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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八十七章 :苦海無邊不回頭 文 / 悟空道人

    話說這大日如來返回密宗,叫了密宗高手,上花果山叫陣。

    不過,這花果山卻是山門緊閉,萬仙大陣祭起,任他們叫罵,也不曾出來一個小妖,也不曾答過一句話。而今的花果山乃是妖族魁首,一旦敗了,那便是相當於整個妖族都敗了,所以在悟空不在這段時間,便守住自己的根基就好了。

    而今的花果山早已今非昔比了,由於各路妖族中人都聚集此地,所以各位大神通者都去搬來山峰,拘來河流,種上一些靈藥、花草、樹木,將這花果山擴得越來越大。不過,每一處洞府都有一方傳送陣法,若遇到緊急事故,可直接傳送到花果山的主峰上來。

    大日如來知悉此事,氣得額上青筋直跳,不過卻也無可奈何,鴻鈞道祖早有命令,聖人不許出手,他自然也不敢違抗命令,只得又將人馬撤回密宗,靜候時機,一定要伺機殺死孫悟空這個逆徒才是!

    卻說東土大唐與西天天竺大戰不止,烽火連天,好在大唐經過李世民貞觀之治,積累豐厚,打得起這場持久戰,而天竺卻不及大唐國的國力深厚,他們之中的人都崇信佛教,自然是三天兩頭拜佛,連土地都荒廢了不少,而且皇帝也遠不及李世民英明神武,治國有方,這一打起來,兩方國力自然是相形見絀。

    地藏王參戰後,無量光佛與他交手兩次,連吃敗仗。唐軍一路勢如破竹。連下三座城池。這三座城池皆是要塞,一旦控制,後續糧草便可源源不斷而來,由此,進可攻,退可守。縱然此時議和,唐軍也是佔了天大的便宜的。

    西天佛土有一半土地乃是荒漠,唐軍占的這一片地方。乃是土壤肥沃,水產豐富之地,是天竺國糧食來源的一個重要地段。若是此時議和,兩方休養生息,最先緩過氣來的定然是大唐,到時候,要打下天竺來,肯定倍加容易了,所以天竺國王縱然再艱難也咬死不和,縱然和。也要大唐把土地給吐出來。

    李治這陰險的小皇帝又哪裡肯吐?那就打,反正天竺的國土已佔了四分之一。以大唐的國力,再耗上個幾年,甚至十年都不是問題,就看你天竺耗不耗得過了!

    雖然是凡人國之間的戰爭,但卻牽連著佛道兩脈的氣運,天竺亡,則佛教危矣,大唐敗,則損及己身氣運。

    為牽制地藏王,又有琉璃光佛藥師佛和孔雀大明王菩薩趕來幫忙,其餘佛陀則在忙著靈山重建的計劃,普陀山一戰,元氣大傷。

    這邊局勢,暫且按下不表,再說悟空經歷一世輪迴將玄冥塑像雕刻出來,卻因為心力交瘁而死。

    江南又下起了雨。

    淫雨霏霏,撲面而來,整個江南有一種朦朧的氣息,江南無論是哪個時候都是美的。正是:「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這一層朦朧煙雨,便彷彿抹上去的淡妝一般,為一個絕色的美人兒蒙上了一層青紗。

    西湖的正中央有一處仙島,傳說仙島上有一位菩薩。

    悟空撐著傘,看著廣闊無邊的西湖,喃喃道:「傳聞西湖之中廣闊無邊,若是乘船來渡,卻是永遠行不到那一頭。便相當於佛家苦海,只能回頭是岸。你在西湖當中布下如此陣法,是在考驗我嗎?」

    他跟船家借了一條小舟,付了寶鈔,然後乘船上了西湖。

    「公子,這西湖奇妙得很,你若一直往前,可是行不到邊的,但你若想回頭,須臾間便可回到岸邊。一會兒若是你行得遠了,見不到邊,也莫要驚慌,只消回頭便是。島上的菩薩不想外人打擾她。」船家對悟空提醒到,得了一卷寶鈔,相當於他十年的辛勤勞作了。

    悟空道:「船家,我曉得了。」

    說罷,便已划槳向著湖心而去。

    這船家見悟空走遠了,這才暗自搖頭歎道:「又是一個想見菩薩的癡人,這一年裡,來了怕是有百十來個人了罷?」

    悟空划槳行著船兒,行到湖中央,果然見得一座仙島,只是,他不論怎麼劃,都過不去。

    「哎!」

    悟空忍不住仰天長歎一聲,這樣劃下去也不知要猴年馬月了,不過,他不願放棄,既然尋到了玄冥的一縷真靈,那便不該放棄。

    便是這樣,他向著那仙島劃了一月,卻始終還未到達,他不停,也不願停,甚至連頭都沒有回過,只因他不想回頭。這些苦累,比及玄冥為自己做的一切,又算得上什麼呢?他的心堅定得猶若泰山一般。

    一年。

    兩年。

    三年……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風霜撲面,不覺間已是十年,他滿臉鬍鬚,額頭上刻下了歲月的痕跡。

    「近了,終於近了!」悟空心中暗自興奮起來,他此刻衣衫襤褸,但眸中的光芒卻極為閃爍。

    船兒緩緩靠岸,悟空自船上走下來。

    山上有一個人,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因為相隔太遠而難以看清面容,但悟空卻明白,就是她。隔山相望,寂靜無聲。假想那年華不曾消退,假想那情分未曾遠離。長風七步雨,故情安在?心似琉璃,靜守日月,不過歲月沉香,回憶的質地,經不起打磨。五步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塚,年華向晚。

    悟空走著,卻發現自己如何也接近不了,又是考驗麼?不過他並不懼,依舊堅定地邁著自己的步子,向著山上走去。

    他走了一年,山上的人看了一年。

    他走了三年,山上的人看了三年。

    苦海,翻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他的眸光如炙。她的眸光平淡。卻隱含淚光。

    她是菩薩。菩薩不能動情。

    他是凡人。凡人卻也有堅定的道心。

    「你累嗎?」她的眼睛在說話。

    「我不累。」他也以自己的眼神告訴她。

    多少人,低下頭尋找,再也出不來?

    在年少的時候,總以為一切會有答案,疲累時才發現,人生要這麼多答案幹什麼?無用啊,無用!

    尋找一個人,尋找自己。在江湖裡慢慢沉溺下去,人就是江湖,就是一個不斷尋找你的江湖!

    那拈花一笑的女子,你可知,你那拈花一笑的風情早已深深印入了我的心頭。

    他又走了十年,她還是看了十年。

    這樣的癡傻,長到綿綿無期,也真能堅持,堅持到瘋,如此地追尋。讓我看到你時,總浮有一層油似的心酸。冷下去,僵住了……這人生,剎那的歡顏怎可換來這一生的浮生若夢,為歡幾何。綿綿的風華換成這樣的癡與傻?沒有你的人生,像是掉了色的鳳冠霞披。

    他終於走到了山腳下,她也動容了。

    「你為什麼這麼堅持?」菩薩忽然道。

    他不說話,爬到了山巔上來,就站在她的身前。

    菩薩歎息道:「執著如淵,是漸入死亡的沿線;執著如塵,是徒勞的無功而返;執著如淚,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飛散。」

    悟空忽然笑道:「我死了嗎?我無功而返了嗎?我流淚了嗎?」

    菩薩怔住,卻略微搖頭道:「不要再浪費自己的一生,入我空門,超脫涅槃。」

    悟空笑道:「我本悟空,早已悟透空門。我早已成佛。」

    菩薩卻道:「成佛便不該如此執著了。悟……空。」

    悟空道:「人在蓮台上,不動即佛;佛在俗世中,一動即人。」

    菩薩搖頭歎道:「緣來天注定,緣去人自奪。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笑著面對,不去埋怨。悠然,隨心,隨性,隨緣。」

    悟空上前一步,道:「我並沒有去埋怨。尋找你,是我的本心;尋到你,是我的因果;喚醒你,是我的意志。」

    菩薩退後一步,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行了幾十年,難道還沒看明白嗎?」

    悟空又上前一步,大聲道:「若苦海無邊,我怎過得這苦海?」

    菩薩問道:「為什麼一定要見我?」

    悟空只道:「因為……我愛你。」

    我愛你。

    多麼俗氣的三個字。

    可是除非你聽過,除非你說過,要不然你無法知道這三個字中包含了多少無奈?多少的辛恨酸楚?多少的甜蜜?多少的痛苦?

    要說出這三個字前,你必須經過一段多麼漫長、多麼痛苦的征程。

    說出這三個字後,你必須接受那不可知的未來,是甜?是更痛苦?是無奈?還是更辛酸?

    千年以前,就有很多人說過這三個字。

    千年以後,還是會有很多人說這三個字。

    不管你是說,或是聽,你只有親身經歷,才能瞭解到這三個字的無可奈何。

    菩薩雙手合十,心中發顫,以至於渾身上下都顫抖起來,雙眸微閉,淚水卻一滴滴自眼角滑落下來,她口中喃喃念道:「靜心守志,可會至道,譬如磨鏡,垢去明存,斷欲無求,當得宿命!」

    悟空卻指天大喝道:「本心之道,存乎一心,一念之差,謬以千里,樹斷其根,自然滅亡!如何無中生有?那已超越了天道!佛在天道下,佛豈能歪曲自己的本心?我已成佛,我要這天地間再無我戰不勝之物——我要,鬥戰勝!」

    他將懷中的木雕取出,置於地上,道:「這便是我的本心!」他又凝視著菩薩,「佛祖法眼之下,再無虛妄,你的本心,我已看見!為何要壓抑本心!」

    「玄冥!」

    悟空一聲長嘯,眼眶迸裂,流出兩行血淚,喝道:「還不醒來,更待何時?」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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