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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陌上紅塵 二百二十二章 前世今生 文 / 翡冷翠寒

    她來的那麼突然,亦如她走的那樣突然一樣,總是不肯給他一個理由,就那樣什麼都沒說的走了,連一個背影都沒有留給他。其實早就已經結束了,只是他還是不願意承認,罷了罷了,終究一場鏡花水月,幻影空像。倘若是剋星,那麼離得遠遠的也好,更或許永遠不見才好。

    長天飛雪,一人一騎,不眠不休的向那個有他的地方飛奔而去,這就是他給她的答案,這就是他的承諾嗎?真相就是真相,就算再脆弱,再孤獨,也總比渾渾噩噩的活著的好。

    「就算躲到天涯海角,就算躲到天上地下,就算鬧個天翻地覆,我也要找到你」耳邊猶迴盪著他的聲音。現在她只想回到他的身邊,管他滄海變幻,管他漫漫紅塵,她終究也要回到了他的身邊。

    「皇上,天心郡主在回來的路上。」靜影深深的璇璣殿,一股冷風吹過他眉宇深鎖的容顏,承安推開殿門,靜靜地說道。

    「昭告天下,皇后娘娘病薨,將遺體送回渭國,然後讓他們自己看看,擺駕玉水宮。」輕輕一歎,他合上手中的奏折,緩緩的起身,打開緊閉的殿門,萬丈陽光迎面而來,宛然有那個女子如玉的笑顏。

    「這」承安渾身一震,有些惶恐的欲言又止。

    「這麼長時間,你就沒有發現些什麼嗎?」他邁步離開璇璣殿,清冷而無情的聲音猶迴盪在靜影深深的璇璣殿。

    千里江山,萬丈紅塵,他與她相識在最初,他與她情定在最初,所以哪怕是鬧到天翻地覆,哪怕是傾盡天下。他也會堅守到最後,那一份感情豈會是他人所能左右?要毀也是毀在他們自己的手中,慕容晴天換上一襲白衣,朝著她的方向打馬而去。

    「你可以告訴我是誰嗎?」一路風塵,跨越了半壁的江山,乍然相見,她狼狽的從馬上跌落到他的懷裡,脆弱而孤獨的問。

    「傻瓜,你是我的心上人。」懷中的她渾身滾燙,臉上泛著病態的嫣紅。慕容晴天縱容而寵溺的回答。

    「你會一生一世只愛我一個人的,對嗎?」聽到那句安慰她的甜言蜜語,她望著他微微一笑。好似知道答案一般,暈倒在他的懷裡。

    「若為夫妻,你永遠是我唯一的妻子,若為皇室,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他緊緊地抱著已經昏迷的她。情深如海的說道。

    馬上不眠不休奔波了數千里,如此的折磨就算是一個身強體健也受不了,更何況她受了傷,妄動了真氣。半路之上,他們沒有回鳳凰城,而是直接就近折道離鳳凰城千里之外。慕容晴天為她新修建的玉水宮。

    如從前一樣,他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一個多月後。已是吹面不寒楊柳風,沾衣欲濕杏花雨。她受的傷漸漸的好了,蒼白的臉上有了些血色,可是依舊掩飾不住的是眉宇間那似乎亙古不變的寥落。

    「你知不知道我最見不得的就是你不開心?」陽光明媚中,慕容晴天牽著她的手。緩步走在那一場杏花雨中,深深一歎。有些焦慮的淡笑道。

    「你說為什麼有的花會先開花,後發芽?她不怕冷嗎?」緩緩伸出手掌,點點杏花飄落到她的掌心,柔美的唇邊漾起一絲微笑,冷玉兒望著掌中那一朵杏花,輕咬著紅唇,淡笑著問。

    「那梅花呢,梅花可是傲雪而放,那個時候豈非更冷?」無奈的一笑,他將她擁在懷裡,寵溺的說道。

    「是啊,為什麼要在最冷的時候才開花,只是為了顯示那一身的傲骨嗎?」掌心的花隨風飛走,清亮的眼眸中帶著疑惑,冷玉兒又問。

    「為什麼會忽然想起這個問題?我可是真的回答不出來,你可以說她故作清高,也可以說她喜歡上了下雪的天,所以才不會畏懼那冰天雪地。」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慕容晴天輕吻著她的額頭,漫然而笑。

    「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溜出去嗎?」鳳眸微抬,清眸流瀅,彷彿那頑皮的小時候一般,她挑釁的望著他,不疾不徐的問。

    「現在說還能阻止的了我們,不過還是溜出去比較好玩。」目露戲謔,慕容晴天愜意而閒散的說道。

    兩人相視一笑,避開所有的宮人侍衛,偷偷的換上平常百姓得衣飾,眨眼間悄悄地溜出了皇宮。

    春風和暖,天上灑落了傾城的陽光,兩個人且走且看且說笑的走在熱熱鬧鬧的大街上。兩個人同樣身著的一襲白衣,但見那男子輕袍緩帶,清逸俊朗,從容風流,女子清顏如玉,靈動無塵,媚若仙靈,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為之羨為之慕。

    曾幾何時她獨自一人在這靜暖的陽光下無所事事的東走西看,那時她覺得就算一個人她也過得很好,很好,而如今她的手拉著他的手,原來是另一份感覺,好像有了他,便永遠也不會孤獨,永遠也不會難過。

    他們在那脂粉攤、繡品攤、字畫攤一路且笑且走,從未想過他們竟然還可以像以前那樣自由自在,也從未想過這樣的生活竟然變成了一種奢求,慕容晴天陪在她身邊,閒閒的走著,笑眸如星,情深如許。

    街邊一個小小的角落,三五個流著鼻涕的孩子,眼巴巴的圍著一個擺攤的老者,似乎在期盼著什麼。四周飄著香甜的味道,冷玉兒饒有興趣的在攤子前駐足。

    只見老者手中蜜糖晶瑩剔透,以指為筆,以糖為畫,嫻熟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一刻幾個糖人如栩如生的在老人手中,幾文錢遞過,孩子們接過糖人雀躍的離開。

    手中拿著糖人,似又回到了那個遙遠的地方,遙遠的時間,眼前是個**歲的小男孩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花鳥魚蟲、麒麟走獸、羅漢、財神公子,小姐可感興趣?」

    「蜜糖塑人?你會塑她嗎?不像可不給錢。」小男孩指著自己身邊的小女孩,興沖沖地說到。

    「公子放心吧,我塑糖人塑了幾十年怎麼可能不像?」

    「你無不無聊,幹嘛要塑我的樣子?我要個老虎的糖人。」小女孩的眸光三轉兩轉,做了一個大老虎的鬼臉,嬌聲說道

    「你幹嘛吃我?」糖人做好了,卻見那小男孩一口把他手中的糖人吃了,小女孩氣勢洶洶的問。

    「我要把你放在肚子裡,這樣你就跑不了了。」

    「你吃我,我也吃你。」

    「啊」

    慵懶的一笑,冷玉兒如孩童一般笑了笑,指著他的肩膀問:「這是我咬的?」

    「是啊,想當年我只是吃了一個糖人,你就要把我吃掉,後來自己吃自己的醋,又咬了我一口,真的是好痛。」風流不羈的一笑,慕容晴天戲謔的說道。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今生今世都被你吃定了」無奈的一笑,她轉身向更遠的地方跑去。

    「是啊,這一生一世,下生下世我都要牢牢的吃定你。」微風浮起那三千青絲,慕容晴天向那個身影追了去。

    「逃不掉,那就不逃了。」又被他抓住了手,冷玉兒幽幽一歎,清眸如煙般的暢快笑道。

    「逃也逃不了,你還想去哪裡?」不顧長街上的人來人往,他將她擁在懷裡,輕輕地問。

    「去山花爛漫處。」好不容易掙脫他的懷抱,她羞紅著臉拉著他,逃似的離開喧鬧的長街,向山花爛漫的山野飛奔而去。

    「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們小時候的事情,所有的一切?我想知道我們的前世今生。」漫山的花樹下,冷玉兒伏在他的膝上,鳳眸微瞇,迷離繾綣的問。

    「所有的一切嗎?真的是好長的故事,該從哪裡說起?」慕容晴天撫摸著那柔順的三千青絲,輕柔的一笑,幽深如海的眸光,飄渺而悠遠,似乎穿越虛空,望到了很多很多美好的事情。

    「就從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說起吧。」嫵媚的一笑,她仰著頭靜靜的望著他,清眸流轉,似是驚奇,似是期盼的說道。

    「好,很久很久以前,我父皇不是一個皇帝而是一個將軍,沒有戰爭時,橫刀立馬,江湖笑傲,你的母親和我的母親是結拜的姐妹,都住在鳳凰城,晴陽皇兄、傾城皇姐、寫月、止陽、還有止清我們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你知不知道我們換了多少個老師?我數不清了,估計誰都數不清了,我們換老師,朝中就換太傅,有時候今天剛剛上任,明天就有可能自請卸任,總之這朝中上上下下大小官員都被我們戲弄過,後來就連史官也給我們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頁,頑劣不堪,恣意放肆,言行狷狂,胡作非為」

    「是不是因為那時候我得罪了他們,他們才會那樣反對我做你的皇后?」

    「是啊,也怪我們樹敵太多,把滿朝上下全都得罪了。」眉宇微鎖,慕容晴天自嘲般的笑道。

    「小氣,那麼久的事情還記得,我都不記得了,後來呢,後來我們為什麼又離開了」輕咬紅唇,冷玉兒一本正經的抱怨道。

    「因為你的父親是渭國人,他不願意留在漓楚,就帶著你們回去了。」輕輕一歎,明朗的雙眸靜望她,輕輕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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