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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8章 曾經是個英雄 文 / 臭豆腐

    正當這對狗男女瘋狂之時,胡大妮已經來到了水庫。

    她躡手躡腳進了水官員的家門,貓在房門外頭,偷偷朝裡面張望著。

    還不等看清裡面的景況,胡大妮心裡突然有了一種預感——或許自己今天跟那個怪裡怪氣的老胡之間真的會發生點什麼。

    這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有求於他,而更重要的是因為桂花曾經對自己說起過,說這個男人長著一根超長的、怪異的……

    想到這些,她心跳突然加快起來。

    屋裡光線暗淡,胡大妮弓下腰,貼近了門縫才勉強看到裡面的境況——那個老胡此時正身著短褲,赤著上身,坐在一張半矮的桌子前喝酒,邊和、喝邊罵著:「操你奶奶的爛貨,**養的!」

    胡大妮被嚇了一跳,還以為他是在罵自己呢,細細觀察一陣,又覺得不大對頭,他只管悶著頭喝酒,連一眼都沒往外看,怎麼會發現自己呢?

    只見老胡嘰嘰咕咕罵一陣,再舉杯仰頭猛灌一口酒,繼續罵道:「浪貨,熊娘們兒,上輩子欠你的呀,草,臊貨!千人騎萬人搗的東西!」

    罵罵咧咧半天,一推酒杯,咧開大嘴嗚嗚嚎哭起來。

    哭了一會兒,又慢慢正過身子,岔開雙腿,竟掄起了酒瓶,對著褲襠正中的部位猛砸了起來。

    隨著酒瓶的起起落落,發出了噗嗒噗嗒的沉悶聲。

    「哎,幹嘛呢你?」胡大妮大喊一聲,推門闖了進去。

    老胡被嚇了一跳,手裡高舉著酒瓶僵在了那裡,瞪大淚水潸然的眼睛望著胡大妮。

    「幹嘛呢你這是?怎麼就這麼不愛惜自己呢?」胡大妮站定了,不無關愛地喝問道。

    酒瓶從老胡手中滑落到地上,發出了一聲刺耳的玻璃破碎聲。

    胡大妮像是也被嚇著了,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下意識地倒退一步,皺著眉心責問他:「你是不是發神經了?一個大男人家這是幹啥啊?」

    老胡不接話,無力地垂下頭,悶聲哀嚎起來。

    「沒出息!不就是老婆跟人家走了嘛,用得著你這樣嗎?瞧你那個熊樣子吧,連個娘們兒都不如!」胡大妮譏諷道。

    老胡仍然不接話,繼續哭他的,一副悲痛欲絕的架勢。

    胡大妮心底的柔軟被猛扯了一下,便不再說啥,杵在那兒發起愣來。

    老胡哭過一陣子,戛然停了下來,一隻手亂抹了抹滿臉明晃晃的淚水,另一隻手摁著桌面,吃力地站了起來。看也不看胡大妮一眼,轉身就去了裡屋,裡面隨傳出了拉動抽屜的聲音。

    不大一會兒工夫,老胡便折了回來,手裡多了一圈沉

    看*書)網txt』的一對小瞇縫眼,望著胡大妮,甕聲甕氣地說:「你不就是想讓我幫著放水嘛,自己放去吧,儘管放,放他個大娘的!」

    「老胡,你瘋了吧?那水怎麼好隨意放?」

    「放吧,沒事,放他奶奶個吊蛋腚光更好!」

    「沒事才怪呢!我看你一準是腦子進水了。」

    「我說沒事就沒事,放你的就是了,囉嗦個屁啊你!」

    「你不想要飯碗,我還想要小命呢!」胡大妮緊瞅著那圈鑰匙,就像瞅著一把把寒光閃閃的刀子。

    「你這個臭娘們兒,膽子不是挺大的嗎?還敢戲弄老子!怎麼這時候就成膽小鬼了?他娘那個臭x的,這女人怎麼都這麼善變呢?一會兒像老虎,一會兒又變成了老鼠。」

    罵聲雖然刺耳了些,但胡大妮並不想跟他計較。

    她知道老胡心情不好,是在指桑罵槐,捎帶著罵自己跟野男人跑了的老婆。但又不得不回應,只得唯唯諾諾地說:「我才不敢呢,放水又不是個小事兒,你說是不?」

    「不敢拉倒!老子才懶得理你們這些騷女人呢!」老胡大聲叫罵著,隨手把手中的鑰匙狠狠摔到了角落裡,然後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一張破椅子上。

    面對老胡一連串的瘋狂舉止,胡大妮並沒有過多的悸怕,相反倒是多出了幾分對他的同情來。

    她把視線從暗處的鑰匙上抽了回來,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正在頹廢喘息著的男人。

    突然,胡大妮的眼睛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有些刺痛感。

    她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乾澀的眼窩,再次定睛細看,這才看清有一絲血跡正從老胡身著的短褲下擺緩緩流淌著,活像一條鮮紅色的蚯蚓慢慢往下爬行著……

    「老胡,老胡,你流血了?」胡大妮驚叫一聲,超前邁一步,蹲下身來,剛想伸手撩起老胡的褲管看個究竟。

    突然想起了男女間的禁忌,只得把手縮了回來。

    「流點血有啥大驚小怪的?沒事,死不了。」面帶酒意的老胡直起身子,低頭瞄了一眼那絲仍在往下蠕動著的血跡,不以為然地說。

    「流血是會死人的,還嘴硬說沒事?你還是趕緊去裡屋看一下吧。」胡大妮關切地說。

    「流他娘的個逑!死了了事,又不是沒嘗過死的滋味。」老胡說完又仰起頭,望著被煙塵燻黑的房頂,歎息一聲。

    「啥?你是說你死過一回?」胡大妮好奇地問。

    「是,已經進了閻羅殿,人家不收,又回來了。」老胡淡然回應道。

    「盡胡說八道!進了那門,哪還有你的來去自由?」

    「你不信是不?我問你,一顆子彈穿進身體裡面去,整個人就直挺挺倒下了,一躺就是八天九夜,你說這算不算死過一回?」老胡偏過臉,直視著胡大妮問道。

    胡大妮覺得老胡的目光有些冰涼,就像寒冬臘月裡飛濺到臉上的冰碴子,渾身跟著肅冷起來,禁不住問道:「你當過兵?上過戰場?」

    「不像嗎?」

    胡大妮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在戰場上拚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躲在那個旮旯裡打盹呢。」老胡不屑地說道。

    「你就別倚老賣老了,看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還拚殺呢,盡唬人。」

    「越南之戰,知道不?」

    「你是說對越自衛還擊戰?」

    老胡這才直起腰板,點點頭,說了聲:「算你還有些見識,很多人都把那場戰爭給忘記了。」

    「你傷到哪兒了?嚴重嗎?」胡大妮好奇地問。

    「傷到這兒了。」老胡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兩腿間,補充一句,「命根子!」

    胡大妮心頭一緊,責問道:「明明受過重傷,你怎麼好再去自己糟蹋呢?」

    老胡歎息一聲,說:「都是那個地方不爭氣啊,連個女人都養不住。」

    「不是吧?你那個地方不是……」胡大妮想起了桂花所說的話,說他的下邊特別粗大,威猛,並且也是自己親眼所見,怎麼這會兒卻說自己不行呢?

    「不是傷到命根子上了,而是下邊的蛋囊,就是人家醫生說的睪丸,懂了吧?」

    胡大妮茫然搖搖頭,說:「可我明明看到,你那個地方還行的呀。」

    「那只是一支空槍,是一支沒有子彈的空槍,再好的槍打不出子彈,有沒什麼用?!」老胡仰起臉,大聲吼道。

    胡大妮似乎明白了什麼,低頭無語,心裡一陣怦然亂跳,說不出是個啥滋味。

    沉默了片刻,老胡咬了咬嘴唇,眼睛望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那可鑽進去的子彈雖然奪去了我生養的能力,可也贏得了那個女人的芳心,她不管不顧地撲到了我懷裡。儘管我一再跟她挑明,我沒了傳宗接代的能力,可她說她就是愛英雄,其他什麼都無所謂,可……可終歸還是背馳了我。」

    胡大妮望著老胡那張佈滿傷感的臉,心裡多出了幾分敬意與同情,一時卻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安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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