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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陌上紅塵 二百六十三章 九重塔,九重天 文 / 翡冷翠寒

    九重塔,九重天。這第二層便需要這麼強大的武功,又出現那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兩門絕世武功,不知這第三層,第四層,亦或是第九層會是個什麼樣子?這個塵封了幾十年的塔中,究竟有多少秘密,她忽然很感興趣。

    一雙決然而靜冷的雙眸停留在第三道石門之上,石門還未打開,一股冷冷的殺氣卻是蔓延開來,袖中之劍無聲劃出,冷玉兒微微一笑,不管等待她的是什麼,她都要義無反顧的走進,魔擋殺魔,佛擋殺佛。

    石門緩緩打開,幽亮的燈火閃爍搖曳,根本還未看到人影,一股勁風帶著凌厲的殺氣迎面而來。那一招一式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凌厲快絕,因為在石門開啟之前,她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卻還是根本未見到他們出手,便被那凌厲的殺氣逼得無處可躲。

    長鏈飛出,流星一閃,如插翅猛虎,似過海蛟龍,一股開山裂石的殺氣迎面而來,堪堪到了眼前,冷玉兒只覺一身冷汗,手中長劍劍氣透劍而發,迎上那鋒芒畢露,精緻婉約,如流火,似閃電,卻是催魂奪命的暗器。

    一招相擊,火花乍起,璀璨如九天銀河從天而降的隕火流星,冷玉兒本以為以自己的內力可以一擊便將那飛來的暗器直接打落在地,卻不成想那暗器隨著她的劍招翻轉,宛如跗骨之蛆,直接繞在了那柄長劍之上。

    與此同時,冷玉兒的身後猛然浮現出精巧細緻的鐵錘,風聲泠泠,一道優美的孤線,帶著一股逼人的冷風,與那先前襲來的暗器相互配合,淬不及防的朝著她空門大開的後背要害部位襲去。

    如此近的距離。兩者相互配合的天衣無縫,再加上那長劍被六爪銀鉤所纏,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回身擋下那任誰都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鐵錘,倘若真的讓他一擊即中,莫說能否再接著走下去,就連那性命恐怕也會留在這塔中。

    「鐵畫銀鉤。」冷眸輕閃,在他們同時出手之際,冷玉兒雖未看清楚人影,卻是猛然想起那曾經風影樓之爭時出現的銀鉤鐵畫兩人。

    只是當時他們雖然也是偷襲。可是武功卻沒有像現在這樣刁鑽凌厲,更沒有像現在這樣,彷彿像是要了她性命一般。不顧一切的痛下殺手,這個地方真的是越來越有趣,不但有熟悉的武功,竟然也出現曾經熟悉,卻又陌生的人。看來她離真相越來越近了,可是眼下卻不得不先避過這奪人性命的同時一擊。

    快絕無倫而又以刁鑽之極的方式出現的暗器,該如何躲過?或者如何化解,電光火石之間,左手在腰間一拂,再一次劃出一柄長劍。並以奇異而不可置信的姿勢在身後反轉,直接擋在拿鐵錘襲來之地,緊接著一個回風舞雪。冷玉兒長袖一閃,右手被銀鉤纏住的那柄劍,帶著一股勁風脫手而出,直接刺向手握長鏈的銀鉤本人。

    白練當空,罡風陣陣。一抹如閃電般快絕的劍光直襲而來,銀鉤不由得大驚。忽然想到慕容家的通常習慣是準備兩柄劍,以備不時之需,可是他根本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把自己手中的劍,變成最厲害的暗器,直襲了過來,只一個剎那間轉換最不利的局勢。

    「左手劍?」剛剛那一招,不但是反手劍,更是左手使得反手劍,那偷襲不成的鐵畫,如何不驚駭的歎道。

    微微一愣之間,冷玉兒身形偏閃,早已脫離了他再一次襲來的距離,而他多年以來從未失手過的搭檔卻是面臨最危險的境地,那柄朝著他飛掠而去的長劍,無論是力度還是上面帶的勁氣,竟然是連他們浸淫武功幾十年來都無法化解。

    鐵畫銀鉤從來不分彼此,銀鉤若是今日喪命,那麼下一個輪到的就該是鐵畫他自己,忽然之間,他們有種錯覺,是不是這一次真的來錯了?

    本是佔據塔內最有利環境銀鉤,在冷劍襲來之際,卻變成了最劣勢的所在,這狹小塔內,四面皆是那冰冷的牆壁,無論是後掠,還是左翻右轉,根本避無可避,況且就算是使出平生絕學,他也沒有那樣好的內功,可以與那毫無徵兆的飛來的一劍相拼。

    飛火流星,在千鈞一髮之時,一柄長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出現在眼前,火樹銀花,彷彿有璀璨的煙火綻放在眼前,那飛掠而來的一劍卻是被另外一道劍光擋下,銀鉤在驚怔中抬頭一看,卻是冷玉兒含笑站在他的眼前。

    「不過三年未見,天心郡主的劍法竟然精進至此,看來我們真的是老了,不該趟這一道渾水。」劍端停下,殺氣早也消失,那方才陰險出招的兩個老人卻是一身的冷汗,卻不得不佩服的說道。

    「不知二位前輩又是受何人所托,在此等候天心?天心可是差點喪命在兩位老前輩的手中。」漫不經心的微微一笑,隨手收回兩柄劍,冷玉兒不由的歎道。

    「天心郡主是說我們兩個老東西是絆腳石嗎?」不由得呵呵一笑,再一次恢復了淡然的眉目,方才未受驚險的鐵畫笑著問。

    「天心不敢。」微微躬身施禮,冷玉兒笑道。

    「天心郡主恐怕說錯了吧,曾經天心郡主的劍法超群,但畢竟未曾下過殺手,但是這次若非天心郡主手下留情,老夫恐怕早已見了閻王,不知老夫是該感激天心郡主救命之恩,還是該就此轉身離去,不再過問任何人間是非?」有些尷尬的輕咳幾聲,方才險生還死的銀鉤有些記仇的問。

    「原來兩位前輩有話想問天心,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吧,上一次鐵畫銀鉤也未曾如此這般的下殺手,為了感激二位前輩,天心有問必答。」清亮的眸光洞徹而清明,意味不明的一笑,冷玉兒亦是有些記仇的說道。

    方纔的事情,若非她機警,現在恐怕早已血濺三尺,現在他們到來興師問罪,當真有些令人不舒服,冷玉兒無聲一歎,也許後面的話會更讓人不舒服。

    「好一個有問必答,天心郡主應該知道我們同花靜風那個老東西的關係,所以我們不過是想問問,天心郡主為何如此殘忍的滅他全家?」看出冷玉兒有些敵對的笑容,重重的跺了跺腳,冷哼一聲,銀鉤恨恨地問。

    「我若放他一命,那麼他肯不肯放我一命?其實你們今天站在這裡,便是心中都清楚,他若活著,恐怕我到死也走不出漓楚一步,更不要說會站在這裡,聆聽二位前輩的淳淳教誨。」眉宇微鎖,眸子深斂如夜,冷玉兒有些氣惱的反問道。

    「天心郡主知道了?真是好笑,別人都認為是天心郡主做了那楚皇的棋子,殺了不該殺的人,卻不曾想原來天心郡主不過是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掃除了自己的敵人,鋪就自己平坦的道路,好個殺伐決斷,好個深沉心機,臨了,花靜風那老狐狸被小狐狸給算計了,竟死得如此冤枉!」聽道冷玉兒略顯諷刺的話語,銀鉤不由得捶手頓足,眼淚朦朧,毫無顧忌的說道。

    「二弟,天心郡主,我二弟就是個急性子,天心郡主莫要往心裡去。」看著那越來越冰冷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凜,鐵畫慌忙替銀鉤解釋道。

    「死就是死了,有什麼冤枉的,是楚皇要他死的,我不過順水推舟,再者說,他做過的事情就算是一百條性命來抵償也不冤枉。」冷眸如冰,冷玉兒輕笑一聲,好似沒有聽到那般凌厲的質問,無波無瀾,不驚風塵的回答。

    「就算他該死,那千語、解語那兩個丫頭何辜?你竟害的她們如此?」心神有些激盪,銀鉤再一次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恨恨的問。

    「不管二位前輩相不相信,我沒有對她們下手,兩位前輩,天心問一句不該問的話,若是天心有一天落得個不幸的下場,兩位前輩是否也會為天心抱打不平?」眸光微閃,冷玉兒望著那兩個語氣帶刺,卻是有一顆赤子之心的老人,輕聲的問道。

    「我們和你們的父母都是生死之交,只是你們相煎何急?」比銀鉤略為穩重,卻依舊面有慼慼然的鐵畫,目中隱隱淚水的悲傷說道。

    「有些事情前輩管不了,就莫要管了吧,沒有什麼兄友弟恭,姐妹情深的事情,江湖凶險,天下也太平,前輩好好保重。」無聲一歎,冷玉兒轉身走向第四道門,憂傷的回答。

    「二弟,我們走吧,他們的事情我們管不了了。」鐵畫望著那一襲決烈的背影,無奈的拉著銀鉤離開,若有所思的說道。

    站在第四道石門面前,冷玉兒微微握住那潔白如玉石般的掌心,悲然一笑,她很想知道,如果她死了,會不會有人也會像他們一樣,不顧一切的去質問另外一個害她的人,可惜她沒有機會知道,那個人掩藏的是那麼的深,誰會想到害她的人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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