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天價逃妃,法醫傾人城

《》章 節目錄 076 烈女怕纏狼 文 / 梅花三弄

    沈傾城回頭看,蕭風還是不疾不徐地跟著,她頓覺頭疼,再不能無視他,苦笑道:「蕭公子,我知道你幫了我大忙,我謝謝您了,請回吧,再見!」

    蕭風唇角一勾,笑道:「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你旁邊那幾間也是同一家人的房產,簽契約的時候,他急於脫手,想以市價的九成賣給我,看他急需錢用,我只好勉為其難地幫他一把了。」

    沈傾城愕然,驚得說不出話來,蕭風已經轉身走開,隔壁的門前站著一個人,正是他的跟班墨竹,見他走過去,忙打開門。傾地城也疼。

    沈傾城凌亂了,她這又是自作多情了麼?

    「小姐,快進去吧!」浣紗掐著時間出來,正好見沈傾城在門口望著某處發呆,她順著望過去,正好見蕭風跨進門檻,驚訝極了。

    「那是——」

    她還沒說完,沈傾城懊惱地打斷她:「快走吧,餓死了!」

    浣紗連忙來扶她:「奴婢已經按您的吩咐給雙溪換了藥,她的傷已經結痂了,再過三五日就能好。」

    「嗯!」沈傾城走進小天井,浣秋已經擺好了飯,熱氣騰騰的飯菜香讓她感到好滿足,深深地吸了一口,愜意極了。

    江南侯府,已經掌燈十分,宛姨娘坐在梳妝鏡前,任由身邊的丫鬟給她穿衣打扮,這時一個小丫鬟匆匆從外面進來,立在門口小聲喚了聲「姨娘」。

    「怎麼樣?侯爺回府了麼?」宛姨娘懶懶地問。

    小丫鬟瑟縮了一下道:「聽海大爺說,今晚楊老爺在萬福樓宴請了侯爺,後來又去了翠仙樓聽曲兒,這會兒倒是回來了,可喝得有些高,就不過來了。」

    宛姨娘垂下眼瞼,拔下丫鬟剛剛替她插好的一支步搖,用力一扔,「匡」的一聲,步搖砸到銅鏡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又滾落到地上。

    「該死的狗奴才!」她狠狠地瞪著搖晃的銅鏡,明顯將它當成了可惡的蘇如海,也不知道夏氏給了他多少甜頭,能讓他到現在還站在她那一邊。

    丫鬟們被她突然的動作驚到了,不敢惹怒她,乖乖地立在一旁當隱形人。

    這幾日宛姨娘夜夜焚香沐浴,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等著侯爺,可是他卻總是有事耽擱,好幾日沒踏進這座院門了。今晚又是如此,她宛姨娘處心積慮除掉了眼中釘肉中刺,為什麼侯爺還比以往更加疏遠她了呢?

    「姨娘,侯爺可能是真喝醉了吧!」伺候她的丫鬟小心地看了眼她的表情,意有所指道。

    宛姨娘轉過眼睛打量她,馬上就十六了,素來得她心意,一直捨不得放出去。

    她心念微動,指著她和另一名丫鬟道:

    「,添香,去給侯爺送碗解酒湯!」

    另一名丫鬟疑惑地看她,宛姨娘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笑:「叫你呢,以後你就叫添香了。」

    她趕忙應下:「是,姨娘!」

    「從今晚開始,你們就在是書房伺候,侯爺最喜歡那裡清淨,每日都在那裡看書到深夜,你們可要好生服侍,將來才會有出頭之日!」兩個丫頭雖不懂人事,但這些年看的聽的都不少,一下明白了,連忙應了,一同去廚房準備解酒湯。

    書房內,蘇越治仰躺在躺椅上,閉著眼睛養神。

    「侯爺,要歇息了麼?」蘇如海湊過來問。

    蘇越治沒說話,就聽外面忽然傳來清脆的女聲:「侯爺,宛姨娘聽說您喝醉了,命奴婢來送解酒湯。」

    解酒湯?他眼睛微瞇,揮手吩咐蘇如海:「去看看!」

    蘇如海連忙打開門,兩名妙齡女子一人提著燈籠,一人端著碗,並肩走了進來。

    「你們是宛姨娘身邊的丫鬟?叫什麼名字?」蘇越治冷冷道。

    二婢立即跪地,恭恭敬敬地道:「奴婢!奴婢添香!給侯爺請安!」?添香?蘇越治玩味地勾起唇角,向二婢伸出了手。

    一大清早,一個婆子匆匆進了晴風閣,跪地稟報。

    「回姨娘,昨晚書房很早就熄燈了,兩個一直沒有回來。」

    「哦?」宛姨娘揚眉燦爛一笑,起身道:「今日天氣好,咱們隨處走走。」她想起什麼,又道:「對了,好久沒去看夏姐姐,天冷了,也不知道她冷不冷,來人,我要送床被子過去,別凍著了。」

    一行人前呼後擁,簇擁著宛姨娘七拐八拐來到一間破舊的屋子,台階上雜草叢生,陽光透過屋前的灌木,灑下星星點點的光斑。

    「夏氏,宛姨娘來看你了!」看守的婆子不客氣地推搡著一個婦人,宛姨娘站在門外,嫌棄地退後兩步,復又拿眼去瞥她。

    「唔唔唔……」婦人瞧見門口的宛姨娘,忽然失控,想要衝上來。

    「你給老娘老實點!」婆子一巴掌拍過去,夏氏立刻一個趔趄倒地倒在地上。

    「喲,看來蘇如海對你果然有情有義呢,侯爺下令拔了你的舌,挑斷你的手筋腳筋,你竟然還能站起來!」萬一娘涼涼地諷刺,臉上帶著笑,卻讓人冷到骨頭縫裡。

    「唔唔……唔唔……」夏氏猛地搖頭,眼裡驚恐的神色,不可置信地看著宛姨娘。

    「怎麼,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的好事麼?」宛姨娘優雅地走近幾步,「不止你跟蘇如海的事,我還知道先夫人去世的隱情。」

    夏氏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眼裡的恐懼愈加濃郁,她傻傻地望著宛姨娘,嘴裡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唉喲,真是可惜啊,我本來想請侯爺開恩饒過姐姐你的,可是你知道,侯爺一向說一不二,妹妹我也不敢啊!」

    夏氏拚命掙扎,可是在人看來她不過只挪動了一小段距離,她的筋骨被挑,雖然蘇如海做了點手腳,但還是不敢做得太明,現在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令她疼得鑽心,沒幾下就汗如雨下。

    「知道姐姐有話要問我,妹妹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宛姨娘視線朝左右一掃,身邊的心腹丫鬟立刻帶著人下去了,看守的婆子識趣地離開,小屋只剩宛姨娘和夏姨娘兩個人。

    夏氏縮著身子顫抖不止,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宛姨娘緩緩欺近她,夏姨娘站不穩,噗通摔下地,宛姨娘蹲下身,目光直視著她,眼裡閃著冷厲的光芒。

    「怎麼,害怕了?當初你不惜利用你的親生兒子,使計陷害大小姐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有今日?」她忽然笑了:「我倒要感謝你呢,她本來視你為親姨娘,若不是你貪心不足,竟然想要對大小姐動手,又怎麼會將她逼得跟我親近?我大概一輩子都要屈居於你之下,夏荷,你眼中只有你自己,哪裡顧得了別人的死活,這就是你最失敗的地方。」

    夏氏面如土色,只是呆呆地看著宛姨娘的嘴唇不停地翻動,想起前塵往事,歷歷在目。

    宛姨娘還沒折磨夠她,蹲下身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耳語道:「你說若是你今日死在這裡,侯爺會不會為你難過?我想應該不會,你不知道侯爺對你不滿已久?那位沈小姐明明提出楊大少爺的死有疑點,他卻根本不聽,因為你的野心讓他想要除掉你,還有,你死了,侯爺就不會覺得自己對不起先夫人了。」

    「唔唔唔……唔唔唔——」夏氏痛苦地搖頭,不想聽宛姨娘的話。宛姨娘卻不放過她,一字一句刀子似的往她的心上戳。1d2tj。

    「當初,先夫人去世的時候,侯爺正跟你在一起鬼混,他本來就十分內疚,因此這麼多年侯府都沒有女主人,但他沒有料到,你藉著照顧為名,偷偷在夫人的飯菜裡加了料,而那最後一次,就讓他們夫妻天人永隔。」

    「可悲的是先夫人太蠢,臨終前還提出升你為姨娘,將她的親骨肉托付給你,而你卻恩將仇報,一次次陷害於大小姐。直到你在大小姐的藥裡動了手腳,而讓你的謹少爺誤食發病,這些消息,自然有人讓侯爺報信,他終於忍無可忍,這次楊大少爺之事正好是機會,欲除你而後快!所以,我是在幫他,知道麼?」

    夏氏張大嘴巴想要辯駁,可說不出話讓她火急火燎,她伸手胡亂地揮舞著,想要將過往雲煙全部揮開,宛姨娘哪會如她所願。

    「你去死吧!去死啊!」她抓住她的頭髮,狠狠地將她往牆上撞,心中累積了多年的憋屈終於得以發洩,她哈哈大笑,完全沒有注意到手中夏氏漸漸沒了掙扎。

    「宛姨娘!」忽然一陣清喝響起,宛姨娘驚愕地回頭,卻見小屋外面,蘇嬋娟冷眼看著她。

    她連忙鬆手,訕訕道:「大、大小姐,你怎麼來了?這等低踐人住的地方,別污了您的身子。」

    蘇嬋娟依舊冷冷地盯著她:「她口不能言,又不識字,能翻起什麼浪來?宛姨娘你真是越活越糊塗了!」

    「是是!」宛姨娘連忙鬆開夏氏,她真是鬼迷心竅,夏姨娘已經不存在了,她如今跟侯夫人沒什麼兩樣,今天過來的事情全府都知道,若是她走後夏氏死了,對她可是大大的不利。

    侯爺雖然自己不待見夏氏,但她犯不著因為她一隻秋後的螞蚱搭上自己的前途,宛姨娘一陣後怕,又伸手觸了下夏氏的人中,見她還有氣兒在,才放下心來。

    「大小姐,多謝您提醒我。」她真心道。以後要好好待她,她再是嫡出小姐,最多出嫁的時候配上點嫁妝,她不會夏氏一樣蠢。

    蘇嬋娟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轉身出了門,她只是想來看看那個人,她曾是自己娘親倚重之人,她竟然那樣恩將仇報,她要留著她的性命,讓她用餘生所有時間來為她曾經犯下的罪孽來懺悔,這是她唯一能為母親做的。

    沈傾城勞累了一日回到家,浣紗迅速打了水來,笑著道:「小姐,今兒天好,晚飯擺在外面如何?」

    沈傾城欣然道:「也好,秋高氣爽,就在外面吧,開闊些。」

    兩個丫頭連忙將飯菜移到院子裡,夕陽暖暖的射下來,每個人身上罩上一層金光。

    沈傾城坐下,正欲動筷子,見兩個丫鬟站在旁邊,便道:

    「你們都來吃吧,我一個人那吃得了這麼多。」

    浣秋眼睛一亮,看了眼浣紗,見她立著沒動,忙垂下眼立著。

    沈傾城歎口氣,這個浣紗,說過她多少次了,還是這樣,她退了一步道:「這樣吧,每樣菜揀些出來,剩下的你們給我解決了,一點都不許剩下!」

    浣紗應了聲是,去屋裡取了個拼盤出來,對沈傾城道:「小姐,這是蘇小姐送來的,用它可好?」

    沈傾城一瞧,拼盤比常用的盤子稍大些,中間一個圓形,四周卻分成均勻的六格,十分精緻。

    她沒說話,浣紗知道她是默許了,便將每樣菜都分了些裝在拼盤裡,端著剩下的菜去了旁邊的小桌子,浣秋也學著她的樣子來幫忙。

    「咦,小姐您聽,旁邊像是有人搬進來了!」浣紗忽然道。

    沈傾城停下筷子,隔壁正傳來說話的聲音,聽不清說的什麼,但明顯就是剛才某個人的聲音。

    「真的啊!」浣秋也有了興致,「我們住進來就沒聽到有人,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家,好相處嗎?」鄰居之間總會見面的,若是來了家不好相處的人就不好辦了。

    想起之前的烏龍事,沈傾城忽然沒了食慾,這個蕭風真是討厭,故意不說清楚,當初他給她地契的時候就該說清楚啊,告訴她兩家都買下來了,也不至於讓她出糗,真是太可惡了!

    她用力地戳了幾下碗中的飯粒,浣紗終於發現她不高興,忙過來詢問:「小姐……」

    話還沒說,忽然聽見敲門聲響起,浣秋連忙去開門,站在門邊問:「請問誰啊?」

    「我是隔壁的鄰居,來拜訪一下!」一個女子的聲音。

    浣秋忙打開了門,以前她在家時也有不少鄰居串門,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不好拒之門外。

    進來的是一個小姑娘,跟浣秋年紀相仿,她朝浣秋甜甜一笑:「姐姐好,我是隔壁的丫鬟,叫小鈴鐺!」

    浣秋連忙將她讓進來,小鈴鐺走到沈傾城跟前,規規矩矩地福身道:「小鈴鐺見過小姐!」

    沈傾城抬眼看她,淡淡地點了下頭,她對人一向很淡然的,只是最近性子有些不一樣了。

    小鈴鐺手上提著一個食盒,打開來將飯菜一一放在桌上,一邊道:「小姐,這是我們九爺從萬福樓訂的,他說一個人吃不完也是浪費,請小姐賞個臉。」

    沈傾城眼角一抽,這人真夠財大氣粗的,小鈴鐺動作很快,幾下功夫,一張桌子擺得滿滿當當,她還在往外面拿,真不知道她那個食盒怎麼能裝那麼多東西。

    「行了,太多了哪裡吃得完?」沈傾城阻止道。

    「人多了就吃得完啊!」忽然一道突兀的男人聲音響起。

    浣秋一驚,她記得方才關了門啊!沈傾城皺眉看去,見不知何時,東邊院牆根處原本閉著的一道小角門打開了,她還以為封死了呢,不成想又被打開。

    走進來的正是害她接連出糗的蕭九,沈傾城不想理他,索性不開口,垂下眼睛一個勁地扒拉著碗中的飯,只是眼角的餘光偶爾朝某人掃一眼。

    她這回學乖了,這個雖然看著不是大殲大惡之人,但狡猾至極,若是跟他逞口舌之利,絕難討到好去。這會兒如果趕他也是徒勞,乾脆裝作沒看見似的。

    「蕭九爺,怎麼是您?」浣紗奇怪道。

    蕭九自來熟地在沈傾城對面坐下,開口道:「正式介紹一下,我是隔壁新搬來的,往後街坊鄰里的,互相照應著些。」

    其實他昨晚就想過來叨擾的,知道她當時不高興,就沒來惹她閒,今天好不容易拖到她回來,便讓人去萬福樓訂了酒菜背著。

    「蕭九爺,這樣不好吧?」浣紗為難道。她還想勸小姐跟他劃清界限的,這下住到隔壁去了,怎麼是好呢?

    蕭風看看桌上的菜,身邊墨竹已經擺放好碗筷,開始往他碗裡布菜。

    「嗯,還不錯!」他吃得津津有味,沈傾城眉頭打著結,再也裝不下去,抬頭衝他狠狠瞪一眼:「蕭九爺,你擅自到我家來,是不是不太妥當?」

    「我哪裡是擅自來的?剛才小鈴鐺不是來過了麼?所以我也來了,一個人吃飯實在沒什麼滋味。」

    沈傾城「哧」地笑出聲:「九爺要找個人陪你吃飯還不簡單嗎?怕是府裡人太多,不知道找誰陪你吧!」

    蕭風糾正道:「非也,我蕭九孤家寡人一個,尚無妻室,不然怎麼淪落到敲你家的門呢?」

    沈傾城白他一眼,不客氣道:「那是因為九爺道德意識淡薄,不懂人情世故,不知禮教為何物!也虧是我度量大,若換了其他人,怕是早就要懸樑自盡以示清白了!」

    蕭風劍眉輕佻,不在意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那些所謂的禮教,不過是愚弄世人的東西而已。」

    沈傾城不知該誇他思想前衛還是罵他不知檢點,這個時代這樣想的人只怕不會太多,他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索性不跟他計較,再次跟碗裡的飯較上勁。浣紗看看兩人,想要說什麼,沈傾城一抬手她連忙站在一邊。

    「沈程程,看在我辛辛苦苦回鄉替你辦官籍的份上,就別計較那麼多可好?反正以後辦案,我們都要這樣相處,我看你是個爽快人,原來如此墨守成規,莫非我找錯人了?」他搖頭歎氣,似乎想要改變主意。

    沈傾城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不知為何,她覺得蕭九雖然嘴巴不饒人,不過沒什麼壞心,而且他這樣子更讓人輕鬆自在些,她只是討厭在他面前自己總是頻頻出糗,又不是真的古代人,自然不會把所謂的名聲看得太重,不然她就別想重操舊業了。

    放下心來,兩人倒是開始輕鬆地說起話來,沈傾城想起一事,問他:「你這幾天就是幫我辦官籍去了?」

    說他順手人情還比較可信,可專門因為她的事奔走,沈傾城持保留態度,可這些天沒見他人影,這麼多天忽然又冒出來,不得不讓她奇怪。當然,她是絕對不會相信,一向有些漠然的她忽然有了多管閒事的興趣。

    「我九爺是那麼沒本事的人麼?」某人開始拽起來,「我回了一趟涿郡,那邊有一戶沈姓人家,我將你先在那邊備了案,然後遷到杭城來,這樣,將來若是你婆家人找到你,想要你回去也沒那麼容易了。」

    沈傾城一頓,抬起頭來,蕭風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她小聲道:「麻煩你了。」

    蕭風嘴角一勾,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要幫我的忙,我做這些不過是表示一下我的誠意,我蕭某人並非是一個看到漂亮女子就動歪心思的人。」

    沈傾城小臉微紅,這人除了故意惹她出醜這點之外,其實還算是個好人。她決定不給他機會,專注地扒著飯。蕭風一臉的愉悅,心情好得很,心裡盤算著,這件案子結束,至少得十天半個月,不知道那時又能想個什麼法子留她。

    一頓飯吃得還算愉悅,浣紗在一旁貓一樣盯著,見他們吃完飯,連忙上來收拾,站在沈傾城身邊不走,只將碗筷遞給浣秋,讓她收進廚房裡去。

    蕭風自然知道這丫頭是在趕人了,於是站起身道:「不早了,我先回去。我在杭城還有點事情未處理完,大概五日後動身,你先準備一下。」

    沈傾城點頭稱好,看著他健步離開,從那道角門回了隔壁院子。

    浣紗連忙追上去關門,卻發現自己這邊根本沒有鎖扣,只有蕭風住的那一面能鎖上的,不禁有些懊惱。

    「小姐您看!」她終於找到把柄,得勸小姐遠遠避著蕭九爺才好,殊不知,就算她家小姐一直避著,某人還是有法子湊上來。

    沈傾城聽她大聲驚呼,無奈地走過去。

    蕭風還沒走遠,此時回過頭,無辜地扯起一個笑的弧度,攤手道:「這可不怪我,最初就只有這邊有鎖,聽屋主說,兩座院子原本是一家,我這邊是主院,因此就只有這邊上了鎖。」

    浣紗拉下臉來,「小姐,咱們明天趕緊找人來鎖上吧。」

    沈傾城看了眼蕭風,「蕭公子,你說過這間院子是給我的報酬,所以從今以後,這裡的主人是我。」

    蕭風隨意地點點頭,喚了聲墨竹,轉身走了。

    沈傾城和浣紗面面相覷,正要關門,就見墨竹快步跑過來,解釋道:「沈小姐,浣紗姐姐,我們爺吩咐,以後就你們那邊鎖上就好,這邊就不鎖了,若是你們有事,也好找人幫忙。」

    他的手裡拿著鎖具和鎯頭,三兩下就將鎖打好了,退了回去。

    「沈小姐,把門鎖好,有什麼事就喊一聲,爺說了,就是他不在,沈小姐家裡有事喊一聲就好。」

    浣紗尷尬地立著,小聲道:「小姐,是不是我們太小人之心了?」

    離約定之期還有些日子,沈傾城一面準備出門要用的東西,一面繼續去同仁堂。這日一回家,就見浣秋迎出來,小聲通報:「小姐,蘇大小姐身邊的綠燕姐姐來了。」

    她知道兩位小姐是結拜過的姐妹,可是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些怪怪的,蘇小姐太過熱情,而她家小姐則有些冷漠,一定是蘇小姐做錯了什麼惹怒了自家小姐,於是她便悄悄出來守著,想要她有個準備。

    沈傾城淡淡地點了點頭,走了進去。綠燕見了沈傾城,乖巧地行了禮:「奴婢見過沈小姐,我家小姐惦記著,讓奴婢過來看看。」

    「綠燕姑娘是姐姐的心腹大丫鬟,竟然這麼得空?」沈傾城開玩笑道。

    綠燕吶吶地,小心觀察著她的表情,才道:「我家小姐想請沈小姐一同參加明日杜府四小姐的生辰聚會,問問沈小姐可有空閒?」

    「我剛去同仁堂學藝,怕是抽不出時間來。」沈傾城不太想去,小姐們聚在一起,不是比吃穿就是說八卦,自古以來沒有兩樣,她沒有什麼興趣。

    綠燕咬了咬唇,看似有些為難。

    「這樣啊,唉,我家小姐猜的果然不錯,也不想去來著,是奴婢說這些日子府裡事情多,想勸小姐出去結交些朋友,順便散散心。沈小姐既然沒空,奴婢這就去回了小姐吧!」她落寞地轉身欲走。

    「等下!」沈傾城想了想,「我先問問王太醫再給你口信。」

    綠燕喜出望外,這就表示有戲,她高興地回去報信了。

    沈傾城忽然發現,自己到杭城差不多半個月了,已經漸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京城的一切對於她來說,彷彿又一個前世,顯得那麼遙遠,極不真實。

    蘇嬋娟一早就派了丫鬟過來,還是綠燕,帶來一套赴宴穿的衣裳,浣紗笑道:「蘇小姐真是有心,不過前幾天我們小姐去雲秀坊備了兩身衣裳,那老闆娘直誇我們小姐跟畫上走出來的一樣呢。」

    綠燕特意看了眼沈傾城,暗道,她就覺得今日沈小姐有些不一樣了嘛,原來是換了衣裝的緣故,於是也不再堅持,笑道:「我們小姐是怕沈小姐來不及準備,原來小姐已經備好了,那咱們出發吧,小姐也正要出來了。」17885717

    沈傾城點頭,帶著浣紗和浣秋一道出了門,正好迎上蘇嬋娟的馬車往這邊駛來。

    「沈妹妹!」蘇嬋娟笑吟吟地下了車,優雅地快步過來,丫鬟黃鶯連忙上前扶著她,在沈傾城身邊站定,親暱地去拉她的手。

    「我不是讓綠燕送衣裳來了麼?一定是她偷懶來晚了!」蘇嬋娟見沈傾城穿戴妥當,朝綠燕輕聲斥道。

    沈傾城看了眼低下頭去的綠燕,解釋道:「不怪她,姐姐不必事事都為我、操心,知道少不了有出門的時候,前些日子正好裁了兩件衣裳。」

    蘇嬋娟鬆開她打量起來,眼睛不由一亮,雖然她知道沈傾城本身就是極美的,可今天這一襲簡單的粉藍色曳地長裙,襯得她更是腰細如柳,雖然布料算不得最好的,可是長裙由上而下顏色逐漸加深,沒有繁雜的花紋卻很有層次感,長及腳背的裙邊滾了邊,加上一些白色小花點綴,素淨中帶著淡雅之氣,很符合沈傾城的氣質,腰間一條同色系淡藍絲帶一束,打了個精緻的蝴蝶結,餘下的飄帶隨著風吹輕輕浮動,更顯飄逸出塵。

    「姐姐咱們是不是該出發了?」沈傾城見她打量自己,提醒道。

    蘇嬋娟回神,拉著她笑:「看我,若是一個男子,定然被迷得失了魂魄,今日可以想見,沈妹妹去了杜府,怕是會吸引好多人的眼光追隨,小姐們的芳心都要被你踩在腳下了。」

    沈傾城莞爾一笑:「莫非蘇姐姐也是其中之一?」

    她毫不謙虛的語氣讓蘇嬋娟一愕,仔細看她眼帶笑意,才輕輕拍了下她的手笑罵:「你這丫頭,我們姐妹豈是作假的?放心,你若瞧上那位公子,姐姐我一定讓給你!」

    沈傾城勾唇一笑,蘇嬋娟這樣看,跟前些時日並無不同,難道,那日的事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爺,沈小姐這麼早就走了!」墨竹望著遠遠消失的馬車,不無惋惜。

    蕭風敲一下他的頭,笑罵一句:「傻小子!就是不走又如何?」難道他們還能明目張膽地一同走嗎?

    墨竹訕訕地摸摸被打的額頭,委屈道:「奴才是為您擔心啊。昨天得罪了沈小姐,若是碰上,至少可以將誤會解開啊,若是今天沈小姐看上哪個青年才俊,爺您就揪心死吧!」

    「你小子,膽子見長,敢咒爺我了?」蕭風重重一掌拍在他肩膀,墨竹吃痛,唉喲一聲,蕭風已經翻身上馬,他連忙緊跟著上了另一匹栗色小馬,揚鞭疾馳跟了上去。

    杜家三老爺是杭城的父母官,府台大人杜徽如,排行第四的杜蕙蘭是他的親侄女,杜大老爺的嫡長女,大老爺去得早,只剩下一個寡母,杜蕙蘭自小養在祖母跟前,很是得寵。

    蘇嬋娟回到杭城後,只參加過一兩次賞花會,認識的人不多,許多都是生面孔。

    「請問您就是江南侯府蘇大小姐吧?我們小姐請您去裡面說話。」蘇嬋娟正在尋找有沒有熟悉一點的面孔,至少有個人說說話,就有一個大丫鬟樣子的女子過來打招呼。

    「你家小姐是?」蘇嬋娟納悶,她並不認識這個丫鬟,她家小姐應該也不熟。

    那丫鬟不卑不亢,笑道:「奴婢是杜府的丫鬟侍畫,我家小姐就是今天的壽星杜四小姐,兩位小姐請隨我來!」

    兩人相視一眼,都有些受寵若驚,想不到一來就受到如此禮遇,看來還是沾了江南侯府的光。

    兩人四婢跟著侍畫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跨過兩座小橋,又拐上一道九曲迴廊,終於來到一處雅致的繡樓。

    進進出出的小丫鬟婆子們都恭敬地向侍畫打招呼,可見這位丫鬟的地位一定不低。

    「小姐,蘇大小姐和沈小姐來了!」侍畫跨上台階,隔著一道珠簾向裡面通報。

    「快請!」裡面傳來回話,侍畫笑著請蘇嬋娟和沈傾城進去,屋子裡紗幔垂地,擺件小巧精緻,處處透著典型江南溫婉的風格。

    上了二樓,就聽見女子說笑的聲音,樓梯口立著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看著蘇嬋娟和沈傾城就啟唇笑,正是今天的主角杜四小姐杜蕙蘭。

    人逢喜事精神爽,杜蕙蘭親親熱熱地過來攬了蘇嬋娟:「早就聽說蘇妹妹回來了,十多年了,小時候我還見過你一回呢。還有你這位沈妹妹,我可聽說她是王太醫唯一的女弟子,侯爺和楊老爺對她也讚譽有加呢!」

    沈傾城沒想到這些閨閣小姐們真是好本事,拉起家常來一點都不拘束,她淡淡地笑笑,謙虛了幾句,畢竟不太熟悉這樣熱絡的場面。

    杜蕙蘭將二人領進她的閨房,彩色的帷幔低垂,透著朦朧的溫馨,雅致得很,一看就是受盡寵愛的天之驕女住的閨閣。

    屋裡坐了十來個女客,杜蕙蘭向蘇嬋娟和沈傾城一一引薦了一遍,來赴宴的年輕女子大多是官家小姐,也有城中富商的女兒,修養都不錯,。能進繡樓來的更是杜蕙蘭的閨蜜,因此都很給她面子,蘇嬋娟身份尊貴自不必說,就是沈傾城這個少見的女戶她們也只是最初的時候露出了一絲驚詫,之後便自然地交談起來。

    「聽說沈妹妹不僅長得出眾,見地也是一流的,往後可得多走動走動,學個一星半點也受益無窮啊!」柳若梅是杜蕙蘭的表妹,見沈傾城很有一股子大家閨秀的風範,主動上來親近。

    沈傾城淡笑,隨意敷衍了幾句,柳若梅見她如此,只好去找其他人說話。

    江南才子多,才女也不少,雖是杜四小姐的生辰,但小姐們個個都摩拳擦掌,準備大顯一番身手呢。

    剛才的那名丫鬟侍畫過來,對杜蕙蘭道:「小姐,三夫人派人過來說,賽詩台已經備好,可以請眾位小姐們出去了。」

    杜蕙蘭一喜,站起身道:「請各位姐妹移步,今天可有好多青年才俊到會哦!」

    「好啊……哦——」女孩子們歡呼起來。

    沈傾城不禁汗顏,是誰說古代人矜持來著,這杜小姐的話挺彪悍的。

    沈傾城對賽詩會並不熱衷,她不過是來陪蘇嬋娟的,能不能認識別人她不怎麼感興趣。

    女孩子們爭先恐後往樓下趕,沈傾城退到轉角處,索性觀賞起風景來,站在繡樓上可以望到滿園的景致,正值深秋,一叢叢桔花正欣然怒放,姿態各異,偶有一陣微風拂來,還帶著清新的菊香,愜意得很。

    她輕輕吸了口氣,就聽蘇嬋娟在下面喊:「沈妹妹,你怎麼還不走?」

    沈傾城衝她一笑,轉身下樓。忽然瞥見不遠處圍牆另一端一道熟悉的身影,腳下一頓,蕭九爺來了!

    她自嘲地一笑,她忘了蕭九可是神通廣大之人。上次在侯府,他可是代表杜知府去的。還有她的官籍,大概也是托了杜知府的關係。所以杜府千金的生辰他自然有理由出席。

    牆那邊,蕭風正好轉過臉來,兩人視線相接,他舉起手沖這邊一笑,沈傾城忙加快步子下了樓,暗自埋怨,這人真是不拘小節,也不怕別人瞧見到處亂傳,壞了她的閨譽,明明沒吃羊肉卻要熱惹一身騷,那樣可不划算。

    走到下面,蘇嬋娟小跑著過來拉她:「知道你對什麼都沒興趣,就當陪陪姐姐我,嗯?」

    沈傾城笑道:「放心,今日誰都不能跟姐姐你比!」

    「算了吧,我又不是壽星!」蘇嬋娟笑嗔一句,兩人並排走,見其她小姐們都走遠了,悄聲說:「杜四小姐過年就滿十八了,看來也急了。」

    「十八了?以她的身份,早該許了人家啊!」沈傾城忍不住也八卦了一句,她果然還算是個正常的女人。

    蘇嬋娟神秘地耳語:「四小姐以前有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可是她十五歲那年那人得疾病死了,加之她生父早亡,只餘寡母,便有了傳言說她命硬,許多貴族忌憚這個,上門提親的就少了,身份不夠的,她又瞧不上,於是拖到現在。」

    她黯然地搖搖頭,拉著沈傾城快步跟上,沈傾城忽然想到,蘇嬋娟也十六歲了,之前楊大少爺上門提親卻死在侯府,對她的影響也不小吧。

    杜府辦的這場賽詩會,其實就是個才藝展示會,年輕的男女們都要上去亮亮相,同時還設了評委,男女各五名,其中竟然有江南侯蘇越治和蕭風,東道主杜知府自然在場。評委後面則是相隔不過兩丈的男女席位,公子小姐們依照尊卑順序落座,丫鬟們在一邊小心伺候著。

    能將生辰辦成相親大會,可以想見杜家對杜蕙蘭婚事的急切程度了,平時恪守禮教的公子小姐們,男女連見上一面都要被認作敗壞風俗,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反倒沒了那些講究,所以極其興奮,一邊跟身邊的同伴說著話,眼睛不經意地四周掃視,希望能有相中的對象。

    其實這一年中舉辦的四季花宴也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一些變相的相親大會,有些身份的人家都會帶著兒子女兒一同出席。

    「沈妹妹,你準備什麼節目了嗎?」蘇嬋娟小聲地問,眼睛滴溜溜在場中打轉,眸中射出亮光,顯然也有些雀躍。

    沈傾城對這種場面不太熱衷,不過作為娛樂倒是不錯的調劑品,她閒閒地坐著,搖了搖頭,問蘇嬋娟道:「姐姐你準備了嗎?」

    蘇嬋娟有些發愁:「我倒是學了幾年古琴,可是聽說杜小姐也擅長這個,我總不好和壽星爭鋒,倒顯得我沒了氣度。」

    她說的是事實,而且,作為壽星,杜蕙蘭有優先選擇表演順序的權利,若是她在前,蘇嬋娟就落了下乘,若是蘇嬋娟在前,杜蕙蘭又沒了面子,真是不好抉擇。

    「相信姐姐一定是最厲害的!」沈傾城鼓勵道。就是憑她的姿色和身份,就一定會是許多貴族欽慕的對象,相信過不了幾天,侯府的門檻都會被踏破了。

    擔任司儀的是杜知府的兒子杜衡和媳婦褚綾,二人盛裝出席,攜手登上高台,男才女貌,羨煞旁人。

    杜衡客套地道起了開場白:「各位來賓,感謝眾位出席舍妹的生辰宴,今日賽詩會以文會友,若有看家本領儘管使出來,雖為娛樂,不過也設了綵頭,前面就坐的十位德高望重的評委,他們每人可向每位參賽者投一朵桔花,結束後以桔花朵數多者獲勝,綵頭嘛,暫時保密,不過保管出人意料,各位意下如何?」

    杜衡話音剛落,男席那邊便起了叫好聲,有人起哄說拿杜四小姐的一件繡活出來做綵頭,他們就心服口服了。杜衡也沒有生氣,這種場合本來就是熱鬧才好,自然不能太拘小節。

    眾人熱烈鼓掌之後,賽詩會正式開始。

    第一輪吟詩作賦,要求以應景之物吟詩一首即可。為了公平起見,採用抽籤的方式,參賽自願,反正以桔花朵數多著為勝。

    生在江南,才子輩出,就是不會作詩也會吟幾句,蘇嬋娟也躍躍欲試,竟然抽到了第二個,她還給沈傾城帶回來一隻簽,讓她好不尷尬。

    她本來想著混一遭白吃一頓就算交差,沒想到蘇嬋娟將她推了出來,她有些無奈。

    第一個小姐吟了一首詩很快下去了,沒有什麼特色,只得到了一朵桔花,大概羞怯難當,匆匆跑下去了,接下來就輪到蘇嬋娟上場。

    略略愕然後,她娉娉婷婷地邁步上去,吟了一首《詠菊》:「菊裳茬苒紫羅衷,秋日融融小院東。零落萬紅炎是盡,獨垂舞袖向西風。」

    她的聲音清亮悅耳,不疾不徐,大家一致好評,得到了6朵桔花。

    陸續有幾位小姐上台,都沒有超過蘇嬋娟的,她的臉上微微有些掩飾不住的笑意。

    杜四小姐上場,她的聲音高低適中,軟軟甜甜的,跟百靈鳥一樣,她也是以菊為題,輕啟朱唇,娓娓道來:「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宵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這首詞很有意境,加上又是主角,因此得到了十朵紅花,她盈盈致敬,客套地說了句「獻醜!」便施施然走下了台。

    沈傾城不由去看蘇嬋娟,她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卻沒有什麼大的情緒,便穩了穩心緒。

    「沈妹妹,該你了!」蘇嬋娟提醒道,沈傾城這才想到,女子這邊只剩自己一個人了,她只好硬著頭皮上了台。她身材高挑,五官絕美,冰眸散發出一種冷然的氣質,粉藍色長裙更是襯得她高雅如仙,十分惹眼。

    「這位小姐從未見過,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男席中有人小聲議論。

    旁邊一個白衣粉面男子笑著討好:「或許身份不高吧,不然如此佳人,還能逃過你我兄弟的法眼?」

    第一個男子惋惜道:「若是這樣,我家父家母那關就過不了,真是可惜了這等絕色!」

    粉面男不以為然:「陸公子真是實在,難不成以你的身份地位,還能守著一個女人白頭偕老,說笑話呢!」

    那男子恍然大悟,卻有些猶豫:「這女子看著有些清高,不知道會不會願意委屈自己。」

    「咳!你有總督大人這個靠山,還不心想事成,這樣吧,陸兄之好,我李某就不奪愛了,到時候助兄台一臂之力!」

    ……

    蕭風離兩人不遠,那兩人也並無刻意壓低聲音,他聽得直皺眉,不經意地冷眼瞥過去,那兩人感到一股寒芒射來,杜知府也朝這邊看來,於是壓低了聲音。

    這些話沈傾城自然是沒有聽到的,她朝觀眾場施了一禮,吟了一首元稹的詩:「秋蟲繞捨似田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這裡是沒有陶淵明這號人的,所以她把原來的「陶家」改為了」田家」,十位評委之前還沒有什麼特別,就在她吟完最後一句:「此花開盡更無花」之後,表情就有些奇妙了。

    詩句沒有華麗的辭藻,就實敘述了桔花在田間小院生長的常態,最後一句話鋒一轉,高度讚美了桔花歷盡風霜而後凋的堅貞品格,一如高台上那名亭亭玉立纖塵不染的女子。

    在她吟完之後,評委們交頭接耳說著什麼,只有一個人突兀地起身,讚一句:「好一個此花開盡更無花!大氣,爽快!」他大步流星走上台,親手將桔花遞到她眼前,「沈小姐,這朵花是你的了!」

    沈傾城驚愕地看著他,蕭風一臉笑意,也正在看著她,四目相接,她小臉「刷」地一下驟然佈滿紅霞,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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