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自己0還沒有做好那個準備去見關顏緋【6000＋】 文 / 千樺盡落
「好……我知道了，我和莛晏馬上過來！」說著關莛朔掛了電－話，「爺爺醒了……和我過去看看！」
「嗯……好！」關莛晏連連點頭。
關莛晏說不上來為什麼，他跟在關莛朔的身後往前走……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的厲害，好像要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一進病房門，就見陸管家趴在床前……耳朵靠近關景年的唇，似乎在認真聽關景年說些什麼，一個勁的點頭。
「好……好！我知道了……塍」
「爺爺……」關莛朔低喚一聲靠了過去。
而關莛晏就像是一個受了驚嚇的孩子，他就站在一旁看著……頗有些不知所措的姿態。
「大少爺……」陸管家回頭顰著眉道，「老老爺想要見顏緋小姐。漓」
關莛朔一愣，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關景年，眼臉輕微動了動……在上下眼皮還沒有觸碰上就連忙分開，生怕……會暴露了自己瞳仁中沒有辦法掩藏的情感。
「爺爺……」關莛朔往關景年身邊靠近了些，他握住關景年的手道，「現在已經太晚了……我們等明天好嗎？」
關景年眉頭一緊……吃力的搖了搖頭。
「我……要見她……」
說話間，關景年呼吸噴薄的熱氣已經朦朧了氧氣罩，他青筋暴起的手……緊緊握住關莛朔的手，眸子中透露出的那份堅持……讓關莛朔喉頭陣陣發緊。
「爺爺……」關莛朔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出什麼話才能讓關景年放棄在這個時間見關顏緋。
良久，關莛朔道：「從金城折騰過來需要兩個小時呢……現在時間真的太晚了，明天一大早我就打電－話通知顏緋過來好嗎？」
關景年依舊搖頭，他道：「我……我恐怕等不了了！」
「爺爺……」關莛朔眉頭緊皺，他不喜歡關景年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叫她！我有話說……」關景年的樣子很吃力，說一句話需要喘好幾口氣。
「大少爺……我看還是把顏緋小姐叫來吧！」陸管家咬緊了牙眸子微紅。
「大哥……」
連關莛朔都覺得這個時候應該通知關顏緋了。
不管怎麼說……關景年都是關顏緋的親生爺爺，爺爺快要不行了……作為孫子孫女自然是要守在老人的身邊，可是……關顏緋和關景年的爺孫的關係又和普通人家的爺孫關係那樣。
關顏緋……恐怕是討厭透了關家的人，尤其是……關景年。
「爺爺……爺爺真的快要不行了！」關景年緊握著關莛朔的手不鬆開，「我自己……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莛朔……把顏緋叫來吧，我……我真的有話要說。」
終於，關莛朔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答應歸答應……可是關莛朔自己心裡清楚，自己還沒有做好那個準備去見關顏緋……還沒有……
陸管家得到了關莛朔的許可連忙出去給姜家打了電－話。
這個時間已經是凌晨了，姜家這邊早已經熟睡。
關顏緋放在床頭的電－話響起震動聲先是吵醒了姜慎，關顏緋也在迷迷糊糊中醒來。
她拿過電－話看了一眼……來電是陸管家。
陸管家？！
關顏緋只覺得自己清醒了一大半，這麼晚了陸管家來電－話有什麼事？
關顏緋坐起身……眸子還是有些張不開的樣子。
「誰啊？」姜慎朦朧中也為了一句。
「是關家……」
說完，關顏緋為了不吵到姜慎休息起身走進了浴室接電－話……
「喂，陸管家……」關顏緋看著鏡子裡睡眼惺忪的自己問，「這麼晚了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
「顏緋小姐……」陸管家的聲音有些哽咽，「老老爺不行了，現在在醫院裡……老老爺說是很想要見您！」
關顏緋一個激靈。
老老爺不行了？！
老老爺……關景年？！關景年要不行了？！
關顏緋那一雙寶石一般的眸子猛然張大：「什麼情況？怎麼突然這麼說？」
「老老爺其實身體一直都不好，在部隊掌權習慣了……回到關家一直沒有放權，關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老老爺打理的，就是因為這樣才累壞了身子……今天家裡發生了一件大事，老老爺氣的把你爸爸趕出了家門，人也因為心臟病發住進了醫院……」
陸管家口吃很清楚，他簡短的敘述了今天的事情之後，又對關顏緋道。
「顏緋小姐……不論您是不是和老老爺有感情，畢竟老老爺是您的爺爺……這會兒……老老爺是在這裡吊著一口氣等你呢！」陸管家喉頭有些哽咽的不能語，「你快來吧！」
關顏緋那一刻竟然蒙住了。
在關顏緋的心裡……關景年永遠都是那個高高在上，身體硬朗，就他週身的戾氣和冰冷的氣質讓關顏緋覺得就算是病魔都會懼怕他……至少離他三尺之外。
可是怎麼突然陸管家就打電－話過來說是快要不行了？！
「現在在哪個醫院？」關顏緋急忙問道。
可能骨子裡……關顏緋是和關家血脈相親的吧，所以……就算是再討厭……當聽到關景年快要不行的時候，她還是著急了起來……
那些曾經發誓要離開關家永遠不再和關家人沾染的誓言，像是被她拋到了腦後。
關顏緋握緊了手中的電－話道：「我會盡快趕過去……」
「好！那我們在醫院等你……顏緋小姐！」陸管家說話的姿態很謙卑恭敬。
他害怕……害怕關顏緋一句太晚了我就不過去了。
因為關景年……或者說關家一家人是怎麼對待關顏緋的，看的最清楚的外人……就是陸管家了。
關顏緋掛了電－話順手洗了把臉，她把長髮挽起高高束在頭頂就往浴室外走。
關顏緋沒有料到……這邊剛輕手輕腳出了浴室門姜慎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麼了？」姜慎眉宇間的睡意消除了一大半。
關顏緋想要對姜慎笑一笑，可最終沒有笑出來，她拉開衣櫃一邊換衣服一邊道：「陸管家打電－話過來說是……關景年快要不行了，現在人在醫院要見我……我過去看一眼。」
姜慎亦是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
「太晚了……別叫司機了，我陪你去……」
說著，姜慎已經從床上起來，他不由分說的脫了睡衣也湊到衣櫃前來拿衣服。
「不用了……你快去睡吧！」關顏緋連忙阻止姜慎，「我不會叫司機的……我自己開車去！」
「那我就更不放心了……」姜慎力氣大，關顏緋哪能敵得過姜慎，只能看著姜慎穿好衣服帶著她一起出門。
關顏緋這個人啊……就算是別人對她做過多麼不可原諒的事情，只要涉及到生死……她都還是會傻傻的原諒並且給予一切她能給的幫助。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關顏緋的爺爺。
姜慎跟著關顏緋去純粹是因為放心不下關顏緋一個人，姜慎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關顏緋就只能強硬的陪她一起去，他所擔心的……是關家會不會設局在等著關顏緋。
要按照姜慎的做人準則……正是因為是親人……因為血脈相親，所以才更加不可能原諒。
姜慎開車一路帶著關顏緋狂飆向另外一個城市。
兩人對到底是什麼狀況還是一頭霧水，尤其是姜慎……壓根就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就只能隨著關顏緋一起出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姜慎開上高速路之後才開口問關顏緋。
「我也不太清楚，陸管家說……關家發生了一些事情，關志遠被趕出了關家……關景年被氣的進了醫院……」關顏緋抿了抿她精緻的唇瓣道，「我猜想……應該和今天媽媽對記者說的那些話有關。」
姜慎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這麼說……當年寄錄像帶害死關志遠原配妻子的人真的是關志遠自己？！」
「對於這種大是大非上的事情，我對媽媽是完全信任的……媽媽能那麼對記者說……那就肯定是真的。」關顏緋說的篤定。
只是關顏緋心裡在打鼓……關景年真的是因為這一件事把關志遠趕出關家的嗎？
如果是……那關景年可真的是讓關顏緋大大的出乎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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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莛展處理完一切事情之後也去了醫院，他前腳剛到醫院不久……關顏緋和姜慎就到了。
「媒體那邊我已經處理好了，明天的頭條一定是這件事情。」關莛展眉頭緊皺看著關莛朔，「可是按照爺爺的說法……那麼不就代表顏姨說謊了，那麼……會不會這些事情到時候還會牽扯上顏緋？」
關莛朔站在病房門口脊背挺得筆直，他雙手插在褲兜裡，道：「剩下的……姜慎自己會處理，我們不用擔心。」
正說著……
「二哥！」
那熟悉到讓人心碎的聲音傳來，關莛朔的脊背就像是過了電一樣……
關顏緋和姜慎兩個人朝這邊跑來，關顏緋先看到關莛展，剛喚完之後就注意到了站立在一旁的關莛朔。
那一刻……關顏緋腳下的步子生生遲疑了。
那個背影，就像是刻在關顏緋心臟上的浮雕，每每跳動……還是會想起。
而今……那個人站在關顏緋的面前，即便是背影……關顏緋那一刻呼吸還是停滯了。
姜慎看到關莛朔也很意外，他下意識的看向關顏緋……
果然，關顏緋那張漂亮的小臉一片煞白。
姜慎胸口略微揪痛……可是他能理解的。
畢竟……關顏緋曾經深愛過那個男人，她能在電－話裡平靜面對關莛朔已經讓姜慎很意外了。
從他們分開到現在，要是關顏緋和關莛朔見了面依舊能平靜相見的話……那麼關顏緋是不是也就太無情了些。
大道理上姜慎理解關顏緋，可是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失落和難過。
就像是關顏緋曾經深愛那個男人一樣，姜慎是直到現在……深深愛著關顏緋的啊！
關莛朔挺直著脊樑骨站在原地……藏在褲兜裡的手收緊收緊再收緊！
握的……手背青筋直跳。
上一次……只是聽到關顏緋的聲音，他的心臟幾近快要窒息崩潰。
這一次是見面，倘若再見……關莛朔不能保證自己的情感是否會戰勝理智，那種一直蠶食著自己心臟的疼痛要是被關顏緋點燃，他怕……自己會擊潰理智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關顏緋的瞳仁輕顫著，她不知道自己該上前還是該後退。
姜慎就在自己的身邊，她不想自己的任何舉動讓姜慎難過。
然而……硬著頭皮上前，看到關莛朔的樣子……關顏緋會痛。
她小手緊握……脊背挺直。
關顏緋和關莛朔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動作。
「顏緋你怎麼來了？！」關莛展的眼裡全都是驚訝和詫異。
關顏緋艱難的吞嚥下唾液，蒼白的唇角勾起。
而她還未開口，就見姜慎已經用力挽住了她的肩胛沉重道：「聽說爺爺出了事……我和顏緋連忙就趕過來看看！」
姜慎和關顏緋怎麼會知道？！關莛展詫異的看了眼一直抿唇不語的關莛朔……他此刻臉色難看的緊。
關莛展的聲音驚動了病房裡面的陸管家，陸管家連忙出來：「顏緋小姐！」
「陸管家！」關顏緋這才和姜慎朝前趕了幾步。
「顏緋小姐……快！」陸管家繞過關莛朔和關莛展連忙對關顏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就拉著關顏緋往病房裡走。
關顏緋被陸管家拉著從關莛朔的面前飄過。
當關顏緋髮絲的香氣隨著她跑動的幅度……隨空氣竄入關莛朔鼻腔時，他瞳仁狠狠一顫……幾乎是一瞬間白色的眼球被紅血絲攀滿。
那一刻……在關顏緋從他面前飄過的那一刻！關莛朔險些伸出手去拉住她的手臂……將她緊緊的……揉碎在懷中。
可他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抬起……
關顏緋髮絲的香氣連帶著關顏緋一起……消失在了關莛朔的面前。
他只能聽到自己心臟沉重跳動的聲音，只能感受到……自己快要被鮮血撐爆的眸子。
終究……他還是只能看著關顏緋從自己身邊走過而無能為力。
因為……他們是兄妹。
「大哥……你怎麼了？」關莛展問。
姜慎走的很慢……他似乎是故意托在最後。
「別擔心了……爺爺不會有事的！」姜慎刻意出聲為關莛展解圍。
關莛展看著關莛朔那奇怪的表情以為關莛朔擔心關景年，他抬手扣住關莛朔的肩胛，用力扣住道：「你放心吧，爺爺不會有事的……你看爺爺平時那麼硬朗就知道了！」
「嗯……」關莛朔淡淡應了一聲。
「走吧……我們也進去！」關莛展見姜慎也走了進去道。
關顏緋被陸管家拉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還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剛才在越過關莛朔的時候，目光不由自主看了一眼……關莛朔垂著頭，那纖長細密的睫毛遮住了他深邃的眸子，關顏緋看到不到他的神情……卻能夠感覺到他的痛。
是啊……痛！
到現在為止……關顏緋身邊有了姜慎之後，再見到關莛朔心……居然還是痛的。
畢竟曾經相愛過……關顏緋並不那麼灑脫說不痛是騙人的。
可是關顏緋她知道，她必須強迫自己灑脫一些……一會兒還是要面對關莛朔，盡量表現的自然一些。
她也知道……時間是副良藥，或者……很多年以後，關顏緋就真的能夠做到平靜的面對關莛朔了。
今天來的目的……不是關莛朔，而是關景年。
關顏緋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唾液，抬眸……
當虛弱的關景年出現在她視線中時，關顏緋幾乎有些不能接受。
「老老爺……顏緋小姐來了！」陸管家在關景年的耳邊低語。
聽到關顏緋的名字……關景年緊閉的眸子顫動了一下，緩緩張開……
此時，姜慎已經走至關顏緋身旁，他不找聲色的握住關顏緋的小手，緊緊的握著。
「顏緋……」
那虛弱的一聲顏緋到讓關顏緋受寵若驚了。
隔著被關景年呼吸出熱氣朦朧的氧氣罩，關顏緋似乎看到關景年的唇角帶著笑意。
關景年何時用這樣溫柔慈愛的聲音叫過自己，連那雙平時殺氣凜然的眸子……此時除了虛弱之外，還有……愛憐。
「爺爺……」關顏緋下意識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更靠近一些，能更清楚的讓關景年看到自己。
「顏緋……」關景年對關顏緋伸出了手。
關顏緋連忙躬身握住……
現在關景年的狀態看起來似乎不是很差，論關顏緋怎麼想……也不覺得關景年不行了。
然……她想起了之前陸管家說的話。
或者，這就是迴光返照……
這種情況，其實關顏緋經理的多。
往往都是病人在去世之前狀態突然好了起來，甚至有些病重一直不能進食的說是想要吃東西，家人就以為是要逐漸康復……可是沒有想到幾個小時之後或者幾天之後人就不在了。
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家屬都接受不了，明明看著精神比以前好，人卻說沒就沒有了。
此刻……關顏緋似乎也能理解到了那種感覺。
即便是關景年還沒有走，即便是……關景年曾經那樣對待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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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的更新還能稍微來早一點……希望親耐滴們看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