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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奪鏢之戰(三) 文 / 聽風觀雲

    六、奪鏢之戰(三)

    雁蕩山一眾盜賊發足追了好一陣,這才遠遠望見丁一峰失魂落魄的站在道旁,走近瞧時,卻見他臉上猶有惶恐不安之色。

    其時丁一峰雙目微閉,腦海中閃過上午巳時的林中一幕:自己的人馬潛伏在這個森林深處,俟機等待青龍鏢局的鏢隊送上門來。

    快到午初之時,忽聽得林中遠處響起一陣咿咿呀呀的胡琴之聲。

    丁一峰又驚又奇,怎會有人在這個人跡罕至的野外荒林中拉琴?

    更奇的是,聽到琴聲的人只有他一個,另外十三名盜眾,竟無一人聽到。

    丁一峰內功精湛,自非尋常盜賊所能望其項背的。於是他派了二個得力兄弟前去瞧個究竟。

    那二人離去後,泥牛入海一般,再也沒有回來。

    於是雁蕩群盜的十四人,便成了十二人。

    丁一峰大驚,吩咐群盜潛伏不動,同時決定親自去看看。

    然後他便見到了抱琴端坐、老僧入定般的青袍老者和那兩個盜賊。

    只不過那二人俱已屍橫就地,氣絕已久。

    丁一峰驚怒交集,一揮九節鞭,喝道:「尊駕是什麼人,為什麼殺我們的兄弟?」

    青袍老者緩緩睜開眼睛,斜眼微睨,懶洋洋的道:「老朽在這裡拉琴,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小賊跑過來大呼小叫,好生無禮。老朽一怒之下,便用琴聲把他們震死了。是他們自己作死,須怪我不得!」

    丁一峰大怒,冷笑道:「荒唐,琴聲也能殺人,虧你說得出口。」一抖銀鞭,便往青袍老者臉上砸去。

    他和江浪一樣,以為青袍老者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怎能擋得自己九節鞭的雷霆一擊?

    於是丁一峰看到了生平未見的奇異情形,他的鞭頭未及對方臉上,忽然間自行滑開,啪的一聲響,重重擊在地上。一時塵土飛揚,枯葉四濺。

    青袍老者端坐不動,瞇起了雙眼,嘴角微斜,顯得甚是鄙夷。

    丁一峰又驚又怒,偏偏不信這個邪,再次使足全力,右手揮處,那生滿倒鉤的長鞭如一條大蟒般竄了過去,鞭頭直指那老者咽喉。

    雁蕩山「丁家鞭法」可不是說著玩的,馳名江湖三十餘載,不知擊斃過多少黑白兩道的成名豪傑?

    但見一套精妙絕倫的「丁家鞭法」施展開來,刷刷刷刷,連綿不斷,一擊不中,又是一擊,鞭影只在青袍老者身周晃來晃去的飛舞來去,呼呼風聲中,組成一道光幕,頃刻之間,已將青袍老者圍在垓心。

    但任憑丁一峰使出的儘是丁家鞭法中最凌厲的險惡招數,招招奪命,鞭梢竟爾始終沒法沾得上那老者的一片衣角。

    青袍老者忽道:「丁一峰,想不到三十年來,你們丁家鞭法竟沒半分長進,你老子丁仲傑丁老二後繼無人了。哼,你好大膽子,敢對老夫出手,若非念在你死去的老子的份上,你小子早不知死了幾回啦!」

    丁一峰是個桀傲強悍的亡命之徒,舞鞭拚命,毫不示怯。只是鞭子越來越沉重,不久便全身大汗淋漓,已然濕透衣衫。

    青袍老者大笑道:「老夫若想殺你,簡直易如反掌。你知道老夫為什麼會留你一條老命?這便停手了罷!」說著伸出中指,往他鞭頭上輕輕一彈。

    丁一峰自管自的揮鞭抽打,雖然每次必然不中,卻也不虞自身有危險,不料這次鞭梢被那老者這般隨手一彈,倏忽轉彎,回竄過來,竟爾當頭打來。丁一峰大駭之下,危急中棄鞭後躍,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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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一峰苦笑一聲,默然半晌,緩緩的道:「二當家,你入道兒時日不短,三十年前的『冷月無聲,水天一色』這句話,想必你也該聽過罷?」

    薛仲強臉色大變,彷彿忽然見到惡鬼一般,失聲道:「老,老大,你,你是說……」丁一峰頷首不語,慘然一笑。

    薛仲強怔了一怔,臉無人色,忽然向群盜厲聲喝道:「大家快快跪下,感謝大哥救命之恩!」當先屈膝跪倒,磕下頭去。

    群盜見狀,跟著一齊拜倒。

    丁一峰搖了搖頭,眼中含淚,黯然道:「老八衝撞了不該衝撞的人,必死無疑。我如不出手,只怕他死得更慘,而且還要饒上大夥兒的性命。」

    薛仲強向丁一峰道:「按照故老相傳,那……那話兒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從未有人敢在他面前逞強。今日若非老大見事極快,及時殺了老八那憨貨,大夥兒決計沒一個還能活得下來。老大,弟兄們錯怪你啦!」

    丁一峰淒然搖頭,沉聲道:「冷月宮的……高人現身無錫,太湖一帶必有天大凶險。老二,咱們還是趨吉避凶,速回雁蕩山去罷。越快越好,越遠越好,總之短期內最好不要再下山啦!」

    鏢隊行了數里,出得森林,又行里許,前面已可見到有數處炊煙升起,顯然不遠處必有村鎮。

    段振飛左腿的箭傷已然穩定,這時被點的穴道已慢慢能動,他向朱義方道:「朱兄弟,你騎馬快去,瞧前面是市鎮呢還是村莊。若是鎮子,便找間客棧要幾間上房,再去請一個郎中,替受傷的兄弟診治。今兒便不走啦。」

    朱義方道:「是。」縱馬而去。

    段振飛示意江浪扶他下馬,讓鍾元鳴帶著鏢隊先行,自己在後面跟著。

    江浪知道段振飛是有話要問自己,便扶著他慢慢踱步。

    段振飛聽江浪說了那青袍老者拉著胡琴阻路在先、暗算在中、解救在後,問道:「江兄弟,你以前可曾見過這位老先生?」

    江浪搖頭道:「我是第一次來無錫,哪裡會見過此人?我不認識他!」

    段振飛皺起眉頭苦苦思索,隔了半晌,歎道:「是啊,你又怎麼可能識得此人?嗯,想不到江湖上還有這麼一號厲害人物。我們干保鏢這一行在武林中能耐雖不強,地位也不高,但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了。說來慚愧,我還真想不到這位老先生是什麼來頭。丁一峰乃是縱橫江浙的黑道梟雄,和『快網』田七並稱『江南雙煞』,都是響噹噹的角色。他又幾時怕過人來?但是看他在這位老先生面前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其中必有蹊蹺。」

    江浪想起那五湖幫主胡十三對「快網」田七恭敬的神情,復想起鏢行中人對胡十三忌憚的態度,又想起與田七齊名的丁一峰對青袍老者敬畏的語氣,琢磨著段振飛的這番話,不由得呆呆發怔。

    段振飛微微一笑,道:「不過有一點,無論那位老先生是什麼來歷,他好像對你沒有歹意,否則也不會出手救你啦?」

    江浪甚是迷茫,搔頭道:「我和他素不相識,他為何一時偷襲,一時相救,他,他到底有何企圖?」

    段振飛搖頭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罷了,總之以後咱們更加要小心在意!」拍了拍江浪肩膀,微笑道:「江兄弟,這次鏢銀不失,真是多虧你了。我回去後,定要請總鏢頭好好感謝你。以後你回到鏢局之時,好處定然少不了你的!」

    江浪道:「千萬別這麼說,我身為鏢局的鏢師,理當如此。再說,鏢局上下一直對我都很照顧,這份恩德,江浪豈能相忘?」

    段振飛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對江浪道:「你去告訴大夥兒,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多嘴饒舌,吐露一字半句。否則我決不輕饒!」

    前面果然是個小鎮。鏢行眾人便投了客店,安頓傷者,早早歇息。

    這一晚本該元亮當值,但他傷重不起,臥床靜養,江浪便代為輪班巡守。他手持鋼刀,帶著兩名趟子手在客棧西廂小院之中,守護著十輛鏢車。

    其時明月當空,銀光遍地,四下裡一片寂靜。

    那兩名趟子手連日趕路,又與強盜一番拚鬥,均感疲累,打熬不住,不到三更,便各自伏在鏢車上打起盹來。

    江浪悄立燈籠之下,望著他二人打瞌睡的樣子,搖頭一笑,想起連日艱辛危險,不忍心叫醒他們。於是打起精神,手按刀柄,眼睛瞪得大大的,四下裡觀察動靜。

    銀漢無聲,玉盤漸移。

    靜夜之中,忽聽得客棧後院處響起輕微的兩聲痛哼,隨即啞了。

    他一驚之下,便欲叫醒那兩名趟子手,不料甫一張口,月光下一道人影一晃,陡覺胸口一窒,單刀脫手,已被人封住了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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