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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9章 淺談深思 文 / 雲程

    關於這樁婚事,衛嵐一開始就覺得奇怪,然而千猜萬想,都沒有想到竟會和自己的哥哥有關。

    沉默良久,她終於抬起眼眸,嘴角帶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原來,從前晉王的婚事屢次不成,並非是因為天災**,而是因為晉王不想成婚而已……」

    衛岑微微頷首,語聲中帶了無限感慨:「小妹,我離家這幾個月,你倒變得比從前更聰明了。」

    聽了他這句讚揚的話,衛嵐心中卻沒有半分歡喜。剛才初見他時那股熱乎乎的感覺已經從心底褪去,唯余幽幽涼意逐漸沁入骨髓。

    「為什麼?」她定定地望住哥哥。

    「我是為了你好,你年歲漸長,遲早是要嫁人的,若是做哥哥的不為你早作打算,還要等著姓紀的女人隨便找戶人家把你打發了嗎?」

    這話乍聽上去倒是合情合理,以紀氏對她的仇視程度,這樣做也不奇怪。

    只是,這樣的話並不能讓衛嵐信服,就因為這場婚姻的對手方是晉王。

    從前面幾樁失敗的婚約上便能看出,他是並不想娶親的,這其中固然有皇家利益的糾纏緣故,也有他自己的原因。既是如此,沒有一個足夠強大的理由,他怎麼會輕易答應同衛家的婚事?

    衛邯雖是當朝大學士,但任誰都知道,文臣在朝中的地位遠遠不及武臣,大學士的名銜也不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紀氏雖然出身大族,但終究是庶出,衛嵐的生母又是早逝,聽聞出身雖然清白,但也絕非望族。這樣的一戶人家,絕非是一個皇子、一個親王所需要的妻族。

    更何況那是晉王,他的生母陽夫人入宮二十餘年,盛寵始終不衰,他自己又深得太后和皇帝喜愛,若不是困於身體殘疾,儲君之位絕無旁落的可能。

    以上兩點都是眾人皆知的,所以,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充滿了疑點。

    試問衛岑有什麼本事,能單憑口才說服晉王同意這樣一場婚事?更何況這樁婚事竟是太后親自促成的。

    就算衛岑有本事見到晉王,但他以外臣之子的身份,絕無可能進入深宮面見太后。

    紀氏身為命婦,雖然有每月進宮謁見皇后的資格,但她自己還有兩個女兒待嫁,想要攀龍附鳳的心情和京城裡的任何一位命婦都是一樣的。她的女兒尚且未能攀到一門好的婚事,衛嵐又如何能入了太后的法眼,得到被她親自指婚的榮耀?

    這世上或許會有偶然事件發生,但絕不會有如此多的巧合。

    這樁突如其來的婚事背後,一定有一個強大的理由推動,顯然,衛岑是知道這個理由的。

    「為什麼?」衛嵐固執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衛岑雙眉收緊:「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登時變得極為不悅,「小妹,你不會還在惦記著大皇子吧?」

    果然……衛嵐嘴角牽起冷漠微笑,連這件事衛岑也是知道的,虧從前的她還以為做的多麼機密。

    如此推想,知道此事的人或許不在少數,當初皇宮裡重逢時,蕭景還做出一副才知曉她身份的樣子,如今想來,或是做戲的成分居多。

    原本牽涉到太后和晉王就已經夠可疑的了,如今再添上個大皇子,事情便越發撲朔迷離。

    若不是記憶中毫無蹊蹺之處可循,衛嵐幾乎要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身份了,她何德何能,能以區區女子之身與眾多皇親國戚有牽扯?晉王此人不易看透,姑且不論,那蕭景身為大皇子,著實不是會看重感情的人,那麼,他與自己相識,所為是何?

    一切問題的源頭,似乎都要著落在哥哥這裡。()

    想到這裡,衛嵐歎息一聲,刻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迷茫些:「我只是不明白,為何偏要是晉王,身為女子,自是只求安穩一生,哥哥若真是為我好,便擇個厚道人家將我嫁了,哪怕是吃糠咽菜,也好過嫁作皇子妃……」

    她語聲漸低,似有無限淒楚。

    但聽得衛岑道:「你是我的妹妹,怎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高攀的?若不是晉王他……」

    他話說得一半,便猝然收住語聲。衛嵐目光閃動,望住低聲道:「晉王如何?」

    衛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似是在心中衡量是否該對她坦誠相待。

    衛嵐見他目光閃動,心知他此刻的猶疑,於是伸手握住他厚實手掌,十指相扣輕輕搖動,恰似幼年時有事央求哥哥那般。

    她的這般舉動觸動了衛岑的記憶,兩人自幼沒有母親照拂,他是長兄,自然是妹妹生活中唯一的依靠。然而妹妹漸漸長大,性子竟比幼年矜持許多,近年來少有與他這般親近的時候。

    如今舊事重演,衛岑心中一動,已是軟下了許多。

    「你莫要害怕,晉王已答應過我,會好好待你,如今婚期提前更是好事,待你們回京之後便可立刻完婚,那姓紀的女人再也無法害你了。」

    「只是你須要記住一點,無論在哪裡都要保持警惕,對任何人都不能全心信任……」他語聲遲緩,似是在斟酌言辭。

    衛嵐聽得他這番話,心中微有悵然。衛岑既然選擇了講這些話,便是不打算讓她知道這婚約背後的秘密了。

    或許在他的印象中,自己還是從前那個懦弱少女,承受不起哪怕一丁點壓力。

    「不能信任的人中,是否也包含晉王呢?」她反問出聲。

    衛岑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她會問出如此敏銳的問題,緊接著眼中卻掠過一抹讚賞之色,頷首道:「那是自然。」

    他答得毫不猶豫,便是說明他和晉王也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並非推心置腹之交。

    衛嵐心中略有計較,便點頭道:「我知道了,既然是哥哥的安排,想必都是為了你我兄妹好的,我自會照辦。」

    見她這般柔順,衛岑面色一鬆,長歎一聲道:「你確實是長大了,」他略微停頓一下,終於鄭重扶住她雙肩,「哥哥答應你,有朝一日一定將所有事都原原本本的說與你知。」

    他眸底神情極為複雜,不管他所指的是什麼事,顯然並不簡單。只不過眼下他不願說,衛嵐就算心中再有千百分好奇,也只得暫且按捺。

    正自無話,衛嵐心中卻陡然一動,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來。

    「哥哥,你可認得薛青羽這個人?」既然兄長可以同晉王有舊日交情,那麼薛青羽是否也是一樣呢?畢竟他一路上的照拂來得太過輕易,不由得不讓人懷疑。

    「薛青羽?」衛岑重複了一遍,語聲困惑,「他是哪裡人,你在什麼地方見過的?」

    他的樣子不像是作偽,連晉王的事他都已說了,也無需在其他人的事上多作隱瞞。衛嵐見他如此問,想來是不認得薛青羽的,於是只三言兩語將這話題扯過了一旁。

    衛岑還要回嘉峪關,因此不能久留,臨別前他送了衛嵐一把精緻的匕首,雖未明說,但她也知道兄長是給她防身用的。

    那把匕首有別於常見的樣式,長度幾乎能趕上一把短劍了,刀鋒微帶弧度,在燭火映照下閃爍著藍幽幽的光澤,一看便知是把利刃。而放置匕首的皮鞘也極為特別,皮質上隱約有晦暗紋路,卻是天生的圖案,並非人工所能仿造的精細。

    前世裡因為職業的特殊性,衛嵐就對冷兵器情有獨鍾,如今得了兄長這般饋贈,自然是愛不釋手。

    她正自把玩匕首,卻忽然聽到院中傳來嘈雜人聲,似是極為混亂。

    這倒有些不尋常了,蕭越既來了奉城,城守自然是盛情招待,他們也就理所當然地借宿在了城主府邸。

    按理說,城主府邸是該井井有條,無論出了什麼事情也不該有此躁動的。

    衛嵐心中一動,將匕首別在衣內,便開門出去。

    「出了什麼事?」她扯住一個慌慌張張路過的小婢問道。

    「戎族刺客混進了府裡頭,聽說傷了貴客……」那小婢不知急著去哪裡,隨口答了這一句,便匆忙掙脫開走了。

    傷了府裡的貴客?衛嵐心下微沉,這府裡的貴客還能有哪個,莫不是蕭越?

    若他果真受傷,倒是她害的了,若不是她衝動之下來了奉城,他又怎會跟著來到這裡,還會被刺客所傷?衛嵐本想立刻趕去看他,卻想起自己並不知道他在何處。

    她有心去問剛剛見過的小婢,心中卻又忽然一動。

    眼下蕭越受了傷,城主府中必是一團忙亂,若是她想逃走,這時正是最好的時機。

    她剛走出兩步,卻又心生猶豫。就這麼走了,未免也太沒有人情味了,更何況自己才剛答應過哥哥會好好聽話,如今他才剛走,說不定還沒離開奉城,她就後腳失蹤,豈不是白白讓他擔心?

    只不過片刻之間,她的心思已來回搖擺數次,正自拿捏不定時,心中卻陡生警兆。

    眼角餘光瞥到身側花叢微動時,衛嵐已迅速閃身,然而還是遲了一步。

    冰冷刀鋒和灼熱手掌幾乎是在同一瞬間貼上了她的脖頸,耳邊響起了一個粗蠻的聲音:「想活命就別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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