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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章 狹路相逢 文 / 秦笑月

    「天啊,哪裡竟然會有男人的腳印,這流芳膽子也太大了吧?」

    「那腳印還是新的,肯定是聞風才走掉的。」

    「真是敗壞門風,家門不幸啊!」

    …………

    杜流芳呆呆地立在那裡,聽著眾人的冷嘲熱諷,心頭一股淒涼漸漸爬了上來。在這看似其樂融融的杜府裡面卻是人心背離,府中之人有難,不是想著如何去解決問題,而是冷嘲熱諷、冷眼旁觀、任由流言四起。只怕大夫人心中更希望這些流言可以再大聲點,只怕她想讓全京城裡的豪門貴族裡都知道她的名聲敗壞吧?

    此時,大夫人卻忽然沉著嗓音打斷了她們尖刻的言語,「夠了,阿芳,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兒?」話語輕柔,只像是在詢問今日的飯菜合不合胃口之類,完全沒有任何的逼問之意。

    杜流芳瞧著許氏柔和的面孔,淨白的面容上無喜無憂,似乎全將剛才那些人的議論沒有放在眼裡。她心頭一嗤,眼波一轉,從善如流答道:「流芳不過才來,前人留下的腳印與我何干?」

    大夫人雙眸一閃,她沒想到這杜流芳大難臨頭卻還能如此平靜、從容以對。不過兩句話,便將所有的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著實,沒有當著眾人抓個現行,憑著這些蛛絲馬跡根本說明不了甚,若她錙銖必較,反而毀壞了她在眾人心目中大度和善的美名。「諸位聽清楚了沒?日後不許妄議這些有的沒的,敗壞姑娘名聲。」

    眾人聽了大夫人的話,雖然心中仍舊有些怨言,也只好閉口不言,不再妄議了。

    沉默間,廊上眾人突見那紅得惹眼的梅花樹下施施然步出一位高貴出塵的公子。那公子雙靨含笑,眉目似畫,一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竟比那叢叢紅梅還要奪目。但見他款步踏上石階,慢條斯理走到眾人面前,他行事向來沒個規矩,此時也只是淡淡一笑,桃花眼中暗有波光流轉,撩人心魄。「不知諸位剛才所說的男子可是小侄?小侄只是在此處賞梅,沒想到礙著諸位甚事了。」說話間,他的眸子垂了下來,隱隱有自責之意。

    眾人聽他如此說來,下意識去瞧那雪地之上殘留的腳印,柳意瀟的腳印與剛才那腳印混在一起,令人難以分辨,想來便是同一人。此時眾人才大解,原來真是她們往歪處想了。

    大夫人稍稍愣了愣神,望著眼前這個似乎從天而降的柳意瀟,眼底掠過一抹嫉恨,但很快她就將它濾過。她端莊的臉上漾起笑容來,「原來如此,意瀟不必自責,不必是她們大驚小怪了。意瀟,你住的院子已經清掃乾淨,今日便歇在府上吧。好了,阿芳,你傷還未大愈,也早些歇息去吧。」她無比周到地叮囑了這樣幾句,這才帶著眾人轉了長廊,向庭院深深處而去。

    等眾人一走,杜流芳臉上保持著的謙和笑容漸漸消褪,她直直盯著這個仿若從畫中步出的男子,語氣森森,「在南宮凌在的時候,你就來了對不對?」她雖是用的問句,語氣卻是篤定。

    柳意瀟白淨的面皮上浮出一抹淺笑,在瑩瑩月華的暈染下,有種無言妖嬈的美。一雙桃花眸子黑幽幽的,好似要滲出水來。他朝杜流芳欺近兩步,「三表妹真是好計謀,禍水東引,不失為妙招,但你就不怕玩火**,燒著自己麼?」他的聲音淡淡的、涼涼的,好似這濃冬裡的積雪給人以寒意涼薄。

    他果然聽見了,還這樣供認不諱。

    杜流芳心頭煩躁起來,在別人眼裡,她繼母可是個規矩的人,對她關愛有加、無微不至,這人又說她禍水東引,顯然對自己這一舉止感到深深不滿,是以他的語氣才會陰陽怪氣的。還有剛才在會上,她刻意拔高的聲量,想來也引起了他的懷疑。杜流芳抬起頭來端詳著他,那清冷的月輝灑在他俊秀的臉上,為他鍍上一層淡淡的銀光,他本就面如冠玉,此時更加光耀奪目,一雙琥珀色的桃花眼更是令人移不開眼睛。他的臉色緊緊繃著,眼裡有著質問的意味,好似她做了甚令人深惡痛絕的事情。此刻,她真想揮拳打掉他這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但最終,她忍住了。如水的眸子裡沁出一抹笑意來,仿若賭氣地說道:「難道依表哥所言,倒是表妹的不是了?也不想想,南宮凌膽子再大,敢私闖學士府內院?若非有人授意,他能將爪子伸進來?還是表哥認為,我活該被南宮凌欺負呢?」

    杜流芳的聲音一下比一下低,但卻一聲比一聲有力,這樣直直的逼問近乎埋怨,竟令身旁那男子的肩稍稍僵了一下。

    柳意瀟突然意識過來,她是在埋怨自己為甚不早些出來,幫她解決危機。而是在一旁饒有趣味的瞧著,大有隔江觀火的意味。

    殊不知,自己趕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想到辦法自救了。他要做的,不過是隱在紅梅深處,看著她如何將這名猛漢給制服了,殊不知,她竟將她的母親脫下水去。這樣的做法,不管今日是哪一個人站在這裡,都有權利指責她一番。只是三表妹一向都很聽大夫人的話,怎麼會又忽然地好似變了一個人,好似她跟大夫人之間有著深仇大恨一般呢。還有,今日在宴上,那衣服又怎會穿到二表妹的身上,這一切,都叫人有些匪夷所思。如若他今天不說出那幾個字,只怕到時候嫁給南宮凌的,就是她姐了吧。

    一個不孝順的人,一個連親姐都敢算計的人,何以立足於天地?

    他不過輕言指摘了一句,她便惱凶成怒了。

    此刻,柳意瀟的怒意也被挑撥了上來,卻知自己說話不過是只會激怒她,是以他只冷冷掃了她一眼,便提步離去了。

    杜流芳望著那個很快轉過長廊的男子,又想起他之前那個冰冷的眼神,腦子裡自覺地將這一切理解成了她所遭遇的這些不過是理所當然。這個討厭至極的人,明明甚都不知道,還裝作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真是讓人討厭!杜流芳銀牙緊咬,一副憤憤不平模樣。忽又轉了頭,提了步朝煙霞閣而去。腳上一雙青黛色繡花鞋被她狠狠地踱著,踩在積雪上啪啦啪啦地響。好似她踩著的不是積雪,而是柳意瀟那張可惡至極的臉。杜流芳繼續狠狠地踱著,越踩越起勁兒,一路哼著小曲,心情漸漸回絡。

    到了煙霞閣門前,杜流芳就聞到了一股香香的味道,令她垂涎三尺。剛才只顧著設計杜雲溪連吃得都沒墊點兒,聞到這股香味,杜流芳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好像真有點兒餓了。這時有一伶俐的丫鬟慇勤迎了過來,「小姐,您回來了。」若水那張臉笑得跟朵花兒似的,一雙眼睛也笑得好似月牙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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