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嚮往和決心 文 / 筱萱
「我等你好久了，少年。」坐在沙發上悠閒地喝著茶的西恩微微勾唇，輕笑著說道，「出來吧，我知道你來了。」
「……你究竟是誰？」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的艾布納緩緩地走近他，眼裡了充滿了警惕和懷疑，「你到我家來，有什麼目的？」
「哦呀呀，這可冤枉我了，」西恩站了起來，懶洋洋地看著艾布納，無辜地攤了攤手，「第一，我的的確確只是順路跟著易特去拜訪你爸爸的一個普通朋友罷了，哪知道……人生就是到處充滿了意外不是嗎？至於第二，少年，好像是你跟著我到我家來的，這第二個問題，應該我來問你吧？」
「普通朋友？你覺得我會信？」艾布納冷笑一聲，他仰起頭看著西恩，「不要把你糊弄小孩子的那一套放在我身上，那不管用。今天我上街的時候，屋頂上的那個人，是你吧？」
「喲，你觀察力不錯啊！」西恩讚賞地誇了句。
「直接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艾布納皺了皺眉頭，淡淡地問。
「夠直接，我喜歡。」西恩摸著下巴笑道，很爽快地給了他答案，「我想收你當徒弟。」
「沒興趣。」艾布納更加爽快地拒絕了。
「不用這麼毫不猶豫吧？至少思考一下，我又不是什麼奇怪的人，難道我已經老到跟你們這些年輕人有代溝了麼？」西恩有些鬱悶，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哪方面的偽裝……咳咳，不是，是態度讓這個小子這麼不信任他。
「跟我比起來，你看起來也不年輕了，」艾布納嗤笑一聲，瞥了他一眼，一臉鄙視，「再者，你的臉就是一副拐賣小孩的樣子，你叫怎麼放心你？」
西恩：「……」
「如果只是為了這事，你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我要回去了。」看到西恩充滿了打擊的樣子，艾布納稍稍舒爽了一點，他揮了揮手，不在意的地說，轉身正準備回家給親愛的弟弟買愛心早餐。
「誒？西恩……這個小孩是？」
一個有著墨綠色短髮，淡金色眸子的少年從房間裡走出來，正巧擋在艾布納的面前，他遲疑地看了看艾布納，轉眼看向西恩。
「哦！親愛的，你醒啦？」西恩快步地越過艾布納，伸手將少年摟住，親暱地吻了一口，「這個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資質不錯的少年，艾布納·耶格爾。」
「啊……」被西恩摟住的少年有些害羞推開他，朝艾布納友好地笑了笑，伸出手，「你好，艾布納，你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我是亞岱爾·布魯克，你可以叫我亞岱爾。」
「你好。」艾布納伸手握住亞岱爾的手，他喜歡眼前這個溫和害羞的少年，因為他跟艾倫一樣，有著清澈而又漂亮的眸子，只不過艾倫要比他多了點活力。
西恩有些鬱悶，這簡直就是差別待遇啊有木有？還有快點放開他家亞岱爾的手！握那麼緊是要鬧哪樣？他會嫉妒的啊混蛋！
艾布納輕蔑地看了眼西恩寫滿了妒忌的眼，故意親暱地將亞岱爾的頭髮往外撥了撥，「很高興認識你，亞岱爾，不過很遺憾，我要回去了。」
「啊……啊……那，那下次有空再來吧。」←被艾布納親暱的動作嚇到的亞岱爾同學如此地說道。
「你這混蛋給我離亞岱爾遠點！」西恩忍不住吼了句，一把將亞岱爾攬進懷裡，一臉戒備地看著艾布納。
艾布納仰起頭，嘲笑似的看了西恩一眼，邁著悠閒的腳步朝門外走去。
「艾布納，我不相信你真的願意一輩子被禁錮在牆壁裡面。」
就在艾布納的手碰到門把的時候，西恩突然開口，「你的眼神，代表著你不可能過上平凡的生活，你無法滿足於現在的日子。」
「那是我的自由。」艾布納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
「你會來找我的，我能給你翅膀，我能幫助你，成為強者。」
「呵，你以為你是神麼？」
「我不是神，所以我能給你的，只有一個契機，而這個契機的選擇權，在你自己手裡。」西恩頓了頓，又重複了一遍，「你會來找我的。」
寂靜，開始蔓延開來，誰都沒有開口。
「……或許。」
沉默了好一會，空氣中才飄來這麼兩個字。
西恩富有深意地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口，語氣有些玩味而充滿自信。
「你一定會來找我的，艾布納·耶格爾。」
——————_終於輪到我出場了——————
「哥哥，哥哥，哥哥……」
艾倫不滿地看著坐在樹上摟著自己發呆的艾布納，憤憤地抓起他的手指塞到嘴裡用力地啃了一口。
「嘶……痛，艾倫，你幹什麼呢？」艾布納被手指傳來的刺痛感給叫回了神，低頭看著自己手指上泛紅的牙印，又看看艾倫不滿的神情，微微挑了挑眉頭問道。
「我剛剛叫了你好多遍！你都沒有應我！」艾倫一臉指責地看著他，「你最近發呆了好幾次！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抱歉抱歉，」艾布納笑著捏了捏艾倫氣鼓鼓的臉，「哥哥在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什麼問題？很難嗎？」艾倫好奇地問。
「很難很難，至少現在，我還不知道答案。」艾布納歎了口氣，看向不遠處，被高大的牆壁被覆蓋住，什麼都看不到的『世界』，「艾倫，你知道……牆壁外面，是怎樣的嗎？」
「牆壁外面？」艾倫學著艾布納看向了牆壁，他皺著眉頭思考著，「漢尼斯叔叔說，牆壁外面，有很多很可怕的巨人，他們很大只很大只，最喜歡吃不聽話的小孩子……」
「呵呵，笨蛋艾倫，」艾布納被艾倫煞有其事的表情逗笑了，他抓著艾倫的手比劃著，語氣溫和而充滿了懷念，「哥哥偷偷告訴你，牆壁外面，有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地方，叫做大海。」
「大海？」
「對，大海。」
「那是什麼東西？可以吃的嗎？」艾倫瞪大眼睛，看著艾布納問道。
「你這個小吃貨，」艾布納笑著捏了捏艾倫的鼻子，寵溺看著他，「大海不可以吃，可是啊，海裡面，有很多很好吃的東西。」
「很好吃的東西？是什麼？」
「海鮮啊，像是魚啊，蝦啊，螃蟹，海螺啊……」
「我知道了！」艾倫興奮地抓著艾布納的手，「哥哥，你說的大海我看過，就是靠近內地的那條河對不對？裡面也有好多魚的！」
「……不對。」艾布納的微笑稍稍收斂了下，他看著艾倫的眼睛，表情有些無奈和嚴肅。
「艾倫，你要記住，海是一種比河更大，更寬闊的地方。它是生命的來源，在我們人類還沒有出現之前，它就已經存在了。那是一片，富有生命力，卻又充滿了危險性，矛盾而又魅力無邊的，沒有盡頭的海域。」
這是艾倫第一次，看到哥哥這麼認真的表情，那充滿了懷念和溫柔的臉，讓他忍不住想要緊緊地抱住他這個一直以來都那麼疼愛自己的哥哥。
「艾倫？你怎麼了？」
「我好想……我好想……」
「嗯？好想什麼？」
「我好想……跟哥哥一起去看看海。」艾倫感覺鼻子有些酸酸的，「我想跟哥哥到牆壁外面去，我想跟哥哥一起去看看哥哥說的那個大海，想跟哥哥，一起吃那海裡的東西……」
一陣沉默。
「……是麼……」
好一會兒，艾布納才若有所思地呢喃道。
「哥哥不想跟我一起去看海麼？」艾倫抬頭看著艾布納，表情有些委屈。
「……怎麼會。」艾布納笑了，他看著艾倫，像是想通了什麼事情，表情異常溫和。
「如果艾倫真的想跟哥哥去看海的話，那哥哥就帶艾倫去吧。打破牆壁，走到外面，帶你去看看，那片美麗的海域。哥哥發誓，哥哥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嗯！」艾倫堅定地點了點頭，「艾倫也會好好保護哥哥的！」
「呵，好啊！」艾布納再一次被艾倫慎重的表情給逗笑了，他習慣性地捏了捏艾倫的臉，調笑道，「那哥哥就靠艾倫保護了！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學會自己爬上樹來。」
「哥哥！」艾倫惱羞成怒地瞪著艾布納。
樹上又傳來了兩人嬉鬧的聲音。
黃昏漸漸降臨，這熟悉的景象，卻無端增添了些許哀歎。
「我就說，你一定會來找我的。」西恩抽了口煙，倚在門上看著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的艾布納，悠悠地說道。
「你說過的，會讓我變強的。」艾布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如果做不到……」
「我西恩·布魯克，從不為做不到的事情做承諾，」西恩自信地仰起頭看著艾布納，「只要你的有勇氣接受我的一切訓練，那麼我敢保證，我一定會讓你變強，強到，足以在牆壁外面生活。」
「不夠。」艾布納冷冷地說，「我需要強到，帶著我想要保護的人，一起到牆壁外面生活。」
西恩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眼睛裡滿是對眼前這個少年的激賞，「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艾布納輕輕地點了點頭，轉身正要離去。
「啊，對了，」西恩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你還有個師兄，他……」
「師兄？」艾布納突然轉身看著他，微微瞇了瞇眼睛，「你剛剛說，我有個師兄？」
「啊？對，」西恩愣了愣，點了點頭，「你有個師兄……」
「我走了，不要再來找我。」艾布納冷冷地說，轉身毫不猶豫地走了。
「啊？喂喂，等等啊，什麼叫不要再去找你啊？」西恩連忙追了上去，「你倒是說清楚啊，剛剛不是說得好好的麼……」
「我永遠不會接受被人叫做『弟弟』，懂？」艾布納森森地看了他一眼，繼續朝前走去。
「誒……」西恩看艾布納真的打算離開，連忙說道，「你年紀比較大，你當師兄好了吧！？」
所以說你到底將原來的那個師兄的地位放在何處啊喂！
「你可是你說的，」艾布納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西恩，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那麼，麻煩寫個字條給我吧。」
西恩：「……臥槽……」
所以其實你這傢伙，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