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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歡離合 青衫淚(六十八) 文 / 琉璃帝

    倦倚玉蘭看月暈,吹過軟風情難絕

    孤燈難眠觀如是,思念紛飛淚空流

    帶著憧憬,放眼望去,昨夜風雨淒淒之色竟已然春光融融。輕搖慢步很快來到了香山半山腰城鎮中心的主大街上,目瞪口呆的望著一條長龍見首不見尾的隊伍排滿了整條長街。什麼樣類型的人都有,上到達官顯貴下到乞丐走卒,每個人手裡都拎著一籃香火,備好上供的齋果,可口美味的糕點。看來今日每家每戶都已經提前做好赴廟會的準備,以免到時手忙腳亂,丟三落四。都早早地從四面八方來趕廟會,達官貴人順便帶上各自家中的奴僕和所需的物品坐著馬車去臥佛寺燒香拜佛,而普通的百姓則帶些所需的物品徒步走去。

    每個人都面帶笑容希望這皇家頗為看重的臥佛寺能給自己的身體祈求到更多的福氣,平安康健。四周顧盼一個個被父母牽在身旁拿著糖葫蘆虎頭虎腦的小孩,本來柔情蜜意的心境又被往日的記憶打亂了。盡皆融入江南曾經熱鬧非凡的香林寺家廟中,忽想起那年家父早早的就上朝去了,只剩春兒一人帶著我前往香林寺赴廟會。往年,都會有家母馬橋公主和曹佳氏姑姑陪我一起去香林寺,如今就只剩我一人坐在轎子上,前去拜佛。一晃,家母隨曹佳氏姑姑已經進納爾蘇王府住下已有半年了,現在她一直整日陪伴守候在姑姑身邊照看自己的侄兒侄女。就連我替香玉妹妹入宮當女官也半點不知曉,這樣也好,免得讓家母分心掛念。

    在金陵不論達官貴人,或里巷小民,無不以赴廟會為樂。凝思已久,春兒在外掀開轎簾探進頭來:「小姐,已經到了!」

    我輕輕點了點頭,提起裙角走出轎子。雖說那年還是正月下著稀稀疏疏的小雪,可是根本就不妨礙金陵百姓拜佛的真誠,香林寺雖說是家廟,但為了佛法普照天下,到了節日便會對外開放。風雨再大,雪勢再猛,依然人山人海,而對於我來說,這根本也不會成為障礙。

    家裡隨身的侍衛們已經在前面開了一條小路,好讓我不被人潮擁擠埋沒。

    眾人紛紛朝我這邊觀看,有些人心裡也知道我是香林廟主人的孫女,自然自覺會讓路。可人群中也有些貴族世家並無多餘時辰顧及身邊的零碎繁瑣的事,不會理會太多。依舊在前擋道。只是並沒有帶那麼多的侍衛,最多的也才三四個,而家父卻讓我帶了七八個之多。本來我只想一個人帶春兒出來,可是家父執意要這些侍衛跟著我,還吩咐他們必須時刻跟在我三米之內守候寸步不離,說是人多雜亂怕不安全。這只是借口,我苦笑無奈,家父這是怕我也像曹佳氏姑姑當年年輕不安分一樣四處亂走迷了路吧!曹佳氏姑姑迷了路,不知如何回家還不照樣給祖父曹寅找見帶回來了,我也為此事擔憂蠻久,也只好安分守己遵從家父的命令。

    前去佛堂的半路正好遇上經常與家人來往的鄰居孫文成,身邊還跟隨著自己的兒子孫玉溶,曾從旁人打聽孫玉溶考中了武狀元,能文能武。過完年剛好年齡十八,雖才剛過十八,但聽說十歲時就已經隨自家的祖父出征,已經在准格爾打勝利好幾次戰了,相貌曾聽家人說生得英俊瀟灑,人品自然也是不錯的。今日一見非同凡響。不過聽說因從小便在軍隊長大,那雙銳利閃光的眸子如鮮血般艷紅,他嗜血成性、喜愛殺人。冬兒那時回來告訴我聽時,一會說得跟白面書生一般有模有樣,一會又說得跟大惡魔一般薄情寡義,毫無人性可言。那粉紅的小臉說得忽白忽紅的,煞是好笑,也不知她從哪裡聽來的。直到謁見孫玉溶之後細看他溫存骨格,像個厚道正人。不像冬兒所說的那樣蠻不講理,盛氣凌人。相待十分,卻只算得半個知己。

    家父對他是疼愛倍加,也由於四大織造府相互友好往來,孫文成未嘗不知感恩,經常送禮到府上。家父和家人商議後要我嫁給他以求親上加親。之前雖然沒見過任何一次面。沒有任何地感情可言。但是年小的我恍恍惚惚的不知如何是愛,如何是情。可真正能把我放在心裡的還是天祐。牽衣執手,促膝談心,模模糊糊中渾不解其中相思之苦、惆悵之意不是對著同笑,就是對著同哭。只可惜兒女婚事本是由父母之意、媒妁之言來決定地。若是真的有緣配對,一往情深,纏綿排惻,只好認命相隨。

    「小姐已經到佛堂門口了,我們進去吧。」春兒見我又進入沉思中。提醒我,孫文成父子早已告辭離去。

    春兒幫我把佛香燒好後拿給我。我雙手合攏,閉上雙眼,跪在佛主面前默念心中的願望。許願完,睜開雙眸仰頭看向金碧輝煌的佛像。宛若千百縷柔絲的心頭思潮澎湃起伏,心中一陣苦澀化作淚水。

    拜完佛主我對著身旁的侍衛說。想自己去散散心。要他們不要再跟著我了。可是他們害怕弄丟了我,卻不敢讓我一個人獨自行走,違背家父的命令如何是好。還執意不從要跟在我的後面。春兒替我發洩心中的不平,猛然紫漲著臉,臉上幾分急,幾分怒,幾分痛,更多的是幾分哀求。

    還想幫我上前撕他們的嘴。被我拉住。讓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想很失禮地當眾表現出失望的樣子。我輕輕地搖搖頭對春兒耐心勸道:「春兒。不得在眾人面前無理。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家父大人派來保護我們。再多的哀求,心痛,憤怒全部化去,只剩一臉漠然。會讓侍衛們很為難。我倆在附近轉轉就好。」春兒漲紅了臉,便深深作揖道:「小姐,是奴婢的不對,還望寬恕。」

    「沒事,實然我也想一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自由出入確實沒有必要提防,再說侍衛們武功出色,即使丟了也很快能找回來。只可惜人太多也容易迷了路。擔憂之心有也是好的,各有各的難處,理解就好。」我深深歎了口氣,明明是一副無奈的口吻,不過一聽就能讓人感受到我和春兒之間深厚的友情。

    帶頭一個侍衛聽後慚愧不如,抱拳不好意思說:「小姐,多有得罪了。要不這樣,你倆不要走太遠,過會兒來到這佛堂門前就好,侍衛都在門前恭候小姐。」

    我微揚起頭,臉上滿意笑了笑,自顧走著,轉身帶著春兒往寺院的後院走去。真沒想到自己原本生性高傲,冷冷落落,不善應酬。平心而論,卻不知今日臉上的淒楚,得意,不甘都慢慢消失,緩緩化為一個嫵媚的笑容。惹得我自己倒好笑起來。從前春兒初識我時,只要心情不好,被別人招惹,動不動就大鬧幾場方可罷休。說來也怪,已後倒又相好起來。春兒也知我的性情、脾氣時好時壞,是個放浪形骸之外的女子。方才好言美語與我不相貼切。也許在家裡全家老老少少把我當作掌上明珠,每當憤怒的目光中,眾人婷婷站起,不敢言語。儀態端莊地上前謝恩,像一隻驕傲的鳳鸞正在展示它絕美的風華。

    想著方才發生的事,也沒顧慮太多。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寺院的後院。一位小和尚上前道:「女施主,這裡就是靜慧大師的修行僧捨了。」

    雖然根本看不清楚禪房裡是哪一位大師,但我以一種本能般的直覺肯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在房裡撫琴烹茶,敲了敲房門想進入參禪。不料方纔的侍衛還是跟了過來。等待了一會兒,靜慧大師在房裡聽見我的敲門聲,緩緩地說:「老衲不知何家女施主前來參禪,請耐心稍等片刻,等老衲起身方可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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