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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20章 文 / 秋李子

    周氏的話聽起來是帶著關心的,可說到丫鬟時候,那兩個字咬的特別重。嫣然肚內好笑,卻也順著她的話對裘氏道:「只是稍微有些肚子疼,躺會兒就好。」秋蘭已經帶了人進來,聽到這話,急忙扶嫣然到床上躺下。

    裘氏又安慰嫣然幾句,讓嫣然別擔心,這事,並不算是什麼大事。周氏在旁冷眼瞧著,開口道:「就是呢,三嬸嬸,你擔的什麼心,這樣使銀子錢買回來的玩意,她老子娘來鬧,也不過是為的些燒埋銀子,難不成誰還和他正經打官司去?」裘氏本瞧著嫣然,見嫣然臉色有些不好,裘氏忙對周氏道:「三嬸嬸,曉得你好心,可有些話,還是少說一些。」

    周氏急忙掩口:「怪我,一心只為三嬸嬸打算,倒忘了三嬸嬸的……」出身兩個字周氏裝作把它嚥下去,看著嫣然面上笑容沒變:「三嬸嬸,你放心,我們啊,是曉得是非黑白的。」

    裘氏見嫣然閉上眼睛,吩咐秋蘭她們照顧好嫣然,拉著周氏就走出來。等到了外面,周氏才冷笑道:「大嫂可真會做人,對三嬸嬸這般體貼,難道不曉得……」

    「我不曉得又有什麼關係?我只曉得,現在三嬸嬸和我們是妯娌,妯娌就該親親熱熱和和氣氣的。而不是……」這次是周氏打斷裘氏的話:「大嫂,你也曉得我從來都是直性子的,有什麼說什麼,哪是那樣心裡有彎彎道的,因著性子直,還不曉得受了你二弟多少抱怨呢。這會兒要我改,說句實在話,改不了。」

    裘氏看著周氏,眉皺的很緊。周氏見狀就伸手挽住裘氏的胳膊,和她一起往外面去:「大嫂,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了,難道你還覺得,我會對你不好?上回求的那道符,那庵主還說,要你再去一趟,保準到了年底,許你一個大胖小子。」

    這捏住了裘氏的心,可裘氏再一想到周氏和容二爺夫妻的性子,這眼前的甜頭,著實有些不想去拿。周氏又是勾唇一笑:「大嫂難道不曉得,這世上,哪有真正左右逢源的?」

    聽了這話,裘氏把周氏的胳膊扔下,直衝衝往前走,見裘氏變臉,周氏的神色也變了,追上去道:「大嫂以為,沒有了你們,我就不能?」

    「這些事,都是叔叔做決定,我們夫妻不過聽從罷了。你大哥膽小懦弱,我又是個女人。二嬸嬸,我們夫妻,不過是想帶著孩子,平平安安過一輩子罷了。」裘氏的話讓周氏皺眉,接著周氏就道:「平平安安啊,大嫂,你難道不曉得,打虎還要親兄弟?我們雖不是親兄弟,可都是因著沒爹沒娘才到叔叔身邊,算起情分,和親兄弟也差不多。難道大嫂以為,我們夫妻會害你們嗎?」

    「這害不害的,我也不曉得,但我只曉得,聽叔叔的話是沒錯的,至於以後,瞧各人的福分吧。」裘氏的話讓周氏的臉色有些冷然,剛要再說就瞧見容玉致帶著人走過來。周氏對容玉致露出笑:「小姑這是要往三嬸嬸房裡去?」

    「聽說三嫂被氣的動了胎氣,我過去瞧瞧。」容玉致淡淡回答,見裘氏面上似有淚痕,不覺奇怪,這三房逼死了人,為何大嫂會在這裡有淚痕,更何況方才周氏還一臉怒容?一想到這些,容玉致越發頭疼,這全是自己父親沒帶好頭,致這家裡十分混亂之故。若父親是個懂禮儀規矩的,讓這後院清清靜靜的,自己也不會……。

    想著容玉致就恨自己的爹為何非要招贅,把自己嫁出去多好,尋一戶清清靜靜的人家,去過那清清靜靜的日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家裡出了這些事,還要在外頭為他們遮掩。想到現在又出逼死侍婢的事,等後日去赴酒席,只怕同伴們話裡難免會帶上幾分諷刺。雖說商戶人家比不上那些書香門第,可也沒有這樣逼死人,讓對方爹娘打上門來要討個公道的事。

    「小姑可要我們陪你去?」裘氏轉頭用帕子把臉上的淚痕給擦掉才轉頭對容玉致笑著道。

    「不必了,我一個人去就好。」容玉致答了一句,就帶著人往前面去。小姑這些年待自己,也是越來越疏遠了。裘氏不由一歎,回頭瞧見周氏,也不理她就逕自往前走。

    周氏並沒跟上去,而是往外面去,也要去瞧瞧熱鬧,免得自己一番辛苦白費。

    容家門前,也不曉得圍了幾千幾萬的人。要說這各家後院,總難免有幾個人因各種各樣原因死掉,但這樣打上門來的,還真是少見。那些瞧熱鬧的,生怕晚來了就瞧不到,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等著容家到底要拿多少銀子出來?

    還有人已經在那胡猜,三百?不,五百?更有那懂行的道:「前年下河口程家,有個丫鬟無緣無故跳井死了,爹娘上門來鬧,你們可曉得,程家最後出了多少買淚錢?」

    「多少?」已有人相問,這人把手掌攤開:「足足八百兩。」八百兩?這樣天高海闊的一筆銀子,立即讓人嚥了吐沫,看向還在那哭鬧的初蘭爹娘,就跟看見一擔銀子似的:「要真有八百兩,我也情願。」

    「這還只是表面拿出來的,我聽說後來程家有請道士做道場,還去那各寺廟燒香,還讓人來淘井。前後折騰了總有個把月,那些銀子也去了有兩三千兩。」說話的人得意洋洋,活像那麼些銀子都是自己親眼所見,或者那麼些銀子都放在自己口袋裡一樣。

    這麼算來,圍觀的人中有人掰指頭算起來,光一個丫鬟無緣無故跳了井,就去了這麼些銀子,若在一般人家,早已破家了。

    「可我瞧程家,還是那樣赫赫揚揚的,前兒還聽說,他們家又種了一個鹽窩子。」有人似乎不相信為了個丫鬟就能拿出這麼些銀子。畢竟四五千兩銀子,已經足夠一家子舒舒服服過一輩子,光好田就能買上三四百畝,那可是永遠不動的基業。

    「你當程家是那種只開了個把小鋪子就以為自己很富的小商家?我聽說程老爺房裡有個妾,前後使費,總花了有五六千兩買回來。」

    五六千兩銀子?這別說打了個小銀人,換成金子打個小金人都夠了。眾人看向初蘭爹娘的眼,立即閃出火熱的光,恨不得幫忙出謀劃策,好從中分一杯羹,別說能得個百來兩,就算是能得個十來兩,也夠全家嚼裹個年把。

    初蘭的娘跪在容家大門口前哭個不停,一口一個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早知道你死那麼慘,我就不會把你送進這樣人家,寧願一家子在這吃糠咽菜。

    雖然嘴裡哭的很傷心,但初蘭的娘還是豎著耳朵聽人議論,等聽到程家上回是出了八百兩時,初蘭的娘登時就要尖叫起來。八百兩,這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數目。要曉得,初蘭的爹娘收到消息趕來時候,那個傳話的人說,容家只怕會出個百來兩銀子。

    百來兩,那就是能買上十來畝田地,再加上佃來的地,到時也能結結實實蓋上一座房屋,給兒子娶上媳婦。這麼大的一筆錢,只怕容家捨不得拿出來,可誰知還有八百兩這個數目,那就是能買上百來畝田地,到時可不是蓋上一座草房,而是能蓋上大磚房,給兒子娶媳婦時候也能好好挑挑。

    銀子,那麼多的銀子,初蘭的娘眼裡閃著光,就像瞧見了那些銀子蹦著跳著地進自己懷裡。這麼多的銀子,真是做夢都會笑醒。這麼多的銀子,也可以不用等到過年就有肉吃,平日裡也能吃上一碗米飯。

    初蘭的爹在那罵著容家,罵的正興時候,耳邊沒聽到初蘭娘的哭聲,低頭見自己婆娘眼睛發直,似乎在想什麼。這個成事不足的玩意,初蘭爹惱了,狠狠地踢初蘭娘一腳。

    初蘭娘身上吃疼,哭聲更大一些,不外就是我的兒。初蘭爹的鬍子都在那翹著,口沫橫飛地在那罵容家為人不仁,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逼死了,不管怎樣,今兒要給自己一個說法,不然的話,就算是把這骨頭賣了敲鼓,也要打這個人命官司。

    初蘭爹在那罵,初蘭娘在那哭,還有初蘭的弟弟,今年也才剛到十歲,鄉下孩子也沒讀過什麼書,更沒見過什麼世面,只是聽娘說,來這裡跟著哭,就能得銀子回家給自己娶媳婦。因此跪的十分挺直,不時也哀哀哭上兩聲,但那眼卻一直轉來轉去,想尋什麼好玩的。

    初蘭一家子在容家門前,又哭又罵,那門卻一直沒打開,初蘭娘不由心裡打鼓,萬一這容家不怕事,壓根不把自己全家放在眼裡,甚至說初蘭是自己尋死,要和自家要身價銀子,可怎麼辦?

    初蘭娘忍不住悄悄地去瞧自己男人,盼著他說一個字。初蘭爹卻早已得到叮囑,一定要哭鬧,不管哭鬧多少天都要等到容家大門打開,不然不但得不到銀子,連原本許給自家的那十兩銀子都飛了。因此根本不看自己婆娘,還是在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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