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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九十七章 藥倒碎屍萬段的榮華 文 / 酷爾蔚

    外面的雪好像又下大了,話說我現今越來越討厭下雪天了,越來越討厭了。

    ?以前有一年下大雪時,老妖精又撿回一個東西,這次他撿回來的不是人,而是一隻白貓。

    ?我原本對貓沒有什麼好感,但也沒有什麼惡感。自打這白貓來了之後,每逢看到貓,我都恨不得撒點粉末直接藥死它。

    ?這貓見了我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可只要一看到老妖精,就會餓虎撲食上去,身子輕巧一躍,一下子撲到老妖精懷裡。

    ?都說貓是極為高傲的動物,高傲我是看出來了,矜持我也看出來了,可恬不知恥胡亂發情我也看出來了。

    ?我一直懷疑那是只母貓,結果後來竟然發現那是只公貓,當時簡直差點毀了我的人生觀啊。

    ?我曾經對那只白貓下過一次毒手,也許老天對我這種隨意殘害弱小動物的行徑看不過眼,不僅沒有讓那只白貓死去,反倒讓我自己在下毒時一不小心沾上了毒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後來,我那麒麟臂足足一個時辰才消除下去。

    ?後來,我又尋著機會對那只白貓下了一次毒手,這次,老天沒有懲罰我,然而卻被老妖精給逮個正著。

    ?他問我:「你為何要對一隻貓過意不去呢?」

    ?我當時訕訕笑道:「我只是抓它試試毒,試試毒而已。」

    ?老妖精看著我,半晌沒有言語,後來轉身離去。

    ?那日,我追出去時,外面也在下雪,好大好的雪。

    ?老妖精在前面走著,我在後面追著,我想要開口解釋,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著老妖精的背影,我心裡突然難受的厲害,眼淚在眼眶裡不停打轉。老妖精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他還從未生過如此大的氣,他是覺得我心腸太過歹毒了嗎,還是對我失望了呢?

    ?眼淚在眼裡盤旋了半晌,終於抵擋不住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頃刻間在臉上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冰,好冷。

    ?多想老妖精能回頭看我一眼,哪怕只是匆匆地一眼,可他始終尚未回頭。

    ?我的眼淚流的越發兇猛,漸漸地,眼前開始模糊不清。

    ?後來發生了什麼記得不大真切,只記得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老妖精在我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什麼。

    ?到底是什麼,是什麼呢,為何一點也想不起來呢?為何所有和老妖精相關的東西在我的回憶裡越來越模糊呢?

    ?心又開始抽著抽著疼,趕緊凝神靜氣,隔了好大一會才恢復過來,相思引的毒已經深入骨髓了,我想自己活不過幾日了。

    ?白茫茫的雪地裡,我拖著疲憊的身軀疲憊的心靈一步一步往前走著,不經意間瞥見殺千刀的榮華正邁著步子緩緩朝我走來。

    ?我輕功一使來到了他的面前,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眼,問道:「我給你下藥了嗎?」

    ?「沒有!」他淡淡答道,就如同方才看到我後一般淡然,亦如同佔了我清白之後一般淡然。

    ?「那你為什麼不推開我,為什麼不推開?」我幾乎是怒吼出來的。

    ?我以前叫他殺千刀的榮華,如今我要叫他碎屍萬段的榮華,他把我放在身邊要幹什麼,他又跟老妖精做了什麼交易,他和秦廣王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或者是和公子刑天有什麼過節,我都不關心了,都不想去關心了。

    ?他沒有推開我而是玷污了我的清白,我也不想去追究原因了,因為那也不重要了,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看著他那一張淡然而又冷漠的臉,我輕聲說道:「你把他給放了吧,留著他還有什麼用呢,我都快要死了,還拖累他幹什麼呢?你拿著他已經威脅不到我了,而我一死,你也將威脅不了他了,這樣多好,這樣沒了牽扯沒了牽絆多好,你說是嗎?」

    ?我想老妖精心里許是也有我的,養的狗時間長了都有感情,更何況是人呢。

    ?老妖精一直把我當小孩一樣寵愛,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呢,我在他的眼裡也許就是一個胡作非為、永遠也長不大的孩童。

    ?還記得我十八歲生辰的時候,老妖精送給我一件禮物,我打開一看竟然是糖葫蘆。

    ?我問他:「我都多大了你還送我糖葫蘆。」

    ?他淺淺一笑,並未言語。

    ?當時不知為何,我猛然間想到了那個前來找他的女子,也就是徐夫人,心裡憋的厲害,尋了一處山洞,躲在裡面不想回去。

    ?天還沒黑老妖精就找到了我,看著他那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和臉上憔悴的神色,我的心頓時軟了下來,還沒等他開口,就跟在他身後屁顛屁顛地回去了。

    ?這些年,我一直巴巴地在他身邊,自從知道他有心上人後,每宿每宿都睡不著覺,心裡在幻想著那個女子的面容。

    ?曾經一度,我甚至以為那人就是徐夫人,結果後來發現似乎並不是。

    ?即使碎屍萬段的榮華沒有毀了我的清白,那我這輩子也只有在夢中才能和老妖精在一起,只因他的心上人是肖可拉啊!

    ?看到肖克拉,我是多麼的自慚形穢,不是因為她的容貌有多麼的美麗,而是因為她那一雙舉世無雙的眼睛,那般明淨,那般不食人間煙火,猶如九天仙女一般聖潔。

    ?那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女子,是一個多麼善良的女子,我雖沒有親眼得見,但想也能想得出來。

    ?也許只有她那般的人才能配得上老妖精,才能配得上他的愛。而我呢,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一個心狠的壞女人,注定永遠只能遠遠地看著他,看著他。

    ?軟肋這個東西是我向來最討厭的,然而我卻成了老妖精的軟肋,成了他的絆腳石。

    ?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願想要和他有所牽扯,倘若我當時沒有萌生學毒的念頭,那我便不會遇到老妖精;不會遇到老妖精,我也便不會愛上他;不會愛上他,我也便不會像此刻這般相思噬骨,腸腸寸斷。

    ?是我自己造的業,所以果也得我自己去承擔。

    ?老妖精沒了我,興許會活地越發瀟灑,再也沒人去欺負他,再也沒人去煩他,再也沒人去氣他。

    ?這樣多好,沒了牽扯多好,你好,我好,對大家都好,難道不是麼?

    ?心口就像刀子剜著一樣疼痛,千刀萬剮是什麼感覺從未體驗過不清楚,但想來也不過如此。

    ?都已做好決定了不是麼,為何還要如此戀戀不捨呢,到底在這糾結什麼勁呢,老妖精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沒有關係了,你都要死了,你還拖累他做什麼呢?

    ?眼前又開始出現老妖精那張如花的笑靨,腦子又開始不受控制起來,

    ?碎屍萬段的榮華此刻又在我的身邊,想到這茬,猛然間清醒了過來,使勁全身所有力氣趕緊逃離。

    ?理想是很美好的,可惜現實往往慘淡。身子剛躍到半空,渾身就像抽筋一般疼痛,就那樣毫無預兆的跌落了下來。

    ?看來我真的要死了,如今我連駕輕功的力氣都使不上來了,我死了老妖精會不會傷心難過,會不會為我落淚呢?

    ?心疼得難以復加,身體馬上也要遇受到這種疼痛了。

    ?沒有臆想中的寒冷,而是跌進了一個懷抱,抬頭對上了榮華那一張清冷的容顏,我冷聲說道:「放開我,莫不是又想趁人之危麼?」

    ?碎屍萬段的榮華不僅沒有放開我,反而將我的身子緊緊摟住,讓我半分掙扎不得。

    ?榮華,為什麼我越來越看不清你了,為什麼我越來越猜不透你了,你到底是要做什麼呢,到底是要我生還是要我死,還是要我生不如死呢?

    ?碎屍萬段的榮華的身世就像個謎一般,就連二師兄和花蝴蝶都不知道他的底細。

    ?師父作為鬼谷子的後世傳人,身份是何等的顯赫,多少王公貴族抬著一箱箱真金白銀把自己的兒子往空霧谷送,他從來都拒之門外。他對碎屍萬段的榮華尊敬有加,那是因為榮華是他的主子。

    ?能讓鬼谷子的傳人心甘情願為碎屍萬段的榮華效命,我突然覺得他的身份是我想也不敢去想的,或者可以說,是我怎麼想都想不到的。

    ?可是這些都和我沒有關係了,連老妖精都和我沒有關係了,更何況是別的呢?

    ?「我在你身下的時候,你心裡到底想的是誰?」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我一口血差點噴了出去,什麼叫我在你身下的時候,要不要說的這麼直白呢?

    ?你心裡到底想的是誰?這個問題,碎屍萬段的榮華似乎曾經問過我一次。

    ?「想的是誰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嗎,何須多此一舉一問呢?」

    ?這些年和我有所交集的男人,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就只有那麼幾位,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那人會是老妖精。

    ?碎屍萬段的榮華第一次問我的時候,許是太過震驚,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可我並沒有矢口否認,因而他當時就知道那人是誰。

    ?既然如此,他此刻為何還要再問一遍呢,是因為那夜的篝火晚會時我捉弄他說喜歡他,讓他誤以為我是趁著毒發趁機佔了他身子麼?不對,他當時分明警告了我,顯然很清楚我的心上人並不是他。

    ?看著碎屍萬段的榮華那張冰山臉和這雪天交相輝映,上天對他真是得天獨厚,給了他一副這般傾世之姿。要是蝶舞此刻站在此地的話,準會睜著那一雙嬌媚的眼睛去勾搭他。

    ?勾搭他?對,我怎麼就沒想到行此下策呢,努力擠了半天,用自認為最含情脈脈地眼神去看他。

    ?榮華神情一頓,旋即恢復正常,「別想在我身上用攝魂術,沒用!」

    ?攝魂術,從來沒有人知道我會攝魂術,連老妖精都不知道,因為攝魂術早已從江湖上滅絕。

    ?至於我為何會攝魂術,連我自己都不知曉,只是一次無意之中發現自己有這等本事,後來狀若無意問過老妖精之後,才知道那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攝魂術。

    ?小小年紀的我為何會有那般神秘的武功,這肯定與自己的身世有莫大關係。與身世有關,那自然引發了我一度的好奇,但也僅僅只是一度,因為我後來想開了。

    ?身世又有什麼重要的,名字不外乎是個代號而已。既然只是個代號,又何須太過認真太過執著呢?

    ?碎屍萬段的榮華不光認出了這是攝魂術,看樣子似乎還對攝魂術極為熟悉。這其中的緣由我並不想要去追究,我只是好奇,一直都很好奇,為何只要我一旦對他動了壞心思,他總會在第一時間察覺出來呢。

    ?此路不通找彼路,攝魂術不成,那就想辦法使別的招。

    ?「別對我使任何心眼,你知道那沒用的。」

    ?此言一出,我所有美好的幻想頓時化為泡影。

    ?天蒼蒼,野茫茫,我這到底什麼命啊!這碎屍萬段的,他莫不是請茅山道士在我身上施法了,我這輩子真真是栽在他手上啦。

    ?寂靜無聲的雪花又飄落了下來,落得我滿臉都是,好想拭去臉上的雪花,可手騰不出來半點。

    ?再看碎屍萬段的榮華,雪花落在他的臉上轉瞬就消逝不見,連顆水滴都沒留下,這到底是什麼神奇的武功,著實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心裡想著,身子不由地朝他臉靠近,眼睛極為仔細地盯著他的臉瞧,雪花果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世間到底有何種武功會有此等實用的功效,既能強身健體,又能於這寒雪天氣隨時隨地保持風度呢?

    ?碎屍萬段的榮華似乎被我的舉動給嚇著了,他的神情明顯一震,箍著我身子的胳膊也鬆了下來。

    ?榮華啊榮華,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罷了,無所謂了,一切都已然無所謂了。

    ?看著榮華倒下去的身影之後,我輕聲笑了,終於得償所願給他成功下毒了,可我笑著笑著眼淚卻留了下來。

    ?沿著雪地開始往前走,我這是要去往何方呢?

    ?老妖精以前曾經說過,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使命,也有自己特定的用途。

    ?我想自己的用途就是用來證明這世上有一種人,他們的名字叫杯具。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慼慼,我這坑孩的爹娘啊,給我起的什麼破名啊?

    ?罷了,何必計較這些呢,一個都要死的人了,糾結這些有的沒的有何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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