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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27章 文 / 月上梅梢

    「秦鋒。」

    洛槿初那點兒睡意轉眼間就嚇得沒了蹤影,急急叫了一聲,卻見丈夫靠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道:「別怕,不過是個毛賊罷了。」

    洛槿初點點頭,只看秦鋒的面色,她自然也知道這絕不可能只是一個什麼毛賊,然而自己現在若是亂了方寸,只會擾亂秦鋒的心神,她好歹也是個穿越女來著,決不能給穿越一族的姐妹們丟臉。

    想到這裡,洛槿初便漸漸平靜下來,而秦鋒已經悄悄下了床,隨便一揮手,就將室內的燭火給滅了。

    洛槿初不明白此舉用意,心想這個時候熄滅了燭火是幹什麼?誘敵深入?這合適嗎?一邊想著,便扭頭向窗子看去,卻差點兒被嚇得叫出聲來,只見淡淡的月光在窗子上投下了半個身影,而那半個身子是吊在半空中的。

    不會吧?難道我穿越的終極竟然是靈異小說?一瞬間,洛槿初身上的白毛汗都嚇出來了,忽聽「吱呀」一聲,窗子被推開,接著一個人「飄」了進來,沒錯,是用飄的,輕盈的就如同是一縷煙。

    「是……是鬼嗎?」總算身邊有秦鋒在,洛槿初還不至於就嚇昏過去,雖然她膽子大,但是女孩子有幾個不怕鬼的?她別的地方彪悍,但在現代,恐怖片也不怎麼敢看啊。

    「不是鬼。」

    卻聽秦鋒輕輕說了一聲,此時那飄進來的人影已經站在地上,聽見洛槿初和秦鋒的話,他便嗤笑一聲,淡淡道:「怎麼說也是你秦鋒的女人,竟然連乳燕投林都沒聽說過嗎?」

    「誰讓你之前擺了個倒掛金鉤的?內人還沒被你嚇昏過去,已經是巾幗不讓鬚眉了。」秦鋒冷哼一聲。

    對面的人好像是被他這一句話噎的不輕,半天不言語,好半晌才笑道:「我說秦鋒,寵媳婦不是這麼個寵法兒吧?先前師父說你這一生只得一個女子相伴到老,我還不信,怎麼說你那身份也夠厲害的不是?可……算了,這是你的家務事,我不管了。沒想到你小子倒沉得住氣,唔,該不會是護著嫂子,生怕被調虎離山了吧?」

    洛槿初簡直都懵了,今天的神展開實在太多,這不速之客到底是誰?怎麼最後連嫂子的稱呼都整出來了?她怎麼不知道秦鋒還有結拜兄弟?

    秦鋒這時已經將燭火重新點燃,淡淡道:「別囉嗦了,你來到底有什麼事?你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

    「好,怎麼不好?成天喝酒吃肉,活得不知多滋潤呢。」燭光亮起,洛槿初這才發現站在屋中的少年竟是白日裡那個年輕的道士,驚訝之後不由得心頭火起,心想這小子懂不懂禮貌啊?人家這是夫妻的房間,他就這麼大喇喇闖進來,連個門都不敲,喔,是在窗外,那你好歹也敲敲窗啊。

    「你來有什麼事?」

    秦鋒卻似乎不太在乎這件事,坐下淡然道:「你這次來找我做什麼?可是奉了你師父之命?」

    「嗯。」少年點點頭,淡然道:「師父讓我和你說一聲,你自安心去邊疆就好,他幫你把東西都準備好了,至於雁城這些蝦米,有他老人家收拾,不用你在這裡耽擱,絕殺陣隨時會布好,到那時,也容不得大周兒郎做縮頭烏龜,秦鋒,這一戰,可就全看你的了。」

    秦鋒點點頭,歎氣道:「只可惜,他老人家發現你師弟的時間也太晚了,不然倒能做我一個好幫手。」

    「嗯,那小子終究還是嫩了些,不過若是需要,他也會幫忙。」少年說完,又扭頭看了眼洛槿初,面上終於露出笑容,輕聲道:「和嫂子初見,便得罪了,小弟借花獻佛,將師父給您的禮物奉上,嫂子大人大量,就原諒小弟吧。」

    少年說完,將背上那個鼓囊囊的包袱卸下,然後又衝秦鋒抱了抱拳,沉聲道:「我今夜就要趕去雁落關,咱們戰場上見。」說完也不等秦鋒說話,便翻窗而出。

    「這麼多年,還是一樣的毛病。」秦鋒搖搖頭,走過去關上了窗子,一回頭,便見洛槿初眼神晶亮,輕聲道:「你和他是舊識?他究竟是誰?」

    「難道到現在,你還猜不出他的身份嗎?」秦鋒微笑,一邊走到桌旁,將那黑包袱打開,只見裡面大大小小一堆盒子,足有數十個之多,隨手打開一隻,裡面竟是一根將近尺許長的人參。

    「是不是……國師的弟子?」洛槿初其實心中已經有了懷疑,只是秦鋒不說出答案,她還有些不敢確定。

    「咦?真的猜出來了?」聽到洛槿初的答案,秦鋒也吃驚不小,轉回頭看著妻子:「你怎麼猜出來的?」

    「嗯,因為是道士啊,然後你和他又認識,還不斷問他師父,而且他還說其他事情都搞定了,讓你盡快去邊關,又說絕殺陣會參加,綜合這些資料,就算不能肯定,但也要往國師那方面想一想吧?」

    洛槿初說到這裡,也下了床,來到秦鋒面前隨便看了看那些藥材,不由得也驚訝了,失聲道:「我的天,這麼多極品的藥材?這……這這這……該不會是國師去藥林裡偷出來的吧?」

    秦鋒額頭上當即就下了一排黑線,哭笑不得的看著妻子:「你胡說什麼呢?國師怎麼可能會這麼做?柳先生還不追殺他到天涯海角?」說完想了想,方又對洛槿初道:「怎麼?這些藥都是十分難得的嗎?」

    「廢話。」洛槿初打開一個盒子:「你看看這天麻,就算在藥林中,也算是上好的了,更不用提你剛剛手裡那根人參,最起碼是八百年以上的。」

    一邊說著,夫妻兩個已經將盒子各自打開看了一遍,發現這裡大多數都是人參,秦鋒不由擦了一下頭上冷汗,喃喃道:「怎麼回事?國師這些年難道一直在東北挖人參?」

    「不是。」洛槿初的思路卻是清晰起來,輕輕將盒子在桌上敲了敲,她喃喃道:「國師這些人參恐怕都是為這次戰爭準備的,止血消炎類的中藥倒不用特地尋找和收購,說起來多是普通藥材,只是用量需求很大罷了。他也沒有精力在這方面專心,而這些人參就不同了,做成參片,可以有大一批呢,關鍵時候用來給士兵們吊命,也許堅持過那一刻,便能救一條性命,說起來,這個作用倒是和涕零果有些相似,只是不如涕零果的藥效那麼強大。」

    這道理也十分淺顯,秦鋒也懂了。於是夫妻兩個將藥材收拾起來,重新上床躺下,洛槿初便道:「都快要四更了,還睡什麼?秦鋒,你是打算聽國師的話,今天就奔赴雁落關嗎?」

    秦鋒點頭,沉聲道:「國師二十年來雖如閒雲野鶴一般雲遊四海,然而他在朝野中的聲望無人能比。如今看來,他老人家這麼多年雖不在朝堂,但這幾年的功夫也都是在這邊城中,只怕雁落關和這雁城的形勢以及我需要的東西,他手裡都有,所以小於才會過來給我送信,讓我不要管這裡,盡快動身去雁落關。」

    「就是說,雁落關那裡,是必須要動的,國師生怕你再耽擱,會夜長夢多,所以期望你能夠速戰速決,而他手裡握有那些貪贓枉法的將領的證據,因此這方面就不用你費心從雁城這裡打開缺口了,是這樣嗎?」

    「沒錯,就是這樣。且不止如此,我想,等我到了雁落關後,國師也會親自出現,收拾雁城這一攤,然後去邊關和我匯合,如此一來,憑他的地位和威望,肅清邊軍就更是十拿九穩了。」秦鋒說到這裡,眼中不由得露出神往之色,喃喃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然而在需要的時候,又能夠不遺餘力的再度挺身而出,有國師這樣的人物,實在是我大周之福。」

    洛槿初也同意秦鋒的話,但她還是不明白:「照你這麼說,國師應該很早就在這附近觀察邊軍的作為了,甚至說,他這二十年來恐怕都沒怎麼離開過這隨時可能發生變故的邊關,既如此,為什麼他不趁著邊軍還沒有糜爛到家的時候,把這些事情向朝廷反應呢?為什麼要等到現在,邊軍都爛成這樣了,才要你來收拾爛攤子,還要面對來勢洶洶的韃子?他不會把你當成是三頭六臂的哪吒吧?」

    「這怪不得國師,實在是二十年前那一場大戰,對大周的影響太大了,軍隊這裡經受了最嚴酷的打擊,朝廷只能安撫,而先皇……唔,是一個仁義之君,所以……直到新皇登基,國師應該是注意到皇上對邊軍在慢慢滲透和改革,所以也就靜觀其變,卻不料韃子忽然傾巢而出,軍隊這裡,再沒時間讓皇上安穩的改革,所以國師如今也只有配合我兵行險招。」

    秦鋒這番話前面有些吞吐,不過洛槿初也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說什麼先皇是仁義之君,其實就是個魄力不足的皇帝吧,又或者是害怕軍方這裡控制不了,所以對邊軍放任自流,國師恰是看穿了先皇的性子,知道他不可能有大作為,所以一直小心蟄伏著,不肯打草驚蛇,直到今天,實在是不驚不行了,這麼說來,這個神秘國師手中掌握的證據肯定不會少,等秦鋒到了雁落關之後,大概只需要動手抓人就好,嘖嘖,太拉仇恨了這。

    此時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夫妻兩個也知道睡不成了,不過因為那個小於帶來的消息,所以兩人也沒有什麼睡意,索性依偎在一起聊天,話題自然是圍繞著這神秘的國師,聊著聊著,洛槿初又想起讓她不爽的事,嘟囔道:「國師就算再怎麼放浪形骸,也該教一下徒弟不能隨便闖人家房間吧?何況我還是女眷呢。」

    「喲,娘子大人向來是以巾幗不讓鬚眉的豪氣出眾,怎麼這會兒也小家子氣的斤斤計較起來?」

    卻聽秦鋒戲謔笑了一聲,洛槿初瞪他一眼,咬牙道:「這怎麼是小家子氣?他怎麼說也是男人,這點禮數都不懂?」

    「其實,小於是個……閹人。」秦鋒見她真是有點惱怒,也知道洛槿初並非是女人般小肚雞腸,只是這小於如此不懂規矩,倒像是故意不尊重她似得。或許是對這封建社會的男權主義格外牴觸,所以洛槿初很在意這份尊重,於是秦鋒也不得不說出真相。

    「什麼?」果然,洛槿初驚訝了,卻聽秦鋒淡淡道:「他是五歲時就被父母賣進宮中的,後來讓國師無意間發現,覺得他天資非常好,就跟先皇要了去做徒弟,先皇哪會在乎一個小太監,還奇怪國師怎麼會如此不拘小節,竟然要一個小太監做徒弟,但事實上,國師對小於確實很好,這小子也爭氣,在醫卜星相方面都不錯,武功雖比不上他師弟,但放眼江湖中,也算是一流高手了,他也不過只比我大一歲而已。」

    「原來如此。」洛槿初點點頭,想起那小於確實非常俊俏漂亮,皮膚比起自己都不遑多讓,然而竟沒有一絲脂粉氣,雖然他很可憐,然而在那種情況下,能遇到國師,做對方的弟子,也算是幸運吧。不然在後宮的話,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未可知呢。

    秦鋒解釋了,洛槿初自然也就釋懷,這古代的閹人,是根本不把自己當男人看的,自然也就沒有這方面的考慮,一念及此,洛槿初不由更為這個小於歎息。

    接下來雁城的事自然就不管了,秦鋒帶著洛槿初等人星夜兼程趕往雁落關,而在他們離開後不久,耿將軍就以「身體康復」為由,帶著所有親兵離開了雁城,也是一路往雁落關而去。

    主帥終於駕到,所有將領自然要出關迎接,一見到秦鋒,其中一個四十上下的將領便上前哈哈笑道:「這位就是世子爺?果然是人中龍鳳啊,只是身為主帥,竟然姍姍來遲,等一下可要自罰三杯哦,不然咱們大家可不答應。」

    洛槿初柳先生等人此時都在秦鋒身後,一聽這話,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將領看似親熱,話語中卻殊無半點尊敬之意,甚至說什麼姍姍來遲自罰三杯,這若是在尋常場合,朋友長輩如此當然無礙,可在這裡說,給下馬威的意圖就很明顯了。

    秦鋒臉一沉,淡淡道:「之所以來遲了,是因為有些事要辦。不過這戰場之上,竟然還有酒喝嗎?」

    那將領先是一愣,接著面色一紅,乾脆連那點笑容也不肯偽裝了,淡然道:「軍中不許飲酒,這個咱們是知道的,不過元帥駕到,怎也要破一次例……」不等說完,就被秦鋒打斷,聽他沉聲道:「本帥奉聖命支援雁落關,是為了對陣韃虜保家衛國,不是為了讓你們破例的,酒宴之說,這一次就罷了,下不為例。你是……梁將軍?」

    那將領的面色更加難看起來,這時提前到雁落關的二十萬大軍副帥雷霆才上前一步,對秦鋒笑道:「回稟元帥,這位不是梁將軍,而是錢義錢將軍,梁老將軍正在研究對韃子的作戰計劃,一時抽不出身來。」

    雷霆比秦鋒早到一天,自然領教了邊軍幾位將領的手段,此時見秦鋒面色嚴峻,他心中便是「咯登」一下,連忙上前打了一句圓場。

    秦鋒心中一沉,邊軍這些將領的態度很明顯,這些人在這雁落關無不是五年甚至十年的資歷,這十五萬的邊軍只怕被他們經營的如水桶一般,哪裡會將自己這從京城匆匆趕來的元帥放在眼中,更別指望他們會因為自己的到來而收斂,只怕這群人心裡還打著主意要將自己架空,從而不敢對他們輕舉妄動呢,說起來,他們算的原本也沒錯,大敵當前,誰敢自斷膀臂?這種時候對他們這些邊軍將領,自然該好好籠絡的,若非如此,那個梁昆不會囂張至此,這個錢義也不會是這樣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研究對韃子的作戰計劃,所以抽不出身來?」秦鋒冷冷一笑,淡淡道:「既如此,眾將都隨我去看看老將軍的計劃吧,想來一定是驚天地泣鬼神,一戰就可以將韃子們殺的落荒而逃丟盔棄甲。」

    這話一出口,錢義的臉都快成豬肝色了,媽的這不是擠兌人嗎?要有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招,還用你帶著二十萬大軍過來支援?

    但偏偏他又說不出什麼,真要是這會兒還得寸進尺,萬一惹得這小元帥惱了,當場滅了自己立威,這也太得不償失了,聽說他可是江湖中高手來的,反正梁將軍的交代我也已經完成了,就別再不知進退了。這是錢義心中此時的想法。

    而一旁的雷霆聽到秦鋒這樣說,心裡便明白了,暗道得!看元帥這模樣,是不想隱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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