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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歲月如塵清風醉 文 / 舊日日

    看著玉函墨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不信再到驚恐,最後變成完全的憤怒。玉函茳的心底充滿了喜悅,他以為自己這一次終於要成功了。玉函墨一定會走上最極端,然後讓事情按照自己設定好的軌道前行。他以為,這一次自己贏定了。

    可是最後,玉函墨忽然把所有的情緒都收藏了起來。他的眸子平靜極了,看不出絲毫的波瀾。密信被小心翼翼的折好重新放進了信封裡,聖旨也被捲好。

    玉函茳看著玉函墨把聖旨和密信放進盒子裡,然後蓋上蓋子拿在手上。他的一連串動作做的都平靜極了,甚至連呼吸都不曾紊亂。這絲毫都不像是一個暴怒的人該有的行為,玉函茳也愈加的迷惑起來。他不懂,玉函墨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到那樣的遺詔和密信,他不是應該暴跳如雷,應該怨恨,應該報復的嗎?可是玉函墨卻如此安靜,甚至比之前來找自己的時候還要安靜。就好像,剛才的密信和遺詔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他也根本就沒有看到一樣。

    玉函墨的反應,讓玉函茳開始惶恐起來。他不能看著自己這麼多年以來的苦心經營到最後的關頭毀於一旦,他不能看著所有的一切馬上就要到手的時候卻忽然又被搶走。

    「難道皇兄你不應該做點什麼嗎?」

    玉函茳懊惱的反問著,他迫切的盯著玉函墨的眼睛,試圖從哪裡看到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情緒。可是玉函墨的眼底卻絲毫的感情都沒有,幽深的像是一口深井。根本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同樣的玉函茳也看不透。

    「朕應該做什麼,不用六弟你來提醒。不過現在,六弟你手裡最後的王牌已經在朕的手裡了。你以為,自己還會有活著的希望嗎?」

    玉函墨語氣冰冷的說著,他的視線緩緩的轉移到玉函茳的身上。那種帶著暴戾和殘忍的眼神,讓玉函茳的心底不禁生出幾分害怕和不安。可是他卻讓自己不要退縮,因為他敢肯定玉函墨會做些什麼。不論是誰,只要面對那樣的事實肯定會無法接受。肯定,會想要報復想要替自己的不甘和委屈找個出口。

    「皇兄別忘了,這遺詔和密信裡的內容,臣弟也全部都看過。不僅如此,還讓別人也看到了。若是皇兄殺了臣弟,不出今晚,遺詔和密信的內容就會被公開。到時候,皇兄你可就自身難保了。」

    玉函茳看著玉函墨,他是在威脅他,是挑明了的在威脅。因為此刻,已經不需要虛偽的拐彎抹角了。事情已經到了攤牌的那一步,難道不是麼?

    「臣弟的話倒是提醒了皇兄,或許朕可以殺了你,然後再殺了所有你身邊的幫手。這樣,不就沒有人再知道遺詔和密信的內容了?」

    玉函墨忽然揚起唇角露出一個邪魅而充滿了殘酷的笑,他的眼底溢滿了冰冷和殘忍。平日裡溫爾的臉,也一瞬間變得陰狠和狡詐起來。這樣的玉函墨,讓玉函茳除了恐懼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多餘的感覺。而恰恰就是唯一的恐懼,才是最讓人刻骨銘心的。

    「皇兄你肯定不會這麼做的,因為皇兄現在要對付的人不是臣弟。」

    儘管從玉函墨的表情和話語裡,玉函茳已經猜到了什麼。可是他卻依舊固執的辯駁著,因為他不相信玉函墨會那樣做。他跟自己一樣,是殘酷而無情的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報復,所以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只要玉函墨那樣做了,他玉函茳就可以實現自己的偉大計劃。

    「朕說過,若是臣弟什麼都猜到的話。大可以猜一下自己的死期,這樣也好早有個心理準備。」

    玉函墨一邊說一邊冷笑,他的眼神從未從玉函茳的身上離開。那種幽深如野獸,嗜血如修羅,殘酷如鬼魅的眼神,讓玉函茳的身體不自覺的泛起尖銳的涼意。心臟的位置開始充斥著泡沫,每一個泡沫破碎之後帶來的就是鑽心的驚恐。

    「皇兄現在的對手應該是八弟,難道皇兄你忘記了密信和遺詔上的內容了?」

    玉函茳按耐住心頭的驚恐,試圖把玉函墨引導到自己設定好的陷阱裡。只要玉函墨跌進去,他就一定會按照自己的指引走。不管他此刻做的決定是什麼,玉函茳都要讓玉函墨徹底的改變。

    「朕當然沒有忘記密信和遺詔的內容,正因為如此朕才要先處理你。親愛的六弟,你似乎以為自己是神,可以操控別人的所作所為。不過雖然不信,朕還是覺得臣弟你有些當神的天分。」

    肆無忌憚的笑著,玉函墨嘴角邪魅的弧度更加的駭人冰冷。他詭異的眼神讓玉函茳暗自握緊了手裡的銀針,不好的預感幾乎將他整個人滅頂。

    「若是六弟沒有操控人的天分,朕又怎麼會做出那些令人痛恨的事情。若是六弟不是神,朕又怎麼會一步步的落入你設定好的陷阱中去?不過六弟你忘了,朕不會永遠被你猜中心思。更不會,永遠活在你指引的路裡。不過,還是感謝你讓朕認清楚了自己的真面目。朕現在,可是很享受呢。」

    玉函墨伸出手拍了拍玉函茳僵硬的臉,他的眼底有著瘋狂和駭人的森冷。這樣的玉函墨,幾乎跟之前的他是徹底的兩個極端。邪惡又狂妄,自傲又殘忍。

    「皇兄你真的要殺了臣弟?」

    玉函茳忽然笑了起來,他毫無畏懼的盯著玉函墨的眼睛。陰柔而邪魅的臉上,帶著撲朔迷離的複雜情緒。

    「看來,六弟你已經算到今日會是自己的死期了。」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玉函茳的話,可是玉函墨的答案卻是相同的。他黑色的瞳孔忽然縮緊,帶著熾烈的狂妄和殘忍。

    「呵,看來臣弟是一招下錯,滿盤皆輸。」

    玉函茳似笑非笑的感歎了一句,他的眼底寫滿了自嘲和不甘心。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要順利的解決了。可是卻在最後的關頭,因為自己的疏忽而一瞬間敗北。那種感覺,簡直比死還要讓玉函茳難以承受。他無法相信自己的一切完美計劃,會最終毀在自己的手裡。

    「若是今日密信和遺詔未曾出現,朕或許會選擇一輩子囚禁六弟於此。不過現在看來,已經太遲了。密信和遺詔的內容只能朕一個人知道,其他知情的統統要殺死。這樣,才可以永絕後患。」

    玉函墨微微瞇起眼睛,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溫和謙和。因為執著權利和地位而變得稍微有些扭曲的臉,平平的增添了幾分的邪魅和妖惑。他的眼底不再是空寂,而是充滿了殘忍。

    「皇兄,還要放過洛水賦嗎?」

    玉函茳語氣平淡的問了一句,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提到洛水賦。或許,他是從內心裡眷戀這個女人的。儘管自己對於她來說,自始至終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有時候,感情一旦在心底生根發芽就會由不得自己去控制。

    「那是朕的事情,與你無關。」

    玉函茳對洛水賦的關心讓玉函墨的心頭劃過一絲的不悅,他冷著臉瞪著玉函茳,眼底的殺意更濃。

    「既然皇兄想要殺了臣弟滅口,那就趁早。」

    玉函茳說完就閉上眼睛,不閃不躲,一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摸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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