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今的她，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死守這個家了（精彩，小高/潮） 文 / 愛吃肉的妖菁
難婚女嫁,如今的她，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死守這個家了（精彩，小高/潮）
洛念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透骨的悲慟。ai愨鵡琻
她想起林穎，想起了在沒發生那些事情以前，林穎即使是再怎麼辛苦，再怎麼以事業為重，但她仍然只是一個尋常不過的女人。一個女人，理所當然會對愛情存有美好的幻想。想著以後會嫁給一個平凡卻深愛自己的丈夫，幫他生兒育女，就此一生。
可是，如今的林穎不僅失去了寶貴的清白，甚至還失去了當母親的資格。
這一切，都是洛森所為。
她不懂，為什麼洛森會狠至這樣的地步。林穎何其無辜？不過是一番無意說出的話罷了，卻因為那番話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憑什麼澩？
林穎不是玩物，她不該任由洛森玩弄。
倘若不是洛家對洛森一味地溺愛，洛森又怎麼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他又怎麼會那麼囂張揚聲說玩膩了以後就把林穎丟在大街上？林穎不是玩具，不應該被這樣地對待。
看著洛森，她這一刻是真的恨透了，恨不得衝過去掐斷他的脖子。可是，她卻強行壓下這種怒火，環視了一圈面前的這些人銦。
這是她的親人，呵，可笑的親人。
聞言，老爺子的臉浮上了明顯的驚詫，然而，他瞇了瞇眼，滿臉懷疑地瞅著她。
「虐待？洛森就算再混帳，也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你少在這胡說八道！」
洛念棠正想開口，她背後一直沉默著的顧宸卻在此時替代她開口了。
「到底是不是胡說八道，你不妨問一下洛森？」
顧宸說這番話的時候，面靨上的表情是充斥了不屑的，不單單是望著老爺子，甚至是望著這屋子裡的其他人時也是這樣的一個表情。在他的眼裡，洛家一家子都是跟洛森一樣的人，而且，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爺子一怔，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向洛森。
那廂，洛森的目光有些閃爍不定，躲避著老爺子的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而他旁邊的二嬸方芫卻尖著聲音，怒不可遏地大叫：「放屁！我家洛森是最乖的了，才不會做出那些事情來！我看呀，就是你故意把你那什麼豬朋狗友的事情賴在我家洛森身上，想要來討個什麼便宜！」
洛森沒敢附和，也沒敢開口承認。雖然他一副若無其事，但是老爺子畢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到底是不是事實他只需一眼就能瞧出來了。
見孫子這樣，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想要舉高枴杖杖打孫子，也想高聲喚陳伯到書房去拿他的馬鞭，可想了想，這教訓之事還是等到沒有外人在時會比較好，便忍下了滿腔的火氣，僵著聲音冷哼。
現在這一刻，保住孫子才是最要緊的。
「我不管這事到底是真是假，反正也不過是用錢就能打發的事！說到底，那個女的就是貪圖我們洛家的錢財，想要來訛錢的！說吧，想要多少錢？胃口可不要太大，無論你說多少，我也會掂量掂量以後再說！」
聽到老爺子的話，二嬸方芫不願了。
「爸，這事不可能是洛森做的，肯定是子無虛有的事，憑什麼要花錢消災……」
然而，老爺子一記銳利的眼神掃了過去，二嬸方芫立即便噤了聲，畏畏縮縮地站在兒子身旁，滿眼氣憤地瞪著他們。
洛念棠放在身體兩側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抖著聲音重複他所說的話。
「用錢就能打發的事？訛錢的？這……就是你們的答案麼？」
老爺子的臉色仍然不好，在聽見她的置疑後便又是沉了幾分。
「怎麼？你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錢麼？玩女人罷了，哪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不會做這種事情？要是每個被玩的女人都跑來我家要我孫子給交代，那豈不是天下大亂？我不管那個女的到底是切除了子宮還是切除了什麼，反正洛家只能賞她五萬，再多就沒了！我們洛家可不是什麼慈善人家，不是別人上/門來要我們就必須給，我們沒這個義務！」
說著，他就轉過頭望向大兒子洛闞。
「阿闞，去保險箱拿五萬過來！」
洛闞不說話，瞧了眼老爺子的臉色，而後便轉身走上了二樓。
旁邊，二嬸方芫仍在不依不饒地鬧著。
「爸，你都說了我們洛家不是慈善人家，為什麼要給那女的錢？這明擺著就是訛錢的，竟敢訛錢訛到咱們洛家來了，真是膽子肥了！」
老爺子沒有理會她，反而將臉撇向了沒有吭過聲的洛森。
「阿森，以後玩女人記得手腳要乾淨利索些，不要再有什麼糾纏不清的人死皮爛臉地上/門來，還有下次，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聽到老爺子的嚴言厲語，洛森猛地一激靈，知曉老爺子這是護著他，他連忙生硬地開口答應：「爺爺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他們老爺孫一唱一合，洛念棠在旁是看得心都涼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心底，有束火焰越燃越小，最後在悄然之間，黯然熄滅。
「用錢打發……在你們眼裡，一個女人的一生是用一筆錢就能收買的？」
「不然你還想怎樣？」
老爺子的臉浮上了絲絲陰鷙，語氣也愈發地不好。
「難不成你還想讓洛森娶了那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你這是存心要讓我們洛家絕後？那樣不清不白的女人怎麼配得上我們洛家的子孫？怎麼能當洛家的主母？」
恰巧此時，洛闞從二樓走了下來，他的手上拿著一疊鈔票。
老爺子接了過來，直接就丟給了洛念棠。
「拿了錢立刻給我滾！我就當作是施捨給了乞丐，以後讓那女的別再來糾纏我家洛森！下一次，我可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手上的錢異常的沉重，老爺子的一句「不知羞恥的女人」深深地揪痛了她的神經，她的面容瞬間扭曲了起來。
明明是洛森侮辱了林穎，對林穎做了禽獸不如的事，可是在老爺子的眼裡，卻成了是林穎不知羞恥地糾纏洛森。那麼，林穎的清白呢？她的後半生呢？
她拿著手裡的五萬塊，這區區的五萬塊，就是洛家要給予林穎的唯一東西。這算是哪門子的交代？這樣的交代，這樣的話，還算是個人麼？
拿著錢的手用力地往上一揮，瞬間，那些鈔票便像是雪花一樣一張張地灑落在地面上。
隨之一同的，是老爺子佈滿怒火的容顏。
他下意識地舉起枴杖想要往洛念棠的身上招呼，只是，他的枴杖還沒落下，她便首先舉高了手緊緊地握住，不讓他揮動枴杖。
她的動作很迅速，就連在她後頭想要保護她的顧宸也始料不及，怎麼都想不到她會出手制止。
這是她第一次反抗老爺子，也是最後的一次。就仿如她剛才所說的，最後一次親口喚一聲「爺爺」。
她的心死了，真的死了。她再也沒有理由欺騙自己，再也無法告訴自己不管洛家再怎麼不待見她，她也依然願意死守著這個家。
如今的她，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死守這個家了。
一邊是她的親人，一邊是她的朋友。
她為了朋友來找親人只為了求得一個滿意的交代，可是，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羞辱。而這些掛著虛偽笑容的人，竟是她曾經不顧尊嚴想要留下的至親。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卻無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女人的清白，在這些人的眼裡只值區區的五萬塊，可是在她的心裡，林穎的清白是無論多少錢都買不下的！
洛念棠不理會滿天紛飛的鈔票，看著面前這位自己摯愛過的爺爺，放在身體旁邊的手慢慢地鬆懈開來。
「我們法庭上見吧！無論如何，洛森都必須負起該負的責任！」
聞言，洛森的臉刷地白了個徹底，他怎麼都沒想到，只不過是玩一個女人罷了，竟要鬧到法庭這麼嚴重。林穎那個女人對他挑釁，他就還以顏色，這是再正常不過了，洛念棠憑什麼在這叫囂？
如此想著，他便再也按耐不住了，衝上前就想甩她一巴掌。
只是怎麼都沒料到，洛念棠的動作會比他還要快，在他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就首先反手給了他一巴，直把他的臉扇向了一邊。
二嬸方芫一陣尖叫，跑過來撫著兒子略帶紅腫的臉頰，面上儘是想要將她撕成兩半的洶洶怒火。
「洛念棠你這個賤蹄子！你竟敢打我兒子？你不要命了是什麼？我要跟你拼了！」
說完，二嬸方芫便揮舞著手朝她這邊過來，想要幫兒子教訓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她。
眼看著場面快要失控，顧宸伸手將洛念棠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恰恰幫她擋住了二嬸方芫尖利的長指甲，那長指甲在他的俊臉上劃過，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痕。
洛念棠沒想到他會幫她擋這一下，昂起頭瞪大了眼看他。男人依然將她安頓在身後，自己站出來幫她承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二嬸方芫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來，不過僅僅只是愣了一下便繼續像個瘋子一樣揮舞了手罵出一串串難聽的髒話。在她的後頭，老爺子的眉越蹙越緊，直到最後才怒吼一聲：「夠了！」
幾乎是這一聲重重地落於地面的同時，二嬸方芫便像是蔫了一樣收回手。然而，她的臉上仍然帶著明顯的不忿。
「爸！洛森長這麼大我都沒捨得打他，可是現在竟然挨了這賤人一巴掌呀……」
二嬸方芫不停地說著，企圖勾起老爺子的護孫心懷。只是，老爺子僅僅皺著眉頭，陰沉不定的臉上是分辨不出來的神色。
「咱們洛家是大戶人家，絕不容許鬧出什麼笑話！」
二嬸方芫身子驀地一僵，杵在一旁沒敢發作。洛念棠冷冷地看著，目光越過所有人直視洛森。
「希望下一次在法庭上見面，你能給林穎一個交代！」
話音剛落，她便率先牽起顧宸的手向大門的方向走去，半秒鐘都不願意留下來。
顧宸也任由她扯著，兩人步出了洛家老宅，重新坐回那台－77後，洛念棠催促他趕緊開車，男人瞥了她一眼，而後才不慌不忙地啟動車子。
－77快速地駛離洛家老宅範圍，向著山腳的方向而去。
洛念棠坐在副駕駛座，雙手則擱在了大腿上，因為憤怒，她的手微微彎曲握成了拳頭，就連指關的地方也有些泛白，掌心裡的指甲更是深陷在了血肉裡。可是，她卻像是沒感覺到痛意一樣，拳頭越握越緊，就連腿上的布料也被揪成了一團。
這時，男人空出一隻手，輕柔地放在了她緊緊握著的拳頭上，引領著她慢慢鬆開。她的掌心裡指甲深陷的地方已經被刻出了一個彎月形狀的小小紅印子，他帶著薄繭的手溫柔地撫摩著那些小小紅印子，也幫她撫平了內心的洶湧。
她的心情因此緩慢地平靜了下來，她沒有看著窗外，無神的雙眼一片呆滯，面靨上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林穎？洛森那個混蛋！他對林穎做過的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情就打算用五萬塊來解決？呵，林穎失去的，又怎麼可能只用五萬就能買得回來？他們當作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都能用錢買的嗎？這到底是一群怎麼樣的人？為什麼要這樣護著一個人渣？不，我絕對不能放過他！他欠林穎的，我要他一筆一筆全部還清為止！」
她信誓旦旦地說著，在她旁邊，顧宸卻冷不防丟下了一句－－－－
「你不能這麼做。」
聽到他的話，洛念棠徹底怔住了。她立即扭過頭，帶著憤怒的腔調儘是不理解。
「為什麼不能這麼做？難道你也覺得洛森做得對嗎？是不是你認為，這個世界上只要有錢就能買所有的東西，包括一個女人的清白以及下半生？你明明知道林穎到底失去了什麼，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站到洛森的那一邊？」
她一句一句都是責備，顧宸靜靜地聽著，也不惱，只是心平氣和地解釋。
「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
他的這一問，讓她不自覺地頓了一下。隨即，她咬著唇冷冷地開口。
「後果？什麼後果？你是在說挑釁洛森的後果嗎？呵，你是怕他會像對待林穎那樣對待我？我就不信，這事鬧上了法庭那些法官也會像洛家那樣偏袒洛森！倘若官官相護，那大不了我就在網上挑起事端。就算法律制裁不了他，我也要讓輿/論的壓力逼得這個社會不得不去嚴厲懲處他的惡行！」
她自然是記得霍晴。之前霍晴綁架她時她就曾經仁慈過一次，將霍晴交給警察，以為法律會讓霍晴得到應有的教訓。可是，直到那一次在「sexy」，她才知道自己錯得徹底。這個社會已經**了一半，有錢人習慣用錢來解決事情，而霍晴便也是如此。
那一次，她放虎歸山，所以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讓洛森也揖讓輕易地用錢就避過了法律的制裁。
輿/論是一種很好的辦法。
就如同她之前被趕出x大，學校給出的理由也是經受不住輿/論的壓力，被迫必須把她趕出學校才能平息事情。那次，她知道了輿/論的可怕，如果法律面前，洛家花錢消災，那麼她不介意做一個挑事者，把洛森的惡行公佈在網絡上，讓百姓來評理批判，直至一些地方官員承受不住輿/論的壓力，徹查洛森曾經做過的那些齷齪的事。
為了林穎，洛念棠算是豁出去了，她欠林穎的實在是太多了，不給林穎一個應有的公道，她就無法過自己的那一關，也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去面對林穎。
洛森為了林穎的一番話就將她關起來虐待，那樣卑鄙的手段雖然她沒有用過，但她可以學。在這一刻，報復成為了她急欲做到的事，只要能彌補林穎的，她都願意去做。
但是，顧宸卻是堅決反對。
他乾脆將車子停在了路旁，由於還在半山腰的公路上，週遭是一台車都沒有。－77的車頭燈閃爍不定，和那路燈微弱的光一同印在車廂內他們的臉上，顯得有些不太清晰。
他撇過臉，看著洛念棠因為憤怒而扭曲的容顏，平穩著聲音開口安撫。
「棠棠，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
她反問出聲，聲音帶著幾近絕望的撕心裂肺。
「林穎會變成這樣，都是洛森害的。可是剛剛你也看到了，洛家是怎樣解決林穎的事？花錢解決！這對林穎來說公平麼？洛森那樣對待她，甚至害到她現在失去了當一個母親的資格，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她的下半生都被洛森毀了！就算是一句『對不起』也好，但你覺得洛森會向林穎道歉嗎？他不會！他更甚是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做錯！他一個高幹世家的繼承者，不過是玩一個女人而已，憑什麼要給林穎交代？可就是他！就是他把林穎害成那副模樣！如果林穎沒有出事，她往後的人生會是很美好的！她那樣一個善良的人，她很孝順，她想著以後賺錢給林阿姨他們買大房子，她還曾經跟我和小莜說等她事業有成了要嫁一個普通上班族，生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說到半途，她的聲音哽咽了。
「但你看看，她的人生全都毀了！那些本來尋常不過的事情對她來說卻成了不可能的事。你知道那樣的心情嗎？你懂那樣的痛嗎？你懂嗎？」
她衝著顧宸一陣的咆哮，最後，眼淚甚至還順著臉頰滑落，一滴接著一滴，像是怎麼都停不下來一樣。
顧宸歎了一口氣，伸手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裡。
「我懂，我通通都懂。可是棠棠，你想要幫林穎討個公道，你不甘心林穎遭遇這樣的事只能當作吃啞巴虧，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把事情鬧開了，對林穎的傷害只會更大？」
他的話，讓洛念棠的身子猛地一僵。
慢慢地，她抬起了淚靨，紅腫的雙眼茫然地瞅著他。
「……傷害更大？」
男人點了點頭，幫她抹掉眼角的淚，而後才繼續往下說。
「輿/論的壓力或許能讓洛森得到應有的教訓，可是同樣的，林穎也會被推至風尖上。她已經經歷了那些事情，難道你忍心讓她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而且你要知道，輿/論有好也有壞，倘若那些人可憐林穎的遭遇無疑是最好不過的，但是也有些人會落井下石，對林穎說上一大堆難聽的話。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
顧宸的話讓她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來反駁他。
沒錯，輿/論的確能讓洛森受到眾人指責，能夠讓洛家無法單純地只用金錢去解決事情，可是被推到風尖上飽受別人眼光的不僅僅只是洛森，還有林穎。難道林穎在受到身體上的殘害後還要繼續承受那些犀利討論？
她不忍讓林穎處於那樣的處境。
洛念棠垂下了臉，面靨上儘是懊惱。她方才只顧著想要怎樣還林穎一個公道，卻忘了該用一些不傷害林穎的方式。
可是，經顧宸這麼一說，難道這件事惟有就這樣落幕？讓她放過洛森？
不，她辦不到。
顧宸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輕柔地撫摩著她的細碎長髮，聲音中帶著幾分惋惜。
「這事不急，洛森既然做出了那樣的事，遲早都是要還的。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去見見林穎。」
幾乎是他的話普一落地，她便瞪著慌亂無助的眼抬頭看他，臉色蒼白。
「去見林穎？可是，可是我……」
「你遲早都要面對她的，不是嗎？」
顧宸的話，讓洛念棠就此沉默了下來。她不說話，只是低低地垂著眼簾，眼底帶著萬縷的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