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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二章 :辰國來使 文 / 水瑟嫣然

    辰國來使奉上賀禮,南詔國怎可怠慢。

    南詔王當晚便設宴款待這位特別的使者——辰國四公主西門瑾鳶!

    宴會開始,赫連和做為王后,順理成章的與慕容飛鳴一起坐在上位,為這位四公主接風洗塵。昨夜與慕容飛鳴一番討論後,她對這位四公主倒是有些期待。將南詔國大將軍玩得團團轉,把南詔王逼得凶光外露,這的確需要點能耐。

    「瑾鳶參見南詔王、王后。」一襲孔雀藍衣的清秀女子在眾星捧月的陣勢下,走到殿中,朝著他們行禮。

    赫連和定睛看去,直覺這女子的容貌氣質與牧歌有幾分相似。聽慕容飛鳴說,慕容于飛與這瑾鳶公主有舊情,莫非真如香菱所說,慕容于飛對牧歌「有意思」?

    慕容飛鳴冷冷看著下方的女子,淡聲道,「四公主,別來無恙?」

    「王上,瑾鳶初次來南詔,之前與王上從未見過何來的別來無恙啊?」西門瑾鳶不等慕容飛鳴「免禮」便站起身,笑得一臉無辜。

    「哦,那大約是公主的名諱與孤王之前認識的一個可惡的女子相同,孤王誤會了。」以慕容飛鳴小氣的個性,就算不能親手整治這西門瑾鳶,也會口頭上將對方羞辱的無地自容。

    可那西門瑾鳶似乎對他的毒舌有免疫,聽了他用「可惡」來形容自己,依然面不改色,還笑得愈加甜美,「是嗎?瑾鳶真慶幸不是那可惡的女子,不然要是被南詔王給恨上了,逃到天涯海角都沒用了。」

    這話為何聽著好似這兩人有jq似的?赫連和看慕容飛鳴,只見他唇線擰緊,眼神毫不掩飾地迸發著殺氣。

    再看那廂慕容于飛面無表情地看著那西門瑾鳶,眼神複雜。

    果然不是個簡單角色,一上來就感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她身上了。赫連和又打量這西門瑾鳶一番,頭上斜cha一朵盛開的「粉面桃花」,臉蛋確美,但不驚艷,靈動的雙眼一看便知是個聰慧的女子。笑時,兩彎淺淺的梨窩如盈盈春水漾開。

    這時,西門瑾鳶目光一轉,望向赫連和,道,「王后娘娘據說是北雁御賜第一美人,瑾鳶來時覺著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但如今看王后娘娘,當真美色傾國啊。」

    紅顏多禍水,這西門瑾鳶用傾國形容自己,還真是諷刺的有水平,赫連和淡然一笑道,「所謂第一美人,那不過是虛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傾國二字本宮可擔得起啊。」

    「娘娘謙遜了。」西門瑾鳶笑得天真無邪,轉首又看向慕容于飛道,「這位就是南詔國百戰百勝的鎮國大將軍吧。」

    慕容于飛眼神一動,看了她一眼,漠然回道,「是。」

    「慕容將軍果然神武,瑾鳶這廂有禮了。」西門瑾鳶說著竟朝他欠身行了一禮。

    見這西門瑾鳶對上了慕容于飛,慕容飛鳴當即下令,「四公主請入座吧。」

    「好。」西門瑾鳶朗聲應著,施施然走向了自己的席位。

    宴會開始,西門瑾鳶與同行的一名將軍談笑晏晏,而對面慕容于飛一個勁地喝悶酒。慕容飛鳴看著直皺眉,赫連和見狀,便對他小聲問道,「王上在為王兄抱不平麼?」

    「哼,把心思放在那種沒心沒肺的女人身上是王兄笨,孤王眼中就是一個宮女都比那四公主配得上王兄。」慕容飛鳴氣不過隨口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赫連和當即便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幫您和王兄出口氣。」

    「什麼?」慕容飛鳴不解看她。

    誰知,赫連和已聲音拔高了兩三倍沖身邊的牧歌命令道,「牧歌,大將軍獨飲無趣,你下去給大將軍斟酒吧。」

    躺著也中槍的牧歌無語地看了赫連和一眼,迫於身份所限,只能躬身行了一禮道,「是,王后娘娘。」語畢,便小步踱向那廂皺眉看著她的慕容于飛。

    赫連和發現在她下了那命令後,西門瑾鳶特意看了慕容于飛那邊,似在觀察他的神態反映。「你這是何意?」慕容飛鳴看著牧歌下去,心裡直泛嘀咕。

    「王上難道沒有發現牧歌的氣質跟四公主很像,且在氣韻上還要勝上一籌。」赫連和溫柔笑道,「讓身處高位的人輸給地位卑jian的婢女,那種不甘與惱恨可非同小可。」

    「你這主意是打的好,可王兄未必會配合。」慕容飛鳴眉毛一挑。

    「情之一事,本就是日久之事,王兄現下不動心,可之後呢?」赫連和笑意中多了些邪惡。「再者,現下也只是讓牧歌跟王兄演戲而已,王兄機智,怎會看不出臣妾用心。」

    「王兄一般來說不齒這種行為。」慕容飛鳴直言。

    「那也無妨,臣妾不過是讓婢女為他斟酒又無他意。」赫連和狡猾一笑。

    ……婦人之心果然深不見底。慕容飛鳴見此女變的這麼快心下感歎。

    這廂牧歌走到慕容飛鳴席位旁,先行了一禮,「將軍。」

    「嗯。」慕容于飛應了聲,便不再表態。

    牧歌蹲下身,端起酒瓶為他斟酒。

    她方倒滿,慕容于飛便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便又倒上第二杯,他又是照舊一口倒下。

    第三杯時,她倒了一半,便不再繼續了。

    慕容于飛看她,問,「為何不斟滿?」

    「這上好佳釀若是如水般飲下,豈不牛嚼牡丹?」牧歌淡聲道。

    「水和酒不都是用來喝的,我不覺有異。」慕容于飛雖是這麼說,手卻停下沒有再拿酒杯,而是定定看著牧歌。

    「水可以解渴,酒卻不能解愁,酒不醉人人自醉。將軍有心思何必要借這酒來發洩?」牧歌輕笑,「奴婢以為將軍從不喜形於色,不想今日卻眾目睽睽之下這般無法控制,難怪教王上、王后擔心了。」

    他聞言一愣,抬首看向高位上的兩人,他們也正看他,看到慕容飛鳴眼裡滿是關切,他才察覺自己今晚的失態。側目看向那邊正笑著看向他的西門瑾鳶,心中鬱結,便對牧歌道,「你知道這麼多,那你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愁嗎?」

    喝酒失態,那不如就跟這個婢女聊聊天吧。

    「解鈴還須繫鈴人。將軍的心病,當由你心中之人去治。」牧歌並不知慕容于飛與西門瑾鳶的那段事,但就她剛才對他們倆的觀察,明顯這兩人之間是有關係的。

    「說的倒是輕巧,我一人喝也無趣,你會喝酒嗎?會的話,就與我共飲吧。」慕容于飛笑了笑問她。

    「會一點。」牧歌坦白回道,她出生書香之家,但父母對飲酒卻從不限制,加之她天生就酒量大,在園與玉茗閣的管事那會兒就因著這本事才沒吃虧。

    「那就好。」慕容于飛轉頭便命人加了酒杯。

    酒杯送來,他還親自為牧歌斟了酒,他看她,說,「雖然我不知道你什麼來頭,但是只要你還沒有作出為害王上的事情,我也不會為難你。我們一起喝酒,算是個酒肉朋友。來,喝!」

    慕容于飛平日少言寡語,加之外表斯,總讓人將他難以與武將聯繫起來。但現下他這番豪言卻讓牧歌彷彿看到他馳騁沙場的英姿。

    「是,將軍。」牧歌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杯,後者也跟著將自己的酒斟滿,與她碰杯。

    「唯願一醉解千愁。」慕容于飛碰杯時,這樣說完便仰頭一飲而盡。

    牧歌喝的慢,去盡數喝下一滴不剩。

    「再來。」慕容于飛等著牧歌喝完,又給她滿上。

    牧歌也不說話,默默陪著他喝酒。

    兩人一杯杯下去,竟不知喝下了多少。

    西門瑾鳶本是不在意一個婢女到慕容于飛身邊的,但看兩人對飲,還是慕容于飛為那女子斟酒,便心口升起一股無名火。她從席上站起身,朝著上首的慕容飛鳴便道,「王上,這宴會只是喝酒少了些氣氛,瑾鳶聽說大將軍劍法非凡,瑾鳶不才,也通些劍術,想就此與將軍切磋一番。」

    慕容飛鳴尚未回答,慕容于飛便站起身對他道,「王上,臣願與四公主切磋。」

    如此,慕容飛鳴不允也要允了。

    原本鶯歌燕舞的宴會在兩人要開始比武後便安靜了許多,只見兩道身影緩步上前,朝著殿前的空位而去。夜風灌入,衣訣飄飛,墨發亂舞,一身月白朝服的慕容于飛手持長劍而立,那一雙狹長的雙眼盯著前方的西門瑾鳶,隨意的將左手背在身後。

    隨著慕容飛鳴輕敲了面前的酒樽發出「噹」的一聲脆響,兩道身影猶如閃電一般奔馳開去,手中長劍宛如一條靈蛇一般,肆意遊走。

    十幾個回合後,兩人依然未有分出勝負,慕容于飛的腳步穩健,劍法精準,幾次可取勝卻一直沒有下手。

    西門瑾鳶見狀,知他還念舊情,下不了狠手,心下一橫,又一回交鋒時,忽然輕聲呼了一聲,「大哥。」

    慕容于飛聞之,神志一恍,竟大意露出了破綻,西門瑾鳶趁機一挑,他手中的劍便飛了出去,長劍飛出所指的竟是赫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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