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6章 刻之入骨 文 / 心裳
第六十五章。
施夜朝來舊金山,其實是來接顧落回去的，很可惜顧落不能和他一起走。
拿到的機票並沒有她的那張,施夜朝揚了揚手：「怎麼回事？」
顧落給他裝好行李箱,按上蓋子。「和你請個假呀？」
施夜朝挑眉，顧落清清嗓,「保鏢和老闆請個假。」
「什麼事？」
「私事。」
「……」施夜朝沉吟半刻,不再多問,走到鏡子前打領帶。
顧落抿抿嘴,走到他跟前接過手來。「幹嘛忽然不高興？」
「我有嗎？」
施夜朝表情平靜如常，顧落瞥他一眼,頗有心得道：「以前不夠瞭解你,覺得你這個人城府極深，狡猾陰險心狠手辣，殘酷無情道貌岸然，看起來像個人其實根本沒有心，就算你表情如沐春風說不定內心正寒流過境——」
「一大早起來就數落你男人麼？」施夜朝好氣又好笑的打斷。「有沒有比較正面一點的形容詞給我？」
顧落不理他，繼續說道：「相處久了後才發現你其實也是個人。」
「不然我是什麼？」
顧落手上不停，幾下就把領帶打出一個標準又漂亮的結來匪盛年代。「我的意思是，你某些時候的情緒我是可以看透的，比如你剛剛雖然沒說什麼，表情看上去也沒什麼變化，但我就是知道你不高興了。」
施夜朝噙著薄薄的笑意，並未搭話。他這樣笑的時候格外迷人，顧落仰頭吻了他一下，第一次打破原則。「顧尹讓我幫他做點事，順利的話時間不會太久，結束後我就立即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聽到自己這句話時，施夜朝的眼神似乎沉了沉，然後輕攬住她的腰。「保鏢不在，我的安全誰負責？」
「少來了，你身邊能人那麼多，我算什麼？」顧落戳戳他的胸膛，「你我都清楚顧尹讓我留在你身邊根本目的並不是為了保護你，還裝蒜。」
施夜朝笑，其實和聰明的女人在一起是件很辛苦的事，可是獨獨顧落不一樣。
送施夜朝上飛機之前，顧落看著旁別那些即將分別或正在分別的人們，心裡頭忽然也冒出濃濃的難分難捨的滋味，抱著施夜朝的手臂，頭歪歪，歎氣。
「怎麼忽然覺得不應該答應顧尹呢，我好像……有點捨不得你似的，總有一種會和你分開很久的感覺，奇怪。」
施夜朝低斂眉目，俄頃後方才開口：「顧落，不如跟我一起走。」
顧落無奈的再度歎氣，搖搖頭，然後拍拍施夜朝帥氣的臉。「我不在的時候你自覺點，別讓我回去發現你偷吃，你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指指他頭，他的心，還有他下-腹處的小朝朝：「都只能想著我。」
有時候女人的霸道在男人那裡很受用，廣播提示登機，施夜朝托著她的頭吻下去，然後直視她的眼睛，低聲的喚了句她的名字：「落落。」
這一吻很是纏綿，吻都顧落聲音都是軟的。「嗯？」
原以為他會說出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來，可等到最後也不過是一句最沒創意的——「自己當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天真的小丫頭。」顧落涼涼的諷刺：「與其擔心我，不如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前任們整理清楚，別以為我沒脾氣。」
施夜朝的女人雖然不多，但每個都不好對付。說來也奇怪，即便是還在愛著施夜焰的時候也沒吃過那麼明顯的醋，而那個叫alice的女人真實的出現在她眼前讓顧落前所未有的介、意！更別提那晚施夜朝喝醉吻她時喊出褚妤汐的名字讓她有多麼的無法忍受。
這是……因為愛上了嗎？
答案就在心裡，整個人都是甜的。飛機在頭頂掠過，越來越遠，最後變成一個小黑點，然後消失在視線之外。
顧落想，這個男人才是她最完整的一段感情，不管真心中參雜了多少其他的東西，她都可以忽略不計，只要那其中最最純粹的愛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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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落按照顧尹給的資料上標注的地址來到程笑妍的住處，抬手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裡面傳來動靜，然後門開了。
一個頭髮亂糟糟的女人，穿著睡衣佔在門口，打著哈欠打量她，然後帶著點慵懶的聲音用英語問她：「請問你找誰？」
顧落也在同時打量她，卻用中文回答：「程笑妍小姐？」
程笑妍搖搖頭，困極的撓撓小臉，仍然用英語淡定穿越笑擁佳人（gl）。「找錯了，沒這個人，她不在這住。」
說罷就要關門，被顧落及時擋住。
她漏洞百出的回答讓顧落失笑，「程小姐，你的飛機還有三小時起飛，你確定還要睡嗎？」
程笑妍一怔，再度把門打開盯著顧落看：「你是誰呀？」
「顧先生讓我來的。」
「哪個顧先生？」
「你認識很多顧先生？」
程笑妍想了想，臉色倏地一變，小心翼翼的問：「顧……顧尹？」
見顧落點頭，程笑妍像見了鬼似的驚呼一聲：「我的媽呀！」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門砰然關上。
……
顧尹剛下飛機就接到顧落的電話，接起來聽顧落一說，眉頭頓時一蹙。顧落看著那扇門問：「你對她做什麼了？她好像很怕你的樣子？」
「笑話。」顧尹嗤笑：「我能對她做什麼，她也配？」
顧落沒發表意見，「那現在怎麼辦？」
「一扇門就讓你沒轍了？咱們家是幹什麼的？賣玩具的嗎？」
「你讓我把門炸開是嗎？」顧落憑空翻個白眼。顧尹在那邊已經上了車，搓了搓額頭，一臉的不耐煩。「隨你怎麼把她揪出來，完成任務就是了。」
說完就啪的掛了電話，同一時刻，程笑妍忽然把門打開，手裡握著的個棒球棍，一身戒備。顧落還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楞了一下。
「是……是顧尹嗎？」程笑妍努了努下巴，示意她的手機。
「是他。」顧落剛這麼一答，程笑妍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胸前起伏，像是醞釀了很大的情緒一般：「你跟他說我不幹！就是不幹！給多少錢也不幹！」
顧落秀眉一挑，腦筋瞬間翻了好幾個圈。「程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別來這套！以為派個女人來就能說服我嗎？」程笑妍握-緊球棒，故意面露凶相。「我力氣很大的，不想傷到你！」
「……所以呢？」
「所以你走吧！回去轉告他，我程笑妍雖然不聰明，但也有是有自己的底線的，那種事絕對不會幹！讓他不要再來騷擾我了！我會報警的！」
程笑妍說得義正言辭，未施粉黛的小臉生氣時的表情看著十分可愛。顧落為了不讓她過於緊張，動作緩慢的收起電話，攤開兩手。「別緊張，放鬆點，我不清楚你和他之間的事，我只是來送你去k國的。」
程笑妍顯然一怔，「為什麼？」
「受他之托。」
四個字，明顯讓程笑妍吃了一驚，顧落並未再多說什麼，等她卸下防備。程笑妍似乎在心裡鬥爭著該不該信她，「你叫什麼？」
顧落當然不會說真名，隨口道：「athena。」她掏出機票，揚了揚。「如果沒有別的問題，我們抓緊時間好嗎？要是你沒及時離開舊金山的話，顧先生他可能會——」
「一刻鐘！我馬上就好！」程笑妍驚恐的立即打斷她，拎著球棒火燒眉毛似的跑去收拾東西，留下顧落滿肚子的好奇。
程笑妍的時間觀念顯然有點差，讓顧落等了三個一刻鐘之後才拉著箱子遲遲現身網游之零紀元。「對不起對不起，我一著急就會忘記東西放在哪裡了，所以……」
「沒關係，很多女孩子都這樣。」顧落好心安撫她，接過她的行李箱和一個拎包。「走吧，我已經叫好了車。」
程笑妍在後面乖乖跟著，驚訝的張開小嘴：哇，這個姐姐怎麼力氣這麼大，自己拎得那麼吃力的包在她手裡好像很輕鬆的樣子……
一路上程笑妍都有點怯怯的，直到飛機起飛後她才放下心來似的長呼一口氣，拍拍胸口。顧落大概猜得到她在想什麼，「你那麼怕他嗎？」
程笑妍搖搖頭，後又點點頭。「本來還好了，那件事之後就……」
「那件事？」顧落沒有刻意追問，只是重複了一遍，馬上就發現程笑妍的小臉蛋偷偷的紅了。
可疑，十分可疑。
顧落多聰明的女人，嘴角暗暗翹起。「嗯，我明白了。」
程笑妍因為她這一句類似自言自語的話羞的快要把自己埋起來，緊張的解釋：「不是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沒有怎麼樣我啦！」
顧落但笑不語，不知該理解還是同情。
當飛機降落在一個對顧落來說並不算陌生的國度時，已經是晚上。k國的治安情況非常不好，經常發生不同規模的戰亂，她們所在的這個城市尤其。而程笑妍要去的地方還需要幾個小時的車程，因為飛機晚點的緣故沒有趕上那趟每天只有兩班的車，只好先回酒店休息。為了她的安全，顧落只要了一間房。程笑妍一路跟著她，幾乎所有的大事小情都是顧落一手安排操辦，自己完全不用插手。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照顧，感覺好極了。
程笑妍洗完澡，顧落已經準備好了熱騰騰的宵夜。她一邊享受的吃，一邊偷偷打量著在換衣服的顧落。她動作十分利落，但仍舊不免被程笑妍看到背後的紋身。
顧落穿好衣服見程笑妍表情呆呆的看著自己，「你的紋身好霸氣呀。」
顧落扯了下嘴角，沒吭聲，坐起來一同吃東西。
「我怎麼好像在哪裡看過呢？」程笑妍皺眉思索著，沒注意到顧落動作驀地一頓。氣氛變化太明顯，程笑妍不由得坐直身體，「呃，怎麼了？」
顧落抬眼深深的看她，表情嚴肅，片刻後忽然一笑。「我知道顧先生對你做過什麼了。」
果然，這個程小姐腦袋太簡單，就這麼被轉移了注意力，臉色通紅，支支吾吾的卻什麼都解釋不清楚。
顧落很快吃好，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關了燈，習慣性檢查了下隨身的手槍和彈匣。
「早點休息，明天我們要趕最早的那般車去t鎮。」
程笑妍怪怪的點點頭，坐在床上問：「你是他的手下嗎？」
顧落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程笑妍卻在她躺下之後好久，怯怯的說道：「你和顧尹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
「我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那個紋身了。」
……
作者有話要說：~程小姐這一段是必要的~因為這是個機會~
知道為嘛程小姐要這麼說麼？那個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