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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小色醫 【493】唾面自乾 文 / 悠然鐘聲

    唾面自乾

    唾面自乾

    張德福自從被下了常務之後,立刻就坐了冷板凳。

    這也是人之常情,一朝天子一朝臣!何況他還犯了錯誤,授人以柄。

    若是換一個能認清形勢的人,就不難看出那是他根本沒有參與資格的高層鬥爭。能夠保住副局的職位,就應該燒香拜佛了。

    如今的他雖然還掛著縣局的副局長,可是,他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個虛銜,讓他體面的退休而已。

    這當然是張德福一廂情願的看法,他又哪裡知道,自己沒有被一擼到底,完全是因為馬書記不能輸的太難看。

    張德福終於體會到了體制內部的人走茶涼,人情冷漠。之前與其交好一幫豬朋狗友一下子就全沒影了,如同自己得了什麼瘟疫一般,對自己退避三舍,即使迎面碰到,也形同陌路。

    張德福心裡這個苦悶實在是難借言辭形容!

    大凡經歷過那種前呼後擁、眾星捧月般風光的領導,最是受不了退下來後那種人走茶涼、門庭冷落,被遺忘的感覺。

    聽說就有一些不小的領導,退休後,馬上感到不適應,很快便鬱鬱而終的。

    張德福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但是,借酒消愁總是有的。

    以往出來喝個酒,打個牌,沐足洗浴,那也是前呼後擁的。

    如今就是紆尊降貴的請人,人家也未必肯來。

    唉——人果然是極勢利的動物!

    現在理會他的也只有這麼一個兄弟。

    這不,今天心情不好,又來一醉解千愁了。

    每一次張德福來,都是在隔壁的玲瓏廳,久而久之,張來福也不聞不問了,反正張德福一來,服務員都會上酒上菜,讓他自斟自飲。

    而張德福的主要任務也就是將自己灌醉,然後再發幾句牢騷。

    起初,張來福偶爾還會過來陪陪這位堂弟,畢竟,在兄弟得勢之時,對他是襄助良多的,張來福自問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何況還有堂兄弟這層血緣關係在。

    可是,一來,張來福認為自己已經幫助這位兄弟關說過了,而且似乎還因此得罪了那位不怎麼好惹的許副縣長;二來,自己一天到晚也是忙得天昏地暗,能偶爾陪他說兩句話,喝一杯酒,也算上不錯的了。

    再說了,不是一直讓他白吃白喝,張來福自認為早已是仁至義盡。

    所以,慢慢的,張德福一個人找醉,張來福就很少出現了。

    張德福也不是傻子,可是,除了這裡,他還能去哪?至少,這裡還有這少許的溫情。

    酒壯慫人膽,人喝點酒以後,平日裡不敢說的話,都會肆無忌憚的說出來,等發現造成惡果時,早已悔之晚矣。

    今天,張來福甚至不知道這位兄弟就在隔壁的房間,更沒想到他已經喝到了位,下來就該上演破口大罵了。

    那次存儲監控的硬盤被盜後,張來福曾經向這位堂弟透露過一些東西,比如許子陵這裡出現過幾個女人。

    張德福對許子陵那是刻骨銘心的恨,通過他的瞭解,自己落得今天這副田地,可以說,完全是拜這位許副縣長所賜。

    可惜,沒了證據,否則,張德福真的有膽親自將證據送到紀委。

    所以在張德福被解除控制之後,私下在案發地好好查了查。

    幹了這麼多年的老刑警,能夠坐到常務副局長,張德福也並非一無是處。

    可是,以他專業的眼光,以及幾十年的從業經驗,愣是找不出任何嫌疑人留下的線索。

    沒了證據,那麼只能借酒大罵一陣,雖然死不了人,但是發洩發洩心中的怨氣,也是好的。

    可是,他卻忘了一句老話:隔牆有耳。

    還有一句忠告:閒談莫論他人非。

    張德福卻是沒有想到,自己酒後一番痛快淋漓的罵辭,會讓自己的處境雪上加霜,更是連累了唯一善待自己的兄弟。

    張德福的罵聲如同杜鵑啼血,可謂痛心疾首,字字血淚。

    聽到罵聲,不光是許子陵,除何建軍以外的幾個常委全部也都聽出,這是縣局前常務副局長張德福的聲音。

    狗日的,敢背後詆毀我!頓時,許副縣長出離憤怒了。

    秘書何建軍立刻拍案而起,這正是他該表現的時候,他就要衝過去理論,卻被一臉平靜的許子陵制止了。

    在座的都有些奇怪,唾面自乾的事也會發生在許副縣長身上?

    張來福馬上出現在了隔壁的玲瓏廳中,連拖帶拽將猶自罵罵咧咧的張德福弄走,當他再次出現在**廳時,臉上苦的能擰出水來。

    「許縣長,那狗日的喝多了,酒後無德,滿口亂噴,您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許子陵笑的陽光燦爛:「呵呵,我怎麼會跟一個喝醉的人較真。不過張總,現在這一頓我可是吃得心安理得了。」

    聽到他如此說,張來福的心頓時放下不少,對方既然願意讓自己買單,那麼也就是說,不會那今天的事情說事。可是,這小子今天這麼好說話?

    張來福笑容可掬,心裡卻一個勁的突突著:「那是自然,這樣的十頓八頓我張來福還請得起,所以,許縣長以後一定常來賞光。」

    許子陵人畜無害的笑著:「呵呵,好說。」

    張來福走出**廳後,感覺身後的門關上了,這才用手摸了一下腦門,不知何時,他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一個服務員走上來道:「張總,張局長他……」

    張來福一臉黑氣,豎起手制止服務員繼續說下去:「帶我過去。」

    張來福出去的一刻,許子陵就知道這事的罪魁禍首是誰,他應該針對的又是誰。張德福背後罵他卻是可惡,可是這還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許子陵認為張來福更加可恨,若不是他嚼舌根,張德福會知道自己的私生活?

    哼哼,你們這對難兄難弟……嘖嘖。

    雖然腦子裡不住盤算,但是,他的表情一直很自然,甚至臉上還一直保持著淡淡的笑容。這是他故意拿捏出來的喜怒不形於色,似乎有城府的領導都這麼幹。

    許子陵看了看桌子上擺的那瓶珍藏版茅台,道:「郁主席,秦部長,戴部長,趙部長,要不咱們喝一點?」

    趙海峰看了看許子陵,然後道:「我無所謂,反正沒人管。不過,子陵,要不你還是不要喝了,你就在大院裡上班,影響不好。」

    秦淵看了看許子陵,微微點頭,今天的許子陵的表現,完全讓他看走眼了。

    在這位政治老手的眼中,許子陵沉穩不足,毛躁有餘,秦淵認為,許子陵應該跳起來衝過去,將張德福海扁一頓,那才像許子陵的作風。而且,在不久之前,對待大放厥詞的張課設,他就是那麼幹的。

    可是今天,這小子居然能夠沉得住氣,那麼,是他成熟了,還是要……

    看到許子陵淡定的笑容,秦淵心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寒意。

    郁鵬沖許子陵豎起了大拇指,道:「老弟,今天我算是真服你了,你能做到這一點,將來前途必定是無可限量的。」

    戴亞萍笑了笑:「是啊,許縣長,我今天也看走眼了,你不禁有萬夫不當之勇,還有唾面自乾的氣度,佩服。」

    許子陵撲哧一笑道:「你們說的我都不好意了,唾面自乾是什麼意思,縮頭烏龜嗎?」他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郁鵬主席,這個招待所你還想要嗎?」

    郁鵬「啊」了一聲,其他幾個全部看向許子陵。何建軍眼中彩光閃動:這才俺的領導嘛!

    秦淵暗道:看來這小子終於要舉起屠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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