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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26章 計中計 文 / 心之役

    顧衛東的確是弄明白了這個計策的第一步,但這是在金軍中計之後的事情了,至於這個計策的第二步,他連聽都沒聽懂,要想弄明白估計可能性不大——至少在金軍中計之前是這樣,但現在,眼看著金軍中計,顧衛中的心裡無比焦急,終於,在轉了不知多少圈後,顧大將軍居然急中生智——這個成語用在顧大將軍身上的確有些讓人感覺意外,但至少這一回還算用的合適。

    「來人,帶上一個千人隊,去請趙月如姑娘,就說我請她去觀賞南河風光!」

    衛青一大早起了床,收拾了一下就往外走,今天他有一項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件事做完,他就要準備渡河事宜了,他的這個計策得到了吳將軍的首肯,經過耐心而細緻的解釋,也終於得到了大將軍朱威和大司馬謝玄的理解,而他,則只要求了一件事:讓他帶領左三隊第一批渡河。

    現在,他要按照這個計策行事,第一步已經成功,接下來就要做第二步了,步出帳篷,衛青向前走著,眼睛卻沒有看著前面,而是斜視自己的側後方——那是趙月如的營帳。

    他們已經整整三天沒有說道了。

    衛青連著兩天到趙月如的帳前道歉,趙月如一度想要原諒他,但提了一個要求:今後不能干涉她和顧衛東的交往。

    衛青終於怒了,他一轉身回了帳篷,再也不去哄趙月如,管寧因為華歆不符合他的交友要求寧可割席分坐,為什麼?因為觀友知人,如果你所交的朋友都是小人,你又能君子到哪裡去,現在趙月如與衛青的關係滿營皆知,而衛青與顧衛東的不睦也是滿營皆知,趙月如居然要和顧衛東論個交情,這讓他衛青如何承受得起。

    只是,友情斷了也就斷了,不會藕斷絲連的,但愛情可不一樣,這玩意兒是剪不斷,理還亂,衛青三天沒有再理趙月如,但耳朵卻一直是支楞著,趙月如每走一步的聲音他都聽得到,眼睛也一直像今天這樣總是傾斜向一個特殊的角度。

    衛青一頭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抱歉!」衛青急忙道歉。

    前面傳來一聲嬌笑,原來是琪木格。

    琪木格看著衛青,手誇張的揉著胸口:「主人,撞的我好痛!」

    衛青退了一步。

    上一回他一時衝動摸了琪木格的胸口,那感覺好幾天都揮之不去,但同時帶來的後果是,趙月如死活不肯原諒他——除非他答應不干涉趙月如與顧衛東交往,這一回他可不敢在趙月如帳前再這麼做了。

    琪木格一返常態,雙手背在身後,努力挺起胸向衛青靠近:「主人,我被撞痛了呢?」

    「琪木格,別,別,,,,,!」衛青斜著眼看著趙月如的帳篷,急的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琪木格撲哧一笑:「主人,放心吧!趙姑娘不在屋子裡,一大早就出去了,急匆匆的不知做什麼?」

    衛青長出一口氣,突然雙手伸出,狠狠的捏了琪木格胸口兩下,撒腿就跑。

    琪木格這一回真的被捏疼了,她揉了揉胸口,看著衛青的背影,輕聲說道:「你是男人,不是男孩子!」

    衛青只帶了白不信、陳慶之、劉七三個人,四人一起抬著一條小船向南河岸邊走。

    這件事是絕對的機密,絕不能隨便讓別人知道,所以兩個參將兩個牙將當起了苦力,石遷的參將任命終於下來了,按說他也可以參加,問題是石遷的個子太婑,他要抬這船,別人用手,他就得用腦袋,所以沒有叫他來,只是讓他看守營房。

    四個人靜靜的走著,誰也不說話,人人都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偶而一個小石子被踩的順著河岸滾落到河水中,發出很響的撲通聲。

    「快到了,就是前面!」走了這麼久,這是衛青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到目前為止四個人說的唯一一句話。

    話音未落,一陣絲竹之聲傳來,聽聲音來處正是衛青所指之處,樂曲聲中,一個女子悠揚的唱了起來:「東方千餘騎,夫婿居上頭,何用識夫婿,白馬從驪駒,青絲繫馬尾,黃金絡馬頭;腰中鹿盧劍,可值千萬餘,,,,!」卻是一首《陌上桑》。

    三個人六隻眼齊齊的看著衛青。

    這女子的聲音明明的就是趙月如。

    衛青的濃眉緊鎖,說了聲:「且放下船,在此等候!」隨即大步向聲音來處走去。

    河岸一轉,眼前出現了一片草地,草地上,一個漢軍千人隊正在忙著搭帳篷,臨河之處排著幾張桌子拼起的一個大桌,上面美酒佳餚纍纍堆堆,桌邊上,顧衛東翹著二郎腿坐著,雙目微閉,手腳都打著拍子,十分的享受,而旁邊則坐著幾個抱著樂器的女子,正在演奏,趙月如穿著靚麗的金人裝束,在和著音樂縱聲高歌。

    衛青的心狂跳。

    如果說趙月如私自與顧衛東相約河邊已經讓他難以容忍的話,趙月如這一身金人裝束更讓他無可忍耐,但現在不是和趙月如爭執私情的時候,他必須盡快將這船從他們所在之處放下去,一旦錯過時間就不行了,而這件事是不能讓任何無關之人知道的,這才是第一大事。

    衛青強忍怒火,大步走到顧衛東身前,郎聲說道:「末將參見顧將軍!」

    顧衛東這回過神兒來,看到是衛青,有些尷尬,但隨即淡定下來——他約請趙月如正大光明,趙月如與你衛青無名無份,我請她怎麼了?隨即笑道:「衛牙將好雅興,也來河邊賞秋了!」

    衛青看著這個豬頭三,心中真是不可理解,這麼豬頭的一個人,居然至今還活的好好兒的,這老天爺一年打那麼多雷,都劈到哪兒去了,他前進一步,在顧衛東耳邊低聲說道:「末將有軍令在身,此處需要徵用,還請顧將軍見諒!」

    顧衛東一愣,隨即陰了臉,就征這塊地兒,這河岸這麼長,你怎麼就偏偏要徵用我坐的這一塊呢?他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有什麼用處你說來聽聽,本將軍也許可以令士卒幫一幫你!」

    衛青氣的真想立馬抽他兩個大耳光,他這麼獨自一人前來,還在顧衛東的耳朵說話,你說能不能用士卒幫,但畢竟他是下級人家是上級,衛青只能在心裡抽這個豬頭,嘴上卻仍在在顧衛東耳邊壓低聲音解釋著:「末將要執行渡河之計的第二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請顧將軍立刻帶領士卒回營!」

    顧衛東暗暗一咬牙。

    他帶著一千士卒來到這裡,大張旗鼓的安營紮寨,目的就是提醒對岸的金軍,沒有什麼水汛,別中了衛青的計,為了掩人耳目,他假做邀請趙月如來河邊賞秋。

    不得不說,這個計策的確很不錯,反正人人都知道他顧大將軍除了酒色賭沒別的愛好,所以至多讓人說一句他無能,不至於追究他洩露軍機的重罪,但這事兒還沒辦好呢?營寨剛剛開搭,衛青就來攪局,而且說要進行第二步計策了,這讓他顧衛東如何是好。

    他依稀記得,第二步是用船的,至於用船做什麼他可是實在記不住了,現在衛青說要進行第二步,他就更不肯走了,當下笑道:「這很好啊!你帶船來了嗎?」

    衛青的心中越來越憤怒,這個顧將軍是真豬頭還是假豬頭,他都說的這麼明確了,這丫居然還在這裝傻充愣,他真的就傻到這個地步嗎?他也不在顧衛東耳邊說了,而是立定腳步,聲音雖然不高,卻鏗鏘有力:「顧將軍,此事極為機密,末將得大司馬親自授權,任何人不得干涉,請顧將軍立刻回營!」

    顧衛東哼了一聲,往太師椅上一靠,悠悠的說道:「本將軍要是不打算走呢?你還敢犯上做亂不成!」

    衛青再也忍不住了,他一腳踢在顧衛東面前的桌子上,一時間盤子碟子亂飛,稀里嘩啦一頓聲響,這一桌子美味全都孝敬了土地爺。

    顧衛東怪叫一聲,剛要跳起身,衛青一伸手已將赤霄劍抽出,劍鋒緊抵著顧衛東,衝著四周的衛士喝道:「奉大司馬親令,本將有要務在身,徵用此地,但有阻擋者,殺無赦!」

    四下的衛士本是要撲上來,一聽這話,齊齊立定了腳步。

    顧衛東嚇的臉色發白,嘴唇直哆嗦,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你把劍拿拿開,我這就走!」

    衛青哼了一聲,收劍入鞘,還沒來得及說道,卻聽得身後趙月如的聲音怒喝道:「衛青,你,你怎麼能這樣!」

    衛青扭頭看著趙月如,那一身金人的裝束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可能是看到了衛青眼中的怒火,趙月如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衛青冷冷的說道:「你要是再退,就掉到河裡了!」

    趙月如立住腳,氣沖沖的答道:「你不就想讓我掉下去嗎?我和顧公子來賞秋,又哪裡惹著你了,你為什麼如此的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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