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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32章 記得在原地等我(4) 文 / 鏡未磨

    從景陽一路下跌,毫無起色的股市變化就能嗅出,景陽集團是遭遇危機了。

    「薄總……」

    薄南風一抬手,阻卻她接下去的話。沒抬眸,只說:「你出去吧。」

    白子仙看了看他,點點頭退出去。

    股東內部矛盾升級,直逼不可調和的地步。如果再鬧下去,而不能有效制止的話,一些無辜的股東便可向法院申請,請求景陽回收股份,撤出投資。這對於景陽當年的經濟危機來說,無疑是件糟糕透頂的事。

    薄南風在辦公室裡呆得時間太久,最後忘記時間。

    直到電話響起,才仿若回神。

    盯著屏幕看了會兒,是江南打來的,喉結動了動。

    「寶貝兒……」

    江南便問他:「你現在很忙嗎?不是說晚上要去媽家,有沒有時間,要是沒有……」

    薄南風抬腕看過時間,當即說:「有時間,在哪兒呢?我馬上過去找你。」

    江南正在大東門的夜市上,本來想買點兒東西帶回家的,轉到這條街上來了,很熱鬧,就下來轉一轉。

    薄南風告訴她:「在那裡等我,我過去找你。」

    江南只顧著樂呵,忘記這裡是鬧市區,由其到了這個時候更是人來人往的,找一個並不容易,不是會合的好地方。

    薄南風也沒想,拿上風衣外套出了門。

    江南蹲在攤子前看小金魚的時候,薄南風打來電話。

    問她:「在哪裡?」

    江南看了一下大體方位,告訴他:「就在老四川門口對面的金魚攤上。」沒再詳細贅述,如若是宋林愛或者孫青,一下便能找到,卻忘記這是薄南風了。

    「好,你等我。」

    江南掛上電話,便在那裡死心踏地的等他。

    哪裡是那麼好找的,她土生土長,從小到大來過無數次的地方,自然覺得哪裡都熟悉。

    可薄南風不是本地人,就算在這裡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類似於這種鬧市區的地方他卻是頭一次過來。路口繁雜,一路走過幾乎是人擠人。

    在哪一條路上的老四川也不知道,一邊走一邊看兩側店面的標識。從頭晃到尾,也沒看到什麼「老四川」的字樣。前面出了岔路口,便又拐到另外一條街上去。

    再從頭到尾關注下來,仍舊沒看到江南電話裡說的那幾個字樣。金魚攤倒是走過幾處,卻沒有看到江南的影子。

    懷疑之前太嘈雜,根本就是聽錯了。便又給她打過去:「沒找到,到底在哪兒呢?再說幾個名字。」

    江南等了一段時間了,也有些急了。左右看了看,又說了幾個名字。

    薄南風叮囑她:「別亂動,就在那裡等我。」

    讓他一個外地人找她,實在是不科學。可當時沒想那麼多,薄南風說等他,江南便一無返顧的等下去。

    等的時間實在太久了,篤定薄南風是找不到她了。方想起她對這裡輕車熟路,讓他等在哪裡的話,她找起來肯定會快上許多。想要給他打電話,好死不死的電池沒電了。連一則短信都發不了。

    江南站在人潮中四處張望,以前一直覺得,茫茫人海中薄南風最是與眾不同的一個,無論多少人,只一眼便能看到。可這一剎那,眼睛都望穿了,也沒看到薄南風人在哪裡。

    想著,他若找不到一定還會給她打電話,如果連電話都打不通,那才真要急起來。

    再等不下去了,順著人流的方向開如找他。

    像一江春水,滾滾而下,那些夜晚出行的人們,三下兩下便將兩人給吞沒了。

    下一刻薄南風找過來,終於看到街對面「老四川」的字樣,還有那個金魚攤。過去時,並不見江南。便向攤主打聽:「你好,請問之前有沒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在這裡看魚,眼睛很大,皮膚很白。」想了一下,又說:「穿杏黃色的大外套,戴黑色圍脖。」

    攤主一下便想起來了。

    「是有一個小姑娘在這裡看魚,不過,你來之前的兩分鐘她剛離開。」

    薄南風蹙緊眉,道過謝意又問他:「朝哪邊走了?」

    攤主指給他。

    薄南風快速朝那個方向一路不回頭的走下去。

    江南轉過幾個街口,都沒有看到薄南風的影子,失望起來。覺得這一次兩人是徹底走散了。考慮著要不要先回去,或許薄南風找不到她已經先回江家了。轉而一想,毫不猶豫的轉入下一個路口,沒入下一段人潮中。

    薄南風那麼死心眼,不找到她又怎麼可能自己先回去呢。這會兒找不到她,電話又打不通,一定已經急瘋了。

    江南急不可耐,越是著急,越覺得沒有章法,喉嚨都開如冒煙了,哽著什麼,又乾又痛。

    想起小的時候,有一次跟江媽媽一起去菜市場,那一天也是好多人。她和江媽媽走散了,在黑壓壓的人群中胡亂奔跑,怎麼也找不到江媽媽了。最後急得「哇哇」大哭,當時那種焦灼又害怕的感覺到現在還記得,自然而然的生起惶恐,覺得現在便有當時的感覺。

    如果不是已經這把年紀,江南覺得自己一定還會失聲痛哭起來。不知是薄南風弄丟了她,還是她弄丟了薄南風,總之是找不到了。

    才覺得茫茫人海那麼可怕又無助,如此輕而易舉的淹沒一個人,明明知道他就在其中,卻像費盡心血怎麼也找不到,那是怎樣一種絕望的感覺啊。

    江南喘息越來越重,步伐也莫名快了起來。太著急了,過眼雲煙,反倒什麼都看不清楚。影影綽綽的人無數,模糊不清的臉一層層的疊加,卻沒哪一張是她想找尋的。

    不知是眼盲,還是眼瞳被什麼覆蓋,世事再看不清楚。江南吸緊鼻子,心中有一種惶恐,太生動而確切,想忽略都不容易。

    「南風……」默默念出他的名字,猛然想起,也或許他已經找過去,就在那裡等著她。

    轉身拔開人群便又往回找,一路跌跌撞撞的找回去。

    曲膝,急速喘息著問:「你好,請問之前有沒有一個男人過來打聽過我?」

    攤主看了看她,一眼認出來。當即說:「的確有一個男人過來問你,就在你前腳剛一走。」

    江南又問他:「朝哪邊去了?」

    攤主再度指給她。

    江南轉身就走,不想就這樣錯過了,哪怕她再多等三分鐘……

    步伐慣性向前,手臂卻被人緊緊拉住,下一秒被扯進一個懷抱裡,天翻地覆。

    江南急速旋轉的時候被風砂迷了眼,睜不開,所以就簌簌的掉眼淚。不過即便如此,也知道此刻將她攬進懷裡的人是誰。

    「南風……」

    以為下一句便能聽到他的訓斥,一定氣壞了,怪她不好好聽話。怎麼不在這裡等他,問她的腦子怎麼長的?不知道找人最忌諱的就是這樣麼……

    半晌冗長的默然,竟連一句責備的話沒聽到。人潮依舊,連店裡的茶香都淡淡的一如往昔。

    薄南風嗓音有一絲乾澀和沙啞,附在她耳畔淡淡說:「無論多久不見我,哪怕以為永遠也等不到的時候,也不要走開。一定要在那裡等著我,我總會回來尋你。」

    他的話很輕,江南只是眼睛看不清東西,就覺得耳朵也閉上了。但薄南風這一句還是被她記在心裡,莫名就記了很久,久到自己都不相信他真的說過。

    像得來不易,薄南風當街抱著她沒有鬆開。看來也有莫名情緒,那感觸並不比江南好受。也像是怕極,手臂越收越緊,直像融入她的血脈裡。

    「記得我的話,千萬別讓我找不到你,那樣我會很害怕……」

    江南也怕,所以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下一次即便等的時間再久,紅紅綠綠的人潮再繁盛不息,她也保證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站在他們相約的地點,哪怕等到日落西山,等到頭髮花白,只要他不來,她就會一直等下去。

    她相信他說過的話,他總會尋來,即便無望到所有人以為他不會來。

    反手抱住他:「是我不好,忘了這麼多的人只會越找越亂,簡直就是添麻煩。以後不約在這種地方了,即便再來這裡,我也不亂跑了。」扯了扯他的衣衫:「時間不早了,我們快走吧。」

    薄南風淡淡的「嗯」了聲,卻一動沒動,良久,有些模糊的說:「我想哪裡都不去,就這麼靜靜的抱著你,一輩子……」

    路上江媽媽打來電話催,江南的打不通,就只能打薄南風的。

    問他們:「還有多長時間能到?菜都快涼了。」

    江南接的電話,告訴她:「再有幾分鐘就到了。」

    江媽媽說;「那好,我再把菜熱一熱,你們過來正好吃。」

    江家二老都很喜歡薄南風,特別是江媽媽,本來兩人結婚之前就喜歡他,現在連江南都是他在照顧。沒見過這麼省心的男孩子,沒法不滿意進心坎裡。

    便時常跟江爸爸說:「你看,那句人不可貌相還真是說著了。當初我們都覺得南風那種外表的孩子靠不住,江南要跟他在一起,我們還死活攔著。你看現在南風對江南多好,比我們照顧得還周到。江南那個樣子的,能嫁給南風,也真算她的福氣了。」

    江爸爸雖然也這麼認為,但容不得她這麼大張旗鼓的貶低自己的女兒。

    「其實江南也不錯,跟南風正配。就因為是那樣的兩個人,才注定該生活在一起。」

    江媽媽每當此時就哂笑的不屑:「你得了吧,你自己女兒什麼樣你不知道麼?」

    江南打小生活自理能力就差,跟一般的女孩子完全沒法比。江媽媽一直慶幸她自己生活那一段時間沒把自己餓死,已經很不容易了。

    江爸爸立挺自己的女兒。

    「江南生活上是照南風差點兒,可那孩子的性格說起來絕對算省心的。現在的女孩子哪個不任性,咱家小南就不那樣。」

    「那是她沒心沒肺。」

    江媽媽撂下一句話扭頭去廚房。

    江爸爸那和不苟同江媽媽的話,算計著兩人快到了,還是去把他的好酒拿出來。其實也是之前薄南風送過來的,知道是上好的酒,一直沒捨得喝,就等薄南風哪一時上門了,兩個人一起喝。

    本來要帶東西來的,結果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

    江南一進門就說:「媽,是我的錯,我又添亂子了。本來南風讓我在原地等他,我手機沒電了,一慌神就滿處跑著去找他了。結果走兩岔去了,把買東西的時間都耽擱了。」

    江爸爸叫上兩個人快點兒過去吃飯。

    只說:「自已家人帶什麼東西,平時拿來的東西還少呀,到現在也都吃不完用不完的,好多都讓你媽拿去給親戚們分了。你們兩個能來家裡吃頓飯,我和你媽比什麼都樂呵。」

    理是這個理兒,但江媽媽還是要忍不住說江南兩句。

    「你說你都多大的人了,那個毛躁的性格就不能改一改?天天讓南風這麼照顧你,你就好意思?」

    江南皺巴著臉,委屈的看向薄南風。

    薄南風當即就說:「媽,今晚的事不是江南的錯,她跟我說了地點了,是我對那一代不熟悉所以一直找不到。其實江南現在可讓人省心了,真的。」

    江南馬上就笑了。

    再怎麼說江媽媽都不信,自己的孩子自己會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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