瞧瞧去!」孫玉寶道,轉身健步如飛的朝著堂屋門衝去。

    「曦兒爹,趕緊跟上!」孫氏道,不用她招呼,梁愈忠早已闊步追了上去,順手拿起了一根靠在門口面的扁擔拽在手裡。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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