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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一十九 顏柯 不准欺負我老婆 文 / 遙憶長安

    次日清楚,陽光透過輕薄的紗織窗簾灑在沉睡的人的臉上。感覺到來自枕頭下方的震動,顏柯抓了把頭髮,迷迷糊糊的在床上摸索,然後順利的把手機從枕頭下頭掏出來。

    一看來電提示,他就醒得差不多了。

    他動作輕柔的把蘇琴纏著他脖子上的手給拿下來,又往她懷裡塞來了個抱枕,這才赤身果體的踩著拖鞋起床。他動作不急不緩,似乎料定對面的人絕對不會掛電話。他跨過扔了一地的昂貴衣料,從放在臥室的大衣櫃裡翻出件黑色的絲綢睡袍,隨意的裹在自己身上。黑色的絲光綢緞遮蓋住他的身體,腰帶在精瘦有力的腹部鬆鬆散散的綁了一個結,露出結實的胸膛。

    等到他把自己裹嚴實,電話已經因為無人接聽掛斷了一輪,直接開始響起第二輪了。這時候顏柯才把手機拿起來,溫柔的看了蘇琴一眼,見她睡得不太安穩,給她把被子拉起來一點,蓋住身體,然後出了臥室的房門接電話。

    顏柯剛剛點了下通話鍵,就忍不住把電話拿得離自己遠一點,電話那頭的女聲透過電磁波傳過來,顯得十分尖銳。

    顏柯本來好不容易睡了個好覺,正是心情好的時候,結果一大早上的好心情全部被這聲音給毀了。他按捺住想要把電話掛斷拉黑的**,等那頭的人把事情給說完,然後涼涼的說了句:「沒錯,是我讓人做的。」

    「顏柯,你什麼意思?翅膀硬了,有本事你朝著顏東燁撒氣啊!你衝著我們慕家來算是什麼意思?」慕紋在那頭簡直稱得上是氣急敗壞,昨天晚上她的電話差點沒被娘家給打爆了。雖然慕紋和顏東燁的關係相當惡劣,但是因為有顏睿的存在,顏家和慕家一直都保持著比較融洽的關係,逢年過節都有走動,兩家子弟也相互認識,見面還能打個招呼。

    讓人沒想到的是,昨天晚上顏柯就像突然發瘋了一樣,讓人封了好些家慕家名下的娛樂場所。這個舉動就讓慕家炸了窩了。

    慕家子弟大多不成器,但是人數還是不少的。因為自身才能有限,就是走了仕途也沒法往上爬,乾脆轉身經商。可是偏偏經商也不肯踏踏實實的做事,藉著幾個不清不楚的關係,做著掛羊頭賣狗肉的行當,這一回正好全部撞到顏柯手裡了。

    顏柯這事兒做得可一點都沒有要隱瞞的意思,查封的人帶隊的就是與他交好的霍勁手下的頭一號人物。順籐摸瓜,慕家當天晚上就摸清了幕後在主使。

    雖然氣憤,但是也沒人敢把顏柯怎麼樣?顏柯前些年囂張跋扈的名頭可不是傳著玩玩的,再者他後頭還有只戰鬥力跟霸王龍差不多的媽。特別是這只霸王龍還特別護崽,誰家二代敢一氣之下把他媽的勞斯萊斯撞得稀巴爛之後還不受任何教訓?顏柯就能!

    慕紋的兄長,慕家如今的掌門人也沒有一氣之下就衝上門跟顏柯理論。顏柯並不是魯莽的人,他能對慕家動手,那必定是慕家惹到了他。慕家的第一反應不是報復顏柯,而是聯繫慕紋,問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慕紋心裡咯登一下就慌了。這段日子,她也能看出來顏柯大致是翅膀硬了,顏家不太能讓他服管了。聯想起跟顏柯交好的那些家族子弟,還有站在他身後的方茹,慕紋第一反應就是一定要把顏柯壓下去,不能讓他威脅到顏睿在顏家的地位。

    只是,慕紋畢竟是看著顏柯長大的,他為人看似放縱不羈,實則重情重義,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世家子弟與他相交莫逆。在蘇琴沒有出現之前,顏柯就是有著背景和勢力,也從來沒有想著要反駁顏家的決定。在顏老爺子心裡,最為重要的是顏家,而顏家第三代的象徵就是顏睿。顏柯是顏老爺子為顏睿培養的左膀右臂,這一點無論是慕紋,還是顏柯本人都十分清楚。

    一開始,顏柯也沒有對顏老爺子給他的定位表現出明顯的反抗情緒,慕紋甚至覺得他挺樂意當一個遊戲人間的紈褲大少,在商場上用金錢為顏家添磚加瓦,同時獲得顏睿對他的庇護。

    可是,自從蘇琴這個女人出現在他身邊之後,一切就好像突然失去了控制。顏柯彷彿從一隻溫馴的馬,變成了一頭想要衝破障礙的狼!他想盡辦法在忽悠顏家的同時維護自己的利益,甚至和蘇家人沆瀣一氣狼狽為奸,讓顏睿在外頭丟臉。

    慕紋認定蘇琴是影響顏柯想法的那個關鍵因素,甚至不僅是慕紋,整個顏家都是這麼認為的。

    看顏柯那情根深種的樣子,慕紋覺得,大概蘇琴在管男人方面還有點本事。但是,這並沒有什麼可怕的,就是對女人再深情的男人,也絕對容忍不了戴綠帽子的屈辱。蘇琴本來就身處娛樂圈,正是是非緋聞滿天飛的地方。

    既然蘇琴用的是顏柯對她的感情來影響他,那她最好的方法就是讓顏柯對他不再有感情。慕紋覺得,如果一步到位直接讓蘇琴出軌,顏柯說不定會一查到底,覺得她完全是被人給算計了。但是如果從細微之處入手,循序漸進,一次一次來,一次比一一次更過分,那麼,只要是個男人,哪怕知道她是無辜的,也絕對不可能完全不放在心裡,更何況顏柯這麼驕傲的男人。畢竟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大多數人的想法就必定是,如果真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為什麼別人總是會盯著你看?

    愛情這種東西,最禁不起的就是懷疑。慕紋是愛過的人,也曾經被愛情狠狠的傷害過,她知道要怎麼讓兩個人離心離德,最後形同陌路。當初她和顏東燁已經結婚七八年,連孩子都有了兩個,結果出了事情之後,還是走到了如今的境地,更何況顏柯和蘇琴不過是談談戀愛而已?

    慕紋打定了主意,決定想辦法挑撥兩人的關係。但是天地良心,昨天的照片真不是她讓人拍的,雖然現在還沒有查到最後的主使人,但是她覺得八成是顏東燁讓人拍的。這種缺德招數,也只有這種男人能想得出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顏柯不僅沒有要和蘇琴鬧翻的跡象,反而是讓人把慕家的生意封了七八成。

    霍家那邊,慕家可是一點都說不上話,她也不想找顏東燁讓他處理慕家的事情,只能自己給顏柯打電話。

    「沒什麼意思,就是告訴某些人,手別伸得太長,小心撈過界被人給一刀剁了!還有,我幹嘛衝著我大伯發脾氣,就算他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那也肯定是被你挑撥的!」顏柯瞇著眼睛悠哉的靠在陽台的躺椅上,聽著慕紋在那頭歇斯底里,他竟然會覺得心裡十分暢快。

    「你放屁,小兔崽子,你自己不敢得罪顏東燁就拿著我們慕家來撒氣。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早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我……」

    顏柯深吸一口氣打斷了慕紋的話,他沒心情一大早上跟個潑婦對著個手機大吵一架,這讓他覺得掉價:「我可別忘了,我跟你兒子,可是嫡親的堂兄弟,我是小兔崽子,他是什麼?我大伯是什麼?你又算什麼東西?」

    顏柯刻薄起來的時候,一張嘴簡直能讓人恨不得去撞牆:「你是看著我長大的,我也是眼睜睜的看著你變老的。人都說女人越老越慈和,怎麼到你這裡就偏偏調了個個兒呢?」

    「伯母,我和大伯,都是在外頭有事業有臉面的男人。男人嘛,你也知道,沒那麼多時間交流談心。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最知道我的為人,日後,還有勞您在大伯面前為我多多美言。要是我大伯一不小心對我有什麼誤會,我也不找別人,只找您問問情況。」

    「對了,阿景最近不是要升職嗎?您記得轉告我大伯一聲,升職通知不久就會下發了。至於大哥的調任,要辦下來大概有點難度。您也知道,做生意不容易,方氏如今正處於擴張期間,資金鏈繃得都快斷掉了,相信大伯也一定會體諒我們做小輩的難處。最後,祝您子孫和樂,家庭和睦。再見。」

    顏柯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完一大串話,掛電話的那一瞬間,覺得心裡那口長期憋著的氣散了不少。他打開窗子,呼吸了一口來自花園清新氣息,覺得連心情都變得十分的好。

    或許,他真的是憋得太久了。一直想著要維持利益和感情之間的平衡,也總是希望自己能兼顧到各方的利益,不要以為利益傷了感情。可是,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反而被感情限制禁錮,最後差點讓自己陷入眾叛親離的境地。

    他自認他該做的都做了,已經仁至義盡。可是他發現,感情這種的東西,是沒辦法用利益換回來的。當一個人心裡只想著怎麼把他身上的利益搾乾的時候,他就是為之奉獻到一無所有,在自己真正落難的時候,也不會換得對方的一個回眸。就像巴爾扎克筆下的高老頭,為了兩個女兒奉獻了所有,可是,那兩個女人在他沒錢之後,在他臨死前都不肯來看他一眼。

    顏柯歎了口氣,緩緩的把窗戶給關上,就像把剛剛那些負面的心思和情緒都留在這個溫馨舒適的房子外頭。他下樓讓人準備好早餐,自己親自端上樓,然後進臥室去喚醒自己的心上人,那個被他深愛也深愛著他的女人。

    慕紋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簡直氣得半死!顏柯簡直就是一次性掐住了她的兩條命脈,娘家和顏睿。他的意思很清楚,顏家他不會動,可是從現在開始,只要顏東燁找他或者蘇家的麻煩,他都自動認為是她慕紋在背後挑唆。所有的報復不會衝著顏東燁來,反而會衝著慕家來。

    他不會直接和顏睿為敵,但是他可以選擇不再幫助顏睿,反而選擇捧著顏景。對於慕紋來說,只有顏睿才是她的兒子,可是對於顏東燁來說,顏睿和顏景是沒有差別的。或許,顏東燁和顏老爺子一樣,都對顏睿更加重視,但是絕對不會拒絕顏柯對顏景的扶持。

    顏柯和顏景的關係足夠好,足夠親近,無論是從利益還是從感情上來說,顏景接手顏家,都更能讓他接受。

    顏柯這套手段,玩的就是殺雞儆猴兵不刃血。他藉著慕家這隻雞,殺給顏東燁看,告訴他,他已經被逼到了一定份上!顏東燁就是和慕紋關係再不好,但是在外人看來,也依舊是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體。而兵不刃血這一招就更毒了,他不會直接對付顏東燁,卻讓慕紋為了慕家從一定程度上克制顏東燁,他也不對付顏睿,但是當他把顏景捧到了比顏睿更高的位置上,他也就不需要對付顏睿了。顏景和顏睿的關係,也就是一層面子情,到了那時候,他什麼都不用做,看著顏家大房同父異母的兩兄弟鬥上一鬥,就夠他樂得清閒的了。

    可是,慕紋就是清楚顏柯的算計,也拿他沒辦法。她既阻止不了顏柯對慕家下手,也阻止不了顏柯推著顏景往上走。

    顏柯已經隱忍克制了太長的時間,險些讓人覺得他已經被拔乾淨了牙齒和爪子。當他重新亮出武器的那一刻,他們才意識到,原來他的尖牙利齒並不是被拔掉了,只是被藏起來,細緻的打磨,使其變得更尖銳更有戰鬥力。畢竟,時光如同白駒過隙,在不經意間,那些和顏柯一起長大的公子哥兒們,都已經出人頭地各掌一方了呀。

    顏柯用利益和感情編製了一張大網,把自己牢牢的護在大網的中心地帶。他不發力的時候,似乎他只是一隻懸在半空中無依無靠的可憐蜘蛛,可是當他拉緊了他的絲線,把你裹在層層疊疊的網上,你才會知道,那些絲絲縷縷都被隱藏在陽光之下,看不見蹤影。

    蘇琴抱著枕頭沒睡多久就醒來了,畢竟枕頭那軟綿綿的觸感和顏柯結實健壯的身體,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蘇琴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艱難的爬下床,從衣櫃裡頭翻出一套長衣長褲的睡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這能給她一點微弱的安全感。

    昨天晚上,她對顏柯帶著希冀的眼神視而不見,顏柯找不到精神上的安全感,就只能從身體上尋找安全感了。

    他把她整個抱起來,按在床上、桌子上、浴缸裡、沙發上、長毛地毯上、甚至按在牆壁上,在他視線可以看到的每一個他覺得適合的角落,在她身上找安全感。直到夜半三更筋疲力盡,他才肯放過她。

    第二天早上醒來,蘇琴覺得顏柯缺乏安全感的程度比較深,讓人簡直無法忍受。她要是再給他安全感,她就該給不了自己安全感了。

    蘇琴穿好衣服,把地上的那些扔得亂七八糟的衣服給收拾了一下,扔進浴室的洗衣籃裡。在此過程中,隱隱約約聽到顏柯在小客廳裡說話。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一大早的打電話過來,蘇琴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她把衣服收拾好,拖著疲憊的身體紅著臉換了套床單,然後把自己埋回被子裡。

    顏柯進門的時候,就正好看見在大夏天穿著一身長衣長褲的蘇琴把自己整個埋進被子裡頭,只露出一個腦袋。

    他忍不住走過去,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把她從被子裡扒拉出來:「快去洗漱,早餐已經送上來了。」

    「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蘇琴好奇的問他。

    「和慕紋。」顏柯回答。

    「和她有什麼好說的?難道顏家又有什麼事要找你幫忙?」蘇琴皺著眉頭看著他。

    顏柯忍不住笑了,溫柔的捏了下她帶著點油光的鼻子:「沒有,我只是告訴她,以後誰都不准欺負我的女人,誰讓你沒面子,我就連裡子都扒了他的。」

    ------題外話------

    下集預告

    蘇子淵:你本來就不吃虧!畢竟你名下就小兩億多點。要是以後離婚,夫妻財產平分,你還能從她手裡拿四個億呢!

    本院,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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