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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二十五 撕毀協議 文 / 遙憶長安

    蘇子淵目光不善的瞪了顏柯一眼,摟著杜箐走了過去。

    蘇琴見兩人走過來,其實是有點尷尬的,有種小孩子做壞事被大人抓住了的感覺。不過看到蘇子淵身邊的杜箐,她就變得理直氣壯了。她已經是成年人了,結個婚,應該沒什麼大不了吧。

    顏柯見到蘇子淵第一反應是心虛,因為他想起了還扔在自家二樓茶几上的那兩份文件,他壓根就沒想到蘇琴竟然真的會簽字。按照昨晚蘇琴對他的態度,他覺得今天能和蘇琴簽到結婚證就是天大的幸事了。

    當然,既然蘇琴簽了字,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把她綁定的機會。只是現在看到蘇子淵,顏柯被興奮衝擊得發熱的大腦開始恢復冷靜。蘇家人要是看到了這份協議,恐怕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蘇琴跟他結婚的。這對蘇琴來說,風險太大了。

    蘇子淵三兩步走到蘇琴身邊,朝她光禿禿的手指看了一眼,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顏柯。

    他要是直接問顏柯為什麼不準備戒指,顏柯還能辯解一二,他顏二少難道還缺那個買戒指的錢不成?他在哪裡省錢也不會省到蘇琴身上來啊!他的私人資產確實沒有蘇琴那麼多,但是兩人在一起幾乎全部的花銷都是顏柯在支付。

    哪怕蘇琴其實並不缺那個錢,他也照樣給蘇琴辦了張副卡,主卡在他手上,一旦卡裡的錢少於五百萬銀行會自動從主卡上劃過去補齊。他給蘇琴買的每一件東西都是精挑細選,交往一年半,他給蘇琴在c城最好的地段買了一套別墅、一輛保時捷、多套珠寶首飾、數不清的各類時裝。

    當然,錢並不是衡量愛情的標準,但是,一年半的時間裡,為女人花了近兩千萬,車接車送,逢年過節鮮花禮物從來沒有少過。如果不是真愛,誰會這麼把錢不當錢花?在愛情上,他一直是個活得很純粹的男人,他願意拚命賺錢為自己的女人提供更好的生活,並且以此為榮。

    可是他的溫柔他的好,除了蘇琴本人之外,其他人是不太能看得到的。至少落在蘇子淵眼裡,顏柯就是個連戒指都沒準備就敢帶蘇琴來領證的混蛋!蘇琴個拎不清的竟然還真跟他來了!

    在蘇子淵眼裡,顏柯和蘇琴的進展確實是太快了,他和杜箐從大學時代開始,認識八年,交往六年,歷經無數,才對彼此建立了足夠的信任,確定對方就是自己想要找的那個人。如果他們之間有誰愛得不夠,他們都沒辦法走到今天。

    而蘇琴和顏柯才開始多久,滿打滿算兩年不到。蘇琴今年才二十二歲,她才見識過多少人?憑什麼就確定顏柯是她一輩子想要的那一個。特別讓蘇子淵驚詫的是,結婚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也沒跟家裡商量一下!

    在這種公共場所,蘇子淵也沒對兩人橫眉冷對,他語氣很溫和,甚至稱得上是如沐春風,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顏柯覺得不寒而慄:「小琴,爸說最近都沒見你回家,正好今天看到你,回家一起吃頓飯吧。」

    雖然蘇子淵在那句話後面加了個語氣助詞,但是一點都沒要爭取蘇琴意見的意思。

    見蘇琴一臉雲淡風輕,顏柯只能硬著頭皮上陣,事關結婚大事,他自然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善罷甘休,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蘇子淵:「大哥,我待會會帶蘇琴回去的,我們確實應該回家裡吃頓飯。」

    「你要回家就自己回顏家,去年九月份你說過的話,別忘記了。去處理好你自己家裡的事,再過來接她。」蘇子淵絲毫不退讓的看著顏柯,杜箐已經走到一旁把蘇琴給牽到一邊,兩個女人在一旁竊竊私語了一陣。

    顏柯看了蘇琴一眼,見她還是那麼一副無悲無喜的樣子,似乎結婚與不結婚和她都沒什麼關係。一瞬間,顏柯覺得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包圍。他喜歡的女人根本就不想跟他結婚,而他還在這裡傻乎乎的堅持。無論是簽字還是領證,都是他一路在推著她往前走。可是他對她,從來都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最怕的就是她生他的氣,會不再愛他,甚至,離開他。和蘇琴相處得越久,就越能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那種細水長流的愛情,就像源源不斷的生命力。她是個溫柔而成熟的女人,總是會把自己放到恰到好處的位置,給他留下足夠的生存空間,又正在他一轉身就能看到的地方。每個晚上,無論他工作到多晚,臥室裡都會亮著他的床頭燈。

    如果說顏家教導他什麼叫做家族、方茹告訴他什麼叫做自我,那蘇琴就為他具象化了家這個概念。無論他在外面有多累,只要有她的地方,就是可以停歇的港灣。

    你能想像一直在天空上飛找不到落腳點的感覺嗎?失去她,對他來說,正是如此。所以,才想用種種手段,理性的,感性的,用盡可以利用的一切綁住她,確保她會留在他身邊。

    可是,他是不是真的太急了?她才二十二歲,他是不是把她逼得太緊了?顏柯不敢肯定。

    「顏柯,你和蘇琴結婚,你們做了婚前財產公證嗎?」突然,蘇子淵這麼問到。像他們這種身價的人,婚前財產公證是必須的。他名下的所有財產都被劃為夫妻共同財產,這是為了保證杜箐的利益。

    從感情的角度來說,顏柯和蘇琴既然決定來結婚,那自然也會將所有財產劃為夫妻共同財產。問題是,蘇琴名下的財產有多少?絕對不止十個億。

    聽到這話,顏柯完全就不知道怎麼開口。他有臉開口嗎?那份文件他根本就沒臉拿出來,蘇子淵看到了得往死裡揍他!

    倒是一旁的蘇琴十分淡定的點頭。

    蘇子淵見狀,問她:「不介意的話,我給你把把關。」

    這一瞬間顏柯忍不住緊握著拳,一瞬間連手背的青筋都緊張的爆了出來。

    「文件放在家裡的茶几上了。」蘇琴的聲音還是那樣平平淡淡不悲不喜,似乎結婚與不結婚,對她來說不過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杜箐在一旁看著蘇琴的反應實在感覺不太對勁,哪有人是抱著補辦身份證一樣的態度去領結婚證的?雖然在進民政局的前一秒攔著別人是見要被驢踢死的事情,但是杜箐還是要這麼做。如果蘇琴不是蘇子淵的妹妹,她自然是懶得管。但是,人和人之間就是這樣,有了一根紐帶,關係自然也就不同了。

    「我現在是不是該改口叫箐姐嫂子了?」蘇琴笑意盈盈的看著蘇子淵,這讓顏柯更加心酸了。

    杜箐臉色有些發紅,但是還是盡量端出大方自然的樣子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我可沒準備改口紅包……」

    「紅包什麼時候給都行,只要你和我哥好好的,以後多的是讓我佔便宜的機會~」蘇琴笑嘻嘻的,臉上是真誠的祝福。

    然後蘇子淵成功的把蘇琴從民政局門口帶到了蘇家,附帶黑雲罩頂的顏二少一隻。

    顏柯在蘇家吃了有史以來最憋屈的一頓飯,飯後,杜箐和蘇琴上樓說話了,顏柯百無聊賴的和蘇子淵坐在樓下大眼瞪小眼。

    蘇子淵真心覺得自己這個大哥做得不容易,自己領證的當天還要操心蘇琴的戀愛問題,活得簡直太他媽艱難了!

    顏柯滿臉不爽的坐在沙發上,疊著腿,雙手抱胸,一副遺世獨立的樣子。

    蘇子淵打量了他半天,實在沒忍住開口,他看著顏柯,金邊眼鏡的鏡面折射出不懷好意的光痕,一雙鳳眸緊盯著人的時候顯得十分銳利:「我不知道你和蘇琴的婚前協議到底訂成了什麼樣子,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是蘇琴吃虧。別急著反駁我,如果真的對她有利,她不會不肯拿出來給我看看。」

    顏柯:「……」

    「我知道你們的感情一向都很好,但是你也不要忘記了,她今年才二十二歲。你急著結婚,心情可以理解,我也跟你一樣。但是你不要把她限制得太緊了,也別想著用婚姻綁住些什麼。女人是很感性的動物,她愛你和不愛你,你自己感受得到的。真到了那一天,錢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你名下的財產,我知道個大概,蘇琴手裡有多少錢,我更是清楚。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告訴你,她面臨的風險比你大得多。所有的財產都是夫妻共同財產對吧?這就意味著,她一旦感情破裂,承擔的是四個億的風險。當然比這更貴重的,是她付出的感情和時光。畢竟,時光在女人身上停留的時間是有限的。」

    「你們要是鐵了心要結婚,領張證的事,不到一個小時就辦好了,我不可能隨時跟著你們,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心思。但是我還是想把所有厲害關係都跟你說清楚。你不用開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們想怎麼做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言盡於此。」

    蘇子淵和顏柯在樓下進行男人之間的談話,蘇琴在樓上就輕鬆許多了。她不過是和杜箐隨意的聊聊天,然後話題慢慢的偏轉到了顏柯身上。

    杜箐憋了許久,到現在還是忍不住問她:「小琴,你不要怪我多嘴,我看你今天的樣子,並不太像想要結婚,你……」

    杜箐欲言又止的看著蘇琴,蘇琴灑脫一笑,跟杜箐說起了這段時間的事情。和顏柯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是她一輩子最值得珍藏的回憶,在這個日子裡,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和杜箐分享。

    她告訴杜箐她和顏柯的交往經歷。

    其實回頭看看,她能和顏柯一步步走到今天,確實很不容易。在一開始,她的處境並不比林悅然好多少。雖然名義上是顏柯在追求她,可是顏柯根本就沒有真正經歷追求的那個過程。

    沒告白之前,是她對他戰戰兢兢百依百順,生怕哪裡得罪了他。告白之後直接同居,同居一個月他就得到了她,這無論放在哪一對男女身上,都只能說戀愛進程太快了。男人是種什麼樣的生物?輕易得到的,就不會珍惜。

    哪怕是如今的她,身價或許也沒辦法與當初的林悅然相提並論,然而她卻在所有人眼裡改變了自身的處境。一開始,所有的人在考量的是她蘇琴有沒有嫁進顏家的資格,現在所有人考慮的是,顏柯到底有沒有娶到她的資本。

    當然,這其中有她自身的原因,更離不開顏柯的努力。

    從一開始顏柯連對她告白都要先獲得顏老爺子同意,走到如今不管顏家什麼態度都堅決要和她在一起,誰能說顏柯作出的改變不夠大呢?或許他一直都有不夠好的地方,但是他一直在盡力改正,讓自己變成更加適合她的樣子。

    而所有的一切都源於愛,他愛她,所以可以改變自己,她愛他,所以要適應他前進的步伐。

    「蘇琴我不得不說你膽子真的很大,但是,你既然有這個準備,為什麼還那麼不樂意跟他結婚?」這正是杜箐不解的地方。既然蘇琴已經有用所有的財產來打賭的勇氣,那為什麼還要表現出一副不樂意的樣子。

    「箐姐,你覺得我哥能把蘇氏發展壯大嗎?」蘇琴笑得賤兮兮的問她。

    「當然啊,你哥,是個很有本事的男人。」提到蘇子淵,杜箐連眼睛都散發著溫柔的光,顯然是愛到了極致。

    「我也相信,顏柯不可能一輩子只有兩個億。」

    「但是那些特別規定的條款怎麼辦?那對你並不公平。」這也是讓杜箐最為憤怒的地方,如果都已經決定結婚了,那怎麼能夠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出軌即淨身出戶這更像是一種以財產為保證的誓言,說明的是雙方的決心。但是把條條框框全部都框死,就顯得太過分了。

    「誰說的,其實我之前太氣憤了,看漏了一句話……」蘇琴說起這經歷有點哭笑不得:「在那一大段女方條款後面,還有一句,大致是本條款對男方同樣適用……」

    她昨天晚上光看那份協議就氣得夠嗆,哪裡還有心思去關注那些細節。後來她自己大晚上的一個人把那份文件重新研究了一遍,才發現在那一大片的女方協議後面打了個括號,還有句小小的話。也不知道那個律師是怎麼想的,他直接寫男女雙方條款不就行了嗎!打個屁的括號啊!

    丁律師:我只是太同情你了而已……

    「我氣的不是他定條款,我氣的是他不信任我!如果說出軌淨身出戶是對自己的約束,那麼後面那一大串的條款,就絕對是不信任我的表現了。如果兩個人之間連起碼的信任都無法保證,那還談什麼在一起?」蘇琴撇了撇嘴,繼續說:「而且最讓我受不了的是他對金錢的態度,他好像覺得綁住了我的錢就像綁住了我的心一樣。但是這兩者其實並不是相等的,如果他真的把這當成等同的,以後說不定我真的要面對離婚的問題也說不定。」

    蘇琴並沒有在蘇家停留太久,也不知道蘇子淵和顏柯說了什麼,他下午壓根就沒有提要去領結婚證的事情,晚上下班回來,也只是一個人坐在書房裡看著那份婚前協議發呆。

    到晚上十一點的時候,他準備回房睡覺。可是他卻發現臥室的房門已經被關上了,沙發上整整齊齊的放著他的枕頭和被子,甚至還有他明天要穿的衣服。

    這就讓顏柯瞬間受不了了,他可以暫時妥協不和蘇琴結婚,可是他不接受和蘇琴分床。夫妻之所以是夫妻,就是因為床頭打床尾和。他之所以那麼努力的保持身材,堅持鍛煉,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臭美愛俏,也是為了保證他自己對蘇琴的吸引力。床上關係的和諧與否,從某個角度來說,對男女關係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以前,兩個人沒有夫妻的名頭,卻有夫妻的實質。他們住在一間房子,睡在一張床上,相互扶持患難與共。可是現在,哪怕蘇琴跟他領了證,如果不肯跟他躺一張床的話,這樣的婚姻根本就不能稱為婚姻。就像顏東燁和慕紋之間,他們在法律上依舊是夫妻,可是在現實生活裡他們對婚姻還有所期待嗎?沒有!這種關係的存在,對他們雙方來說,都是一種不得不承受的折磨。

    「蘇琴,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可以直接說清楚!你把我關在房門外頭算怎麼回事!」顏柯站在門口不肯走了,他覺得自己應該要維護自己身為男人應有的權益。

    「蘇琴,你開門!你不想結婚我們就先不結婚,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顏柯見房間裡半天沒動靜,不由得放軟的聲音,誰讓他總是拿她沒有辦法。不過顏柯很會自我安慰,在老婆面前求饒有什麼好丟面子的?大不了在床上找回來~

    「小琴,我們之間有問題可以協商解決,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寶貝兒,放我進去,不摟著你我睡不著……我睡著了也會做噩夢,我保證規規矩矩的,你不想要就什麼都不做,只是抱著你而已。」

    等到顏柯徹底服了軟,蘇琴才屈尊降貴的在梨花木門上敲來了幾下。顏柯蹭了一下站直了:「寶貝兒,給我開門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睡沙發。我知道你是因為協議的事情不高興,你不喜歡,我可以把協議作廢。你不想結婚,我們可以以後再商量這件事情。但是,不要把我關在門外面,我很想抱抱你。」

    「顏柯,我氣的不是那份協議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原因你自己想清楚。讓你睡在外面是給你足夠的思考空間,你要是不滿意,你睡臥室我去睡沙發也行。」蘇琴的聲音冷冰冰的,讓顏柯心裡不安極了。

    他垂下眼睫,暗色的眸子裡有著晦澀難懂的感情在流轉,他說:「我覺得臥室這個環境更利於我思考,你出來,我進臥室睡!」

    蘇琴嗤笑一聲:「顏柯,你真當女人戀愛的時候智商為零嗎?我開了門,你就不用思考了。」開玩笑,她現在要是把門給打開,顏柯只會做一件事,把她壓在床上,做到她直接昏過去完全忘記這回事。

    顏柯在自己臥室門口蹲了兩個小時,腿都蹲麻了,見蘇琴完全沒有要開門的意思,只能自己灰溜溜的去睡沙發。

    其實當初買沙發的時候,是把沙發當成小床來買的。畢竟晚上兩人窩在一起看電視的時候,難免擦槍走火。如果沙發不夠寬大不夠軟,顏柯覺得做起來不夠帶勁不夠味兒。

    他一個人躺在舒適度很高的沙發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覺得蘇琴是因為那份協議在生氣,但是蘇琴卻說不是因為協議。

    那不是因為協議,是因為什麼?她並不是個無理取鬧的女人,不到忍無可忍的地步,她不會對他發脾氣。除了那份協議,他還做了什麼讓她無法忍受的事情嗎?

    顏柯在沙發上撲騰了半天,越想越煩躁,不由得坐起身,跑到廚房去找了一桶冰淇淋。他一轉生看見被扔在客廳茶几上的合同,原本珍而視之的東西,現在看在他眼裡,也沒有了絲毫的誘惑力。

    他之所以會想要立婚前協議,是為了用錢綁住蘇琴,而不是用蘇琴綁住錢。這兩者之間,蘇琴是根本,錢只能算作附加值。但是現在這個『根本』不想要他了,他要附加值幹什麼?

    這樣說起來,他好像有點懂蘇琴為什麼這麼生氣了。女人的思維和男人是不同的,或許他的行為落到她眼裡,就有了不同的含義。她覺得他把錢和她的感情等同,甚至把高度再上升一點,她覺得,他不信任她。

    他確實不信任她,他對於『蘇琴會一輩子愛著我』這個命題有著嚴重的不自信,他害怕她某天會厭倦他。可是,錢是萬不得已留下的安全繩,是他最壞的打算。就算心不在了,還是可以把她的人留下來。

    可是按照這個情形,他似乎把這本末倒置了。這件事發展到現在,變成了他為了留下她的錢,所以要留下她的人。如果他站在蘇琴的位置,恐怕也是怒火滔天!他想和她結婚,是因為愛她。而他最想要的是蘇琴的愛,而不是她的錢。

    他好像知道蘇琴為什麼要這麼做了。她是為了告訴他,她可以對他忠誠,但是金錢並不能讓愛情保鮮。

    他做的一切前提是為了讓她愛他,留在他身邊,如果她把愛收回去了,他結婚有什麼意義?她吃準了他受不了這樣冷冰冰的日子,沒有愛的婚姻和有愛的戀情,哪個更重要?是綁住她更重要,還是她愛他更重要?

    很多年後,顏柯回想起這個晚上,才真真切切的發現,其實他是在這個晚上才真正懂得妥協的。他把協議撕成了兩半,撕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連心都在發抖。他怎麼會愛一個人愛到這種地步,就因為她不高興,所以,強迫自己,讓自己壓制住心裡的不安,給她更廣闊的天空和海洋。

    自己的安全感和她的心情,這兩者之間,到底是蘇琴佔了上乘。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被這個女人逼到了絕路,可是,哪怕是絕路,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第二天早上,蘇琴起床打開門,發現外頭放了一小束玫瑰。不是顏柯平常送給她的香檳玫瑰,而是黃玫瑰,代表道歉的黃玫瑰。她數了下,發現正好十五朵,心裡略微高興了一點。玫瑰下壓著幾張被蹂躪得很慘的a4文件紙,她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正好是昨天簽的那份文件。

    她看了一眼,隨意的把它扔到床頭櫃上。

    玫瑰裡插著一張小卡片,她拿起來,上頭是顏柯那筆熟悉的飄逸字體:

    寶貝兒:

    昨天是我不好,我並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也從來沒有想過把你的感情和金錢對等。

    我只是太不安了,畢竟,我只是個老男人。

    原諒我好不好,沒有你的日子,每個夜晚都度秒如年。

    愛你的顏柯

    蘇琴挑著眉笑了下,那笑容單純又妖嬈,是顏柯最喜歡的神態。她把花插進花瓶裡,轉身找出個打火機,把那份協議給燒成了灰。然後踩著小高跟噌噌噌的去東星娛樂上班了。

    顏柯坐在辦公室裡,這幾天因為和蘇琴之間的感情問題,讓他就算是工作也沒什麼心思,文件積壓了一大堆。

    他看了看辦公桌上堆成一堆的文件,無奈的撇下嘴,認真的開始批復。本來就因為沒錢被大舅子嫌棄了,要是還不好好工作,以後就更討不到老婆了。

    不得不說顏柯認真工作的時候,還是很有效率的,公司裡這幾天被積壓下來的工作量,他不到一天就搞定了。一條條命令從他的辦公室裡發出去,整個公司因為有了大腦而飛速的轉動。資本的超控者操縱著人力與資源為資本工作,以獲取財富。而這些財富又驅使著他們不斷的工作,以獲取更多的財富。

    等到顏柯從工作狀態下走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八點多了。他轉了轉脖子,公司裡還亮著稀稀拉拉的幾盞燈。他站在辦公室前的落地窗前,看著滿目的高樓大廈,心裡有著些微的不滿。

    他以前一直都不解,為什麼那麼多手握重金的公司管理者都喜歡把辦公室設在高樓大廈的頂層。現在他似乎可以理解那種心情了。站得高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手握權利的感覺。他如今的位置,和他母親比起來,還相差得太遠。在他前面,還有漫長的路要走。

    然而,這樣的道路,一個人去走,會不會顯得太孤單?如果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連一個你想要掏心掏肺對她好的人都沒有,是不是活得很沒意義?不知道母親一個人坐在方氏大樓的頂層,俯覽港城夜景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也曾經坐在方氏頂樓的大辦公室裡俯覽港城的夜景,然而那時候只覺得新鮮和驕傲,如今想起來,卻不免覺得空虛。年輕的時候,人會被權利、物慾所迷惑,而當一個人越成熟,就越能夠理解感情對一個人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顏柯難得的有些感性,這個時候,他突然很想抱抱蘇琴,告訴她,他願意一輩子對她好,只要她不離開他,他可以付出的,遠比她想像的要更多。

    雖然顏柯是這麼想的,可是當他真的聽到門響,然後蘇琴推門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還是十分的吃驚!

    「打你的手機你一直不接,我不放心,過來看看。」蘇琴臉上有些羞赧,早上顏柯才對她服了軟,晚上她就忍不住自己出門找他。這幾天,她過得並不比顏柯好,沒有他的日子,她也會睡不著。

    「寶貝兒,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能聽見我心裡的話?」顏柯走上前,剛想伸手,又有些忐忑的看著蘇琴,那小眼神怯生生的:「我現在可以抱你了嗎?」

    蘇琴沒說話,她給他的回答,是自己主動撲進他懷裡。

    溫香軟玉在懷,顏柯忍不住親吻她,顏柯一腳帶上了辦公室的木門,順便上了鎖。落鎖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顯得格外的清晰。

    **如今於兩人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倒在沙發上的那一刻,蘇琴只覺得天旋地轉。

    這一次的感受,與以往並不太一樣,沒有那樣的熱情似火,卻十分的緩慢綿長。與其說是激情的碰撞,不如說是兩人肌膚相親的撫慰與纏綿。

    用身體的貼近,表達不想別離的心。

    事後,蘇琴趴在顏柯身上,用手指在他胸前畫圈圈。顏柯一手握住她搗亂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口。

    「壞東西,你就仗著我寵你,一跟我生氣就把我趕出房間,怎麼這麼狠的心呢?」顏柯蹭著她的肩膀,耳鬢廝磨,不過如此。

    「你才是壞東西,誰讓你總是要惹我生氣?而且,難道我把你趕出房間不對嗎?你對我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還用錢來衡量我愛不愛你,這做得還不夠過分?」蘇琴在他胸膛上戳了幾下,長長的指甲戳起人來,還是有點疼的。顏柯皺著眉頭無奈的把她另一隻手也拉開,讓她面對面的趴在自己身上。

    「都是我的錯。」顏柯低頭道歉,如果他再留心一點,就會發現,幾乎每次爆發大的矛盾,都是他在割地賠款低頭認錯。可是蘇琴總是有本事在事後把他哄得絲毫不覺得委屈,然後在下一次矛盾爆發的時候,繼續割地賠款低頭認錯:「我承認是我不對,可是,我的本心並不是那樣的,我只是太沒安全感了。」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呢?」蘇琴抬起頭正視著他,挑著眉的神態和顏柯有幾分相似:「我們之間的問題,有什麼不可以開誠佈公的談呢?」

    顏柯溫柔而期待的看著她,笑起來的樣子邪氣凜然。他湊在她耳邊:「我給你標記個印子可以嗎?」

    蘇琴不解的望著他,顏柯詭異的笑了一下,鬆開她一隻手按下了她的頭。他的聲音低沉而優雅,帶著致命的誘惑力,就像他本人一樣:「可能會有點疼,不過,疼也是我給你的,你要好好記住。」

    說完他猛然發力,張開一口白牙在她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這跟他平時的溫柔舔吻完全不一樣,他是真的用了力氣,要在她身體上留個不可磨滅的印記。

    蘇琴疼得一瞬間眼淚都冒出來了,睜開眼睛顏柯性感的肩膀就正在眼前,憑什麼就只有她一個人被咬?蘇琴照著顏柯的樣子把他的肩膀當成止痛膠咬了下去。

    兩個人都把印子啃得很深,留下了清晰的齒痕。如果不能用金錢、法律、責任這些文明化的東西來束縛你,那就請讓我在你身上留下最原始的印記,標記你是我所有物,告訴你我愛你的決心。

    ------題外話------

    下一章預告

    顏柯:要麼,你給她在主桌加張椅子,要麼,我坐過去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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