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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八章 這女人就是個怪胎 文 / 冷冰

    七王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會做出此等衝動之舉,他只知道他受不了這女人的血在他面前一點點的流盡而死,那種感覺彷彿在凌遲他的心一般。

    他失控的擁住她,試圖用自己的嘴巴為她止血,若那樣能讓她的血少流一點兒的話。

    捧著她手腕的大手微微顫抖,鼻腔以及口腔中滿是腥甜的味道,七王爺的手上臉上亦被沾染了鮮血,看起來很是嚇人。可他管不了那麼多,他只想為她做點兒什麼,讓她不要就這麼死了。

    這個女人,他不愛她的時候,刻意的冷落她,任由府裡的人欺負她這個主母,讓她居然在那一夜想要自盡,差點兒就丟了性命。後來,她離開了他,而他也愛上了她,他以為他的計劃天衣無縫完美無缺,卻不了依舊因為他而害了她。

    似乎,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帶給這個女人的,就只有無盡的傷害。

    求求你,不要死,你不能死,你若這樣死了,叫我如何安心?

    七王爺在心中一遍遍的呼喚著,祈禱著老天能夠聽見,讓懷中的女子不要再這樣嚇人的流血。

    漸漸地,七王爺感覺懷中女人的血似乎不那麼拚命的往外淌了,他試著將嘴唇離開她的手腕,果然看見那裡的傷口如今只一點點在往出滲血,卻比剛才的情形要好多了。

    有些遲疑的伸出手,去探她的氣息,卻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他感覺不到一絲生機,甚至於,她的小臉都是冰涼一片。

    心中一陣翻江倒海,七王爺覺得自己有些眩暈的快要站不穩,他終於還是害死她了嗎?

    明明快要死的人是自己,為什麼最後她卻先死?

    「她……她……」

    依舊有些不太相信,七王爺步子踉蹌的往後退去,他甚至沒有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適才的那些血盡數被他用嘴堵住,嚥了下去,他原本虛弱的身子,此刻站起來居然毫不費力。

    「不會吧,真這麼神奇!!!」

    七王爺注意力都放在了蘇承歡身上,忽略了自身的變化,東方非卻是都看在了眼裡。他一邊連口稱奇,一邊走到蘇承歡跟前,掰開她的眼皮子的看了看。

    這個女人命還真是大。不過,也就只吊著一口氣了。

    像變戲法一樣掏出一粒紅色藥丸,摳開蘇承歡的嘴巴,用手指捏碎了給她餵下,東方非雙手互相拍了拍,才看著七王爺似笑非笑地道:「恭喜王爺渡過此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來王爺日後問鼎皇位,指日可待啊。」

    「你說什麼?」

    七王爺看他給蘇承歡服藥的動作,心中升起一線希望,難道承歡竟然還能有救。可這東方非竟然不提承歡之事,卻對他道起了恭喜,卻是怎麼回事?

    「王爺還不明白,這女人的血確有奇效,你看你現在,臉上已經有了血色,而且行動自如,顯然是因為適才嚥下她流出鮮血之故。如今看來,那玄機子卻是沒有誆你我。而且,她的血之功效,似乎立竿見影,很是妙哉啊。」

    聽了東方非的話,七王爺心中一驚。

    他微微一用內力,果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比之先前有了極大變化。那被重傷的五臟六腑似乎正在慢慢復原,而原本喉間堵著的一團淤血竟然也被化掉,說話方便了不少。身體裡似乎有暖暖的一股氣息在流淌,彷彿在將他原本受傷的身體在一點點修復一般。

    這,這等奇妙而詭異之事,怎地竟然真的發生了?

    那,承歡?

    看著躺在那裡的女子,七王爺的眸色深不可測。

    「她還有救,對麼?」

    一邊問,一邊上前兩步,幾乎是小心翼翼的抱住她,用自己的臉頰貼上她的,渾然不覺這樣的動作有多親暱。

    東方非搖了搖頭,老實回答:「這個我也說不準,她這樣的情形,先前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她還有救,對麼?」

    七王爺再次發問。

    「我說了我也拿不準。」東方非很煩被人就一個問題問兩遍,回答起來很累耶。

    「我說,她還有救,對、麼?」

    這一次,七王爺說的咬牙切齒,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

    東方非搖頭,這男人瘋魔了不成?非要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才罷休麼?

    「她血都快流乾了居然還能吊著一口氣,應該不會死吧。這女人原本就是個怪胎,誰知道她是不是有九條命的貓變得呢。」

    東方非胡亂的應付了兩句,心想要是他再說這女人八成沒救了,沒準下一刻就會被七王爺這個瘋子給撕成碎片。他不跟瘋子計較,特別還是這種boss級別的瘋子。

    東方非這麼說完,七王爺像是滿意了,總算是沒有再就那個同樣的問題問第四遍。

    只是,接下來,他居然坐了下來,將蘇承歡直接抱在了懷中,就那樣安靜的坐在那裡,一語不發。

    他體內的那股暖暖的氣息漸漸行遍全身,渾身明明舒坦無比,甚至於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以奇跡般的速度復原,卻為何心卻疼的厲害。

    「回京城!」

    當他的屬下聽聞他被東方大人醫好,驚喜之餘衝進來時,他只說了這三個字。

    而後,便是一直抱著懷中的女子,無論如何也不肯撒手。

    一路上,除了向東方非每日詢問一次蘇承歡何時會醒來,便再未說過任何話。而那些下屬,並不知曉發生了何事,因為王爺的過分沉默令得他們一個個連大氣也不敢出。只有偶爾對王爺的救命恩人東方大人說幾句感謝之類的話,還好東方大人似乎心情不錯,總是願意跟他們多說幾句路途的風景以及各色美人的妙處等等。

    「王妃先前亦被玄機子下毒,只是毒發的晚了些,毒性太猛,只能慢慢來解,王爺心中焦慮,是以才會寡言了些。」

    這是東方非為蘇承歡的狀況所能給出的理由,或許有些蹩腳,但勝在他的話說出口,總是能讓人相信,誰叫他是東方非呢。

    蘇承歡此刻卻在拚命努力的想要讓自己擺脫這一場夢。

    是的,她又做夢了。

    每每她身體虛弱之際,那個夢便會如影隨形,纏繞而來。

    這一次,她清楚的看到了那個女子,甚至於,那女子指著她的鼻尖,罵她下賤。

    「我只當這世上下賤之人屬我為最,想不到你竟是更蠢笨,為了這樣一個薄情的男人,竟然捨命相救,你真是下賤的可以。」

    是小夢,蘇承歡認得她。

    只是,此刻的她哪裡還有半分曾經夢中見到的溫婉,她披頭散髮,目露凶光,語氣刻薄而好不留情,彷彿蘇承歡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一般。

    「我做什麼事,自有我的道理,你有何立場說我。」

    蘇承歡眉頭微皺,有些不樂意了。她是同情這個小夢沒錯,但這女子後來講話越來越刻薄,讓人不喜。再說了,她憑什麼罵她下賤。

    小夢卻是鼻孔裡冷哼一聲,指著蘇承歡的鼻尖,一字一句地道:「我有何立場說你?我自然是有。若不是你,這具身體如今早已經完全屬於我,我辛辛苦苦修煉了整整兩百年,好不容易將自己的魂魄一點點找回,又找了合適的宿主,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借屍還魂。可是,你的出現,破壞了我所有的計劃,你搶了我的宿主,你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靈魂,竟然將我壓制的只能蟄伏在這體內,看著你跟這兩個臭男人眉來眼去,還蠢笨的為了這兩個臭男人幾乎流光了身上的血。我告訴你,我只在這體內一日,我便不准你死,這身體是我找尋了許多年才找到的合適我的宿主,你鳩佔鵲巢不說,如今經差點兒害這身子成了廢材,若不是你下賤,怎會如此?」

    小夢渾身由內自外都散發著濃濃的怨氣,蘇承歡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般,驚愕了半晌。

    「你是說,你不是我的夢?你是真的,真的存在於這具身體裡?」

    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蘇承歡試圖伸手去摸一摸小夢,卻被她一手拍開。

    「憑你不知哪裡來的孤魂野鬼也想碰我,拿開你的手。我告訴你,這身子是我早就看中的,我在這身子的主人才一出生之際便已經寄宿在這身體裡,原本那一次落水,便是身子原主人死去,而我獲得新生的機會。可是你的出現,令這一切都亂了套。你竟然強行擠入這身體,壓制的我無法控制這身體的行動,害我苦苦掙扎,居然只能在你虛弱之際出來透透氣,你這女人,當真可惡。」

    小夢眼中隱隱帶著怨恨,蘇承歡如今算是明白她為何總是看自己不順眼,而自己以前為什麼又老是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夢了。想來,那是趁她睡著的時候小夢的靈魂偷偷出來活動,而自己夢中看到的場景,其實不過是小夢的回憶罷了。

    「可是,我哪裡知道這些啊,我也是莫名其妙就這麼,呃,成了這樣,我又不是誠心跟你爭什麼宿主。」

    蘇承歡見那小夢已經識破她本不是這身子的原主人,索性也不隱瞞,只是為自己辯解了幾句,覺得無端被這小夢指責,很是冤枉。她哪裡想到自己那日穿越而來的時候,這蘇承歡的身體裡居然還住著這麼一位。與她一起共用一個身體這麼久,竟然遲鈍的未曾發覺。

    「不過,那個小夢啊。」蘇承歡指了指她,小心翼翼的又問了一句:「你剛才說起什麼兩百年之類的話,那那個到底又是怎麼回事?你不會真是是冤魂不散的那種,呃,叫什麼來著,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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