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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16章 文 / 月上梅梢

    「拜見外祖父,拜見舅舅。」

    段夫人心裡恐慌,丈夫雖愛她,然而家中大事是不能由她做主的,何況昨晚才被丈夫教訓,此時那些妾侍姨娘定然都在虎視眈眈等著她犯錯兒,這會兒心慌意亂之下,竟不知該如何說。

    正驚慌時,只見洛槿初從身後從容步出,盈盈下拜,然後站起身笑道:「舅舅,侄女兒和母親想念暖姐姐,有意接她去侯府小住幾日,剛剛和太外祖母已經說了,太外祖母也同意,所以我……」

    「如果是平日也就罷了,今日不行。」

    不等世子秦方說話,溫都候爺秦逸便一瞪眼睛,看著洛槿初哼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你母親就是替這丫頭開脫來了。」說完又一指秦暖:「回去跪著,別以為有人替你撐腰,便可逃過懲戒。」

    洛槿初看著外祖父這一家之主蠻不講理的樣子,心中火氣「騰」一下就升起來了,心想少來,渣男就算是長輩,我也絕不屈服。因笑得更加柔和,一字字道:「外祖父,孫女兒正要和姐姐去拜別太外祖母,您既是要阻攔,那就去和太外祖母分說明白,且等太外祖母定奪吧。」

    「你……你好大膽……」

    秦逸怒不可遏,他管家甚嚴,雖然對兒孫慈祥,但絕不能觸犯底線,不然秦暖在府中本是悠遊自在,如同掌上明珠一般萬千寵愛在一身,怎會闖了這樣禍事後便被重罰?便是因為她觸怒了秦逸的底線,老頭兒覺得這樣母老虎一般的孫女兒丟了他侯府的臉面,若不是心裡還有那點親情,真恨不得立刻就把這個孫女兒打殺了。

    也因此,就連挨打跪祠堂也不改本色的秦暖,見到祖父發怒,也不由有些發抖,段夫人更是垂首輕顫,連句話也不敢多說,連丈夫都噤若寒蟬,她哪敢不識相。

    連洛唯都覺得自家妹子有些太高調了,咳了一聲後勸道:「妹妹不可無禮。」

    最不怕秦逸的便是洛槿初,她牽著秦暖的手,柔和卻堅定的眸子毫不畏懼的和自己外祖父對視,沉聲道:「外祖父,太外祖母的心痛病已經痊癒,然而此病最受不得刺激,外祖父真要和孫女兒一起去她老人家面前分說嗎?」

    「你……你敢威脅我?」秦逸怒不可遏,大叫道:「反了反了,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你娘當日也沒有你這般目無尊長無法無天。你……」

    「嗯!」洛槿初點點頭,抬頭看看四周,並沒有一個下人在,顯然老爺子看重面子,所以把下人們都趕得老遠,不許靠過來。

    於是她便放心大膽的笑道:「是啊,我娘的確不敢忤逆外祖父,外孫女兒也不敢,外祖父生氣,儘管打好了。左右外孫女兒也沒什麼事,外祖父打了我,正好就在家養傷。蓮貴人明日的召見,我直接推了便是,啊,好像還有太后老人家也要孫女兒去請脈,不過也沒關係,太醫院也有太醫,太后老人家當不會強人所難。」

    「你……」

    秦逸氣得吹鬍子瞪眼,老頭兒雖然脾氣爆,可是精明著呢,太后不用說了,就是那蓮貴人,既得皇帝寵愛,身後又有吏部尚書的叔叔撐腰,還身懷龍子,如今在後宮中也是如日中天。萬一,只是萬一,只因為外孫女兒沒過去就有個閃失,皇帝震怒,溫都候府可承擔不起皇帝怒氣啊。

    其實扯出太后和宮珍這兩面大旗已經足夠用,偏偏洛唯心中焦慮,見老爺子氣呼呼不做聲也不放人,他便忍不住開口道:「還請侯爺息怒,妹妹年紀小,不懂事兒,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千萬高抬貴手。萬一妹妹挨了打,再讓宣親王府知道了,只怕公主和駙馬心裡也未必痛快。更何況還有仁親王府,小世子可不比秦世子,秦世子縱然心中牽掛,顧忌身份,終不會說什麼。可小世子是什麼人?那是京城出了名的小魔頭,六妹妹是他的救命恩人,外祖父若打了六妹妹,讓小世子心裡存了……」

    「夠了。」

    秦逸差點兒氣瘋了,抓狂看著洛槿初,這哪是他的外孫女兒?這分明是身上披了好幾張大老虎皮的女太歲啊。老頭兒一輩子說一不二,臨了竟悲哀發現,自己的外孫女兒,卻不是他能下手教訓得了的,這把老頭兒鬱悶的,差點兒一口血噴出來。

    「外祖父莫要動氣,您保重身子要緊。」洛槿初盈盈行禮,然後妙目看向秦逸,狡黠笑道:「若是外祖父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和暖姐姐一起去太外祖母那裡行禮告辭了。」

    「你……你這個逆女,你娘怎麼能生出你這麼個忤逆的逆女,我沒有你這樣……」老頭兒氣得口不擇言,卻不料不等說完,便見洛槿初容色一黯,淡淡道:「外祖父可是提醒外孫女兒,我並非是娘親生出來,所以也不配做您老的外孫女兒,是這樣嗎?」

    秦逸一愣,這才想起眼前風頭無雙的女孩兒並非是他的親外孫女兒,自己剛剛的話若是出口,不但冷血之極,甚至還有可能挑撥了洛槿初和女兒的關係,若是讓自家閨女知道,不定要怎麼埋怨呢。

    因這便愣住了,忽聽兒子小聲道:「罷了爹,就讓那孽女隨侄女兒去侯府住一陣子吧,說到底,妞妞不是咱們家的人,咱們也管不到她。今日她能來的這樣及時,便說明將暖兒放在心上,總是這骨肉親情令人欣慰,他日她嫁給宣親王世子,自也不會忘了咱們。」

    秦逸也知道是這個道理。老頭兒只是氣不過,什麼時候我溫都候府的事輪到你們外姓人插手了?然而就如同兒子說的,洛槿初顧念親情,總比她冷血無情的好。因為秦氏在洛陽侯府鬧出來的悍婦名聲,溫都候爺一邊心疼,一邊恨女兒不賢良,兩下裡往來本就極少,如今女兒不計前嫌,他心裡也很欣慰。更何況這個外孫女兒可是了不得,維繫好兩下裡的關係,顯然比處罰秦暖更加重要。

    因此溫都候爺權衡再三,心裡已經做了決定,只是下不來台,因便狠狠一甩手道:「好好好,你們如今翅膀都硬了,我管不了你們,就不管了成不成?」話音落,便憤怒的大步離去。

    段夫人鬆了口氣,洛槿初沖秦逸吐了吐舌頭,笑道:「外祖父惱了,舅舅看他什麼時候心情好,替侄女兒美言幾句。」

    秦方搖頭道:「你啊你啊,這……這也太不像話了,改日嫁出去了,難道還是這個脾氣?這可怎生是好。」

    洛槿初笑道:「公主待我很好的,秦鋒也不敢上青樓,才不用擔心。」說完拉了秦暖的手道:「好了,咱們走吧。」

    段夫人道:「暖兒的膝蓋破了皮,過來包紮下再走。」說完卻聽秦方皺眉道:「不是要先去老祖宗那裡行禮嗎?」

    洛槿初笑道:「包完再去行禮,怎麼?舅舅要和我們一起?」

    秦逸看著他們這些女流,只有洛唯在一旁,因搖頭道:「你們自去吧。」說完又看向洛唯道:「老太太身子不好,你就不用過去了,到我書房裡來,等會兒你妹妹出門,自有人來告訴。」

    洛唯心事放下,不再似之前那般憂心忡忡,笑道:「不了,我去和車伕說一聲,預備好馬車,等妹妹和表妹出來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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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的路上,秦暖不由得鬆了口氣,挽著洛槿初的胳膊道:「呼,幸虧妹妹過來了,不然姐姐這一次真慘了。你是沒看見祖父和父親的模樣,恨不能把我生吃了似得。我估摸著,等榮家上門退親後,說不準真拿刀來殺我呢。」

    洛槿初皺眉道:「你篤定榮家會退親?」

    秦暖狡黠笑道:「放心,那居心不良的書獃子被我擠兌的差點兒跳樓,不退親才怪。」說完見洛槿初吃驚看著她,她便冷哼一聲道:「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那書獃子學了滿腹的道德章,連道貌岸然亦裝不出來,我殺上青樓,他驚怒交加,竟連口角都說不過我,似這般只肚子裡有幾卷書,迂腐無行,拙嘴笨舌的書獃子,配得起本姑娘嗎?就是他們不退親,本姑娘也要將這親事攪黃了。」

    洛槿初莞爾道:「這會兒拿出威風來了?早幹什麼去了?跪祠堂的時候兒你怎麼不和外祖父據理力爭?」

    秦暖嘿嘿一笑:「我活得不耐煩了麼?那時候兒還往刀口上撞。」說完又對洛槿初道:「消息傳得倒快,昨兒傍晚發生的事,你這會兒就知道了,還趕了過來。看來這一次我的悍婦名聲真是舉城皆知了。」

    洛槿初譏笑道:「你還知道怕?早知如此,當日何苦那般衝動?鬧得收不了場……」

    不等說完,秦暖便瞪了她一眼,冷哼道:「誰說我怕了?我既敢鬧,便不怕別人說。這一世托生了女兒身,從小兒便三從四德拘束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夠窩囊了,若再攤不上一個好男人,我寧可不嫁,還不如去尼姑庵裡絞了頭髮做姑子。」

    洛槿初笑道:「我只怕你這名聲一出去,尼姑庵也不敢收你。你還有臉說三從四德?三從四德便教出你這樣兒的來?」

    秦暖哈哈一笑,揉著眉毛笑道:「三從四德教出來的人也不盡相同啊,我這全都是跟姑姑學的……」不等說完,便聽洛槿初搖頭道:「可別扯上我娘,她最出名那會兒,可也沒說帶人打上青樓去。」

    秦暖訕訕道:「這個……總是有進步的嘛。」說完見洛槿初掩嘴笑個不停,她便怒道:「少來了,別說的你自己好像多賢良淑德似得,秦世子這會兒如果去青樓,你只怕比我還衝動呢。」

    洛槿初悠悠道:「他要上青樓,我送他錢,讓他去逛個夠。我不同你,姐姐這一次揚名,日後的親事可怎生是好……」不等說完,便聽秦暖冷笑道:「什麼親事?大不了不嫁了。」說到這裡,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得,掀了馬車簾子看向隨車而行的洛唯。

    洛唯感覺到有人看自己,扭頭一看是秦暖,忙勒住了韁繩,輕聲道:「表妹有什麼話吩咐?」說完卻見秦暖一笑道:「沒什麼,多謝表哥不懼人言,這會兒還肯對我這母老虎伸出援手,剛才一直忘了謝,現在和你特意說一聲。」

    洛唯搖頭笑道:「表妹說哪裡話?這是我該做的。榮家公子太過分了些,我心裡並不覺著表妹有什麼錯。」

    饒是秦暖心志堅強,從做出這件事便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此時聽見洛唯這番話,仍忍不住心中一酸,怔怔出神半晌,方放下簾子,悠悠歎了口氣道:「果然這世上男子,不全是榮祿之流,總是還有好的。」

    洛槿初本待打趣幾句,然而見秦暖倚在車壁上出神,她便沒說什麼話。心中哀歎一聲,暗道我這裡和秦鋒的亂攤子還有一堆,沒想到卻還要為哥哥和姐姐的事情頭痛。罷了罷了,反正秦鋒那廝現躲在京郊,也不能找他算賬,就當歷練了,這事兒若是能處理得好,就說明我的手段不錯,將來在王府宅斗中,別的不敢說,立於不敗之地還是可以做到的吧。

    因為秦暖鬧出來的事情,所以她到了侯府也十分低調,只去拜見了康老夫人和潘夫人,秦氏又安慰了一番,便把她安排在洛槿初的初晴閣中。

    一連幾日,洛槿初時刻準備著迎接秦鋒的後招,她相信對方既然留了這樣一封信,絕不可能就此撒手不管,怎麼說宮尚書和媒人都上門提過親了,哪有不給個交代就此撂開手的道理?

    誰知等了好幾日,半點動靜也沒有。她借替公主診脈為由去了親王府一趟,也沒察覺出公主的態度有什麼不對勁兒,這下不由得疑惑了,暗道怎麼回事?秦鋒搞什麼呢?難道他只是先給我個心理準備,退親的事他是打算從京郊回來之後再說?

    秦暖在這裡住著,她本是聰明絕頂的女人,哪裡察覺不到洛槿初的心不在焉,因便疑惑笑道:「妹妹怎麼了?這些日子裡看你總是心緒不寧的樣子,莫非有什麼為難的事?不如說給姐姐聽聽,看看有沒有解決之道?」

    洛槿初心想算了吧,你自己的一攤子麻煩事兒還沒解決呢。然而轉念一想,自己心裡實在憋悶得慌,若是有人說一說,似乎也不錯,有數的,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

    因就將秦鋒這廝要悔婚一事悄悄和秦暖說了,末了囑咐道:「這事兒現在只有你知我知秦鋒知,可千萬莫要讓別人知道啊。」

    秦暖皺眉想了想,搖頭歎道:「秦世子對妹妹,真也算是個癡心人了,妹妹莫要怨他,他這是為你好呢……」不等說完,便聽洛槿初道:「我能不知道他是為我好嗎?關鍵是誰讓他為我好了?他這麼做,徵求過我的意見了嗎?他只顧著成全他的癡情,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他把我當做什麼人?那些趨吉避凶的勢利女人嗎?不行,反正等他回來,我絕不能輕饒了他。」

    秦暖笑道:「我倒是能理解妹妹的心情,只是也不可太過,怎麼說,秦世子也是為了你好……」話音剛落,忽聽外面香草的聲音道:「姑娘,三少爺過來了。」

    洛槿初和秦暖都站起來,到窗前看了看,只見秦鋒已經進了院裡,洛槿初便斜睨著秦暖道:「但不知三哥哥是來找我還是來找你的。」

    秦暖臉上一紅,在她肩膀上推了一下,咬牙道:「你這妮子瘋了,無端端的,他來找我作甚?」話音未落,便見洛槿初眨眼道:「我三哥哥很關心姐姐呢,聽說姐姐做下了那件事,立刻就關心則亂了,不然那一日,本不必要他送我去府上。」

    「六妹妹。」

    不等說完,就聽洛唯在外面說話,洛槿初連忙高聲道:「哥哥進來吧,有什麼事?」

    洛唯走進來,先看了一眼秦暖,笑著問了好,接著才有些踟躕道:「妹妹,我剛聽到的消息,今天上午,秦世子已經從京郊回來了。」

    「咦?那混賬傢伙回來了?」洛槿初「騰」一下站了起來,但是旋即看到洛唯凝重臉色,她心中不由得一跳,又慢慢坐下來,輕聲道:「哥哥怎麼是這樣的表情?他回來了,接著又去了哪裡?」

    洛唯臉紅了一紅,又看了秦暖一眼,秦暖會意,避了出去,洛唯這才憤憤道:「下午時二哥遇到他,邀他來家裡做,他卻說……卻說……今晚要去……要去軟紅樓,妹妹……這可怎麼辦?難道連秦世子也要學那榮家那個沒出息的王八蛋嗎?妹妹到時要怎麼辦?」

    「軟紅樓?」

    洛槿初眉毛一挑,忽然忍不住笑開來,一邊搖頭道:「軟紅樓,以秦鋒的聰明才智,竟然也只有用這一招,真不怕丟人嗎?明明都是用濫了的招數。」

    「妹妹,你怎還能笑得出來?」洛唯急了,卻見洛槿初淡淡道:「哥哥不用急,若妹妹猜得不錯,或許過兩天,京城就要傳開秦世子對軟紅樓某位女子一見傾心的佳話了,到那時,你只管來告訴我,妹妹還要求哥哥幫忙做件事。」

    該死的秦鋒,敢玩火就別怕**,哼!這次我不折騰的你脫一層皮,我也不是洛槿初了,你難道不知是你先愛上的我嗎?若我要算計你,保準讓你連褲子都輸掉。

    不到十天功夫,宣親王府秦世子喜歡了軟紅樓花魁鳳仙兒的事情就傳遍了京城。

    「唉!又是青樓,秦世子也是,就不能找個新鮮點兒的地方?怎麼也學著那些沒出息的,往青樓出溜呢?」秦暖側躺在榻上,用鳳仙花汁液懶懶塗著指甲,一邊對旁邊正在往本子上記錄製藥過程的洛槿初道。

    洛槿初微微一笑,淡然道:「若是找良家女子來演戲,日後可就甩不脫了,青樓女子不是方便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過說起來,這年頭花魁也不值錢了,隨便找一個就是花魁,莫不成天上花仙一齊下凡了不成?」

    秦暖「呵呵」一笑,搖頭道:「罷了罷了,我那次去倒是看見了,美的確是美的,只是半點氣質也無,處處透著一股煙視媚行的浪蕩樣子,不過男人們或許就好這一口。妹妹當真沉得住氣,就不怕秦世子真被花魁勾了魂去?」

    洛槿初淡淡道:「他若是如此輕易便被勾了魂魄,不要也罷。」說完在本子上落下最後一筆,方對香草道:「我要的衣服預備好了嗎?預備好了就拿過來。」

    香草在門外答應一聲,須臾捧了一套衣服過來,洛槿初看看外面天色,便站起身對秦暖笑道:「我出去一趟,晚飯姐姐就不用給我留著了。」

    秦暖心知肚明,笑著看洛槿初更換了那套男裝,見對方要出門,便笑著道:「妹妹,別像姐姐這樣蠢,咱們要講究些策略。」

    洛槿初回頭嫣然一笑,雙手比出一個v形:「放心吧姐姐,咱們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一定讓他輸的……心服口服。」說完翩然出門。

    「高端大氣上檔次。」秦暖重複了一遍,搖頭失笑道:「這詞兒倒是新鮮,不過倒是有氣勢。」她當然不知道這是洛槿初上一世裡的偶像經常教育粉絲心平氣和淡然處事的言語,只覺十分新穎有趣。

    於是吃了晚飯,又去找秦氏說了會兒話,眼看著天色漸黑,便仍回園子來。一直等到酉時末,還不見洛槿初回來,秦暖不由得皺著眉頭自語道:「這傢伙,還說什麼高端大氣上檔次呢,怎麼竟也這般沒分寸?這都什麼時候兒了?若是再晚歸,被上夜的管家娘子抓到,怕不是要去跪祠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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