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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七章 :景王不甘 文 / 水瑟嫣然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和知道一切成了定數,自己百般想要逃開的卻一直逃不開。也只有認了。不就是成親,反正自己對情情愛愛早已失去了興趣,在這裡,女子都是要嫁人的。南詔王慕容飛鳴也不算埋沒了她,只是打心底裡她覺得這個慕容飛鳴絕不是那麼好像與的。和算是看開了,但是有些人卻心有不甘,西臨王軒轅康所求而無得也就算了,想他東方耀之前可是與赫連和是有婚約的。她不過是自己不要的棄婦罷了,憑什麼他還未娶她就可以嫁給他人?要嫁也只能嫁給他!

    噹——酒杯碎裂在地的聲音乍然響起,酒桌上原本正個個意興蓬髮的人們也在這聲明顯著主人不悅情緒的潑水聲中安靜了下來。

    乍然消停的廳堂內,安靜的有些詭異,眾人都怔怔地望著正席上面色微醺的主人——景王東方耀。他們都有些摸不著這位主子是怎麼了?方才不還在與司馬家兄弟談笑風生嗎?怎地此時忽然砸了杯子。

    「王爺,你怎麼了?」司馬志澤試著問了句。

    東方耀瞟了他一眼,望著桌上近在咫尺卻面目陌生而又模糊的一些人,淡聲問,「她怎麼還沒來?」

    「王爺您是說的誰?」司馬志澤一愣,王爺是醉了吧。但王爺路來千杯不醉,今天也才喝了幾壺小酒,還是南方純釀,不怎麼醉人的酒。怎地現下卻像是要發酒瘋了態勢。

    「我說她怎麼還沒來!」東方耀又低吼了聲。

    這個樣子看來真是發酒瘋了,司馬志澤朝司馬志泓使了使顏色,後者馬上會意,對桌上其他無關緊要的賓客道,「今日酒聚就到此為止吧,王爺有些醉了,大家先散了吧,我與志澤先送王爺回去。」

    「來日方纔,那麼我們下次再聚,司馬大人要好生照看王爺啊。那在下等人就先告辭了。」那些人也識趣,聽得司馬志泓這般說了,又見景王看來有些情緒不正,又醉醺醺嘴裡嘟囔著,想來是真的醉了,於是便一一散去了。

    這人一走,包廂內就更安靜了,就剩下景王、司馬兄弟,還有個司馬志泓出門應酬從不離身的梅勝雪。

    「王爺這是怎麼了?口裡一直念叨著『她怎麼沒來』的,那人是誰?」梅勝雪皺眉瞅著,這位王爺看來浪蕩不羈,實際性情也是陰晴不定。時不時就會發發小情緒,也虧得這司馬家兄弟受得了。

    「梅姑娘啊,這話我可以只就跟你說了,你別出去告訴了別人,這宴會開始時,王爺曾下帖請赫連家小姐來赴宴——」這事兒說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司馬志澤估摸著王爺也是最近受打擊太多,才會作出這麼有失考慮的事情來。

    「啊?下帖給南詔國未來個國母麼?哈哈——王爺怕是在宴會前就醉了吧!」梅勝雪一聽便笑了出來,這景王東方耀平日裡看來是個挺理智的人,怎麼地這會兒犯傻了。他跑起來女人,現下又快成為天下女子都艷羨的南詔王的王后,怎麼可能再多看他一眼呢。分明是癡心妄想。

    「噓!你真哪壺不開提哪壺!小心王爺給你把這漂亮的小臉給撕了。」司馬志泓見梅勝雪笑,當即就恐嚇了她。女人就是這樣愛說話不經腦子。

    「呃——奴家是無心的啦。大人要保護奴家,不然王爺將來要是把奴家的臉給撕了,大人可要帶著個醜八怪到處走了。」梅勝雪聞言就捂了臉,嬌態可掬。

    俗話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她這樣子也就討司馬志泓的喜歡。那廂景王早在她說那句畫時就恨不得將這女人給殺了。司馬志澤也發現了東方耀對梅勝雪起了殺意,忙故意打壓了幾句,「喲,你要是臉花了,我哥必然馬上去園把那卿卿姑娘給贖身了日日帶在身邊。」

    「哦?是嗎?志泓你對園的卿卿姑娘有意?」景王不知怎麼又好似清醒了,曖昧地笑著問司馬志泓,期間看向梅勝雪可謂如刀子似的恨不得剮了這女人。

    「呃——」司馬志泓鬱結,怎地一下子把矛頭都指向了他。

    「本王看你帶著梅姑娘多了,你不膩,本王都看厭了。你若真對園那位卿卿姑娘有意思,本王可以給她贖了身送你。」東方耀冷笑瞧著梅勝雪愈發蒼白了面色,心中快意。只是這也讓他想到赫連和,那個孤高清奇的女子,她似乎沒有什麼特別在意的東西,而她在意的人又是他動不得的。威逼利誘這些手段在她身上個個都行不通。這事兒擱在他心頭,嚥不下也發不出來,灼心的難受。

    「王爺莫說笑了,園的姑娘個個身價上千兩,那位卿卿姑娘又是紅牌,指不定人又看您去贖身,恐怕得開價萬兩呢。本官自認為無功不受祿,王爺要真送了這等厚禮,那本官可就愧疚得夜不能寐了。」司馬志泓知道景王說的是給梅勝雪聽的,而不是給他。因此他也不在意,反倒給了東方耀一個台階下。

    「哦?既然你這麼謙遜,那本王也就不做這爛好人了。不過,你說你會愧疚的夜不能寐怕不是真的,卿卿姑娘要真給你送過去了,你應是快活的夜不能寐才對吧!」東方耀邪惑一笑,開起了男人固有的葷段子。

    「王爺真是——哈哈哈——」司馬志泓一聽哭笑不得,最後情不自禁地大笑了起來。

    「大哥不要,小弟我可是想著呢,王爺您就把那卿卿姑娘贖了來送我吧,志澤以後做牛做馬來還你。」司馬志澤為了讓這位王爺大人高興起來,也死皮賴臉地在這裡說起沒個著落的話來。

    「就你——去去,一邊涼快去。」景王東方耀瞬間故作嫌棄地揮了揮,好像趕蒼蠅似的。

    「嚶嚶——小的好歹也為王爺效忠了十幾年了,王爺您真絕情——」司馬志澤委屈地說著,好似個棄婦。

    這樣子這腔調竟讓東方耀有那麼一瞬想起來那日在水芙園投湖自盡的赫連和,那時的她腦子還不是清明的,傻里傻氣卻又意外執著,無論他如何對她辱罵拳腳相向,她都死活不肯走。就連最後投湖,都是為的他。可如今……

    一想到這兒,他又一陣心如刀絞。騰地起身,他無視了那邊正演得投入的司馬志澤,扔了句,「本王出去走走透透氣。」便輕飄飄地走了。

    見他走遠了,司馬志泓才回首來望向那邊面色擔憂的司馬志澤,道,「這景王的心情竟會因著個女子顛覆至此。」

    「大哥,你也不瞧瞧那女子是誰,赫連和,皇上金口御封的天下第一美人。如今的她可今非昔比,賞春宴奪琴大會她連清芳郡主的風頭都給搶了,選秀大會,天下名媛閨秀齊聚,都沒一人敵得過她的。這樣女子,看著怎不讓人眼饞。何況這女子還曾經是景王棄之如草芥的。」司馬志澤想到景王當初絕決的拋棄,不由笑道,「人說十年風水輪流轉,還真不假。當年是人赫連和追著他跑,現在是他瞧著人姑娘心裡頭癢癢的像貓抓似的。」

    「想又如何?人古今都要成為王后了,怎麼還會將他放眼裡。」梅勝雪對景王本就有些不滿,現下他不在了口上自然忍不住要損上幾句。

    孰料司馬志泓一聽就敲了她腦袋一記,道,「你這嘴是被我寵壞了,說話沒有個分寸。方纔若非志澤給你引開了景王的注意力,你以為你還能安然坐在這裡?莫看景王素日裡花天酒地,沒個正經。他真發起狠來,把你那樓燒了,在把你連給撕花了都有可能。」

    「若你是個大家閨秀,景王興許還會因著家世賣你幾分面子,可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你自己心裡也清楚,我大哥寵你是瞧你漂亮懂事,若你光漂亮不懂事了,那莫怪大哥真去園贖了那卿卿姑娘出來,園的姑娘個個出挑又分寸得當的訓出來的,這你是知道的。」司馬志澤也擰唇不悅地看著梅勝雪。

    梅勝雪委屈地低著頭,泫然欲泣,她只是個上流公子們的玩物,這她早就清楚了。只是司馬志泓的寵溺讓她一時得意忘形了……如今被人如此提醒,她還是忍不住覺著憋屈。

    「好了好了,別哭,志澤也是怕你惹禍。」司馬志泓見美人落淚,忙出言安慰了幾句。

    「是——奴家明白的。」梅勝雪也是見好就收,眼淚都還沒流下來,又親暱地粘在了司馬志泓身上。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將怪不怪的兄弟二人,倒也無所在意的。

    「志澤,你跟上景王照看著吧,他那樣子半醉半瘋的,要是發生了點什麼那就麻煩了。」司馬志泓淡聲道,他們也算在從小玩到大的發小,拋開了家族家族利益,還是多少有些發自內心的情感的。

    「好叻——」司馬志澤起身就走了。這麼多年過來了,他也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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