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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番外 3 文 / 雲程

    他來自燕國,燕晉兩國世代為敵,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而她身為一國公主,竟然嫁給了國家的仇敵。——陳留公主傅冉君

    面前的金盤上擺放著金珠首飾,那是母后生前為她的及笄禮準備的,每一件都極盡極致的華美,但用於這樣的場合,無疑是命運最大的諷刺。

    國家被敵人攻陷佔領,人民被敵國的君主所奴役,而她們這些曾經被百姓所供奉的皇族,竟然要盛裝打扮去取悅敵人?傅冉君冷笑著,揮手打翻了面前的托盤,並抓起那件精緻的紗衣,用力撕成了數片。

    「公主……」梓書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而其餘幾個已經打扮的差不多了的庶出姐姐也投來了恐懼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怪物一樣地看著她。

    而她毫不示弱地瞪回去,蒼白臉容上漆黑的眼眸彷彿蘊藏了無盡的火焰,有種迫切地想要焚燬一切,包括自己在內的瘋狂。

    當她最後一個出現在宴會的大殿上時,所有人,包括那個在宮傾之日也顯得雍容從容的父王,也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因為她身上穿著的是喪服,最簡單最粗糙的麻布喪服,腰帶甚至只是一根草繩。

    漆黑的長髮披到腰間,除了鬢邊夾著的一朵白色的花外,沒有其他任何妝飾。那朵花,是母后曾經最愛的茉莉,小而清香的花朵,柔弱地像是母后和姑姑消逝的生命。

    晉王警告地瞪著她,恨不能用目光將她身上的喪服換下來。

    而她卻高昂起頭顱,用最優雅的步伐走上大殿,亦是走向自己的死亡。

    是毒酒,白綾還是匕首?亦或是要對她這個無視燕王的人給予更殘忍的處罰,像姑姑那樣被暴屍城頭,或者是五馬分屍、凌遲之類的酷刑?

    她的腦海裡轉過了許多種死亡的方式,嘴角卻掛著輕蔑的笑容。

    皇族的男人們沒能做到的事情,就讓她來完成吧,為死亡的盛宴再奉獻一條生命,用鮮|血而不是淚水來捍衛晉國的尊嚴。

    隨著她一步步走近,燕王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起來。

    「公主孝道可嘉,」男子清朗的聲音響起,是來自於坐在御座一側的蕭楚睿,「人皆因母而生,令慈不幸殞命,身為子女理應服孝,可見公主秉性純良。」

    燕王聽了他的話,若有所思地對晉王道:「這是傅兄的嫡女,陳留公主?」

    晉王賠笑應是,燕王又道:「既已有了封號,顯見得是行過及笄禮了,不知陳留公主閨名為何?」

    晉王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來:「小女閨名……冉君。」

    燕王撫鬚微笑:「冉君,冉君,真是個好名字,小兒楚睿已足弱冠之年,依我看,他與冉君公主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晉王只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笑道:「小女若能高攀殿下,自是她的福氣。」

    「父王!」傅冉君驚呼出聲,不明白事情為何在一瞬間就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燕國和晉國是早有姻親關係的,可是當初被許配給燕國皇子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武陵公主啊!為什麼這個燕國皇帝只是說了一句話,她的父皇就這樣順從地否決了從前的婚約?

    然而她已經沒有更多時間表達自己的抗拒了,因為蕭楚睿已經走到了她身邊,動作親暱地牽起了她的手,把她帶出了大殿。

    「我死也不會嫁給你的!」她竭力想要掙脫那隻手,卻無能為力。

    「真可惜,看來你是不能如願了,因為你不會死,而且你必須要嫁給我。」他停下腳步,語氣非常輕鬆。

    「你做夢!」她咬牙切齒道。

    他卻只是揚起了眉毛:「有你在的夢,一定是個美夢,」他不容置疑地把她的手拉到唇邊,印下淺淺一吻,「我寧願長夢不醒。」

    感覺到了一道凌厲的目光,冉君驚愕地抬起頭來,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姐姐,武陵公主傅如玥。

    顯然,傅如玥已經聽到了全部的事情。

    冉君第一次在姐姐眼裡看到了恨意,然而身旁的那個男人,卻全然無視她們姐妹間的劍拔弩張,將所有目光都傾注在了她身上。

    很快,傅冉君就發現,她根本沒有任何辦法來對付蕭楚睿,因為他的臉皮實在已經厚到了一定程度,不管是她絞盡腦汁的咒罵,還是費盡心思的挖苦,他都一律照單全收,還能不顧她的打岔,順勢說出些肉麻的話來。

    更重要的是,她的父王已經答應了這門婚事,而且婚期定的很近,就在半個月之後。

    眼看著婚期一天天的迫近,傅冉君第一次開始策劃逃離。她所能利用的人,其實也只有蕭楚睿而已,因為只有跟在他身邊,燕國的士兵才不會阻攔她的任何行動。於是她拉下面子,通過梓書去邀請他去城外騎馬。

    她在馬匹身上動了手腳,看著那匹駿馬發狂地馱著他向密林中奔去的時候,她得意地笑了一聲,然後迅速掉轉馬頭,一路北上。

    她要去找小皇叔,只要找到了他,她就安全了!

    至於那個蕭楚睿,最好摔死他算了!她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用一次相遇,就改變了她的一生,讓她和相親相愛的姐姐反目成仇。

    她逃離的很順利,但是事情卻並沒有向著她想的方向發展。

    傅璟聽完了她說的話後,迅速制定了一個計劃,一個能奪回晉國皇城的計劃。但是他的計劃中,她也是一部分。

    他給了她毒藥,讓她在婚典那日混在酒裡給燕國的皇帝和皇子喝下,然後他就會帶領大軍重新攻入皇城,將燕國的士兵從晉國的土地上驅逐出去!

    冉君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被他說服的,她只知道,再次被送回到皇城時,她心裡的某個角落,已經開始慢慢發生了變化。

    她沒有忘記,在說起奪回皇城的事時,傅璟眼裡燃起的光芒。

    那樣的光彩,比看到她出現的時候還要強烈得多。那樣不顧一切的渴望,讓她突然發現,在傅璟心裡,她或許還不如那個皇位重要。

    但是,她還是說服了自己,好好配合他完成計劃。

    畢竟,他也是為了他們的將來。

    在守城的士兵進去通報了她的身份後,第一個出現的是蕭楚睿。他的走路姿勢有點奇怪,剛跑到她面前時,他就一個踉蹌,重重撲在了她肩上。

    「你……怎麼了?」

    「只是……想讓你心疼一下而已。」

    這是他的說法,而她是在後來才知道,那天為了找她,他不慎跌下山崖,摔斷了右腿。在她失蹤的短短十天裡,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所以,再次見到的蕭楚睿,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容光煥發,而是鬍子拉碴,形容滄桑。

    那一刻,她忽然有點感動。

    想到衣服的暗袋裡藏著的毒藥,她又有點愧疚。

    但是,為了晉國,為了死去的母后和大姑姑,為了她和小皇叔的未來,她不只能繼續走下去。

    因為蕭楚睿傷了腿的緣故,所以婚期被推遲了些,而她也多了一個照顧他的任務。

    這是傅冉君一生中最後悔的一段時光,既然早就決定了要和他決裂,當初就不該如此接近。或者,既然接近了,就該好好地把握住機會。可是,她兩樣都沒有做到。

    大婚的那日終於到來,她身著大紅喜袍走上金殿,走向在金殿盡頭等待著她的蕭楚睿。

    她的指甲裡藏著毒藥的粉末,只需要輕輕一抖就會混入酒杯。

    看著他情深款款的目光,她猶豫了,但是想到母后和大姑姑的死狀,她還是心一橫,把毒藥灑了進去。

    小皇叔說過,那只是讓他們失去反抗能力的藥物,不會傷害他們的。

    在他們喝下毒酒後,皇城的門就被撞開了,許久不見的傅璟帶著人衝了進來,一路殺戮。

    當看到蕭楚睿嘴角滴下鮮|血來時,傅冉君知道,她大錯特錯。

    直到那一天,她才知道,她的小皇叔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並不是晉國將軍的遺孤,他是被燕國拋棄的皇子,幾經輾轉流落到晉國,被她的皇祖父收養為義子。

    他的名字不該叫傅璟,而是蕭烈。

    而他今天要殺的人,不僅僅是蕭楚睿父子,還有晉國皇族的所有人。

    他的野心那樣大,區區一個晉國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要的是把晉國和燕國的土地都掌握在手中,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大帝國!

    而她,只是他達成目標過程中利用的工具而已。

    他之前交給她毒藥時說的話,也是騙人的,那根本就是一經服下就再也無解的蝕骨之毒,所有中了毒的人都會在痛苦的折磨中慢慢死去。

    當看著父皇和兄長倒在了血泊中時,傅冉君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滅頂之災。

    而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當屠刀指向了僅剩的姐姐武陵公主時,冉君撲上去握住了刀鋒,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她的小皇叔,如今的蕭烈。

    「這一生,我只求你這一次。」

    可是,他只是冷漠地說:「把她拉開。」

    而在一旁靜坐等死的蕭楚睿,卻突然睜開了雙眼。他拔出腰帶中的軟劍,將劍鋒貼上了蕭烈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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