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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陌上紅塵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是天地無情客 文 / 翡冷翠寒

    一聲清嘯,四蹄踏雪的黑馬宛若劃破黑夜的閃電飛奔而來,一襲皎然白衣翻身上馬,卻是隨意的放馬而去。

    黑馬如風奔跑與浩瀚天地間,玉月銀光如朦朧的白紗揮灑而下,如夢似幻的萬千璀璨星辰繁亂的點綴在無垠的天空,亦如此時她煩亂如麻的心。

    曾幾何時,她與他並駕一騎,她與他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可是現在?寫月,有些事情不是你說開始便可以開始,你說結束就結束的,你何曾問過我,又何曾給過我解釋?

    承諾是用來背叛的,我不需要這樣的答案,星辰的軌道已經改變,那麼我的命運掌握在我的手中,什麼鏡花水月,一場幻象,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你,然而你在乎的是什麼?

    風從耳畔劃過,宛若琴音出弦。她緩緩閉上眼睛,任踏雪隨意而行,她知道唯有這個辦法才可以找到他,也唯有這個方式能夠找到一個屬於她的答案。

    飛奔的踏雪在蒼茫天地間千回百轉之後,在一座莽莽大山前面驟然停下,不再前行。

    雲天山,雲天山上有個雲水天,雲水天終年雲霧山嵐繚繞,不見人影,雲飛霧揚風影處,天風雲影共徘徊指的就是此處吧?

    冷玉兒翻身下馬,拍著踏雪馬頭輕聲說道:「踏雪謝謝。」

    馬兒打著響鼻回應著,隨即轉身自行離去。

    如水的月色下,世間萬物纖毫畢現,眼前的大山,山崖奇峰陡峭聳立,突兀峻拔,崢嶸險峻,唯有山得主峰直插雲霄,無數流雲飄渺纏繞不見其形。

    腳下的羊腸小路崎嶇婉轉,不知通往何方,暗夜的眸子一抹深沉的冷色,望向雲霧之處的山頂,毅然決然的拾階而上。

    坎坷的小路漸漸沒入深沉的夜色,轉眼間竟然了無蹤跡,眼前的雜草叢生,怪石嶙峋,雖有許多看似雜亂無章的足跡,可是細細看來,卻依然可以看出這裡只有去時的匆匆腳步,沒有歸時從容的足跡。

    再抬眼望去,遠遠地那直立陡峭的山隘上幾點冷芒在月光下灼灼生輝,遙遙靜望,竟模模糊糊有幾個人影攀巖而上,隨即也施展輕功,向那個模糊的黑點尋去。

    「啊」的一聲慘叫傳來,朗月之下,一個黑點在陡峭的懸崖之上如脫線的紙鳶直直摔落。

    冷玉兒心中一凜,嗒!

    腳下忽然出現一聲清脆的脆響,又低頭一看,心中更是一驚,那竟然是一段白森森的的骨頭,而且她確定那是人的骨頭,一股寒意從背脊蜿蜒而起,再一抬頭眼前忽然出現許多冷森森、綠幽幽的寒芒。()

    那是眼睛,那樣貪婪詭異、嗜血殘忍的眼睛她見過,那是狼的眼睛。

    清風明月下,一聲狼嚎響徹天際,隨即所有的狼都對月而歌,而聽到人的耳裡卻是毛骨悚然,冷汗直流,倘若是膽小的山民恐怕現在早已落荒而逃。

    冷玉兒的眸光幽冷如霜,卻是邁過稀稀落落的白骨,緩步向前,如銀的瑩瑩月光下,一個殘破的石碑立在茂密的雜草之間,明亮的月光照的碑上的字跡清晰可見:「惡狼谷,山中時有惡狼吃人,故與庚寅年一月將其趕至谷中,令其不得復出傷人,有雲遊此處之人不得入內,入者死!」

    白骨依稀舊時人,新骨殘血猶未盡。

    惡狼露夜食殘肢,英雄一夕化殘魂。

    烏鳶如鷹啄人腸,銜飛上掛枯樹枝。

    最是天地無情客,勝負成敗豈由人。

    殘破的石碑後面是一派鮮血淋淋的殘肢斷臂,是一地英雄殘魂,白骨茫茫,濃濃的血腥氣和糜爛的死亡氣息,瀰漫在幽幽月夜之下,宛如無間地獄。

    野狼嚎叫之後,遙望一眼石碑旁的冷玉兒,便又悠閒地在谷中低頭覓食與新鮮血肉之上,而那具屍首顯然是剛剛從懸崖上落下之人的,那雙恐怖與不甘的眼睛猶自睜著,似乎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失手了。

    那個地方失手便是死,沒有其餘的結局。

    七月的晚風如玉,然而此時卻是陣陣寒風砭人筋骨,頭頂上的寒鴉嘎嘎而叫,雙翅一展,如疾電般在狼吻之下,啄人腸飛與樹上,一雙同樣綠瑩瑩的眼睛陰森而貪婪望著冷玉兒,宛如看著一頓豐盛的晚宴。緊接著又有無數的寒鴉直衝向新鮮的血肉之上,欲與狼同食。

    野狼憤而起身,在風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卻是勢如雷霆直擊,一口咬住飛躍半空的寒鴉喉嚨,一股鮮血從狼吻之中滴滴而落,卻隨即被甩到一邊,接著便是狼群與無數的寒鴉纏鬥起來。

    這個地方依然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依然是個沒有餘地的生殺掠奪,在漫天紛紛而落的鴉羽中,陸上野狼取得了絕對的勝利,低頭繼續餐食血肉,卻望也不望一眼默默靜立在它們面前的冷玉兒。

    它們在等什麼,冷玉兒望著那些狼群,眸光幽冷而綿長,繼而抬頭望向聳立雲霄的山峰,雲水天,想要到達雲水天,就必須攀上頂峰,必須走的是這懸崖峭壁,它們只需靜靜等待,又何須費力?

    耳畔充滿了野狼咀嚼人骨的聲音,在這個陰森而詭異到極點的地方,一縷孤冷而乾淨的簫聲隱隱約約迴盪在耳畔,似乎在給無助而猶疑得人指引著方向,冷玉兒強忍著翻江倒海的胃液,從容鎮定在茫茫白骨間踏出第一步,欲循簫聲而去。

    然而當她踏過石碑第一步時,所有的野狼忽然停止了咀嚼,仰著頭,綠幽幽的眼光惡狠狠的望著她,喉嚨裡面發出嗚嗚的聲音,卻是作勢欲撲。

    冷玉兒忽然想起那石碑上寫過:令其不得復出傷人。這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與狼諦下盟約嗎?

    從容的向後退一步,靜立在石碑前面,具有警告意味的狼群再一次低頭分而食之,隱約有一絲不明瞭的痕跡在腦海中劃過,卻如那清冷孤獨的簫音一般,看不到,握不住,抓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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