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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7章 兄弟相爭 文 / 雲程

    這樣的情形太過尷尬,然而衛嵐的心卻止不住狂跳起來。就好像是那個在她醒來之前就已經香消玉殞的女子,此刻藉著她的軀體重生了一般。

    或許已經消逝了的靈魂,也能在軀殼裡留下生前最深切的渴望。而蕭景,就是她所渴望的一切。因此這一刻,衛嵐的軀體彷彿不受控制一般,因為他的話語而微微震顫,臉頰也不由自主地浮上了紅暈。

    「我……」她想要說出拒絕的話,但卻只說了這一個字就無以為繼。

    靈魂深處彷彿有人在阻止她,又像是在哀求,讓她不要說出心中真實的想法。

    那一刻,她深切地體會到了曾經生活在這副軀體中的另一個靈魂,體會到了她深切而卑微的愛,也體會到了她臨終時的不甘和幽怨。因為這樣的情緒,也是她前生裡都一一體驗過的,她也曾向命運乞求過愛情,然而卻得到了這樣錯位的結果。

    「只要你的心意還和從前一樣,剩下的一切就交給我。」蕭景再次信誓旦旦道。

    衛嵐猛然清醒過來,她是她自己,而她喜歡的人是生活在現代的唐釗,不是眼前這個燕朝的大皇子!

    她鎮定了一下心神,才開口道:「往事不可追,不管從前你我之間如何,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會再去想。」

    聽了她的話,蕭景如遭雷擊,臉色微微發白。

    「往事……不可追……」他艱難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眼底流露出不甘的神情,「難道你從前對我的情意,都是假的麼?若不是假的,你今日怎麼能如此狠心?」

    出於對那個消逝的靈魂的憐憫,衛嵐並不想否認那些曾在這個時空發生過的事。她曾讀過那個少女的記憶,真真切切地看到過那些情意綿綿的畫面,甚至就在剛才,還親身體會過那樣的感情留下的印記。

    「不,從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這樣說道,「但是人心總會有變化……」

    「你愛上了蕭越?」蕭景用一種受傷的眼神看著她,抓住她肩膀的手甚至開始顫抖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似乎承認這個問題,對於拒絕蕭景來說會更容易一些。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那樣受傷的眼神,她似乎有一瞬間覺得,或許這個男人對衛嵐是有過那樣幾分真感情的。

    於是,她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

    「不,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曾經對你所抱有的感情,已經不存在了。」

    這樣的拒絕,或許會更徹底一些。不是因為愛上了別人,而是已經不愛他了,而這樣的句話,也間接地承認了從前確實愛上過他。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衛嵐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好像對曾經擁有自己身軀的那個少女的靈魂有了交待一樣。

    這樣對她自己也是有好處的,讓她可以劃清感情的界限,更好的去做自己。

    心底悸動的潮水已經漸漸退去,衛嵐知道,那樣的心情再也不會出現,因為那個死去的靈魂所牽掛的執念,已經經由她的那句話落下了結局。

    衛嵐轉身想要離開,然而蕭景卻拉住了她。

    「你可以這樣,但是,我做不到,」他的聲音很是低沉,「所以,無論如何,我會阻止這場婚禮。」

    說完這一句話後,他便猝然放手。

    他的聲音很是堅決,衛嵐知道再多說什麼也是徒勞,因此便不再停留,大步向前走去。然而,走道的盡頭不知什麼時候卻多了個人影。

    此刻,那坐在輪椅上的青年男子,正從面具後面冷冷地看著他們。

    雖然明知道自己和蕭景之間沒有發生什麼,但被那樣冰冷的眼睛看住,衛嵐仍是覺得微微心驚。他是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的,怎麼會毫無聲息地出現?

    又或許是剛才她的情緒起伏太大,所以忽略了周圍發生的事情?

    原本在她身後的蕭景走了過來,兄弟二人對視片刻,還是他先開了口:「我還以為皇弟會遲些才到,沒想到竟來的這樣早,我都還沒有做好迎接你的預備。()」

    他的話雖然說的客氣,但內中暗藏鋒芒,嘲諷之意宛然。

    蕭越的薄唇輕輕上揚,因上半部分的臉容被面具遮擋住的緣故,這樣的笑容看上去很是怪異,像是完全從臉上被分割開來似的。

    「皇兄客氣了,你這般用心準備的場面,我感激不盡,」他略微停頓一下,下巴上揚,「似乎在這裡,用感激不盡這個詞更為適當。」

    蕭景眉峰一挑,絲毫不讓地回敬過去:「有些事,總歸還是要知道的。」

    蕭越唇角上揚的弧度絲毫未變:「而有的人,就算是明知道有些事已成為事實,卻還固執地裝作不懂。」

    他這已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了,也是暗示自己聽到的是所有的對話,並非部分。

    蕭景眸中閃過暗暗惱意,卻又不好當面發作,只好咬牙道:「你也不要太自信了。」

    「對於我這種殘廢人來說,能剩下的也就是一點自信心了,」他雙手握住椅旁鐵輪,靈巧地轉了個方向,才對衛嵐道:「王妃,我們該啟程了。」

    那兩個字的稱呼觸到了蕭景的痛處,他跨前一步,咬牙切齒道:「她尚未出閣,現在還是衛家小姐,並非你的王妃!」

    蕭越冷笑一聲:「皇兄的記性好像不太好,再過十天,便是我的大婚之期,這句話,皇兄與其對我說,不若去對父皇和皇祖母說。」

    衛嵐眉頭微蹙,雖然蕭景的強詞奪理她聽來也十分不入耳,但這樣一個咄咄逼人的蕭越,卻也是讓她覺得意外的。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他在這個時候觸怒蕭景,對他都沒有好處可言。

    彷彿是覺得蕭景的臉色還不夠難看似的,蕭越略微停頓了一下,又開口道:「我知道你想說,現在還沒到那一天,她未必會成為我的王妃,但是……」他的聲音裡似乎染了笑意,「就算是這樣,她也永遠不可能嫁給你。」

    「蕭越!」蕭景終於忍不住怒喝出他的名字,額上青筋暴起,眼中憤怒的火焰幾乎要把那個坐在輪椅上的黑色身影燃燒成灰燼。

    蕭越卻彷彿渾然不覺的樣子,兀自揚唇道:「對了,險些忘記告訴你,奉城城守姚浚之罪惡滿盈,日前已畏罪自裁,更可笑的是,我聽到一個荒謬的說法,說他的城守之位,是皇兄的舅父保舉的?」

    說罷,他便不再理會蕭景,兀自對自己身後的侍衛打了個響指:「時間不多了,今天要連夜趕路。」

    聽到這一句,衛嵐才恍悟自己應該跟上去才是。無奈僵站得太久,雙腿都已酸麻,剛邁出一步便險些軟倒在地。

    她剛扶上欄杆來保持住身體的平衡,耳畔又聽得蕭景道:「我也有件事很好奇,今天救下衛小姐時,曾見到一個自稱是你手下的人,看他倒有幾分面善,不知此刻他在何處?」

    衛嵐好奇地看向蕭越,想知道他會如何回答關於岳曉的事。

    畢竟看之前岳曉對待蕭景的態度,很是有些疑點。

    甚至連岳曉這個人本身,就給人一種疑雲重重的感覺。他自稱是晉王手下,卻從未在公眾場合出現在蕭越身邊過,而看他的打扮身手,也更像是江湖客而非護衛一流。而他談起蕭越時的語氣,似乎對後者也並非完全恭敬。

    至於蕭越,他似乎從未提到過,自己還有這樣一個手下。

    如今被蕭景這樣直接地問出來,蕭越究竟會如何作答?衛嵐凝神看向他的身影,內心的期待也不下於蕭景。

    然而蕭越卻只是微微側首,面具在走道上的燭光照耀下泛出冰冷的光澤。

    「皇兄真的那麼想知道的話,不如自己派人去查?聽說沈家的飛花小築中豢養了三百食客,情報網遍佈七海十國,所以,這些事對於你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何必捨易求難?」說到最後一句時,他人已在樓梯上了。

    衛嵐揉了揉酸麻雙腿,也跟了上去。

    剛步下最後一級台階,她便聽到樓上傳來了沉悶的木頭折裂聲,大約是蕭景將心中怒氣都發洩在了走道的欄杆上。

    無論是她記憶中的蕭景,還是自己親眼見到的大皇子,平日裡對著任何人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如果說文雅是他身為皇族所必備的面具的話,那麼這一張面具他已經戴了太久,和本來的面目早就融為一體,難以分割了。

    然而蕭越不過三言兩語,便能激怒他,其言辭狠辣的程度可見一斑。

    而從另一方面,也能反映出蕭景其實是把這個弟弟當做是勁敵來看待的。一個長年坐在輪椅上的人,卻能讓蕭景如此警惕,足見他的實力。倘若他不是被殘疾所困,今日諸位皇子間的爭鬥局勢,大約又是另一番情形了。

    一直到坐上了馬車,衛嵐仍在胡思亂想。

    她正想得出神,耳畔卻傳來了男子的冰冷語聲:「你在想什麼?」

    衛嵐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抬起頭時就看到了正目光灼灼看著自己的蕭越。月光透過車窗照入狹小的空間,在這樣近的距離下,他臉上的面具看上去更加礙事,讓他無形中有了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

    她眨了眨眼睛,故意道:「在想你的面具下面藏著的,是怎樣一張風華絕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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