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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28章 暗箱操作 文 / 墨上青籬

    「本王一直都以為外界所傳言的北流容相的一把黑玉骨扇削鐵如泥不過只是以訛傳訛,信不得。不過今日本王當真見著了,倒是不得不感歎,這世上還真的有此奇物!」

    出槍再次的被擋,且容洛的黑玉骨扇已經順著長槍滑至身前,玉清歌的眸色沉了沉,而後快速鬆開雙手,槍身一轉,避開容洛忽然展開的扇葉,擋開那致命的一擊。

    「鳳王殿下的一把紅蓮槍,才是如傳言所說那般!鳳王殿下的這把槍,本相可是深切記得,當初以及剛剛,險些的要了墨兒的命。若是本相的黑玉骨扇當真是削鐵如泥的話,恐怕這槍,本相早就削了它了。」

    容洛一擊不中,倒也不戀,反手收勢,身影刷的向後退了數遠。

    「哦?原來容相這是來為墨姑娘報仇來了?」玉清歌收起槍,整了整身上有些零亂的紅衣,笑看了不遠處從剛剛開始到現在,都不曾移動一步的鳳墨,「罷了,今日算是本王輸了,本王也將會信守承諾,今日之事,就當是本王夢一場!下一次,本王非常期待!」

    說完,玉清歌倏地轉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容洛微微地瞇起眼睛,冷冷的看著玉清歌消失的地方,而後面上的冷色收起,轉身的時候,眉梢眼角都帶著深深地笑意。

    「墨兒,你家夫君今日英姿,可滿意?」

    原本張唇要說什麼的鳳墨,被容洛忽然的一通話,猛地一噎,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額上似乎隱約的出現了點點黑線,嘴角微抽的看了眼笑的像個偷了腥的貓一般滿足的容洛,而後,果斷轉身,抱起放在一旁的琴,頭也不回的向著來時的路回去!

    「墨兒這是不滿意?」容洛收起扇子,從容的將鳳墨抱在懷中的琴拿過來,「那玉清歌不是個會輕易罷手的人,墨兒日後定要當心!」

    兩人並肩而走,一個白衣如雪,即便是在這墨色黑夜之中,也極為的顯眼。一個則是玄衣如墨,除了領口袖口的邊角以罕見金絲線繡成的朵朵祥雲,那黑衣墨色之中,倒是顯得不甚明顯。

    「為什麼回來?」鳳墨忽然的問道。

    「不放心啊!」低聲的歎息,容洛忽然的向前一大步,然後一個轉身擋在鳳墨的面前,黑夜中,那一雙亮得驚人的鳳眸,帶著眷戀柔情,「不放心墨兒一個人留在南衡,我總是擔心若是墨兒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若是我再次的錯過,不能第一時間趕到墨兒的身邊的話,我該如何?就像是剛剛,墨兒,剛剛我差點就再次的失去你。」

    沒有人能瞭解,剛剛的那一剎那,容洛心驟然的停下,若不是出手迅速的話,恐怕現在他當真會殺了玉清歌。可即便是不曾殺了他,容洛也知道,終有一日,他將會再次的和玉清歌對上!

    「你該知道,你若是長期滯留不歸,那麼北流當如何?身為北流的主力軍的鳳鳴騎,卻公然的包圍皇宮,軟禁北流帝,你可知將面對天下人何等的指責?」

    鳳墨不明白,世人不都是應該極為的在意自己的名譽?且容家世代忠良,更是和曾經北流開國皇帝共同打江山,這名譽對他們來說,是何等的重要就不必說了!天下悠悠眾口,這忠義二字,容家,當真是不要了?還是說,只是容洛不要,甚至不曾經過容王爺的同意?

    「天下人的指責?墨兒以為我會怕?」容洛忽然的笑起來,那笑容中是絕對的自信,「北流帝是什麼樣的人,北流的那些個皇子是什麼樣的人,北流的政。權是如何,北流的那些王孫貴胄是如何,墨兒難道看不到?」

    「……」

    「這天下本就是有能者居之,誰若是能拿的去,那邊就是誰的,誰若是能給天下黎明百姓安居樂業的生活,那誰就是賢明君主!誰又能死板狂妄的告訴所有人,這天下就是應該是他的?」

    鳳墨當真是沒想到容洛是如此看待皇權,倒是和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古往今來,朝代更替,權利傾扎,有多少人能夠看清現狀?有多少的人能夠將那般隨意的看待手中權力?兔死狗烹的事,歷朝歷代比比皆是,帝王為權,斬殺忠良,更是多不勝數,權力,當真是個好東西!」

    說到這個的時候,鳳墨的眼底迸發出了強烈的恨意,雖然轉瞬即逝,卻讓一直都注意著他的容洛看進了眼底,更是記在了心理面。

    鳳墨對於這帝王權臣之間的關係,竟然也看的如此透徹,倒也是令容洛吃驚之餘,更多的是欣喜!

    他的墨兒當真是不同於他人!

    「對於帝王權,容洛,你有何感想?」

    第一次叫容洛的名字,沒有絲毫的不自然,就像是早已經叫了無數遍。容洛更是驚喜,驚喜於她如斯態度,驚喜於他的名字從她的口中吐出來,似乎有一種別樣的意義。

    只是,這樣的驚喜剛過,容洛嘴角笑容微微一斂,緩緩的帶著一絲試探,「墨兒以為,這北流國,如何?」沒有正面的回答鳳墨的問題,而是轉了一個彎。他並不是轉移話題,且他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她定然明白。

    果然,鳳墨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容洛,側身從他的身邊走過,背著手,淡淡道:「北流看似四國最弱,實則兵強馬壯,且民心所向之齊,數四國之最。且北流之弱,不過只是弱在朝廷,弱在君姓一家的政權之上。若是不算帝王權的話,北流決計不弱於東合西成,並駕齊驅之勢極為顯著!若是帝王權在民心所向之處,恐有超過之勢。」

    隨著鳳墨的話,容洛眼底的笑意愈發的濃烈,「墨兒為何只說東合西成?難道這南衡不可?南衡於四國之首,若是不能比之南衡的話,比之另外兩國,又有何意義?」

    「南衡,你放在眼裡?」不答反問,鳳墨冷笑,「失去了鎩羽騎,失去了民心的南衡,你覺得還有何氣候?容洛,我不管你要做什麼,你且要記住,民心如水,帝權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要得這天下,民心為重。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當真信了人,就萬不可懷疑。人心,得之不易,萬望珍惜。」

    這是曾經鳳墨在待人用人之上的一貫準則,除非是將十足十的證據擺在她的面前,否則,她決計不會隨便的懷疑她手下的那些人。

    容洛在北流的那番動作,以及現在的話,鳳墨心中隱約的已經明白!不過想來也是,北流是容家幾代打下來,更甚至是在老容王的父親還在的時候,那個時候老容王還不是容王爺,老容王兄弟六人,最後去而只剩下老容王一人。單單容家這一家子,為了這個北流,花了多少的心血,廢了多少的心力,若是當真北流就這麼的敗在永和帝君李振的手中,他們如何能夠甘心?又如何的去面對九泉之下的那些隨著容家出生入死獻出生命的那些個忠義之人,又如何的去面對容家戰死沙場的那些列祖列宗?

    鳳墨相信,容洛絕對是能坐得起這皇帝,且容洛心中有這天下,必然也就能護這天下。

    「墨兒當真看得起我!」眸光閃了閃,容洛看著鳳墨的纖瘦的背影,「這天下,我從不曾想過要,我從不覺得,這北流,或者這天下變得如何,干我何事?鳳鳴騎的創立,說出來,墨兒可能不信,不過是為了防止永和帝,或者別的人動我容家而準備的。天下如何,我從不放在心上!」

    鳳墨挑眉,淡笑不語,容洛的心性,若是當真能見這天下處於水火之中而無動於衷的話,那就當真是個無情之人。

    只可惜,鳳墨瞭解,他絕對不是那種無情之人!

    也就在第二日,南衡宮中傳來太子丟失的消息,皇后驚怒交加,已然病倒了。皇帝震怒,下令徹查,誰若是能找到太子,必然重賞。若是被發現誰劫走了太子,抓住必然處以極刑!

    極刑呢!

    此時此刻,鳳墨看著搖籃中甜甜入睡的孩子,嘴角噙著冷笑。

    若當真是他們的孩子的話,她倒是會以為他們是關心孩子,只是很可惜。

    「鳳主打算讓這個孩子怎麼辦?難道一直都帶在身邊?」公良策是個現實的人,這個孩子,要是當真留在身邊的話,總是會不好。且不說這個孩子和他們一點點的關係都沒有,就是讓他們照顧這個孩子,他們都覺得有些困難。

    照顧孩子,他們又不是蓮那樣的討孩子的喜歡,小孩子見到他們不哭,這已經是阿彌陀佛了,要他們帶著,簡直就是要他們的命!

    鳳墨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可是這個孩子已經沒有了家人,扔到哪去?皺著眉,剛要站起來,可是手卻被不知什麼時候醒來的孩子攥在手中,孩子睜著一雙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望著她的眼睛中懵懂一片,什麼都不知道。忽然的,鳳墨心中對鳳容的怒氣更深,如果不是鳳容為了她的一己之私,這個孩子如何會在只有這點大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親人?

    「咦?」有些詫異這個孩子的態度,明明極為的認生,卻偏偏似乎對很少見到的鳳主很是依賴。

    孩子不過也就擦三個月而已,看起來小小的,甚至還在淌著口水,這讓一向極為的愛乾淨的鳳墨,眉心緊緊的抓皺起來。

    有些不耐的想要抽回手,可是手感剛剛的抽到一半,眼看著孩子的嘴扁了起來,黑葡萄般的大眼就開始聚集霧氣,眼看著那金豆子就要往下掉了。這讓鳳墨傻了,這又是什麼狀況?

    瞧著鳳墨不動了,孩子眼睛中的霧氣來得快去的也快,轉瞬間就破涕為笑,小小而精緻的小臉的兩邊還有兩個淺小的酒窩,顯得煞是可愛。

    「看樣子這孩子愛真的是很喜歡鳳主呢!」帶著一絲調侃,百里清揚剛好的進來,瞧著這一幕,免不了一陣驚奇,而驚奇過後,則就是好笑了。

    鳳主當真是沒有應付孩子的天分,瞧瞧人家孩子也就只是攥著她的手,甚至都將手含到嘴裡了,可她竟然除了僵著臉之外,不知該做出任何反應!不過想想也是應該,畢竟鳳主不曾……想到這裡,百里清揚的臉色微微一變,唯有這件事情是鳳主此生的痛,肯定是不希望再有人提起,若是剛剛他當真是不小心的說漏了嘴,恐怕當真就是傷了鳳主的心了。

    「把他弄走!」鳳墨感覺著指尖傳來的濕潤,想著手指上都是孩子的口水的時候,頓時整張臉都黑了。她是想要自己抽回手的,可是只要是她一動,這孩子絕對是嘴一扁,兩眼馬上就聚集霧氣,大有一副要馬上哭出來的意思。瞧著這一幕,鳳墨當真是抽手也不是,不抽手也不是。

    「那不可不行,鳳主得自己個兒將他哄睡著了,你之前也看到了,這孩子是誰也不要,我們只要稍微的碰一下他,他整個就哭得像個淚人似的,比較現在南都城中查嬰兒查的緊,要是被有心人盯上這裡聽了去,對來說就是一個不好的消息了。」

    鳳墨的臉色更加的難看,這話的意思,她怎麼覺得是在叫她忍著?

    「調離的鎩羽騎,可有消息?」

    「消息已經傳來,鎩羽騎的七萬人已經抵達了南衡邊城,只是有些奇怪,在鎩羽騎抵達邊城之時,北流守備卻忽然的倒退離開,像是故意的裝作不曾發現他們一般!」

    公良策站在一邊,沉聲說道。雖是這般的說著,可公良策心中已經猜出了大概,從百里清揚的口中,他知道北流的容相和鳳主的交情不菲,北流雖然皇帝不曾換人,可基本上只要明白的都能看得出來,這北流的天,已經變了,更朝換代,不過只是早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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